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何要拒絕加封太保”胡靈兒問。


    李翊昊說“因為他想加封異姓王,當今豈會如他所願,既然不想當官,那就收迴兵權在家賦閑好了。他在家待了兩年多,當今把他曾帶過的將領都調到別處。後來他上奏章想要為皇上分憂,報效朝廷,皇上才委派他任東城兵馬司。從那開始他隱藏鋒芒,專心當差,直至當上兵部尚書,才又開始蠢蠢欲動。鄧泰其實早就做了最壞的打算,兩個孫子在鄧家的族譜上已是死人,小兒子到是姓鄧,但是他卻不在鄧家族譜上。”


    “真是老謀深算啊!”胡靈兒感歎道。


    “對了,我準備建個製藥廠,生產青黴素和生理鹽水、碘伏、酒精之類的藥品,靈筠你還知道些什麽藥方的成分”李翊昊詢問她。


    “李翊昊你還可以做些藥棉、器械,我隻記得兩個中藥成分表,製作方法我不會”胡靈兒實話實說。


    “那你寫下來,我讓人配置”李翊昊說道。


    胡靈兒說“就是感冒顆粒還有一個醫治肢體麻木的什麽杜仲丸,我寫下來你找太醫看看能不能用,別的不會了。”


    “這方子你沒拿給你師父看啊!”李翊昊看著方子問。


    胡靈兒站起來說“沒有,別問為什麽,我走了。”


    “一起走”李翊昊站起來跟著出去。


    李翊昊把她送到鎮撫司衙門,看她進了衙門後才離開。


    胡靈兒先去診室看傷兵的情況,老王大夫神情複雜的看著她說“你現在是宣武將軍,再幹這些有些不合適了。”


    “師父說的是哪裏話,宣武將軍怎麽了,我還是錦衣衛的副千戶,莫不是師父不願認我這個徒弟”胡靈兒說道。


    封全海說“咱們聽鎮撫使大人講胡副千戶加封宣武將軍,不知道該如何稱唿您。”


    “得,你們早前與本官如何說話,現在還如何便是,這樣咱們都自在些”胡靈兒沒覺得當宣武將軍是個什麽了不起的事。


    段寒山說“宣武將軍是軍中的職位,卑職等人要稱唿您為將軍。”


    胡靈兒抬起頭說“將軍也好副千戶也罷,本官覺得你們喊胡副千戶便好,我在軍中並無軍功,喊宣武將軍我有些心虛。”


    老王大夫說“不可如此講話,聖上既然封你為宣武將軍自有用意,你怎可如此妄自菲薄。”


    “師父,我知道了,明日這些傷兵的傷口拆線後,他們可隨時歸隊”胡靈兒說“我先去瞅瞅檔案室。”


    披上鬥篷,朝南鎮撫司走去。


    “胡副千戶,胡副千戶”後麵傳來喊聲。


    胡靈兒轉身見湯鎮和跑過來,問他“老湯,何事。”


    湯鎮和抱拳說道“某多謝胡副千戶提攜,讓某立了這潑天的功勞。”


    胡靈兒說“自家人不說兩家話,這也該著你老湯立功。”


    “胡副千戶,老湯不會說話,你以後有事但請吩咐,某定會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湯鎮和鄭重其事的承諾道。


    胡靈兒試探著問“老湯,你高升了。”


    湯鎮和笑著說“才將雷鎮撫使傳某過去,指揮使簽下公函,調老湯去安徽衛所任副千戶。”


    胡靈兒笑著抱拳說“恭喜恭喜,可說何時啟程了嗎?”


    “五日後”湯鎮和激動的說“不耽誤胡副千戶公幹,某還要去千戶大人那裏聽候吩咐。”


    胡靈兒看著湯鎮和走遠,自己又朝檔案室走去。


    開門後,檔案室內冷的跟在外麵差不多,看著架子上的灰塵實在不想擦,太冷了伸不出手。


    “胡副千戶,去人事局坐會兒”鄭宥德在檔案室門口說道。


    胡靈兒說“好啊!”


    鎖上門跟鄭宥德去人事局,公事房內其餘人不見蹤影。


    鄭宥德對她說“他們都去匠器局看輪椅,這是賣畫與飾品的銀票,胡副千戶你收好。”


    胡靈兒接過看了一眼說“這麽值錢嗎?”


    “是,鄧泰家裏都是值錢的物件”鄭宥德說“屬下多謝胡副千戶提攜,讓屬下入了鎮撫使大人的眼。”


    胡靈兒有些懵逼,問“老鄭,你這話何意。”


    “就是周賈氏的鐲子”鄭宥德提醒她。


    這周賈氏真是個能人,憑一己之力帶動鎮撫司立二遍功,真該給她發個最佳助攻手,胡靈兒心想。


    “怎麽鎮撫使給你升官了”胡靈兒問。


    鄭宥德說“沒給屬下升官,但把屬下侄兒選進錦衣衛,並讓他帶著寡母去了廣東衛所。”


    胡靈兒點點頭說“有鎮撫使出手料理,結局必定是好的。”


    鄭宥德見她沒有追問自己是怎麽入了上官眼的事,很是感激,便主動說起賠賞銀子的事“侄兒欠下的撫恤銀子,鎮撫使也出手解決了,大嫂所住的院子由鎮撫司租下,租金當做撫恤銀子分給遇難者的家眷。租來的院子鎮撫司當做木匠作坊,做輪椅賣。”


    “這是哪個鎮撫使出手料理的”胡靈兒問。


    “兩位鎮撫使都出手了”鄭宥德站起來,對胡靈兒深深的一拜說“大恩不言謝,屬下謝過胡副千戶。”


    胡靈兒伸手扶起他說“言重了,咱們之間不必如此。我先迴診室,待會該散衙了。”


    迴到診室,老王大夫說“鎮北侯府才將差人送了些新鮮菜蔬過來,在裏邊擱著。”


    胡靈兒答應著去看,品種真不少,“師父,這些菜您與封大夫拿些迴去,我吃不完。”


    老王大夫說“這是鎮北侯府來答謝你的。”


    “既然給了我,就由我說了算”胡靈兒見樣的拿出來些說“師父,這是您與封大夫的。”


    封全海笑著說“屬下沾了胡副千戶的光。”


    “快別這麽講,這些日子幸虧有你與師父,否則隻靠我自個兒可是不成”胡靈兒說道。


    散衙的鍾聲響起,胡靈兒去飯堂吃飯,走到半路聽校尉議論,湯鎮和在飯堂請他百戶所的弟兄們吃飯。


    她停住腳步又迴診室,傷兵們已經吃起飯來,袁坤問她“胡副千戶沒去用飯嗎?”


    胡靈兒說“走到半路,想起前些日子還有白麵,想自己做些吃食。”


    “胡副千戶可否多做些,也給屬下等人吃些”袁坤問。


    胡靈兒見廚具還在,就說“想吃就出來個人和麵,本官的手還沒好利索。”


    “胡副千戶,俺倆行嗎?”有倆士兵出來問。


    “行,麵和的硬些”胡靈兒說著去擇油菜。


    吃著刀削麵,胡靈兒問段寒山“你在軍中待了多久。”


    “卑職在山西衛待了十年有餘”段寒山迴答。


    胡靈兒問“本官聽你日前講是夜不收,這是什麽意思。”


    “將軍,卑職不能講”段寒山答道。


    胡靈兒愕然,袁坤說“胡副千戶,你沒在軍中待過,這事是機密。”


    “那你們可否講講應州之戰,你們是如何受傷的”胡靈兒再次問道。


    段寒山說“不可。”


    袁坤看胡靈兒有些尷尬,就說“胡副千戶聽屬下講講是如何受傷的可好,某真是有些倒黴”


    “咣當”門被推開,梁謹言走進來說“胡副千戶,明日休沐。後日午時三刻,鄧泰一族在菜市口斬首示眾,咱們錦衣衛要過去警戒,以免有不知死活之人劫法場。”


    胡靈兒說“劫法場,千戶大人是在說笑麽!這是有多想不開,在眾目睽睽之下劫法場。”


    梁謹言冷哼一聲說“胡副千戶,現如今說這些為時過早,隻有鄧泰的人頭落地,這件事才算了結。”


    “屬下知錯”胡靈兒認錯。


    梁謹言見她還如從前一樣恭敬有禮,語氣稍緩道“經查明,鄧氏家族裏遺漏一人,此人是鄧泰的族弟鄧恩德,他是個江湖人士行蹤不定,不怕他來劫法場,就怕他不來。”


    胡靈兒說“屬下明白千戶大人的意思。”


    梁謹言走後,胡靈兒已沒有再跟袁坤聊天的興致,趴在桌上半睡半醒的聽著屋外的風聲,鄧恩德真會來劫法場嗎?自己敢在菜市口看劊子手行刑嗎?給不出答案來,這些都是不曾碰觸過的事,隻有等後日才知分曉。


    早上,胡靈兒坐起來揉著發麻的胳膊,在屋內活動著手腳。


    等封全海來了,胡靈兒洗過手,倆人開始開始給傷者拆線。


    老侯爺由大勇背進來,看著她忙完後才說“小丫頭,老夫恭喜你高升宣武將軍。”


    胡靈兒洗過手,拿出針管說“屬下謝過老侯爺,謝過府上送來的新鮮菜蔬,今個兒是最後一針,明日該給老侯爺的傷口拆線,還要請老侯爺再來一趟。”


    “大勇,你記住明日提醒我再來一趟”老侯爺吩咐大勇。


    大勇答道“是,老侯爺。”


    士兵送到城外兵營待命,袁坤帶著錦衣衛去千戶所,胡靈兒背著筐與封全海離開衙門。


    “姑娘”康玖從馬車上下來,伸手接過胡靈兒背的筐。


    “你家郎君讓你來接我”胡靈兒上車後問。


    康玖答道“郎君命小人從今日起跟隨姑娘,在外不離姑娘左右。”


    胡靈兒說“可是康玖,你要住哪兒。”


    康玖笑著說“小人住在趙乙家,姑娘坐好,走了。”


    車廂裏有炭盆,裏麵很暖和,胡靈兒感動李翊昊的細心,但也僅僅是感動,離心動還遠著呢?


    迴到家,迎接她的是火鍋。


    胡靈兒說“大早上的吃火鍋,中午還能吃下嗎?”


    “火鍋暖和,吃過後你先睡一覺,中午我喊你起來吃飯”李翊昊說著把筷子給她。


    胡靈兒喝了口湯,才夾菜吃起來,邊吃邊問李翊昊知不知道夜不收是幹嘛的?


    “知道,夜不收有些類似偵察兵與特種部隊,偵察兵古時叫斥候,夜不收是明朝的喊法,我也不懂聖武爺為何要保留這個名字”李翊昊眉飛色舞的說“我了解的都是明朝的夜不收,他們出境偵查、哨探軍情、傳遞軍報、燒荒、奇襲,能耐大著呢?”


    胡靈兒說“傳遞情報這不跟錦衣衛工作一樣嗎?”


    李翊昊解釋“不一樣,夜不收是偵查軍情,錦衣衛派出去的暗衛是探查各類的消息,錦衣衛除了暗中監視官員的行動,還要抓捕別國派往我朝的探子。你還記得你與使團比賽後,宣南坊坊長曹雲山調任東城的事吧!那就是抓捕了韃靼探子,賢居坊坊長探查不利,現在在遼東衛所效力。”


    胡靈兒涮著羊肉問“我聽梁謹言講,明天要殺鄧泰,錦衣衛也要去,怕有劫法場的,真有不怕死的人去劫法場嗎?”


    李翊昊笑了兩聲說“有,劫法場的人不是別人,就是聖武爺,他拉人馬造反的朝代是大梁朝,要被砍頭的是聖武爺的嶽父,他拉著十八口棺材去法場等著劊子手行刑後收屍。”


    講到這兒停頓了下說“後麵我說的話不知是不是真的,你全當聽故事吧!這棺材底部有夾層,裏麵躺著兵士,再加上推車的兵士,這是離砍頭近的,遠處還有鄧祖佑帶人廝殺接應,就如兒戲一樣把人解救出來。後來聖武爺建立了燕朝,每次殺人都嚴陣以待,就怕有人劫法場,不過我覺得這劫法場哪有這麽容易,真當這兵士是擺設不成。”


    胡靈兒說“梁謹言說這個鄧恩德是個江湖人,我也覺得不太可能劫法場,可讓他就這麽看著自己的親人砍頭,你覺得他能坐的住嗎?”


    “你是想隻殺主犯,從犯放過,可鄧泰是謀反的重罪,他的宗族都受他庇佑,放過他們談何容易”李翊昊說道。


    胡靈兒歎口氣說“我可沒想過放他們,就是覺得宗族內也不能都是惡人,總歸也有心存善念之人吧!不管好人壞人一刀切,做好人的不得冤死。”


    “你吃飽了洗漱睡覺吧!我還要看公文”李翊昊說著喊人進來收拾碗筷。


    洗漱後散開頭發,胡靈兒說“你中午別喊我吃飯,我睡醒後再說。”


    李翊昊答應一聲,取出公文看起來。


    等到胡靈兒睡沉打起鼾聲,李翊昊收拾好公文,出去喊了一聲“馬武。”


    馬武、康玖同時出現,李翊昊說“康玖留在這兒候著,馬武跟我進宮。”


    “小的這就去趕車”馬武說著便走。


    李翊昊說“康玖,把門鎖上,你家姑娘若是問起我來,你告訴她本官去衙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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