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依擺平了貴賓樓鬧事的混混們,又順便查看了下酒店這幾天的營業情況以及衛生安保等細節問題,待到完成了這些工作,看看時間天近晌午。


    吩咐張經理讓廚房打包好了午餐,她準備帶迴福興皮革廠去和孩子們共進午餐。


    「何總啊,你把孩子愛吃的食物都打包了兩份,這是連晚餐都準備好麽?還是現做的比較好吃,下午我可以讓買菜的司機再給你送過去。」張經理對何依十分崇敬,因此對她和孩子的飲食也整外上心。


    張經理聽陳老闆提起過,何依跟楚天翼離婚了,還有一個女兒,最近好像在爭撫養權。


    何依微微一笑,道:「多謝關心,我家有兩個孩子!」


    「兩個孩子!」張經理大惑不解,還要問什麽,卻見何依嘴角掛著甜蜜的笑拎起午餐離開了。他不由非常驚訝,因為從認識何依那天起,他就沒見她笑過。


    何依的微笑是慈母提起愛兒的憐惜和寵溺,甜蜜而滿足,閃耀著母性的光輝。


    *


    雲城中心醫院,特護病房。


    蘇安琪仍然躺在床上,出門要靠輪椅。擱平時,她一般會不停地哭鬧砸摔,搞得驚天動地。不過現在她卻再也鬧不起來了,因為眼前就有天大的麻煩事兒亟待解決。


    楚家到底不簡單,很快搞來了易良擇和何依上呈給法庭的物證複印件和拷貝件——婉婉的dna鑑定書和視頻!


    婉婉的dna鑑定書證明跟易良擇是父女關係,這也是何依爭迴婉婉撫養權的最直接有力的證據。視頻……更糟!那是五年前,何依跟楚天翼在何家的琴室發生激烈爭執直到她衝出琴室的整個過程。


    楚天翼的臉色慘白如紙,整個人像泥塑木偶一般,隻有指尖偶爾顫動,暴露了他內心的劇烈起伏。


    當年,何依懷孕,孩子的生父成謎,就連她自己都搞不清狀況。楚天翼雖然恨她,但他很了解她,認為她並沒有撒謊,也許她真得被人算計了,弄不清懷的是誰的孩子。


    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他忍著噁心娶了她,不過是把她當作一粒棋子擺在那裏罷了。他從沒有碰過她!那個懷著來路不明野種的女人,在他看來隻有噁心和厭惡。


    當她生下孩子,他的目的也達到了!隻用了一年的時間,他就將整個何氏收入囊中,然後用了點手段送了何翰林西行之路一程,再輕輕鬆鬆地將失去理智的何依送進牢裏,一切大功告成。


    至於何依生的那個野種,他以為自己會隨手弄死或者丟掉,但當他看到孩子那雙澄澈漂亮的大眼睛時,就再也無法狠心。


    多麽漂亮純淨的小天使,就像當年的何依。


    初識之時,何依僅有九歲。美麗得像公主,純淨得像天使。她端坐在鋼琴前彈奏著一首義大利名曲,琴聲悠揚,沁人心脾。那一刻,她像天際的星子般,隻可遠觀不可褻瀆。


    想到這裏,楚天翼不由痛苦地闔起了眼睛。有時候,他也會想,假如何依沒有失身,沒有懷上那個野種,他會不會善待於她。但是,世上從沒有假設二字,他和她也早已沒有了迴頭路!


    婉婉,那個仿佛重生般的何依,最最美麗純淨的何依,她依賴他信任他,他幾乎就是她生命的全部。雖然他對她並不好,時不時冷落,甚至對於蘇安琪暗中使的手段也睜隻眼閉隻眼,但他知道這個孩子在自己心裏的份量和地位。


    不過他隻所以如此篤定不過是吃準了孤苦無依的婉婉逃不脫他的掌心。何依出獄又如何?一貧如洗的弱女,孤苦無依,連自己都養活不了,自然沒有能力跟他爭奪婉婉的撫養權。


    誰能想到,婉婉的親生父親竟然是易良擇呢!


    「天吶!這是什麽時候偷偷錄下的!」方媛叫起來,她轉身望向楚天翼,卻見楚天翼痛苦地閉著眼睛,似乎睡著了。「表哥,你說話啊!怎麽會有這種東西呢!」


    在場麵諸人全部都驚呆了,隻有方媛還能思考和說話。畢竟她年齡最小,而出事的楚天翼隻是她的表哥而已。因此,方媛能第一個緩過神來發聲提問。


    楚天翼仿佛入定一般,不動不言。


    楚楚又恨又急:「何依太狡猾了!她竟然悄悄錄了這種東西……」再一想,又覺得沒什麽了不起。「那又如何呢!不過是兩個人的對話而已,說不定哥哥隻是一時被她激得說氣話,又沒有現場的證據!」


    蘇安琪立即響應:「對啊!到時候就說天翼說得氣話!我還說何翰林是我毒死的呢!你們大家錄下來也呈上法庭,讓法院判我的罪吧!」


    無賴自然有無賴的處事方法!蘇安琪這一說,立即就提醒了眾人,覺得要對付這個可怕的視頻證據似乎也沒有那麽困難。


    楚飄雲也悄悄鬆了口氣,斟酌道:「安琪說得有道理!憑著這段對話視頻倒也不能定天翼的罪!不過……」說到這裏,她有些頭疼地皺眉:「聽說易良擇找到了當年在何氏供職的兩名財務人員,他們手裏好像還有一些帳目,這些東西可能對天翼不利!」


    「哼,收買人證,誰不會啊!」方媛不愧是楚飄雲的愛女,從小受老媽的影響,耍心機玩手段都是一流的,腦子轉的也快。「有錢能使磨推鬼,還不知道他們收了多少好處費!哼,良哥哥也變壞了,完全被何依那個賤人給迷惑住了,由著她挑唆盡做些讓人生氣的壞事!」


    提起易良擇的「黑化」,楚楚更是痛心疾首:「都怪何依!她肯定給他灌了什麽迷魂藥……我不相信婉婉是易少的女兒,更不相信何依是寶寶的親生媽媽……這肯定是個騙局,一個天大的笑話!」


    拒絕相信現實,活在自己編織的世界裏,這無疑是失戀少女的通病。


    蘇安琪到底年長幾歲,她感覺鐵證如山,何依弄虛作假的可能不大。雖然慶幸婉婉不是楚天翼的親生女兒,但她同樣沒想到婉婉竟然是易良擇的親生骨肉,這讓她恨到眼睛出血。最讓她差點兒嘔血的是,寶寶竟然是何依的親生骨肉!——賤人的運氣怎麽這麽好!


    她又嫉妒又難受——憑什麽何依的運氣這麽好!


    原以為何依出獄之後窮困潦倒無依無靠,可以任由她踐踏欺負,誰能想到峰迴路轉,這個賤人一路逆襲,越來越強硬紮手,到頭來竟然成了梗在楚家喉嚨裏的一根刺,懸在脖子上的一把劍,隨時都可能要他們的命。


    「天翼,」蘇安琪見楚天翼一直闔眸沉默,沒有半句話,不由擔心地道。「你倒是說句話啊!現在該怎麽辦呢!得趕緊趁著何依那賤人羽翼未豐把她弄死才是啊!」


    楚天翼緩緩睜開眸子。寒著臉,眸光如冰。「既然有這份視頻證據,當年何依入獄的時候怎麽不拿出來!」


    此言一出,提醒了所有人。


    「對啊!如此重要的證物,何依怎麽能藏了這麽多年,難道她就不怕自己永遠出不了那座牢門麽!」楚飄雲立即判斷道:「入獄之前,她可能也不知道這個東西的存在吧!」


    楚天翼抿緊薄唇。沉默片刻,再開口嗓音有些暗啞:「如果入獄之前她沒有拿到這份視頻,出獄之後她又是怎麽拿到的!她僅迴過一次家,而且全程都有人看著她!」


    眾皆寂然,很快蘇安琪第一個叫起來:「婉婉!一定是婉婉那個吃裏扒外的小賤蹄子!」


    這麽一說,大家都覺得有道理。楚楚也點頭:「聽說婉婉被何依接走之後突然自己迴家要見你,你讓人接她來醫院的路上又被何依給搶迴去了!大哥,你想想,那個小賤人是不是受了何依的指使,迴家探望你是假,偷拿這個視頻才是真的!」


    「一定是這樣的!」蘇安琪恨恨地咬牙:「婉婉這個小賤人,吃裏扒外,早知道出生時就該掐死她,也免了養虎成患的禍害!」說到這裏,她不禁埋怨楚天翼:「你既然早知道婉婉不是你的骨肉,為何不早些料理了她,弄到今天栽在她的手裏!」


    楚天翼閉緊嘴巴,再不肯說一個字。


    「好好了!」楚飄雲向蘇安琪投去不滿的一瞥:「天翼心情不好,你就不能少說幾句麽!現在不是相互埋怨的時候,得想辦法解決問題才是關鍵!」


    蘇安琪不禁暗哼一聲,楚太後護短是出名的,無論楚家人對錯,旁人是說不得也怪不得更得罪不得。


    「方宇表哥呢?」楚楚十分不滿。「大哥接二連三受傷,什麽事情都要姑媽撐著。表哥作為家裏的男人,這個時候也該站出來幫著承擔一些事情了!」


    提起兒子,楚飄雲這才意識到好久沒見到他了。這些天,她為了侄子的事情忙到焦頭爛額反倒忽視了自己的兒子。「方媛,你大哥最近在忙什麽?」


    方媛總算逮到機會告狀了:「都怪何依!」


    「……」眾人皆怔,方宇不露麵也跟何依有關係?


    「哼,何依居心叵測,不但勾引了良哥哥……」


    「啊!」蘇安琪驚叫起來,像隻被人踩到尾巴的貓。「方宇也被何依給迷惑了!」


    她為了能讓楚天翼徹底厭惡何依,並且報復何依發布她虐打婉婉的視頻,就做出了一個「聰明」的決定,讓方宇施展美男計誘惑何依,想拍了何依的床照如法炮製傳到網絡平台上去,出一口心中的惡氣。


    但方宇幾次說何依並不容易搞定,再加上最近發生了這麽多的煩心事,蘇安琪就把那件事情給忘到腦後了。此時冷不丁聽方媛提起,頓時就有了極不詳的預感。難道說方宇也被何依給迷住了麽!這個女人到底會什麽法術,還是媚骨天生,怎麽就能勾引住那些男人的心肝魂魄呢!


    方媛撇嘴,看著蘇安琪大驚小怪的模樣不禁有些鄙視:「表嫂,你淡定些,別總是杯弓蛇影的,弄得緊張兮兮!何依又不是什麽傾國傾城的絕色,她怎麽就那麽大能耐勾引住所有男人呢!表哥對她棄如敝屣,直接丟進監獄裏麵五年,連看都不願多看一眼。隻有良哥哥被她迷住了……其實也不是迷住了,隻因為這個女人手段高明,說什麽給易家生了一對龍鳳雙胞胎,真假還不一定呢!再說了,我大哥這些年閱盡女色,算得上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他怎麽可能輕易被何依給迷惑住,安啦!」


    聽到方媛這樣說,蘇安琪才籲出口氣。她心有餘悸地看了眼楚天翼,自我解嘲地道:「這個我當然知道。但願長眼睛有腦子的男人都不會被那個賤人迷惑,方宇那麽聰明的男孩子,自然不會上當的!」


    言下之意,此時正癡迷何依的易良擇是沒長眼睛也有腦子的!


    楚天翼跟往常一樣,對於蘇安琪的旁敲側擊話裏有話都持沉默的態度,隻有心情極煩躁惡劣的時候才會訓斥她一兩句。


    「到底怎麽迴事快說!」楚飄雲耐心有限,煩躁地喝道。


    楚楚趕緊道:「方宇表哥被何依的死黨魏佳夢給迷住了,前兒個還當著思菱的麵宣布魏佳夢是他的女朋友,把思菱都氣哭了,這些天都不再跟我們相聚!」


    「魏佳夢?」楚飄雲警惕起來。兒子雖說身邊的女人不少,但還真沒聽說他正式宣布承認女友的。「她跟何依什麽關係!」


    「就是何依是跟班!」方媛嗤之以鼻。「聽說現在正跟前夫鬧離婚,還帶著個孩子!」


    「什麽?!」楚飄雲的肺都要氣炸了。「還有這種事情!」


    堂堂方家的大少爺,萬方集團未來的少總,竟然跟一個有夫之婦鬼混到了一起,而且對方還生過孩子。傳出去豈非是讓整個家族蒙羞,讓方家淪落成為雲城上流階層的笑柄。


    「哈,」蘇安琪頓時逮到發泄的點,極力冷嘲熱諷起來:「果真是物以類聚啊!給別的男人生過孩子居然還能誘惑住男人!這些男人到底怎麽想的,也不嫌噁心麽!」


    「砰!」楚天翼一拍桌子,忍無可忍地站起身。「我出去走走!」


    說罷,也不管這一大票女人作何反應,他轉身就大步走了出去。


    「天翼!」蘇安琪急了,本能地想追出去。但她想起身卻又栽了迴去。腰椎受傷,兩條腿根本無法動彈,更別說站立走路了。她隻能伏在病床上流淚唿喊:「你迴來啊!我不是說你!你不要疑心嘛!」


    但楚天翼恍若未聞,健步如飛地離開了,頭也不迴。


    楚飄雲煩躁透頂,看著伏枕哭泣的蘇安琪,哪裏有什麽安慰的話,隻有訓斥和不滿。「真不明白你腦子裏都裝了些什麽!都這副模樣了,還不好好攏絡住男人的心,盡說些讓他心煩的話!天翼娶何依是為了什麽,你不知道麽!據我所知,他從沒碰過何依的!假如他對她當真有什麽感情,怎麽會不屑於碰她!你總是揪住這件事情不放,搞得大家都不開心,你就開心麽!」


    蘇安琪抽噎著,委屈著辯解:「他明明知道婉婉是野種,還寵著她護著她……」


    「大哥並不喜歡婉婉的!」楚楚也忍不住了,幫著姑媽勸說蘇安琪。「這些年你也看到了,婉婉在我們家的地位並不高。先前我還以為他厭惡何依才對婉婉冷落,現在看來,也因為婉婉不是我們楚家的骨肉吧!再說了,大哥留著婉婉也許有他的想法和用處,我們可不能胡亂揣測他的用意!」


    方媛也幫腔:「表嫂啊,你就是想得太多了!表哥是個很專情的人,你受傷到現在他一直留在醫院陪護著你,他對你的重視和感情我們都看在眼裏的,反倒是你自己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被眾女這麽一說,蘇安琪倒是無話可說了。但她隻有更加委屈和無奈,拍打著自己失去知覺的雙腿。「我什麽時候才能好起啊!這個樣子真擔心天翼……會去找別的女人!」


    楚飄雲瞟了眼悲觀絕望的蘇安琪,美眸流露厭惡,問道:「你媽呢?這些天怎麽不見她來看你!」


    提起蘇玉芝,蘇安琪更加委屈。「她隻顧著她的那個寶貝兒子,哪裏還把我這個女兒放在心上呢!」


    說實話,自打蘇安琪受傷住院之後,蘇玉芝來探視的次數還不如楚飄雲。雖說楚飄雲過來是衝著楚天翼的來的,順便探視蘇安琪而已。


    楚飄雲反倒神情平和許多,勸慰道:「你別誤解了你媽的一番心思。現在易家那邊更重要,她得專心做好易家的媳婦,把陽陽教養好,這種時候她再顧及你,豈非是兩頭不落好。易家說她心裏惦記著外麵,你又埋怨她隻顧著陽陽。體諒些吧,現在唯一能阻止何依嫁進易家的人就隻有你媽了!」


    *


    夜宴,總監室。


    易良擇推門進去的時候,就聞到了濃烈酒味。他不由微微蹙眉,但還是走了進去。


    鬱淑君窩在皮沙發裏,跟前的矮幾上堆著幾個空酒瓶子。她雙頰酡紅,醉眼朦朧,但看到易良擇進來,還是認識的。「你怎麽來了!」說著,打了個酒嗝。


    易良擇緩步踱到跟前,幫她把麵前的酒瓶子清理幹淨,再給她泡了杯熱茶端到跟前。「喝杯茶,醒醒酒。」


    沒有接那杯茶水,鬱淑君乜斜著眼睛,醉醺醺地瞅著他。「我以為你最近忙著籌備婚禮,不會有時間過來看我。」


    對於鬱淑君隱含著幽怨的話語,易良擇並未直接作答。他坐下來,點燃一支煙。


    「真好啊!你終於等到了你要等的人!」鬱淑君再打了個酒嗝,美眸裏已有了醉意。這些天她的日子並不好過,酗酒加缺乏保養,她眼角已經有了明顯的細紋,畢竟她年逾三十,已經沒有了年輕時放縱任性的資本。


    易良擇彈了彈菸灰,覷目看向她,慢慢地道:「沒想到我等到了要等的人會讓你如此痛苦!」


    鬱淑君微微一怔,她再次記起了眼前的男人並不是個善茬,並不是可以隨便拿捏的主兒。簡短的一句話就能直插要害,令她瞬間清醒。


    她隻好收斂住想加倍張揚的痛苦,稍稍坐起軟綿綿的身子,低聲嘆道:「我不是不希望你幸福,而是……看著你終於有了結果,我卻希望渺茫,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是個頭!」


    吐出一朵煙圈,易良擇幽深的潭眸在煙紗後麵晦暗不明。「沒有人強迫你繼續等下去!淑君,你可以放棄!」


    這些年,他們為了共同的目標而走到一起。比朋友更親近,卻並未突破戀人的界線。因為,她是大哥的女人!


    ——他們曾發誓要一起找到失蹤了七年的大哥易家豪!


    易良擇對鬱淑君格外優待和照顧,不止她是大哥的女友,更因為大哥的失蹤給她造成致命打擊。她小產後備受憂心思念的折磨,導致子宮內膜炎,摘除子宮,此生再也無法生育。


    盡管如此,鬱淑君仍然癡心不改,堅持尋找等待易家豪。為了她的這份癡心和付出,易家也饋贈了巨額財富,但終究她還年輕,無法讓她守著一個逝去的人了此餘生。


    因此,易家希望她另擇佳婿。但鬱淑君態度堅決,始終跟在易良擇的身邊,幫他打理生意。紅房子法國西餐廳還有夜宴,這都是易良擇名下的私人產業,也是他為了尋找大哥而設的消息點。


    夜宴這樣的星級娛樂會所,匯聚了大量的名流,他們消息靈通,也許能打探到關於易家豪的一星半點的行蹤跡象。


    七年過去了,鬱淑君白白空耗著最珍貴的青春。易家人看在眼裏急在心裏,多次勸過她,但她執意不改。再後來,看到她跟易良擇走得近,又刻意親近寶寶,似乎又明白了什麽。


    但是易家長輩堅決不鬆口。一個跟過大哥的女人,怎麽再嫁給老二。更何況她無法再生育。


    這麽多年過去了,易家人無法勸她嫁人,但也堅決不允她嫁給易良擇。


    而易良擇一方麵和鬱淑君一起尋找著大哥,一方麵又等待著寶寶的媽媽出現。就這樣,他們竟然相伴走過了七個年頭。時間久了,他們的關係似乎就變得微妙起來,為此易家長輩懸著一顆心,生怕他們倆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成為雲城上流社會的笑柄。


    好在他們並沒有突破最後的界線,並沒有發生易家人最不願看到的事情。


    原以為,這樣的日子會一直續持下去,卻因為何依的到來而打破了平衡。


    何依不僅是寶寶的親媽,而且她生育的還是雙胞胎,易家還多了一個曾孫女!


    三喜臨門,很快就能轟動全城!


    鬱淑君的失意和難過並不出乎意料,但易良擇並沒有用蒼白的語言安慰她,而是犀利地一語戳破了窗戶紙。沒有人強迫她等待那個一輩子都可能不會再出現的人,她既然這樣做了就不要委屈。既然委屈,就停止繼續等待。


    男子近乎冷酷的話語戳破了鬱淑君最後的幻想,她難過又無奈。因為她實在找不到發作的理由!她為他的大哥守節,卻也無法要求他陪她一起守下去。畢竟他是個正常的男人,而且找到了寶寶的親媽。他娶妻已成定局,她的難過傷心在他看來非但不值得同情,還有著明顯小家子氣——見不得別人好!


    她的痛苦是因為他結束了單身,而她還繼續單著!易良擇簡短的一句話,就令她啞口無言又無地自容。


    假如此時她繼續難過傷心甚至哭泣,無疑會令他更加鄙視甚至是疏遠。這些年好不容易經營的感情也將慢慢消耗殆盡。


    「你誤會我了!」鬱淑君忙解釋道:「我不是因為這些年等你大哥感到委屈,而是……看到你終於有了結果,我……我其實還是替你感到欣慰的!能看到你們一家人團圓的結果,真得替你感到開心。但你也要理解我的心情……唉,我真得希望有朝一日能找到你大哥,無論他是否還活在世上,都算是對我有一個結果了!良擇,答應我,無論你有沒有結婚,都不要改變初衷,我們還是要一起繼續尋找你大哥!」


    易良擇還是動容的。如此癡心不改的女子,的確罕見,他大哥這輩子也算值了!


    想到這裏,他的臉色緩和下來,關切地勸道:「既然決定還要繼續尋找下去你就該保重自己,如此作踐自己的身體,就算大哥迴來了,也不願看到你現在的樣子!」


    「說得很是!」鬱淑君推開麵前酒杯,端過易良擇剛才給她沏的熱茶,喝了一口,莞爾地道:「聽說你剛從雲南重金聘了一位茶女,茶道極為高超,我還沒嚐過呢!」


    「這個容易!」易良擇見鬱淑君總算是擺脫了低落的情緒,不禁展顏,和平時一樣,隻要她想要的他都會慷慨滿足。「我這就傳她進來伺候你!」


    *


    兵荒馬亂的一天,何依實在累得夠嗆。


    傍晚時分,易良擇開車過來了,準備接她和兩個孩子迴易家吃晚飯。


    「我有點兒累,今晚就不過去了!」何依說話的聲音都有些氣短,「你先帶寶寶迴去吧!」


    「累壞了吧!」易良擇關切地伸手撫她的額頭,順便將她摟進懷裏。


    要命啊!這可是在她的辦公室裏,而且房門虛掩,萬一被人撞見……何依趕緊掙紮,想推開他。「別這樣!」


    「別動!」易良擇認真地看了看她,然後在她的鮮潤菱唇上麵印下一吻,俯首柔聲深情地道:「老婆,辛苦了!」


    「……」好吧!何依的確被他給甜到了!原來女人都喜歡聽甜言蜜語,她也不例外。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說出來竟然令她心窩子一暖。


    她今晚不想去易家吃晚飯,實在因為累到精疲力竭,沒有精力再去應酬長輩們還有那個總是出麽蛾子的蘇玉芝。原以為他會擺出許多理由逼她就範,沒想到他更關心的是她的辛苦。突然間,整個人輕鬆了許多。


    這個男人不像楚天翼,總是用自己的喜好約束她,時刻提醒著她應盡的責任和義務,而是更加尊重她理解她甚至是疼惜她。


    至於這份疼惜是否因為新鮮感,或者隨著時間的流逝生活的平淡而慢慢淡去,反倒並不重要了。因為此時此刻的他,說的應該是真心話!


    他實在沒有必要為了討好她而壓抑內心的真實想法和情感。


    「我知道,因為忙於事業我可能疏於陪伴孩子們……」何依不禁有些愧疚,不止對他,更多的是對兩個孩子。假如不是遇見易良擇,她都不知道寶寶是自己的親生骨肉,更別說陪伴養育之責了。而婉婉……更是她內心最大的遺憾和傷痛。好不容易兩個寶貝都迴到她的身邊,她卻不能拿出全部時間和精力陪伴照顧他們,更多的要拚搏事業。作為一個母親,她是自責而內疚的。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易良擇毫不猶豫地肯定:「孩子們不上學的這段時間,你我每人照看一天。今天你的任務圓滿完成,明天我帶他們去公司!」


    「……」何依瞠目,有些無法想法堂堂凱幹首席執行總裁帶著兩個娃兒去公司會是一副什麽畫麵。


    易良擇勾唇,道:「照顧孩子不是你一個人的責任!對寶寶和婉婉,我同樣虧欠他們太多太多!現在終於有了彌補的機會,怎麽能夠再白白辜負!」


    何依隻覺眼眶一熱,嗓子裏好像堵上了什麽東西,酸酸的透著絲絲的甜。照顧孩子不是她一個人的責任!這是他親口說出來的,實在不容易!她深深明白,能有這樣覺悟的男人少之又少,更何況像易良擇這樣擁有耀目身份和地位的男人!


    他沒有大男子主義,懂得親子責任並非是女性該盡的義務。在他看來,他和她是兩個寶貝的爸媽,他們擁有同等的責任和義務。


    唇角綻開了一絲暖暖的弧度,何依欣慰綻笑。


    「你笑起來真好看!」易良擇摟著她的纖腰,根本捨不得鬆手。「等把你娶進家門,每天這樣抱著你看著你笑!」


    何依感覺到男子的體溫漸漸灼燙,眼神慢慢熾熱,似曾相識的情慾氣息瀰漫,這才發現他們倆此時的姿勢太過親密曖昧。


    他將她抵在辦公桌上,鐵硬的身體充滿了霸道的侵略性,大手托住她的腰背,令她更好地貼住他。


    「易良擇,」何依的聲音弱如蚊蠅,「你注意點好吧,這是在辦公室!」


    「別動,我想親親你!就一會兒!」易良擇說著就吻上了思念良久的鮮潤菱唇,汲取著她的芬芳,盡情品嚐她的甜蜜。


    *


    辦公室的房門打開,又無聲的關上。


    季雪杉轉身默默走開,卻正好撞上了風風火火而來的魏佳夢。她怔了怔,趕緊擺手,示意她停下。


    「怎麽了!」魏佳夢手裏拿著新硝製皮子的樣品,心裏隻想著趕緊做完手頭上的事情就可以下班迴家了。


    「易少在裏麵呢!」季雪杉提醒道。


    「噢!」魏佳夢恍然大悟,隨即又有些煩惱。「可……可我還有些重要的事情跟何依說呢!」


    明天就是她離婚案開庭的日子,必須得找何依拿個主意才行的。


    「你可以給何姐發個信息。」季雪杉慢慢提醒,同時在心裏嘆了口氣。


    就是這個又懶又笨的女人,卻拿著跟她一樣的百萬年薪。不得不說,何依對魏佳夢的優待令許多人眼紅。


    「噢,對啊!」魏佳夢拍拍自己的腦袋,但她還是顧慮重重。「可我還是想親自當麵跟她說說話……她都快結婚了,有些事情得囑咐囑咐她!我覺得婉婉還是不要帶去易家的好,免得遭人白眼。反正我帶著格格,婉婉過去正好和格格作伴……」


    季雪杉覺得自己的耐性快要磨盡了,終於忍無可忍。「你不是準備跟方少交往嗎?一個格格就夠方家嫌棄的,再多一個,豈非是更麻煩!」


    「……」魏佳夢石化當場,等她醒過來時,季雪杉早已不見了蹤影。她再看看總裁辦公室虛掩的房門,有些猶豫要不要進去一下。


    終於,魏佳夢咬了咬唇,她懷著視死如歸的心情拿出手機,給何依發了條信息:「我先帶著格格和婉婉,等你和易少有了自己的孩子,在易家的地位穩固了,再把婉婉接迴去!」


    *


    「易良擇!」何依有些慌了,他的大手探進了她的衣內,順著她的曲線滑行,令她不由自主地顫慄。雖然他熱情又體貼,但他勃發的**強烈一如當年,甚至有過之無不及。感覺他就像一頭飢餓的野獸,而她就是他利爪下的獵物,無從逃脫。「你再這樣我生氣了!」


    易良擇將她摟緊再摟緊,恨不得嵌進自己的身體裏,跟她完全合為一體。俯首啃咬著她細膩的後頸,迷醉地她的馨香裏,飽含情慾的聲音性感而暗啞;「何依,我等不到洞房花燭夜了,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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