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君澈打發了其他人,自己則坐下,等著曹賀說自己想聽到的話。


    一個時辰後,監門軍駐地大牢再度恢複寧靜。


    司君澈出來找常挽月。


    “夫君收獲頗豐?”


    司君澈點點頭:“這一切行動,表麵都是張丞相指使,實則,是太子在背後操縱。”


    “張丞相經此一事,太子怕是也不好過了。”


    又一日傍晚,鄭浩乾派人將曹賀的口供,整理好送到了司君澈的手中。


    常挽月淡淡地看了一眼:“這個也一並送到京城嗎?”


    司君想了想:“待我整理好,一並送到京城吧!”


    邊關的事暫時解決了,可惜的是,吳江國那邊的叱齊納和莫爾唁並未露出狐狸尾巴。


    不過好在,這次的事,足以讓張丞相府倒台。


    常挽月慵懶地坐在書房的搖椅之上,伸了個懶腰:“舒坦。”


    司君澈笑了笑:“事情都按著我們設想的方向走,確實舒坦,下麵,就要看皇上如何處置了。”


    聽到這個,常挽月坐直了身子:“若是這些都不能撼動張丞相府,那我就不得不說,皇上偏心了。”


    司君澈微微一笑,拿著茶渣小勺,輕輕敲了敲常挽月的腦袋:“你這小腦袋瓜,一天到晚的都在想些什麽?”


    常挽月護著自己腦袋:“你做什麽?要家庭暴力啊?”


    司君澈舉著茶渣小勺僵持了一會,遂,戲謔一笑:“你講點道理,我何時暴力了?”


    “沒有比我更講道理的人。”常挽月覺得渾身疲乏。


    司君澈握住她的手:“累了,咱們就迴去睡吧!”


    常挽月點點頭,隨即覺得雙腳離地,被司君澈打橫抱了起來。


    “夫君兩天怎麽總抱著我?”


    司君澈笑意甚濃:“想抱。”


    常挽月把頭埋進司君澈的懷裏:“越來越不正經,小心讓院裏的人看見。”


    “看見又如何?夫人怎麽如此害羞?”


    “還是要注意形象的。”


    常挽月嘴上這麽說,雙手卻很誠實地勾住了司君澈的脖頸。


    任由著他,將自己輕輕地放在軟榻上,拉下了幔帳。


    夜色,靜謐如水。


    一夜纏綿,翌日天不亮,司君澈便起身要出門。


    常挽月要起身送,被司君澈攔住:“天色還早,你再躺會兒。”


    常挽月裹著被子坐在軟榻上:“這次走,準備多久迴來?”


    司君澈迴過頭,見常挽月的眼神,不由得笑了笑:“舍不得我?”


    常挽月恨恨地甩了一眼,又躺了下去:“趕緊走,馬上走,立刻走,別在我眼前礙事,謝謝。”


    話音落地,就感覺身邊的褥子凹陷一塊。


    司君澈坐在床榻邊,輕輕地撫摸著自己的發絲:“夫人生起氣來,當真是惹人憐惜呢!”


    常挽月偏過頭,照著司君澈的手指就咬了一口:“再欺負我,我就把你的手指咬斷!”


    司君澈吃痛,遂,深深地看著她:“再睡會兒吧!”


    臨走之時,司君澈貼心地吹滅了案子上的燭火,房間中又陷入了昏暗的寂靜中。


    常挽月默默地看著司君澈離開的方向許久,便又合上了眼睛。


    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晨曦穿過雲層,灑下一片淡金色的光芒。


    村子裏,已有雞鳴之聲,村民們扛著鋤頭,去田間幹活兒。


    常挽月騰地坐起來,匆匆穿好衣裳。


    吃完早膳,就聽山藥來報:“夫人,霍老板來拜訪。”


    常挽月換了身得體的衣裳,出去迎接。


    “霍某不請自來,多有打擾。”


    晨光下,霍老板帶著隨從笑嗬嗬地走過來。


    常挽月也笑臉相迎:“霍老板客氣了,本來該是我登門拜訪,隻可惜上次見麵匆忙,這些日子又忙於其他事,便未來得及。”


    “司夫人說的哪裏話,生意人,看重的又不是這些。”


    常挽月將霍老板迎到了堂屋中,清雪沏了一壺熱茶。


    霍老板喝了口茶:“如月手工坊的手工品銷量十分好,不出兩天,試賣品已全部售光。”


    常挽月微微一笑:“能幫上霍老板便好。”


    “不知,司夫人可還有興趣長期合作?如月手工坊製作出來的物件,我可照單全收。”


    常挽月眸色一亮:“霍老板所言當真?”


    霍老板爽朗一笑:“生意人,不講虛話。我也願意跟司夫人這樣的爽快人來往。隻是這合作協議?”


    常挽月抓住時機,即刻讓清雪拿出了提前擬定好的協議:“霍老板請過目,哪裏有疑問,我們可商量著來。”


    霍老板看了一遍:“司夫人是早有準備。”


    “用霍老板話來講,生意人嘛!”


    半個時辰後,二人就將合作協議定了下來,各自加蓋印章,一式兩份。


    霍老板當場訂購了如月手工坊的庫存,並全額交了貨款。


    “夫人,霍老板當真是大方呢!”清雪笑盈盈的。


    “正是因為大方,我們彼此才有機會合作。”


    常挽月說著,看了看天色:“清雪!都什麽時辰了?還不去學堂上課?”


    清雪收拾完家裏,背著斜挎書袋就往外走:“夫人莫趕,清雪這便出門了。”


    常挽月微微一笑。


    與此同時,遠在千裏之外的京城。


    張畢垣坐立不安,就連晌午小憩,都被噩夢驚醒。


    他夢到,自己派往青州府的人,全部被拿下。


    醒了以後,便再也睡不著了。


    於是,他叫來周管家打聽消息,周管家卻說什麽動靜都沒有。


    張畢垣還是不大放心。


    “老爺,您做噩夢了?府上什麽動靜都沒有,青州府那邊也一切如常。”


    張畢垣輕輕歎了口氣:“但願。”


    然而,翌日早朝之上,昭帝的臉色出奇地難看。


    大臣們屏氣凝神,張畢垣隻覺得右眼皮直跳。


    “張丞相,怎生臉色如此難看?”


    怕什麽,來什麽。


    張畢垣微微一抖,即刻出列,麵向昭帝深深一拜:“迴稟皇上,微臣近日來心神不寧,時常做夢,故而稍顯疲乏,微臣失態了。”


    一時間的沉默後,上首傳來昭帝沒有絲毫情緒的聲音。


    “張丞相為國為民,操勞半生,以致身子疲乏,也是該好好歇著了,下朝後,將手頭公文整理出來,朕自會派人前去交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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