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大河的雙眼亮晶晶的看向他,並問了他一句。


    “不喝!”


    張衛國夾了一筷子的雞肉,放進嘴巴裏,嚼了一下,想都沒想搖頭拒絕了。


    “哈哈~”


    見他這副樣子,馬大河一邊滿上酒,一邊樂嗬嗬的大笑了。


    “那你多吃菜!”


    每次讓他都不喝,這年頭,不喝酒的男人太少了。


    更別提滴酒不沾的,他壓根就沒見過。


    …..


    一頓飯的功夫,兩人吃了半個多小時。


    最後還是小河先吃飽,站起身來,說要帶著東西跑一趟黑市。


    畢竟,剩下的野山羊和野雞,還是活的呢!


    趁著晚上趕緊賣出去,等到明天也許就會死去了。


    死了也就不值錢了。


    而坐在那裏喝著酒的馬大河,臉色微微紅迷迷糊糊應了聲。


    “行,你去吧!路上注意安全了,家裏不用管,等會吃完我收拾!”


    馬大河的酒品還不錯,不然張衛國也不敢放任他亂喝。


    每次喝完酒,最多老老實實躺在那裏睡,他人絕對不會亂來的。


    也從來不耍酒瘋子。


    不敢磨嘰了,張衛國拿出懷表看了看,已經將近八點了。


    他得趕緊出發了。


    黑市距離村子還有很遠的距離,走路過去差不多得一個多小時。


    加上幾十斤的獵物們,不是什麽輕鬆活。


    “嗯,我會快去快迴的!”


    他會盡量早點迴來的。


    雖說家裏一個大男人,也沒什麽危險性。


    但是畢竟大哥喝了酒,萬一壞人摸上門,還是很危險。


    “去吧,去吧!”


    馬大河喝的迷迷糊糊的,聽到他的叮囑隻是擺擺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具體聽沒聽進去,也就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張衛國也顧不得那麽多,扛上獵物收拾一下出了門。


    很快消失在了黑夜裏。


    天黑以後的鄉村,基本沒人出來了。


    他們不是在家做飯吃飯,就是已經躺到床上休息了。


    每天睜開眼睛就是去幹活,哪有那麽多的精力出來瞎晃悠。


    再加上,這年頭的娛樂項目幾乎沒。


    晚上黑乎乎的不睡覺,難道出來捉迷藏?


    張衛國的記憶失去了,但是不管他的肌肉記憶,還是身上的本領,都是還在的。


    他有功夫在身,去到哪裏都不怕。


    更不要說,一個人走在夜晚鄉村路上了。


    隻不過,晚上太靜了。


    除去周圍蟲鳥嗡鳴聲,就是微風吹過樹葉留下來的嘩嘩聲。


    幾十斤的東西也不重,就是山路不好走。


    為了早點到黑市,張衛國選了以前不曾走的一條小山路。


    這邊的路估計少了三分之一的路程,也算抄了近路了。


    農村的山路除了雜草和野樹,就是各種紮人的植物。


    一不小心衣服褲子全被掛住了,狠一點的直接就將皮膚刮破了。


    今晚月色還不錯,外麵不算黑。


    一輪明月當空照。


    月光灑在樹林裏,微微有點亮。


    雖然不如白天視力好,但也足夠看清山路了。


    哢嚓,哢嚓,腳踩落葉的聲音,不停的響起。


    張衛國不緊不慢走在小路上,他小心的避開紮人的植物,以及路上麵的各種絆腳石。


    他的腳步並不快,但是穩重又安全。


    一種不知名的鳥兒隔著一段距離鳴叫了幾聲,在安靜的夜裏,有點突兀又有點瘮人。


    對於張衛國來說,這些都不算什麽。


    好像他對這種環境,有種不自覺的親近感。


    貌似很早以前,他就經常呆在眼下這種環境裏。


    具體是在哪,又是啥時間?


    他卻想不起,隻是隱約有點熟悉而已了。


    想不起,他就不想了,想多他就腦殼疼。


    專心盯著腳下的山路,他一步步的往前走。


    一個多小時的路程,因為抄了近路的緣故,硬生生的一個小時到了目的地。


    這邊的黑市,沒在縣城裏,而是在縣城邊緣一座荒廢了的墳場的附近。


    張衛國已經不是頭次來。


    每次有了獵物都是他來賣。


    大哥身體不太好,年紀又大了,這種累人的活,肯定是他了。


    歇了一小會,順著熟悉的路往裏走。


    穿過一片樹林也就到達了。


    四麵全是樹林的空地,或蹲著或坐著密密麻麻的賣家。


    他們全都稍微偽裝了。


    不然,萬一遇見沒良心的買家被舉報,可就完蛋了。


    張衛國出門的時候,也是簡單做了下偽裝。


    起碼,對麵的人不能立馬看出他的長相了。


    按照慣例交了兩毛錢,他就順利進來了。


    隨便找了一塊空白地,他就蹲在地上等待買家了。


    這種活的獵物很好賣,每次過來不出半個小時,東西就被一搶而光了。


    “野雞多少錢一隻?”


    剛剛過去五分鍾,就有買家上前問價了。


    “兩塊錢一隻!”


    他的廢話本就不太多,隨口報了一個價,他便不再說話了。


    “活的嗎?”


    男人往前再次靠近了一些,盯著地上的野雞仔細看。


    “晚上剛打的,生龍活虎的!”


    張衛國將雞嘴上的草繩扣下來,示意男人仔細看。


    “咕咕~”


    嘴巴剛被解放開,野雞忍不住的發出叫聲了。


    男人一看野雞精神抖擻的,立馬信了他的話。


    “我要這兩隻!”


    男人仔細觀察了一下,最後指向其中的兩隻。


    “行,一共四塊錢!”


    張衛國點頭應允著,再次將野雞的嘴巴綁上了。


    它的叫聲太響了,容易引來周圍人的目光。


    “你數下!”


    男人掏出四塊錢,遞給對麵張衛國,讓他數一數。


    “嗯,剛好四塊錢!”


    張衛國用手搓了下,不多不少剛四塊。


    他將兩隻野雞遞到男人的手上。


    “好!”


    男人禮貌性的點點頭,這筆交易算是成功了。


    男人背影剛消失,另外一隻野雞也被順利買走了。


    不過這一次,買雞的,是個五十多的老女人。


    她可沒有男人那股利索勁。


    就買一隻雞,還在那裏搞價搞半天。


    張衛國最煩這種囉裏八嗦的人了。


    兩塊錢,真的不多了。


    一隻野雞五六斤,除去雞毛還有四五斤。


    渾身都是肉。


    要是單獨出去打,很不容易得手的。


    無論女人如何說,張衛國就是不鬆口,最後煩躁了,他就幹脆說。


    “價錢沒得搞,要了就掏錢,不要我就賣給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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