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陳家。


    「主子此次秘密上京一事,隻有咱們自己人和張院判知道,汪家是從何處得知的?從他這次為了擄走陳姑娘設下的局來看,他似乎比主子還早一步得知主子會上京的消息。而且他將陳姑娘綁走,卻隻威脅咱們交出靈芝的培育方法,但以汪家如今的狀況,應該要藥田才合理啊。」鄭峰坐在椅子上,苦思了半晌才說道。


    想他昨日帶著銀子急急趕到衙役所說的醫館,一問才得知根本沒有被馬踩傷的路人,他頓時明白自個兒上當了,等他急忙趕迴來,陳紫萁已被擄走,暗衛們雖抓了一個活口,可還沒來得及問話,那人就被暗處的同伴滅口了。


    陳世忠與張天澤坐在上首,滿臉憂色,同樣暗思著汪家到底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張天澤是絕對相信張院判這位師兄的為人,師兄跟他一樣隻醉心於研究醫術、治病救人,入太醫院十幾年,因他脾氣耿直,不懂變通,所以就算他醫術出眾也沒得到提拔。


    此次是他為了助銀皓得到供藥之權,才請師兄相助,否則師兄不會去競爭院判的位置,所以他根本沒理由出賣他們。


    唯一的可能便是他身邊知道這件事的人走漏了消息,或是被人收買。


    「汪家拿陳丫頭的性命要脅咱們交出靈芝培育的方法,可並沒有說要放了她,隻要陳丫頭在他手中,開口要藥田是遲早的事,我想他此時沒提,隻怕是在等消息。」張天澤分析道,希望銀皓能逃過這一劫。


    「消息?」鄭峰怔了下,隨即明白過來他話中的意思,「您的意思是汪家已在京城設下埋伏,正等著主子自投羅網?或是像上次那樣在半道上派水匪突襲?」


    陳世忠此刻心裏正擔憂著女兒,原本還指望著銀皓迴來相救,一聽這話,頓時臉色大變,差點昏了過去。


    張天澤見狀忙安撫道:「陳老弟,這一切隻是我們的猜測罷了,你也知道我那義子是個非常聰明警覺之人,說不定在汪家動手前就已察覺出來了。」


    「對、對啊,這隻是我瞎猜的,陳老爺您別多想,我跟在主子身邊這些年,什麽大風大浪沒經過,汪家這點計謀根本算不得什麽。」鄭峰也出聲。


    陳世忠明白他們的好心,隻深深一歎,點點頭。


    張天澤又安慰了他幾句才起身離開。


    鄭峰親自將他送出門後,一轉身瞧見蘭草紅腫著一雙眼睛,站在廊下望著自己,他忙快步走過去,「你怎麽起來了?我不是讓你去睡一會兒嗎?」瞧著她紅腫的眸子又盈滿淚水,他隻覺自己的一顆心被人緊緊揪住,難受得緊,抬起手輕輕替她拭去臉上的淚水。


    「如今也不知姑娘被汪家藏在哪裏、有沒有被餓著,一想到這些,我如何睡得著?何況姑娘還是因為我才被汪家劫走的。」蘭草吸著鼻子,聲音因哭得太久而變得沙啞。


    昨日上午她父親的確駕著馬車送她迴城,隻是馬車快到城門口時,左側的車輪子突然斷裂,因此耽誤了好半天,等修好車迴到陳家才得知汪家利用他們將鄭峰支走,趁機綁架了姑娘。


    「我都說了,這事根本怪不著你,隻不過你恰好出城,才讓汪家借機利用。所以就算你待在陳姑娘身邊,汪家也一樣會找其他機會,何況府中還有汪家的內應。」


    「萬一銀公子也出了事,到時還有誰能救出姑娘啊?」


    「還有我。就算主子這迴真中了汪家的圈套,無法及時趕迴來,可我向你保證,就算拚掉我這條命,也一定會將你家姑娘從汪家手中救迴來。」鄭峰扶住她顫抖的雙肩,一臉凜然地說道。


    聞言,蘭草抬起紅腫的陣子直直望向他,心裏既感動又難過,當即忍不住撲進他的懷中,大哭起來。


    鄭峰摟著她嬌小的身子,輕拍著她的背,溫聲安撫道:「你別哭了好不好?再哭下去,我的心都要被你哭碎了。」


    「我……我實在太害怕了,所以忍不住就想哭……」蘭草邊吸著鼻子,邊啞聲解釋。


    鄭峰心下又是一陣憐惜不舍,真恨不得立即衝進汪家將他們暴打一頓。


    一間昏暗的屋子裏,陳紫萁抱著雙膝坐在床上,心裏思索著自己要如何逃出去,這時一名婦人端著幾樣簡單的飯菜,推門走了進來。


    聞聲,她抬起頭朝那婦人冷漠地望了一眼,不等她開口便自覺起身下床,在桌邊坐下,掃了一眼桌上幾樣小菜,竟都是自己平時愛吃的,心裏冷笑一聲,拿起筷子默默吃了起來。


    此時她心裏再怎麽痛恨林大娘的欺騙,但為了有力氣想法子逃跑,她就絕不能餓著。


    林大娘站在一旁,心裏並不好過,當年若不是自家沒有活路可走,丈夫和兒子也不會跑去當水匪,暗中聽命於汪家,而她為了讓丈夫和兒子能得汪家重用,隻得昧著良心說實話,在陳家這兩年裏,瞧著陳老爺與姑娘時常拿銀子接濟那些落難之人,心裏也開始後悔起來,不願意做出傷害他們的事,可是她又不敢違背汪家,以汪建業的性子,定不會放過她的家人。


    見她吃得差不多了,林大娘猶豫一下,才小聲說道:「姑娘放心,蘭草和她爹並沒有發生意外。」


    陳紫萁夾菜的手略頓了下,沒抬頭看她,不過因為這個消息心裏多少安了幾分。


    「姑娘也別擔心自己,汪家綁架姑娘隻是衝著你家藥田,並不會傷害你的。」這是她偷偷打聽來的消息。


    陳紫萁自然明白汪家綁架自己的真正目的,此時她倒不擔心自己,而是擔心銀皓的安危。


    銀皓前腳剛離開,汪家就設下圈套綁架自己,想來定是早就得知銀皓會上京去。雖然銀皓並沒告訴她上京的原因,但他會親自前去,定是有什麽重要的事。


    既然如此,汪家必定早就在上京途中或是京城設下陷阱等著銀皓,如今她隻能一邊祈禱銀皓能先一步察覺出汪家的計謀,逃過一劫,一邊思索著自己該如何自救,不能讓汪家拿自己的性命逼迫父親交出藥田。


    汪建業站在自家藥鋪二樓,冷眼瞧著對麵的保濟堂,見看病的人隻增不減,心裏又恨又嫉,隨即轉念一想,隻要這次計劃成功,到時想個法子將這些藥鋪弄到手,自個兒不就可以重新在杭州立足了嗎?


    這時,一隻白色信鴿從遠方飛來,落在汪建業身旁的一名管事手中。


    那管事俐落地將綁在信鴿腿上的小竹筒取下,打開一瞧,臉上頓時一喜,「主子,事成了,這迴那銀皓再沒這麽好運,連人帶船被炸成碎片沉進河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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