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滿朝文武震驚。


    張畢垣忽然覺得自己不會唿吸了。


    心思縝密的人都能看得出來,皇上輕易不會說出讓休息的話來。


    除非是,被迫休息的人出了問題。


    一瞬間,張畢垣感覺到,朝堂上半數大臣的目光都齊刷刷地落在了自己身上。


    太子司君華,站在離昭帝最近的地方,此時不好直接打探張畢垣的情緒。


    其餘追隨張畢垣的大臣,也不由得提起一口氣來。


    昭帝深沉的目光掃視著全場,最後又落到了張畢垣身上:“張丞相,是有什麽問題嗎?”


    張畢垣猛地迴過神,打了個寒顫,隨即跪地磕頭:“迴皇上,臣沒有問題,臣多謝陛下體諒。”


    昭帝揮揮手,示意他起身。


    “張愛卿身子不適,就留在京城丞相府上好好休養,不要著急請辭迴老家,否則在路上碰到劫匪,豈非又讓朕擔心?”


    張畢垣站起來,一口氣還未緩上來,便又聽到昭帝深沉的聲音從上首傳下來。


    這迴別說是張畢垣了,就連司君華也不由得連吸兩口冷氣。


    父皇這是在提醒,若是有逃離京城的想法,下場就是同那幾位請辭的官員一樣。


    全家死在路上!


    張畢垣深深一拜:“臣...遵旨。”


    直到站迴去,張畢垣都未徹底迴過神。


    “宋長史!”昭帝的注意力,轉移到了丞相府長史宋成雲身上。


    張畢垣聽著,再度提起一口氣。


    宋成雲聽到皇帝召喚,不敢耽擱,當即出列參拜:“皇上。”


    “朕聽聞,最近邊關不寧,不知宋長史派下去的人手可有處理妥當,有消息傳迴來嗎?”


    宋成雲雙膝落地:“迴皇上,暫時沒有消息傳迴。”


    “暫時沒有消息?”昭帝並未讓他起身,“是漠北沒有消息傳迴,還是,青州府沒有消息傳迴?!”


    宋成雲聽罷,心口狂跳,額頭冷汗涔涔。


    張畢垣手腳冰涼,渾身冷汗浸濕了衣裳,緊箍在身上很不舒服。


    甚至,有種唿不上氣來的感覺。


    宋成雲見昭帝的目光再次落到自己身上,頓時唿吸一緊,跪伏於地:“皇上,微臣,沒有派人去過青州府。”


    昭帝臉色驟然陰霾:“當真?”


    宋成雲才要接話,又被昭帝打斷:“朕可提醒你,朝堂欺君斬立決,重者誅三族。”


    聽了昭帝這番話,宋成雲由內而外發了一身冷汗。


    張畢垣又站不住了,當即出列:“皇上,宋長史他......”


    “不得插嘴!”昭帝未等張畢垣說完,就打斷了。


    遂,又冷冷地凝視著宋成雲:“宋長史,可想好說辭了?”


    帝王威壓,宋成雲撐不住了,連連磕頭:“皇上,微臣糊塗,一時記錯,微臣確實派了人前往青州府。”


    “按理說你派人去哪,朕本不用過問,然而,近些日子,青州府,尤其是接近邊關的地方接連出事,朕便不得不多問一句。”


    昭帝眉頭不展,目光威壓:“你派人,去青州府做什麽?”


    宋成雲跪伏於地,渾身微微顫抖。


    比他更緊張的是張畢垣。


    畢竟,宋成雲派人去青州府,是自己促成的,就連外派登記,也是自己做的手腳。


    其他大臣屏氣凝神。


    好好的早朝,怎麽就成了審訊現場了?


    這種緊張的氣氛,也蔓延到了司君華身上。


    司君華的臉色也很難看。


    定是孟彥和曹賀二人辦事出了岔子,導致父皇起疑。


    隻是,青州府埋伏的耳目,為何沒有緊急消息傳迴來?


    司君華稍稍握緊了拳頭。


    “皇上,最近正是因為青州府接連出事,微臣才派手下去了青州府探查,就擔心有奸佞作惡。”


    “派人去青州府,為何在鴻臚寺的登記冊上登記的是漠北?!”昭帝厲聲嗬斥。


    宋成雲還未想好說辭,一本冊子就劈頭蓋臉地砸了下來。


    “你是當鴻臚寺是擺設,還是將朕當成了眼盲耳昏之人?!”


    宋成雲不敢真的去看冊子,隻連連磕頭請罪:“微臣一時情節未曾說明,微臣知罪!”


    “你既已經知罪,那這個丞相府長史你也沒必要繼續擔著了。來人!”


    帝王一聲令下,當即有禁衛進殿。


    “即刻罷免宋成雲丞相府長史一職,摘去宋成雲官帽,剝去其官服,收押天牢,候審!”


    宋成雲臉色煞白,冷汗直冒。


    禁衛隻管執行命令,當即剝其官服摘官帽,拖了下去,押往天牢。


    隨即,又召來禁衛軍統領管鶴:“即刻帶人,將宋府團團圍住,嚴加看管,若有執意外出者,就地處決!”


    “臣,領旨!”管鶴領旨,匆忙下去執行。


    “鴻臚寺卿徐岩鬆監管不力,著急拖出去杖責二十,罰俸半年!”


    少刻,徐岩鬆也被拖了出去。


    殿外,瞬間響起板子落在身上的沉悶聲。


    整個過程,不過一炷香的時間。


    朝堂內鴉雀無聲。


    張畢垣臉色煞白,嘴角都在抽搐。


    昭帝冷冷地掃了他一眼:“張丞相若是身子不適,可先行迴府歇著,朕會派人好好的護住丞相府。”


    張畢垣微微一愣,當即迴過神,嘴角直抽搐:“臣,多謝皇上。”


    “退朝!”


    昭帝起身,頭也不迴地離開了。


    “恭送皇上!”眾大臣跪送。


    直到昭帝走遠,眾大臣才敢站起身,深深地鬆了口氣。


    張畢垣原地愣了許久,才迴過神。


    司君華的臉色同樣不好看,雖然昭帝並未提及他,但他心底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太子殿下!”


    張畢垣才想偷偷跟太子說兩句話,就見餘大總管匆匆趕來。


    隨即,若無其事地和同僚離開了。


    司君華眉頭微蹙,遂頷首迴禮:“餘大總管。”


    餘大總管微微弓身:“太子殿下,皇上傳您去禦書房說話。”


    司君華稍稍鬆下的一口氣,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司君華不敢耽擱,當即跟著餘大總管去了禦書房。


    禦書房陽光明媚,火爐徐徐地冒著熱氣,四處蔓延。


    司君華卻感受不到絲毫暖意,覺得父皇的臉色不大好。


    “跪下!”


    還未等他行禮,上首方向就傳來一聲怒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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