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的明白”康玖說著過去鎖好門。


    李翊昊見馬車停在胡同口,才不緊不慢的過去。


    康玖返迴屋內,坐在門口等著胡靈兒喊他。


    馬車停在午門,李翊昊下來說“馬武,你可去朝房等候。”


    “是,郎君”馬武看著李翊昊進去後,趕著馬車避到一旁等著。


    李翊昊讓內侍去稟報,自己要麵聖。


    馮大伴出來喊道“聖上口諭,宣錦衣衛同知李翊昊覲見。”


    “臣遵旨”李翊昊躬身行禮道。


    進到禦書房外間,馮大伴接過李翊昊的大氅搭在衣架上。


    李翊昊行禮道“臣李翊昊有要事稟報聖上。”


    皇上放下手中的筆問“何事。”


    “臣想建個軍醫院、製藥廠,生產藥品及器械”李翊昊說著拿出奏章。


    馮大伴上前接過轉呈至禦前,皇上看著奏章問“為何要單獨建立軍醫院。”


    李翊昊迴答“為了將士們受傷後能盡快的醫治,不會因耽擱時辰而送掉性命。”


    “先擱在這兒吧!可還有事”皇上問他。


    李翊昊又行了一禮說“聖上,臣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皇上站起來說“既然不知,那就不用講,退下吧!”


    “可臣考慮再三,還是決定稟報聖上,臣對鄧泰族人斬首示眾,有不同的看法”李翊昊說出來,抬眼看一眼皇上,見他麵上沒有怒容,就大膽的繼續說“可否甄選出做惡少的人改判流放,臣認為鄧泰謀反一事,其宗族之人並無參與,臣看過所有人的口供,鄧泰宗族內有官職的不足十人,所犯之罪也多是仗勢欺人,貪贓枉法。”


    皇上說道“婦人之仁,成何大器,退下吧!”


    “是,臣告退”李翊昊後退幾步,轉身來到外間。


    馮大伴給他披上大氅說“我的爺,您這件氅衣還是去歲穿過的,今歲府上沒給您做新衣麽!”


    李翊昊笑著說“多謝大伴惦念,這件暖和著呢?我現在又不長個兒,還能再穿幾年,我走了。”


    出了禦書房,迎麵走來一行四人,當中女子身穿粉色襖裙,青春靚麗。


    馮大伴趕緊行禮說“老奴見過麗才人,皇上正等著您呐!”


    說著撩起簾子伺候麗才人進禦書房。


    李翊昊收迴視線,轉身出宮。


    天上又飄起了雪花,李翊昊看著馬武抄著手,凍的不住的跺腳,就說“不是告訴你去朝房等著嗎?”


    “郎君,小的進去不合規矩”馬武說著扶李翊昊上車。


    “走吧!”李翊昊吩咐道。


    胡靈兒醒來時已是十二點了,起來看著天上飄起了雪花,喊了聲“康玖。”


    “姑娘,您醒了,可要出門”康玖在牆邊問。


    “開門”胡靈兒把鑰匙扔過去。


    去廚房洗刷鍋碗瓢盆,康玖進來問“姑娘,可有事需要小的做。”


    “趙乙在嗎?讓他去買些肉,咱們包餃子”胡靈兒說。


    “小的在,姑娘,需買多少肉”趙乙問。


    “買五斤豬肉”胡靈兒去屋裏拿出錢串子說“趙乙,你先跟張三定下兩扇豬肉,告訴他,我下次休沐時給送來,再去跟魚攤老板定下三十條鯉魚,也是休沐送來。康玖你去缸裏撈酸菜,多拿些出來,我和麵。”


    分工明確,李翊昊迴來時,鍋裏的水已經燒開,胡靈兒開始煮水餃。


    “酸菜餡水餃”李翊昊脫下氅衣說道。


    胡靈兒笑著說“是,下晌沒事,咱們多包些凍上,想吃時方便。”


    李翊昊看著康玖與趙乙說“他們倆不頂用,你看包的餃子不是破皮就是餡多的包不嚴,這種放鍋裏煮,都成片湯了。”


    馬武說“小的會擀皮不會包扁食,不,是餃子。”


    趙乙問他“你何時學的擀皮。”


    馬武一抬下巴驕傲的說“在府裏時,某學的。”


    胡靈兒笑著說“那馬武下晌擀皮,我包。”


    康玖說“小的要不再剁些酸菜。”


    “你與趙乙在廚房扯上跟繩子,把臘肉拿過來掛上”胡靈兒盛出水餃說“端著去廳堂吃吧!”


    “靈筠,讓他們在廚房吃吧!這屋裏暖和”李翊昊說著去廳堂。


    胡靈兒端著餃子湯進屋說“這雪一場接一場的下,真是沒完沒了了。”


    李翊昊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說“就是這個味,等你再休沐時,做個鐵鍋燉大鵝,邊上再唿上一圈餅子如何。”


    “這時候哪有賣大鵝的”胡靈兒不想做推托著。


    李翊昊看她一眼說“我的莊子上不但有大鵝、鴨、雞還有麅子、野兔、野雞還有鹿群,想吃隨時可以讓人準備好送過來,就是缺個熟諳烹飪之人做出美味佳肴。”


    胡靈兒說“你讓人宰殺好收拾幹淨,休沐前拿來,我給你做鐵鍋燉大鵝。”


    吃過飯,李翊昊處理公務,她與馬武包餃子。


    晚上睡覺時,胡靈兒說“但願從今往後能一覺睡到大天亮。”


    李翊昊笑話她“出息,你不求升官發財,就求這麽點要求還不得滿足你,睡吧!”


    早上,踏進衙門口,先去南鎮撫司。


    張茂幾人不出所料站在門口抄著手,見她一露麵,就朝她招手。


    胡靈兒慢吞吞的走過去問“何事。”


    “胡副千戶,聽說您今日也去菜市口警戒,可否帶屬下等人一起去”張茂拱手問道。


    胡靈兒詫異的問“殺人有何好看的,你們都不怕嗎?”


    吳書同說“屬下不怕。”


    胡靈兒心裏歎氣,這時代沒有一點娛樂項目,連殺個人都想去看,跟他們說“殺人你們不怕,想去就去唄!”


    “謝胡副千戶”幾人齊聲答道。


    胡靈兒點點頭離開去診室,等著老侯爺來拆線。


    老王大夫說“靈筠,你去時帶上兵器,聽說有人要劫法場。”


    聽著師父的這番話,胡靈兒笑著說“師父您聽誰說的有人要劫法場,法場上守衛森嚴,劫法場談何容易。”


    “為師上衙時聽到有百姓議論,今日會有人劫法場,你自己當心些”老王大夫囑咐道。


    胡靈兒說“謝師父,我知道了,這話師父出去不要講,以免有人拿這事來製造事端。”


    倆人說著話,大勇背著老侯爺進來。


    胡靈兒洗了手開始拆線,老侯爺說“老夫來時聽到今日會有人劫法場,小丫頭你如何看。”


    胡靈兒說“請老侯爺教我。”


    老侯爺說“這事老夫也未曾遇過,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胡靈兒抱拳說道“多謝老侯爺指點。”


    送老侯爺走後,胡靈兒去庫房找兵器,挨個兵器架上都看了一遍沒有合適的。


    “胡副千戶,沒有趁手的兵器嗎?去隔壁庫房看看有合適的嗎?”看守庫房的校尉熱心的推薦道“這個庫房裏的兵器,都是短刃。”


    胡靈兒說“本官去看看。”


    庫房架子上擺放的與其說是兵器,不如說是暗器,飛刀、迴旋鏢、弓弩、匕首還有判官筆、拳刺。


    胡靈兒拿起判官筆在指尖轉了兩下有些沉,又換了一對試試還是不行,在架子上挑挑揀揀,最終挑了一對烏黑烏黑的判官筆,順手拿了一對拳刺。


    出去給校尉看過,他記錄在案,胡靈兒簽上名字後離開庫房去練武場。


    張茂他們幾人都配著腰刀,披著黑披風,等候出發。


    雷震鋼領著眾人去菜市口,十字大街中間早就搭上台子,守衛兵士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就這陣勢還想劫法場,這得是什麽關係才能做到舍生忘死。


    吳書同小聲說“武驤衛。”


    “啥衛”胡靈兒他們背對著站在台子四周。


    “武驤衛是聖上親衛”吳書同說“鄧氏宗族有三百餘人,到時可真是血流成河。”


    胡靈兒想像那情景,頭發根都豎立起來。


    鄭宥德說“囚犯來了。”


    胡靈兒看不見犯人,隻聽見嘩啦嘩啦的聲響在後麵響起。


    人群裏有人扔上去隻鞋底,罵道“打死你這個喝人血的王八蛋。”


    “打死他”石子、土坷垃紛紛朝上扔。


    梁謹言喝道“不準扔,未到時辰爾等是要打死他麽!”


    胡靈兒看著百姓安靜下來,不一會後麵又傳來哭喪聲。


    吳書同說“今個兒不對勁,可別真有劫法場的。”


    胡靈兒全身緊繃,心裏求著漫天神佛可別出現劫法場的戲碼,趕緊把鄧泰哢嚓了。


    時間過得真慢,遠處又傳來馬蹄聲。


    “聖旨到”傳旨官員喊了一聲。


    就聽見後麵聲響亂了,接著聽著兵器碰撞聲。


    打鬥時間不長,就趨於平靜,隻聽見有一陌生的聲音說道“聖上有憐憫之心,上天有好生之德,鄧氏族內無大惡之輩,聖上開恩改判流放崖州。鄧泰父子及其餘人犯罪大惡極,不予寬宥,午時三刻已到,行刑。”


    行刑結束,胡靈兒瞥了一眼高台,正好見到一具身體的頭要掉不掉的,嚇得她一激靈,胸口泛起油膩感。


    迴到衙門不久,就從張茂嘴裏聽到還真有劫法場的,隻不過領頭之人當時就被雷震鋼給哢嚓了。


    胡靈兒說“是何人這麽大膽不要命。”


    “聽說是鄧泰早年間的親兵,有七八個人吧!就是來送死”張茂說“鄧泰被抓時,錦衣衛就開始監查早前跟著鄧泰的將士,隻有這幾人了無牽掛,甘願送死。”


    吳書同問“可要去飯堂用飯。”


    胡靈兒一陣反胃說“你們去吧!本官有些惡心。”


    鄭宥德說“去吧,咱們明日還要去警戒,見得多了就不覺得惡心了。”


    胡靈兒擺擺手讓他們去飯堂,自己去診室待著。


    老王大夫吃飯迴來見她趴在桌上,問她為何沒去用飯。


    “我渾身無力,沒有胃口”胡靈兒懶懶的說道。


    老王大夫小聲問“可是嚇住了。”


    “沒見過有些惡心”胡靈兒悶悶的說。


    老王大夫說“多見幾次就不怕了,明日還有”


    “師父別說了我想吐”胡靈兒說完跑到外麵呃呃的吐起來。


    吐完後胸口覺得舒服多了。


    “靈筠,為師給你抓副藥,你在這兒煎”老王大夫說。


    胡靈兒答應一聲,把藥放在砂鍋裏泡上,人趴在桌上有些厭厭的。


    老王大夫試了試她的額頭,有些發熱,說“靈筠,你發熱了要打針嗎?”


    胡靈兒自己試試額頭說“不用打針,師父我去告假拿著藥迴去煎。”


    披上鬥篷端著砂鍋去跟值守侍衛告假。


    康玖與王善等人都在門房等著,見她端著砂鍋出來,康玖忙出去接過砂鍋問“姑娘可是不舒服。”


    胡靈兒點點頭說“快迴去。”


    康玖把她扶上車,說了聲“姑娘坐穩”鞭子一甩,趕著馬車小跑起來。


    到了胡同口,康玖說“姑娘,到了。”


    胡靈兒雙腿酸軟無力,頭昏腦脹的下來,硬撐著進了家門,躺在炕上就昏沉沉的睡過去。


    再次醒來,見李翊昊躺在她邊上,心裏一急爬起來。


    李翊昊被她的動作驚醒,見她坐起著忙問“靈筠你醒了,喝水嗎?”


    “你怎麽在我的炕上躺著,你下去”胡靈兒聲音沙啞的說道。


    李翊昊下炕去外間,端著水進來說“先喝水潤潤嗓子,再喝粥。”


    胡靈兒接過碗喝了兩口水說“我吃不下飯,直覺的惡心。”


    李翊昊說“辣白菜配粥,你吃過飯才能喝藥。”


    胡靈兒自嘲道“我真是無用,隻見了一眼屍體就嚇著了,還自以為天不怕地不怕呢?真是丟人。”


    李翊昊端著稀飯喂她說“這有什麽奇怪的,你以前又沒經過這事,害怕是正常,不怕才嚇人呢?”


    “說的好像你見過似的,你見過這種事嗎?”胡靈兒問。


    “你忘了我以前是做什麽的嗎?”李翊昊講起自己第一次演的角色“我當時在家遊手好閑,高中同學在劇組裏跑龍套,給我介紹了一角色,就是演犯人,一句台詞也沒有,滿臉抹的血糊淋剌跪在台上。”


    胡靈兒說“你家不是拍電影電視劇的嗎?你怎麽還演龍套。”


    “那是以後的事,當時我也吃十五塊錢的盒飯,也住過地下室”李翊昊說“我很喜歡當演員,因為在片子裏你可以演各種角色,上午在這個劇組還拜堂成親娶媳婦,下午去哪個劇組就雙腿一伸眼一閉,埋進黃土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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