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汪建業有幾分不敢相信,想他與人鬥了大半輩子,還從沒遇到過像銀皓這般強勁命硬的對手。


    管事點了點頭,雙手捧起那封信。


    汪建業接過一瞧,頓時哈哈大笑起來,「這迴終於擺平了那小子,哼!我早就說過,敢跟我汪某人作對,定教他不得好死。」


    「隻是唯一可惜的是,咱們至今仍沒弄清他的真實身分。」


    「這有什麽難辦的。」汪建業朝對麵藥鋪看了一眼,「他不是還有一位義父活著嗎?我就不信問不出來。」


    「這倒是了。」


    「爹,您找我何事?」這時,汪東陽從樓下快步走了上來。


    「那陳紫萁怎麽樣?沒有要死要活的哭鬧吧?」


    「沒有。」


    「沒有就好。對了,銀皓這迴終於死了。」「真的?那真是太好了。」汪東陽怔了下才反應過來,臉上大喜,心底痛快,隻覺壓在心口多時的一口惡氣終於釋放了。


    「桌子上有一封信,你派人立即將它送到陳家。」


    「是。」汪東陽應了聲,進到屋內拿起信,走了下去。


    那管事遂又開口道:「主子,陳世忠真會為了一個女兒,乖乖交出藥田嗎?」若是他攤上這事,定是想也不想便選擇拋棄女兒,保住祖業的。


    汪建業沉默片刻才迴道:「說實話,我也不敢保證,不過如今他就算真選擇舍棄女兒,保住藥田,將來我也有的是法子逼他交出藥田。」


    「這倒是,陳家沒了銀皓這個靠山,就算他在杭州有幾分名聲,但真到了關鍵時候,誰又真敢站出來替他家說話。」


    第十一章 施針逼毒救性命


    「老爺,汪家又派人送來一封信。」林管事拿著門房交給他的信,急忙跑進內院。陳世忠接過信,打開一瞧,頓時臉色一白,悲憤地閉了閉眼。


    「信上說了什麽?」站在一旁的鄭峰急忙問道。


    「汪家要我拿吳山上的藥田換萁兒。」


    鄭峰一怔,「汪家此時提出這要求,隻怕是……」後半句他實在無法說出口。


    這幾日他一邊傳信給主子,一邊派人打探陳姑娘到底被汪家關在何處,至今兩邊均沒消息傳來,此時汪家提出這樣的條件,隻怕是主子已中了他們的圈套。


    半晌後,陳世忠一臉悲痛又無奈地歎了口氣,吩咐道:「林管事,去將吳山上的藥田地契拿來。」


    「老爺,萬萬不可啊!吳山上的藥田可是咱們陳家世代傳承下來的啊……」林管事忙開口阻止道。


    「可我若不交出藥田,萁兒定會沒命,我不能為了護住藥田便眼睜睜看著女兒被害!快去吧,汪家約好明日中午在福滿樓,一手交地契一手交人,咱們沒時間想其他辦法了。」林管事聞言深深一歎,隻得聽命去拿地契。


    鄭峰恨恨地緊握著拳頭,「陳老爺,我這就帶人衝進汪家,定要與他們拚個你死我活!」


    「鄭公子,千萬別衝動行事,此時隻怕汪家正等著你送上門去。」陳世忠勸阻道:「咱們還是先將萁兒贖迴來再考慮其他,而且若是銀皓真出了什麽事,也定會有消息傳來。」


    鄭峰憤憤地想著,若主子真的被汪家謀害,到時他定不會放過汪家,誓要為主子報仇。


    汪東陽派人將信送去陳家後,隨即想到陳紫萁,於是得意洋洋地來到關押陳紫萁的密室。


    透過半敞著的房門往裏一瞧,隻見陳紫萁正默默用著晚飯,莫名地,他心底升起一股怒火,抬手一把將門推開,大步走了進去。


    陳紫萁被突如其來的大響驚住,下意識抬頭朝門口一望,見汪東陽陰沉著臉朝她走來,她心下暗驚,麵上卻依舊漠然,隻冷冷瞅了他一眼便垂下眸子,用手絹擦了擦嘴。


    「陳紫萁,看來我對你還是不夠了解啊!都到這分上了,你竟還能如此冷靜,不吵不鬧,吃飯睡覺照舊,如同在自己家中一般。」說到此,汪東陽心底很不是滋味,冷哼一聲,「不過你之所以如此淡定,若是我猜得不錯,你是在等那銀皓來救你吧?」


    陳紫萁仍垂著眸子,似乎對他的話無動於衷,不過心底卻莫名感到不安。


    見狀,汪東陽心裏很是不快,在她對麵坐下,繼續說道:「不過這迴就算銀皓願意為你赴湯蹈火也沒用,嘖嘖,他沒這個命趕迴來了。」


    陳紫萁倏地抬起陣子,驚慌地望著他,「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銀公子他……」


    「他死了,而且還死無全屍,就算你想替他收屍,恐怕也沒辦法了。」汪東陽瞧她滿臉驚慌的樣子,隻覺痛快,冷冷一笑,「因為他被安置在船上整整五十斤的火藥炸成了碎片沉進了河中,這會兒隻怕他的屍骸早被河中的魚兒吃了個幹幹淨淨。」


    陳紫萁麵上頓時失了血色,雙手顫抖地握緊手絹,不斷在心裏告訴自己,這定是汪東陽騙自己的,不會是真的。


    可是她畢竟與汪東陽相識多年,瞧他那陰沉痛快的神色,就知道他的話隻怕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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