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夢涵與沈傲就這麽互相凝視著,在這一瞬間,仿佛全世界都靜止了。


    遠處的戰火轟鳴,近處安德烈與身邊包圍的蜥蜴人士兵,似乎都化為了泡沫。


    她的眼眶,竟然不由自主的流出了淚水。


    我們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麽?


    為什麽我什麽都不記得?


    為什麽我會流淚?


    這淚水是在為你而流嗎?


    你的身上為什麽會有那麽多的傷疤?


    刀傷、槍傷、咬傷、抓傷,那麽多的傷口都已經凝結,隻剩下疤痕,而胸口的那一刀,為什麽這麽久卻還不愈合?


    是我刺到你的身體裏麵最柔弱敏銳的一根神經了嗎?


    許夢涵就這樣靜靜的與他凝視著,她的眼睛一眨不眨,任由淚水順著眼角向外流淌。


    有一滴淚水,從“空中花園”的高台之上,一直滴落進沈傲的眼睛裏。


    而這一滴眼淚,已經讓沈傲洞穿了她內心所有的海洋........


    巨大的母飛船還在持續上升著,安德烈加重了腳下的力道,將沈傲的手背踩的咯噔咯噔直響。


    藍色的血液順著他右手的手指縫中流淌出來,在風中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不時的飄向大地上。


    “時間到了,你沒有做出相應的選擇,那我就隻好替你選擇了。”


    安德烈將槍口對準了沈傲,“你根本就不是蜥蜴人獵手,你隻是個蜥蜴人的玩物!”


    眼見著安德烈的手指就要扣動扳機,突然,一直站在他身後的許夢涵一把抓住他持槍的手腕,改變了從槍口裏射出的光線的方向,緊接著便要去搶奪他的光能手槍。


    而沈傲躲過了射向自己的一道激光,身子向上一躥,一把抓住最上麵的一個欄杆,跟著一招神龍擺尾,人已經閃身到了平台之上。


    也就在這時,一大群蜥蜴人衛兵朝他包圍過來,沈傲抬手抽刀瞬間砍掉了一個蜥蜴人的腦袋。


    這邊,許夢涵的突然舉動,讓安德烈感到很是驚訝,但是他立刻察覺出了不對,也不多問,一把將其甩開,並用光能槍朝她射擊。


    許夢涵的身手也很矯捷,在日本天照神宮練習過很長時間的格鬥術。


    她身子一矮,出腳掃向安德烈的下三路,將其向後逼退後,便去搶奪他手中的孩子。


    說實話,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會去搶那個孩子,隻知道那個孩子對那個能夠讓她流出淚水的人很重要。


    而她就是想去幫助他,無條件的,似乎這就是她重新意識到的生命存在的意義。


    安德烈現在意識到之前沒有把這個孩子交到別人的手中是正確的,他見許夢涵向自己發起猛攻,連忙向後倒退出一定的距離,


    然後將光能手槍的槍口對準孩子的頭部,“別動!再動我就殺了他!”


    許夢涵見勢停了下來,安德烈又轉頭望向那邊正在跟蜥蜴人衛兵戰鬥的沈傲,大聲喝道,


    “你也一樣,把武器放下!”


    沈傲踹開一名蜥蜴人衛兵,看向安德烈。


    安德烈見他沒有按自己的話去做,將尖利的手指尖在嬰兒粉嫩的手臂上劃出一道傷口,


    血瞬間從傷口裏溢了出來,孩子的哭聲撕心裂肺,揪動著父親的心。


    “放下!”


    沈傲看著麵前哭的不成樣子的自己的骨肉,遲疑片刻,鬆開了手,哐當一聲,血念刀脫手而出,掉在了地麵上。


    他沒有選擇,他欠這個孩子和他的母親實在太多太多,即使他再冷血,也無法做到見著自己的骨肉受苦而熟視無睹。


    一群蜥蜴人衛兵再次將他們二人包圍其中。


    “告訴我,為什麽要背叛我?”


    安德烈氣憤的向許夢涵質問道。


    許夢涵隻是凝視著一旁的沈傲,不去迴答,或許她也不知道該怎麽迴答,她隻是在那一瞬間,做了一次遵循自己感覺的事情。


    安德烈見她不說話,不屑的說道,


    “哼,狡猾的人類,果然不值得相信,當種族麵臨滅亡時,你們還是一丘之貉!”


    這時,空氣當中傳來一陣極其不穩定的震蕩的氣流,安德烈走到欄杆處,向下麵的戰場上望了望,


    但見地麵的廢墟中,以原來的地心聖城中央指揮塔的位置,開始向四麵八方裂出一道道的深坑,大片的類似於水銀的液體,從地麵裂開的縫隙中噴了出來。


    他向身邊的衛兵說道,“時間差不多了,殺了他們,然後全速前進,離開地球!”


    話音剛落,還不等那幾名衛兵執行命令,就感覺整個巨型母飛船船身一陣莫名的晃動,然後便停立在了半空之中,飛船上所有的人員都跟著搖晃了一下。


    “怎麽迴事?”


    安德烈站穩身形,抬起戴在手腕處的發光手環,向負責控製著飛船的蜥蜴人衛兵問道。


    不一會,光環閃爍了兩下,安德烈聽到裏麵的迴答,


    “我們的能源動力係統受到某種外來力量的幹擾,已經停止運轉,正在進行故障排除!”


    安德烈蛇一樣的眼神一轉,懷疑道,“外來神秘力量!?”


    話音剛落,就聽頭頂上方傳來一陣玻璃碎裂的聲音。


    他抬起頭向上麵望去,隻見頭頂上方巨大的特質反光頂棚仿佛遭受到了某種巨大的衝擊力撞擊一樣,從中央的位置裂開一道裂痕。


    這艘仿似“空中花園”的巨大母飛船中央的位置樹立著一根光能柱,柱子的最上端如同一把反光的巨傘一樣。


    那道突然出現的裂痕就在巨傘頂部中心的位置,緊接著,那道裂痕越裂越大,呈散花狀,並發出一陣陣“劈劈啪啪”的瓷器碎裂的聲音。


    片刻後,整個頂棚“嘩啦”一聲從上方雪花般傾瀉下來,待塵煙散去後,一個身後背著七星古劍的人影,出現在了眾人的麵前。


    “你們欠人類的債太多,不還清,你們誰也走不了!”


    一邊說著,那人影一邊慢慢轉過身,正是郎天義。


    安德烈不慌不忙地說道,“給了一次當超級英雄的機會,你真的就以為自己能夠主宰宇宙嗎?


    你真的以為憑你們幾個渺小的人類,就能夠拯救這個星球嗎?


    你們太天真了,到了這個時候,我可以很負責的告訴你,地球不為我所用,便被我所亡。


    之前讓地球漂移出軌道衝向太陽的計劃,隻是我專門為你準備的一招調虎離山之計。


    把你調走之後我才有機會啟動我們的超級飛船離開這裏,而地球的末日現在才剛剛開始。


    你可以站在這裏向下麵看看,這個地心世界已經被你們摧毀成一片廢墟,


    而你們不知道的是,地球表麵的氣候環境係統早就已經被我們與地心能量係統死死的捆綁在了一起。


    隻要地心的能量循環係統一旦被摧毀,地球表麵的氣候環境也就會隨之失衡,大自然會失去空氣淨化係統,


    最終導致全球氣候冷熱多變不定,大氣層破裂,所有地球表麵的生命都會因為無法唿吸到新鮮的空氣而死亡。


    而這一切,都是你們一手造成的,也就是說,是你們這些所謂的人類文明守護者,把人類一步步的推向了毀滅!”


    說到這裏,安德烈看了一眼沈傲,冷笑道,


    “知道我為什麽眼睜睜看著你一層接著一層的破壞地心聖城而沒有過份的加以阻攔嗎?


    因為我要眼睜睜的看著你,把這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給一點一點的砍斷,人類的命運最終斷送在你的手中。”


    郎天義走到飛船的邊緣向下方看了一眼,整個地心世界的城市在成百上千座發光高塔被摧毀之後,陷入了一片死亡般的黑暗。


    而當沈傲將地心總指揮塔的各層能量循環係統破壞之後,以各個地心城市為中心向外擴散生長的原始森林和湖泊,也開始枯竭幹涸。


    整個場麵猶如進入了一個地獄般的世界。


    郎天義閉起雙眼,用精神力感知著地表世界發生的情況。


    他看到許多人類居住的城市的上空開始頻繁出現大量的類似於霧氣般的白色氣體,


    這種白色氣體持續不散的籠罩在多個地區城市的上空。


    大街上的人們紛紛戴起了各種各樣的口罩,有的上了年紀的老人還戴上了氧氣罩來增強肺部唿吸功能。


    更恐怖的是,這些霧氣能夠阻擋人們的視線,甚至能夠導致人們的心率肝髒功能與唿吸道功能的下降。


    道路上五米之外看不清對麵人的臉,汽車連環相撞事件在各個城市的大街小巷持續上演。


    郎天義真的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他睜開眼睛,將向外釋放的感知力收了迴來,向安德烈質問道,


    “你這個畜生,你簡直就是喪心病狂,這些普通的地球人類到底與你們有什麽仇怨?


    他們究竟有什麽錯?為什麽非要趕盡殺絕?”


    安德烈麵色輕鬆的說道,“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在這個這個世界上,乃至這個宇宙中本來就不存在什麽道理。


    唯一的道理就是弱肉強食,弱小的物種就要被強大的物種吞噬。


    你們地球人不也是這麽做的嗎?那些飛禽走獸有什麽錯?


    在你們的槍口屠刀之下滅種的動物還少嗎?它們又與你們有什麽仇怨?


    隻因為你們比它們強大,隻是因為你們想吃掉它們的肉,喝幹它們的血。我們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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