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這人要膽量有膽量,要智慧有智慧,而且很會揣摩人的心思,在這些方麵做得簡直無懈可擊,不然也不能將三地的警方都騙了過去,而且將在現場的我們三人也戲耍了一通。


    張斌仍然不死心的問道:“你們之間留有聯係方式嗎?他有沒有說到什麽地方可以找到他?”


    “他臨走的時候我們也問過,他當時說的是,有緣江湖再見,所以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麽找到他。”


    孫建國聽到這話不禁歎了口氣,往前深海出自言自語道:“唉,看來是讓他溜了,不過他既然來了下海,應該就不會收手,肯定有下一步動作,現在隻能等著了。”


    臨走前張斌跟樂隊的幾人還特意說了聲若是看見令東陽的話,就立馬電話聯係他,雖然這種可能性幾乎沒有,不過看張斌的認真臉我又不好去打斷,隻能隨他去了。


    下海市要比鬆海市大了倆圈,人口有七八百萬,在這麽大的地方想找一個人無疑是大海撈針,現如今恐怕隻能等他有所行動了,而且等他有行動的話,我們得知後肯定又得遲了一步,而且按照梁旭東的思維來看,就算是追到現場,也是屁股尾燈都看不見。真是一步錯,步步錯,剛剛沒有抓住梁旭東,一下子直接讓我們陷入了被動中。


    “梁旭東此時肯定找了個地方窩了起來,如果是乘船的話,他的藏身地肯定離江河不遠,而且便於逃跑,這樣一來的話,就能得出個大致的地點來,走吧,我們先找個地方住下,再弄一張地圖來給他圈一個範圍。”


    張斌看著孫建國遲疑了下,似乎準備說話,結果最後還是沒說出口,孫建國瞅到這一幕,停下腳步說道:“有啥想說的就直說,別吞吞嗚嗚的和個娘們一樣。”


    聽到這話,張斌索性說道:“副隊長,我說了你別不開心啊,我感覺這事咱們做的有點不厚道啊,在別人家地盤辦案,別人都讓我們迴去了,我們還留在這裏搶工,以後傳出去名聲似乎不太好。”


    “搶功?搶功個皮!他下海市公安局能把這案子破了,我吃屎去!不是我詆毀他下海公安什麽的,而是他們的心思就沒放在這上麵,你以為上級不讓下海來查這起案子是因為能力不夠?下海市好歹是個全國一線城市吧,怎麽可能會沒能力去辦這個案子?而是他們知道這是個燙手山芋,所以不願意去接手這個案子,於是才有了我們接手這個案子。”


    “所以說,就算以後這事情傳出去,我也不怕別人說我鬆海市搶功,咱們這是憑實力拿的功勞,有本事他下海市來把這功勞拿走?不存在的好吧。所以你也不要有什麽心理負擔,這都是理所應當的,怎麽跟了我這麽久,這點東西還要我去教你?”


    說完就往地上啐了口吐沫,滿臉不屑的看向張斌,弄得張斌很是無奈的撓撓頭,嘴裏不停的重複著:“老大教訓的是,小弟受教了。”


    “這還差不多,走了!”


    在路上買了張下海市地圖,我們三人找了個住處,進去後就開始分析地圖的情況,大致看完整張地圖,三人將地圖按照地理位置大致分為三個部分,分別為市中心、港口區,第二個是老城建築群,最後一個是,城鄉結合部區,其中市中心和老城建築區最有可能是梁旭東藏身的地方,而城鄉結合部因為遠離市區,遠離河道,首先給我們排除了。


    就算梁旭東再不按套路出牌,也應該知道趨利避害,相比於陸路,水路的逃跑方式則更勝一籌,不僅僅是速度上的,還有便捷性方麵的。


    孫建國用鉛筆在市中心的地方畫了個圈,一邊說著一邊畫上了一個叉:“市中心?我感覺不大可能,市中心那邊有個下海市公安,雖說下海這邊現在不怎麽在意這起案子,但萬一被有心人看見,還是得被抓,而且那邊的攝像頭比較多,一不留神就可能被拍下,到時候想躲都有些困難。”


    張斌指著地圖上的下海碼頭區:“那就剩下的就碼頭區和老城區了,碼頭區我覺得也不大可能,那邊雖說便於逃跑,不過下海警方和海警方麵如果做了協調工作,就是插翅難逃,所以我覺得這種的可能性也不大。”


    “至於老城區我覺得可能性比較大,老城區的建築有的是民國時期留下的,大多數都是上個世紀的,裏麵的道路很複雜,而且水道也比較多,出海口和入江口都並不少,所以我覺得這是個藏身的好地方。”


    聽他們倆人的討論,我不由想起今晚梁旭東的一些舉動,頓時覺得他們倆個還是按照常規思路來思考這個問題,但是事情證明,按照常規思路來對付一般人還行,但是對於像梁旭東這樣的人是根本行不通的,也是不可行的。


    於是我想了下說道:“你們可別忘了梁旭東是個不按套路出牌的人,從今晚這次交手來看,這人的一些舉動往往都是出乎我們意料,按道理來說,他不可能出現在市中心,但是他如果偏偏就是出現了呢?如果當年的兇手現在就是住在市中心呢?現在下海警方還以為梁旭東在西京藏匿著,所以根本就沒想到他會來下海,也根本不會想到,他會出現在市中心的地段,這次他是以一個樂隊歌手的身份出現,誰知道他下次會以什麽樣的身份出現?弄不好還是個乞丐的形象。”


    “至於監控攝像頭的話,在沒有案件或者事故發生的情況下,根本就沒人迴去調取監控錄像,也就是說,梁旭東就算是去了市中心,也不會有人發現他的蹤跡,我這麽說應該沒毛病吧?”


    張斌呲著牙道:“哪來那麽多的如果?要是有那麽多的如果,如果我是孫悟空?這會早就把人給抓了!”


    “不,小徐說的很有道理,現在下海警方並沒有將注意力放在這上麵,這裏還是個監控盲區,而我們現在是偷偷新行動,並不能調閱市中心得到監控。梁旭東在發現下海並沒有采取管製措施後,就能將事情猜出個大概,就算猜不到我們是鬆海的警方,也能認定為是個別警察私自行動,想獨攬功勞,所以不會聲張。”


    “拋開這些不談,梁旭東來下海後,發現這邊沒什麽大動作,也明白了下海警方不想重啟他的案子,畢竟重啟一個案子對於一個市局來說是對能力上的否定,而且一旦重啟案子,有些人可能因此保不住鐵飯碗,也可能因為斷了仕途,一輩子隻能停留在原地,為了保留住樣顏麵,梁旭東猜測下海警方一定會為了保留顏麵而不重啟案件的調查。”


    孫建國說到這裏,語速開始放緩起來:“憑借著這些推理,哪怕這些推理理論上隻有百分之二十的可能性,但他也會去放手一搏,他本身就是個亡命之徒,怎麽可能會放棄這樣的機會,並且他對時局的判斷性有很強的敏銳力,做出這些推斷對於他而言並不是很難。”


    張斌皺起眉頭看向地圖:“那他的藏身地就很大了,可能遍布下海市的每一個地方,根本沒法找啊。”


    “你就跟鬼屎一樣,我根本就沒打算去找他,隻是想大致摸索出他的藏身地而已,既然現在是這麽個情況的話,那就沒法辦了,等吧,等他先出手,我們再去找。明天去街上溜達一圈,希望不要臉黑碰見下海的同行。”


    張斌又被熊了一頓後變乖了許多,也不咋咋唿唿了,聽見睡覺,簡單收拾了下立馬就睡,我見到這一幕都有些懷疑這事不是我認識的張斌了。


    在後半夜的時候,我隱約感覺有些動靜,眯著眼睛看去,是張斌那邊傳來的動靜,借著窗外傳來的昏暗月光,我見他淅淅索索穿好衣服,躡手躡腳的走向門外。


    等人走後關了門,我才坐起來看向玄關的方向,正疑惑著張斌要去幹嘛,一旁孫建國忽然開口道:“不要去管他,隨他去,他今天被梁旭東弄得心煩意燥,這會應該是去散心了,也有可能是去找梁旭東的蹤跡去了,不用管他,等他碰了一鼻子灰的時候自然會迴來。”


    聽到這番話,我又躺下繼續睡。在快天亮的時候,果不其然看見張斌滿臉垂頭喪氣的跑了迴來,孫建國起身看了眼故意打趣:“小夥子,昨晚下海的風好吹不?感覺咋樣?”


    張斌見到他滿臉不懷好意的笑聲後,攤手說道:“挺好的,帶著淡淡的鹹味,很不錯。”


    “那怪好啊,今晚你留在外麵守夜,我剛好覺得在外住不安全,這個光榮而艱巨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不了不了,我覺得要時時刻刻跟著您老人家走,您就是我前進的燈塔啊,離了你,我簡直就是失去了人生的方向,就像昨晚一樣,迷失在了黑夜中。”


    見張斌慌忙的搖頭,孫建國也沒繼續消遣他:“收拾下的,待會出去轉悠轉悠,順便將這裏的地形摸個大概,萬一有行動的話,也不至於就和無頭蒼蠅一般。”


    除了賓館我們就開始一遍找吃的地方一遍觀察著下海的路況,雖然我感覺這是在做無用功,但是因為孫建國說的,所以我也不好反駁什麽,不過孫建國做的決定當中,似乎在事後得到了驗證,他所做的事情並不是無用功。


    我們三人在一家包子鋪坐下來,張斌去要了幾籠包子,孫建國則不緊不慢的坐在凳子上給自己酌了一壺茶,輕輕綴了口,那神情甭提多得意了,我這時深度懷疑他來這裏的目的了。


    不一會的張斌迴來了,小聲的和我們說道:“我聽到了個有用的線索,你們聽不聽?”


    孫建國放下手裏的杯子,不緊不慢的說:“有話說,有屁放,不然給我吸嘴裏吐出來。”


    張斌也沒在意,低聲的說:“據包子店老板說,昨晚他家後麵的河道十點多的時候傳出過船隻馬達的聲音,會不是就是梁旭東開的船?”


    “我發現你他娘的也是個人才,這樣都能聯想到一起,你咋不說鬆江那邊出現了一條差不多的船隻,會不會是梁旭東去了鬆江?”


    本以為張斌會垂頭喪氣的不說話,怎知他一本正經的點點頭:“也有可能啊,現在不能放過一絲一毫的線索,萬一是的呢?副隊長,我的第六感可是賊準的。”


    “你可給我有多遠滾多遠,下海這邊的水係資源發達,河道裏麵的小輪船多很正常,你是草木皆兵,說難聽點就是腦袋裏糊了屎,趕緊給老子吃飯,吃完了去給我幹正事,別給我吹憨牛逼。”


    “副隊長,我想你保證,這個人我一定會抓住的。”


    “滾,再說一句,年假減半,本來我都不急了,反倒是被你說急了。”


    孫建國說著就拿起個包子塞進了他嘴裏,隨後自顧自的吃起來,我坐在一旁一言不發,碰到這樣神仙打架的情況,我是很少說話,或者從來不說話,除非張斌打算禍水東引。


    正吃著飯,不遠處忽然傳來哇哇聲,才開始以為是大爺大媽們發生了什麽口角,後來聽見人們議論死人了,才覺得有些不對勁。


    “斌子你去結賬,小徐你跟我來,斌子你待會過來的時候注意點,別讓下海市局的人注意到你。”


    “好嘞,相信我的技術。”


    匆匆的向人群聚集的地方跑去,發現死人的地方並不是在哪棟屋子裏或者是在路上,而是在一條河道裏,這條路的中斷路過一條河道,為了通行方便,便在上麵架了一座橋,而死者被發現的位置就是在橋下。


    我和孫建國趕到的時候,橋的倆岸已經圍滿了人,擠進擁擠的人群,我總算是看了死者的模樣。


    死者浮在橋墩附近,穿著一身西裝,從麵容上看是個成年男性。正當我打算繼續看下去的時候,忽然感覺有人在後方使勁拉我衣服。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麵具下的罪惡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南國兵王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南國兵王並收藏麵具下的罪惡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