迴頭一看,見是孫建國,於是低聲問道:“啥情況?”


    孫建國沒說話,眼睛看向了橋對岸的一個地方,我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橋對岸此時也圍滿了圍觀的人群,我仔細分辨了下,終於發現了孫建國所指的東西是什麽。


    原來不知從何時開始,梁旭東也來到了案發現場,此時正夾雜在人群中盯著橋墩下的屍體看,臉上布滿了疑惑的神色,同時似乎還隱隱有種爽快感。


    “抓不抓?”


    孫建國凝視了他幾眼,緩緩搖了搖頭:“不抓,跟著就行,不知道橋墩下的死者和他有沒有關係,現在沒有絕對的把握不要輕舉妄動。”


    “明白,現在過橋?”


    “我先過去,你跟著過來,動作不要太大,不要讓他發覺到。”孫建國說著慢慢挪動著腳步往橋上走去,此時警方還未趕到現場,又正直早高峰,圍觀群眾直接將這裏圍得水泄不通,放眼望去,人頭攢動,很難發現有人在刻意的移動。


    見孫建國已經走到橋中的位置,於是我也開始挪動著腳步,約莫倆分鍾後,我和孫建國倆人一左一右的將梁旭東包抄起來,梁旭東此時還尚未發現我倆的存在,還在盯著橋墩下的屍體。


    不多時,與遠方傳來警笛的聲音,頓時周圍的圍觀群眾都開始往外圍散去,梁旭東也打算混在其中準備離開,就在這時,孫建國忽然三步並做倆步,從腰間拔出手槍頂在了梁旭東的腰上,同時另外一隻手摟住他的肩膀,裝作親熱的樣子說道:“小梁,你也在這兒啊,好久不見啊。”


    梁旭東猛然迴頭看了下腰間,本想掙紮的,見到手槍後頓時停了下來。


    見逃不掉,於是故作輕鬆的姿態配合道:“你們是怎麽發現我的?昨晚在外灘上追我的就是你吧?”


    “差不多吧,走吧,咱們找個地方商量下事情。”


    孫建國說完也不管他同不同意,摟著他肩膀直接往前走,我立馬走到另外一邊,低聲說道:“昨晚的歌唱的不錯,我還聽了好久。”


    梁旭東看了我眼,冷聲說道:“你們不是下海的警方吧?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們應該是鬆海的警方。憑著下海這群豬腦子,不可能猜到我來了下海。西京警方的警力全部放在了西京,也騰不出手來管這邊,唯獨剩下了鬆海的警方。”


    為了不被周圍人察覺出異樣,我笑嘻嘻的看向他:“沒錯,腦子挺好使,別的不談,你這腦子是真的好使。”


    我和孫建國倆人一左一右的夾著他走迴橋對岸,很快,我見到了張斌的身影,便揮了揮手喊道:“斌哥,你看是誰來了!”


    張斌看見梁旭東後,剛準備大喝出聲,見我使勁眨眼,很,很快明白了我的意思,快步走過來大笑了聲拍著他肩膀道:“你小子上次跑到挺快啊,這次咱們好好敘下舊,不能再跑了啊。”


    梁旭東斜視了他眼,輕蔑的笑了聲:“昨晚騎摩托車追我的人應該是你吧?你的車技真的很菜,換做我的話,早就追上了。”


    張斌絲毫沒在意他說話的語氣,無所謂的說:“一般般,第一次騎摩托車,能騎到那樣我已經很滿足了,中途還好沒出事故,不然你這會都見不著我了。”


    轉而看向孫建國問到:“去哪?得找個安全的地方,不然又讓這小子給跑了。”


    孫建國早就想好了,瞧了瞧四周穩重的說:“先迴賓館,現在也沒別的地方去,隻能去那裏。”


    迴賓館的路上,梁旭東並沒有表現出逃跑的意圖,反而很配合,不知道是不是抵在腰間的槍發揮了作用,進了屋子關好門,張斌順手扯來一截電線,將梁旭東的雙手背在後方綁住,之後想了想,又準備將其雙腳要綁住,但被孫建國開口製止住了。


    “有我們三個在他還想跑?怕是石樂誌吧?就這樣,我看他有多大的能耐跑的掉,是不是還打算挖條地道出來逃走。”


    梁旭東冷笑了聲沒說話,不過眼神裏盡是不屑之意。張斌被他那表情弄得很不爽,抬手想一巴掌唿過去,但又被孫建國給製止住。


    “別整天就知道動手動腳的,要淡定點。”


    孫建國說著點上了根煙,抽了倆口忽然問道:“你抽不抽?來一根?”


    梁旭東將頭瞥了過去:“我不抽煙,不用,有什麽話你就直說,要殺要剮隨便。”


    “呦,小夥子挺硬氣啊,不錯不錯,我就喜歡你這樣的硬骨頭……”


    張斌還未說完,孫建國猛瞪了他一眼,說道:“怎麽哪都有你?閉嘴一遍待著去,待會我再找你算賬。”


    “別的我就不多說了。既然昨晚我們能在外灘那邊蹲到你,說明對你的心思不說多的,能猜到六成吧?你來下海無非就是有倆種可能,一個是為了找出真相複仇,第二個可能就是看一眼就走,但憑著你的性格……”


    聽到這裏,梁旭東毫不留情的大笑出聲:“你知道我是什麽性格?你懂我什麽?”


    “我自從參加刑警工作以來,一共有二十多年,在這二十年中,也算是經曆了不少的波瀾,大大小小也算是老油子,雖說學曆什麽的我沒你高,但是論人生經驗來說,你比我還差了不隻是一截,不要急著反駁,比你腦子更聰明的人我都見過,也一樣被我抓了,這次我本不想抓你了,也不想插手這個案子,不過全是上麵的命令,不得已而為之。”


    “你能用勺子挖出一條長倆百米的地道,渴望外麵世界的自由,那麽這點就已經可以證明出,當年的案件確實有冤情,也隻有這樣的冤情,才能促使一個人有如此大的毅力去挖出這樣一條通道來。”


    “從接手這起案子以來,我就沒想過直接將你抓住,而是想等你將當年的真兇揪出來後,到時候再現身還你一個清白,不過在今天早上發現橋墩下的屍體時,我突然改變了注意,我不確定那個人是不是殺得,如果是你殺的,不抓你就是我的罪過,所以我之所以現在將你抓來,就是想問下,橋墩下的那具屍體是不是你幹的?”


    梁旭東麵無表情的盯著孫建國看了許久,雖然臉上沒表情,但是我卻從他的眼神中看出複雜的神色。我們三人誰都沒說話,就這麽盯著他,等他的迴話。


    “不是,但是那人卻和當年的案子有聯係,我是準備找這個人的,可沒想到,還沒等我去找他,他就已經死了。”


    孫建國緊跟著問道:“什麽聯係?昨晚從外灘離開後,你去了哪裏?”


    “當年那件案子最重要的罪證就是在案發現場發現的一根吊墜,而那根吊墜是我的,入獄後,我仔細迴想了下,能不知不覺得拿到我吊墜的人並不多,隻有那麽一倆個人,其中有個就是橋墩下的死者,鄧世明。當年我和他合租房子住在一起,想拿到我的吊墜很簡單。”


    “昨晚從外灘離開後,我又去了趟當年工作的公司,見了一位當年的同事。”


    孫建國插問了句:“那個女主管?”


    梁旭東有些驚訝的看他了眼,顯然也沒想到我們會找到外企,不過很快就調整了過來,默默點頭道:“對,看來你們都知道了,當年她是我一手帶出來的新人,本來是要接替我的位置,結果出了這麽一檔子的事情,要說公司裏我還有誰能相信的,隻能算她一個,其他人我都沒法相信。”


    “在他那裏我拿到了一份人事名單,我排除了大部分的人後,還剩三人具有可疑性,其中一個就是鄧世明,我原本是準備今天去找他的,沒想到先行一步死了。”


    孫建國掐滅了煙頭,摸著長滿胡茬的下巴:“還有另外倆人是誰?你說出來的話,我們也可以幫到你,到時候離你洗冤的日子也就不遠了。”


    梁旭東想都沒想,很直接的搖了搖頭:“暫時不能說,這事情必須我自己去做,不然我也沒必冒著這麽大的風險去越獄,所以我希望你們放我離去,我自己去找倆個人弄清事實。”


    這時孫建國也陷入了糾結中,倆隻手指不停的敲打著扶手,過了好一會才開口道:“好,放你走可以,但是有倆點你得答應我,首先我們可以隨時聯係到你,如果我們發現聯係不上你了,那麽我們將情況通報給下海警方,你現在算是下海警方的一個汙點,到時候被他們得知你在下海,相信你就算插翅也難逃。”


    梁旭東想了下,點頭答應了,並問道:“第二點是什麽?”


    “第二點可能會比較困難,當你確定誰是當年的兇手後,不能殺死他,得要通知我們過去,如果你將他殺了,就算是我也救不了你,這次你是妥妥的死刑,你還年輕,就算被關了五年,現在不過也才三十出頭,沒必要將自己的一身全都搭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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