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裏麵傳來了敲擊的聲音,我以為是蘭凱在自殘,急忙推開門,卻看見他正用指關節不停的敲著椅子上的橫板。見我進來,他抬頭看向我說道:“我已經想通了,你們問吧。”


    我迴頭看了眼孫建國,他低聲的道:“柔懷政策有時候果然比動粗好,你們倆個學著點,對於不招供的犯人不要動不動就動粗,有時候換種法子試試看。”


    張斌愣了下,隨後疑惑的問:“副隊長,每次動粗不都是你吩咐的嗎?我從來不敢私自用刑啊。”


    “他娘的!我可沒叫你用刑,我隻是讓你教育教育,沒讓你動粗,你就是憨的很,不能像我這樣坐下來好好談談嘛?”


    沒理會張斌目瞪口呆的表情,孫建國擠開我進了審訊室,我跟著走了進去。


    等我們坐下的時候,蘭凱說道:“如果是杜現超和郭達倆人有罪,現在報複,會不會減刑?”


    孫建國想了下,盯著他認真的道:“如果他們是真的有罪,對他們進行懲罰的也是國家,而不是你們,國家按照法律對一個人懲罰,目的是為了警示世人,懲前毖後,治病救人,而不是出於報複的目的。”


    “當然,如果情況特殊的話,相信法律上也會考慮到的,不會一棍子打死所有人。不過,實話跟你說,牢獄之災逃不掉。”


    “還是不能免於牢獄之災嗎?”蘭凱倆眼複雜的看向孫建國,嘴裏喃喃道。


    “算了,我報恩這麽久,當年的那份恩情也該報完了,我將情況說給你們聽吧。”


    蘭凱的麵色糾結了一番,隨後有些沉重的說道,孫建國給我使了個眼色,讓我準備做記錄。


    “還得從三十年前開始說起,那時候全國各地都在搞那場運動,我們家被逼無奈隻好搬到樓孫村暫住。怎知沒安穩幾天,就被一個武裝頭頭找上門,要求站隊,我父親那時候不想卷入這件事,於是就沒答應。”


    “本以為這件事就結束了,沒想到過倆天之後,就有人來我家抄家,說是成分不好,是地主。我家窮了十八代,就沒富過一代,根本就是無中生有的借口。其實我們都知道他們就是有意想搞我們家,但是沒辦法,在那個年代,沒錢沒勢,隻能被搞。”


    “經過幾次批鬥、遊街示眾,我父親身體本來就又些小毛病,挨了這幾次不久後就去世了,我母親悲痛過度,當天就跟著撒手人寰。當時我家裏什麽都沒有,連睡覺的地方也隻是架在磚頭上的倆塊木板。我根本不知道怎麽安葬他們,後來還是鄰居幫忙安葬的。那夥人知道鄰居幫了我們家,又開始批鬥鄰居,鄰居家倆大人也很快死了,就剩下一小孩。”


    “說道這裏,你們應該知道了,那夥批鬥的人就是杜現超和郭達倆夥人,而鄰居是庫玉濤他們一家。安葬父母的恩情無以為報,我從此跟了他,並下定決心,如果有需要,為他死也毫不遲疑。”


    “二十多年前,運動結束了,我跟他一起去到大豐廠當工人,開始的時候我並不知道廠子裏還有杜現超和郭達,後來有次無意間我才發現這一事情,將事情告訴庫玉濤後,我本以為他會立馬去報仇,沒想到他並沒有,隻是說我知道了。”


    “距離當年那就事已經過去了三十年了,我本以為他已經忘記了當年那場恩怨,但就在半個月前,我見他有些反常的舉動,並在一次喝酒後說要準備複仇了,當時我就知道他要動手了。迴去後我想了很多,最後絕對履行當年的諾言,決定幫他抹平一切痕跡。”


    “記得張磊曾經也說過,他當年也受過杜現超等人的批鬥、迫害,妻離子散,家庭破碎,但當年的仇已經放下,並不準備報仇,隻是有時候想發泄一番。想起這一點,我計劃了整起案子,我先讓張磊幫忙買了倆個香爐,並收集他抽過的煙頭和他使用過的碗筷等物品,等我將東西準備好,就等庫玉濤動手了。”


    “前幾天,上班迴來的庫玉濤迴家後立馬來到三樓,因為我預感他最近會準備動手了,於是就跟著他,他進了杜現超家中後,我貼在門外聽了會,裏麵不時傳來異樣聲音,當時我就知道出事了。”


    “當天晚上我從張磊那裏偷來鑰匙進入到杜現超家中,便發現被剁成碎塊放在床上的杜現超,隨後我將可能留有的指紋的地方全都擦了一遍,將桌子上吃飯的碗筷全都替換成張磊用過的,並在床底下丟了倆個張磊抽過的煙頭,最後將香爐擺在床上,在裏麵燒了三柱香,一是因為轉移你們的視線,第二就是祭祀我父母,我父母當年就是死在他們的手裏,現在大仇得報,沒有比他們的人頭更適合祭祀的物品。”


    “經過這次案子,我感覺庫玉濤還會作案,而且會加快,因為怕被警察發現。果然,在你們發現杜現超的屍體後,當天他又將郭達叫上天台,我當時一直跟在後麵,沒一會的他從天台上下來,我立馬上了天台,發現躺在天台上的郭達,我試了下鼻息,已經沒了。”


    “看到這裏,我就想到了一個法子,立馬下樓,在樓梯口叫了聲張磊,讓他上天台,隨後再次迴到天台,在路上的時候,看見警察在走訪。這時又一個計劃在我心中成型,為了更好的作證,我決定將人從天台丟了下去,墜落的途徑剛好經過窗戶,給警方看見,這樣就可以給張磊定罪。”


    “我估摸著時間,感覺張磊快要上來了,於是將人丟了下去,自己躲到了蓄水池上麵。事情果然如同我想的那樣,張磊上來後,沒一會的警察就上來了,並帶走了他。”


    “我以為這樣的話,案子已經可以結案了,沒想到你們當晚並沒有將人帶走,我覺得不放心,就帶著收養來的孩子去了醫院,然後半夜折迴頭,將張磊吊死,本以為這樣就可以將罪名完美的甩鍋給他,但是,我在準備吊死他的時候,他自己踩上板凳,將頭穿過繩結,看著我說了句話,感謝你幫我報仇,其實我一直想報仇,但是沒那個膽量。現在就由我來頂罪吧,我枕頭下麵壓著一個本子,上麵記錄了當年發生的事情,你將那本子放在桌子上,這樣就可以將我的罪名按死。希望你不要有心理壓力,以後不要再活在仇恨中,放下吧,重新開始。”


    “今天迴來後,我想了很多,感覺用別人的性命換自己的安穩,對不起良心,我自小家教就很嚴,父親交給我很多,如果他在下麵得知了這件事,恐怕也不會答應,於是便來自首,希望這件事到此結束。”


    “現在一切都結束了,這麽多年來,我對庫玉濤言聽計從,所有最好的全都給他,想必當年的恩已經報完了。”


    聽他講完,孫建國歎了口氣,走上前拍了拍他肩膀:“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是中國的法律在那,想改變很難,不過我會想辦法盡力為你減刑的。但是對於生命,我從來不以種類和數量來進行道德判定,隻有對或錯,也就是說有沒有觸碰規矩這條紅線。你試圖以一條人命換另外一條人命,這本身就已經觸犯了紅線,雖然最後是張磊自己上吊的,但也是有你在其中的參與。所以你肯定還是要擔責大部分。”


    蘭凱抬起頭,看向孫建國平靜的說:“這個我知道,我既然來自首,已經想好了最壞的結果,不過我還是希望你們可以給庫玉濤判的輕一點,他這些年過得比我還累。”


    “我們會將情況如實報上去的,如果可以的話,會讓他再監獄裏過的輕鬆一點。”


    孫建國隨後帶著我們離開了審訊室,到隔壁的審訊室審問庫玉濤,事情出乎意料的順利,在我們還未拿出蘭凱的口供,庫玉濤直接將所有的事情全都說了出來,並還承認意圖嫁禍給張磊,最後張磊是他吊死的。


    “張磊是你吊死的?你確定?房間裏麵的煙頭和桌上的碗筷也是你放的?”


    庫玉濤攤了攤手,理所應當的迴答道:“對啊,這些都是我幹的,既然你們已經發現了,那就索性承認了,沒必要隱瞞了,這段仇恨我已經足足隱瞞了三十年,也該結束了。”


    我和張斌麵麵相覷,剛剛審訊蘭凱時,他說這一切都是他弄得,到了庫玉濤這裏,又成了是他幹的,到底是誰幹的?


    庫玉濤又繼續說道:“對了,蘭凱之前來自首的吧?你們把他放了吧,這些年跟著我受了不少苦,現在我進去,他也能放鬆了。早讓他不要跟著我了,這孩子就是腦子一根筋不聽,非得跟著我,現在總算給他個自由了。”


    孫建國忽然冷笑了聲:“我發現你們倆個挺有意思啊,都想為對方擔責,蘭凱那邊說,證物是他放的,張磊是他殺的,到你這裏,人全是你殺的,證物也是你放的,你們倆人是求死?”


    “三個人真的全是我殺的,你看那本子上有沒有我的指紋,絕對是有的,那本子是我親自放在桌子上的,杜現超那狗雜種家裏也有我的指紋。對了,郭達的老婆也是我弄死的,那次我剛好開車路過,看見了他老婆,於是就狠心的撞了上去,最後跑了,也讓郭達那個狗東西感受下失去親人的滋味。”


    孫建國又問道:“你知不知道,你說的這些事情,到法律上會怎麽宣判?”


    “死刑?立即執行?無所謂了,我在殺人的時候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苟活了這麽多年,我已經不想活下去了。想想再過倆年身體不行了,到時候也無力報仇了,於是這次就尋思著將人全都殺了,自己就上路。”


    “後來我想想,感覺蘭凱那傻孩子弄不好還會跳出來承認案子是他做的,便等著事情的發生,今天早上看他沒去上工,往廠外走,隨後我在家中的桌子上看見他留下的字條,說以後不能陪我了,要先走一步,當時我就知道他要來自首了。於是我也準備去自首,沒想到你們先行一步,直接將我抓來了。”


    “活了這麽多年,感覺唯一對不起的就是他了,所以他不能出事,所以,你們趕緊給我定罪吧,我是真的不想活了,這三十年來,我都不知道自己怎麽熬下去的。”


    庫玉濤頹廢的搖了搖頭,又忽然笑了笑,最後竟然哭了出來,像一個孩子樣,看到這一幕,我頓時感覺有些不知滋味,這也是一個悲劇人物,不知道當年那場運動,造成了多少的家庭發生變故,自己也就是生對了時代,不然自己恐怕也好不到哪去。


    最後我們離開了審訊室,迴到辦公室,這次孫建國親自整理好各方麵文件,最後將案子的詳細情況提交給了市檢察院和市最高法院,具體的情況我們不得而知。隻知道最後的判刑結果,倆人均被判了幾年的刑,並沒有被判死刑。


    這起案子到這裏便結束了,日子再恢複往日的平靜,過了幾天,張斌在上班的時候忽然問孫建國他那天說的案子結果是啥。


    孫建國摸著下巴想了下,似乎在迴想說到了哪裏,不一會的說:“還能咋辦?線索都齊了,沒過一段時間,警方在江西一個工地將其捉拿歸案,並再次提取了指紋,和31年前現場指紋進行比對。艾紅光在審訊中一開始是堅決不承認,連連喊冤,說自己在80年代從未到過下海。”


    “盡管警察手上握有指紋這一鐵證,但還是需要艾的口供。艾紅光在多輪勸說審訊後終於開口了。但是他所說的情況也是讓警察跌破眼鏡。他說80年代他曾經在下海金山區犯下一起電擊未遂案。當時那個人被他電了以後就醒了,於是他就跑了。洪還說,那個旅館外圍有圍牆,有2層樓高。”


    “但是作為當年連環案的偵查員,王學仁認為他說的是假話,因為當年下海地區除了建華旅館案以外沒有再發生任何電擊殺人未遂案件。你們倆個還記得還有另外一起電擊未遂事件不?發生在浙江嘉善的魏塘旅館。於是當地警方就懷疑了,是不是艾紅光為了混淆警方視聽給自己脫罪,利用真信息混搭假地點的手法,故意將發生在嘉善的案件移花接木到下海呢?”


    “警察決定去找當年的受害人馮守安一問究竟。馮守安已80多歲了,還健在。迴憶起當年的事情,他依然記憶猶新。當晚他很早就睡了,也沒看清楚隔壁床睡的人長什麽模樣。他就在睡夢中忽然感覺到脖間一陣冰劃過的刺痛感,他馬上醒來用手一撥,撥到一根電線,然後大喊救命,那個兇手竟然又一次拾起掉在地上的電線想再電他,馮一邊掙紮一邊唿救,然後服務員來了之後,那個兇手就跑了。”


    “馮說的大部分細節都能夠和艾紅光說的對應上,但這還不夠。於是警方找到當年的魏塘旅館。30多年後旅館隻剩下了外圍結構,正在等待拆遷。警方發現魏塘旅館的確是外圍有圍牆,3層樓高。但更具體的現場早已找不到了。”


    “這時候,77歲的王學仁忽然想起,當年他前往嘉善走訪時,有群眾曾經說看到有人從旅館翻牆出來,趟水渾身濕淋淋跑走的。魏塘旅館的後牆的確臨著一個小河,於是警方找到了突破口。”


    “再審艾紅光的時候,警方詳細追問他是如何逃跑的。艾一開始支支吾吾,最後說道:“翻過去是一條小河還是小溪什麽的不知道,我就趟水走的。”如此隻有罪犯才能知道的細節都能吻合,可見發生在嘉善的電擊未遂案正是艾紅光所為!”


    “於是警方調整策略,將底牌亮了出來--你當時可是留了指紋在通風口啊!指紋這東西每個人獨一無二啊!最終艾紅光哭著求警察給他一條生路,並承認了自己當時在下海用電殺害小李,在江西殺害另外兩人的事實。”


    “事情就是這樣,到這裏就結束了,法網恢恢疏而不漏,幹了壞事,總是有報應的,正義或許會遲到,但是絕不會缺席。”


    張斌猛拍了下巴掌:“哈哈,解氣,我想起來前幾年我老家發生的一起掃黃打黑時發生的案子,這還是我一個發小和我說的,他當時就是負責這起案子。”


    “年底了,按照慣例會進行掃黃打黑,有一天警察正在對轄區內的各類涉毒場所進行清查。當晚,根據群眾舉報,在某出租屋內將一位吸毒人員小陸抓獲,繳獲水毒27克。”


    “警察把小陸帶迴局子,發現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因為吸毒被抓了。之前曾經被治安拘留了15天。而這次由於是二進宮,而且根據我國法律,持有毒品超過10克以上就要接受刑事處罰。所以小陸就被提溜到拘留所了,然後管教就找他談話,告訴他他這次要被判3年以下有期徒刑。”


    “那小子頓時被嚇傻了,頓時說:求zf給機會啊,能不能減點刑啊。警察當時就表示:除非你有立功表現啊。看你吸毒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接觸的人都不太正派,有什麽殺人啦販毒啦的線索告訴我們,屬實的話就可以減刑。”


    “小陸考慮了一會就說:我有話要說。然而警察沒有料到的是,小陸居然爆出了一個大猛料。小陸表示他朋友小趙曾經告訴他:小趙有一個朋友曾經在8年前把他自己女朋友殺了。警察聽完覺得有點無語,你這料爆的也太模糊了,完全沒有具體人名時間之類的細節,是不是吹牛啊。”


    “本著人命關天的想法,警察還是找到了小趙。小趙承認,幾年前有天他和他的朋友陳曉偉一起吃飯,因為陳曉偉曾經交過一個叫毛毛的女朋友,小趙見過。所以小趙就問他:毛毛哪去啦?你們分了?陳曉偉可能是酒後一時興奮,就隨口說:我把她給殺了。”


    “警察接著問小趙是否知道毛毛的真名,小趙說不知道。於是警察就開始暗中外圍摸排陳曉偉的信息,發現他早些年就結婚了,還有一個孩子。一直在無錫本地生活居住,沒有任何不正常的表現。這也是很不合常理的,因為殺了人之後,一般兇手都會潛逃或者躲起來,像陳曉偉這樣還結婚生子留在本地的怎麽看都不像啊?”


    “既然陳曉偉看上去不像殺人犯,那如果找到了他的女朋友毛毛就可以確認他並沒有殺人了。然後警察又找到了陳曉偉一直居住的社區去詢問,得到的消息是確實他8年前交過一個叫毛毛的女朋友。然而因為毛毛是外地人,陳曉偉的家人不是很同意他們交往,於是陳曉偉就搬到了毛毛租住的地方一起住。”


    “又經過一輪打聽,警察找到了毛毛曾經的房東。從房東那裏警方找到了毛毛的真實姓名:茆桂琴。在全國人口失蹤係統裏麵,也沒有發現有報案的記錄。房東也隻大概知道幾年前毛毛離開了。”


    “一個人在外生活肯定要用錢,警察隨即又跑遍了我們日常生活中能看到的所有銀行,想看看毛毛是否有開過任何銀行賬戶或者金錢交易。離奇的是,完全沒有任何銀行記錄。她似乎就從人間蒸發了一樣。”


    “警方接著想,不用錢總是要聯係家人的吧。根據戶籍資料在江蘇薑堰找到了毛毛的家人,家人表示我們也找了她很久了。七八年前開始毛毛就外出打工,很少迴家,知道她在無錫交了個男朋友叫陳曉偉。五六年前左右毛毛曾經打電話迴家借錢,但是家裏沒借。後來就再也聯係不上她了,家人以為是因為不借錢毛毛賭氣不理他們,也登過尋人啟事,都一無所獲。而且毛毛這個人家庭觀念不強,不戀家,所以他們以為她可能隻是去了外地。沒有報警是因為不敢往不好的方麵想。”


    “警察一聽,毛毛失蹤的時間和疑似殺人案能夠吻合啊。警方據此,決定正式開始調查陳曉偉的殺人嫌疑。由於涉嫌殺人,陳曉偉被警察帶到了局子裏。陳曉偉表示:我們住在一起以後發現性格不合,然後我就跟她分手了。她就和另外一個男的一起走了。時間差不多是五六年前這樣。”


    “當警察問跟誰走的,他又說不上來。然而,再次對毛毛的房東的詢問卻顯示,五年房東最後一次看到毛毛的時候,她正是和陳曉偉一起走的。那麽顯然,陳曉偉說謊了。但是,這還是不能解釋陳曉偉殺人後還留在無錫本地照常生活,這完全不符合犯罪心理啊。除了一種可能:就是陳曉偉認為自己的殺人手段天衣無縫,非常有自信不會被別人發現。”


    “也就是說,陳曉偉的殺人或者藏屍的手段中不可控的因素被他減低到了最低。那要達成這樣的條件,很顯然他殺人藏屍的地方是他極其熟悉的!而一個人最熟悉的地方就是自己的家。警察蜀黍隨即對陳曉偉的鄰居進行走訪,看看五六年前是否有什麽不尋常的事情發生。果然,一個鄰居提到,05年陳曉偉他們家的水井出現過臭味。陳曉偉居住的社區位於無錫市的城鄉結合部,在8年前還是村莊,還沒有自來水。農村為了取用水方便,會在家裏挖一口小井。當時鄰居們聞到異味,還以為是水井的水被汙染了,然而全村隻有他家的水會臭,別人家的都不會。而這個說法也在陳曉偉哥哥那裏得到了證實。”


    “到了這時候,警察不願意卻很無奈地得出了一個結論--這口井應該就是藏毛毛屍體的地方了。而當警方去到陳曉偉家裏時,發現他們家院子裏的井已經在裝修的時候用瓷磚給封上了。撬開地磚,可以看到一個深約1.7m的小井,水很清澈,看不出來有任何異常。警察調來了抽水機,他們會發現什麽呢?”


    “當警察提到水井時,在局裏的陳曉偉眼神閃爍,沉默良久。他終於招供,當年由於兩人性格不合,他單方麵提出分手。可是毛毛卻不依不饒,他給了錢她也不願意分,天天纏著他。陳曉偉不勝其煩,覺得能夠徹底擺脫毛毛的方式就是讓她離開這個世界。”


    “在五年前的一天他將毛毛帶迴了家,趁父母不在,在床上將毛毛用被子悶死,隨後用白色塑料袋將她的屍體裝好,丟入自家的水井裏麵。隨後,警察在抽完水的水井底部的一層碎磚下麵,找到了裝有毛毛屍骨的塑料袋。”


    “不知道當時那家人看到井底的屍體的時候不知道咋想的,喝了五六年的水是泡過死人的,想想就頭皮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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