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不懂胡副千戶的意思”袁坤說道。


    胡靈兒笑著說“袁坤,元平十一年生,今年三十一歲,十六歲加入錦衣衛,在遼東衛所曾多次與金國人交戰,二十五歲調到京都北鎮撫司,你這個百戶是靠自己一刀一刀血拚出來的。”


    “陸譯,元平十四年生,今年二十八歲,十七歲加入錦衣衛,在應州衛所曾與韃靼人多次交戰,二十三歲調到京都北鎮撫司,你這個百戶也是自己從屍山血海拚來的。”


    “胡靈兒,元平二十五年生,今年十七歲,十六歲加入錦衣衛,至今未立寸功,卻添據副千戶之位,誰見了也會心懷不甘。”


    “在這站著的各位都是我的前輩,心裏對我當錦衣衛副千戶都心有不甘,借著張清河的案件想試探我的深淺。諸位若是否認上麵我說的那幾句話,咱們就講講張清河的案件,你們都認為張清河戴了綠帽子是奇恥大辱,可他給劉翠珍的恥辱怎麽算,是他一手促成的倆人私通,把人殺死再把淫婦的罪名扣在劉翠珍的頭上,我倒想問問各位,這種人渣不千刀萬剮了,還要留著供著嗎?”


    “胡副千戶,咱們隻是談論案子時引發了爭議,沒有別的意思”張茂解釋道。


    “沒有最好,有我也不怕,當錦衣衛就不能怕事”胡靈兒淡淡的說道。


    “屬下不服”“屬下不甘”袁坤與陸譯雙雙說道。


    “屬下不服”後麵站著的北鎮撫司的錦衣衛也齊聲喊著。


    胡靈兒心裏歎氣,自己這升職加薪確實犯了眾怒。


    “胡靈兒,你看怎麽平息他們的不服”雷震鋼開口問她。


    “請大人示下”胡靈兒說道。


    “按錦衣衛規矩比試吧!”雷震鋼說“不能服眾者,需接受眾人的挑戰。”


    胡靈兒看著北鎮撫司站著的十二人說“屬下遵命,不打不足以立威,你們想單打獨鬥還是一起來。”


    “咱們緝拿講究的是相互配合”錦衣衛小旗說“我們十人是一個小旗,所以我們一起上。”


    這一行人去了練武場,這下鎮撫司除了值守的侍衛來不了,其餘人也不怕雷震鋼的黑臉了,都在練武場邊上看。


    胡靈兒見他們都佩著刀,自己也去兵器架上挑了一杆長槍,在手裏掂了兩下,拿著走到練武場。


    陶明陽見她走到場地,說道“比試點到為止,這不是戰場廝殺隻是切磋,各位切記,開始。”


    聽到開始,十個人唿啦把她圍在中間,亮出兵器,胡靈兒見他們並不是都手拿著刀,也有四個手拿鐵鏈子,不知是做什麽的。


    六人一擁而上,她舉槍突刺,邊上飛出兩條鐵鏈纏住她的槍,胡靈兒撒手後撤,後麵兩人一個飛出鐵鏈纏她腿,一個纏她的腰。


    她伸手接住飛向腰間的那條鐵鏈,借力跳起躲過下麵的鐵鏈子,雙腿踢向上前的錦衣衛,落地鬆開鐵鏈開始反擊。


    “這丫頭的功夫跟誰學的,胡大勇可沒這本事”雷震鋼看著場中的打鬥說。


    陶明陽長出一口氣說“這事隻有問她自己,看她的身手,近身打鬥我也不是她的對手。”


    說話間,場上的戰勢一變,胡靈兒用腳挑起長槍突刺、斜挑、劈砸,不一會兒地上躺下三對。


    “比試結束”陶明陽喊道“這場胡靈兒勝。”


    “陶鎮撫使,我們還有四個人呢?”場上校尉不服氣的問。


    陶明陽說“你們的兵器呢?近身打鬥你們打不過胡靈兒,這可不是比人多。”


    “下去吧!十個人趴下了六個,這已經是輸了”雷震鋼發話。


    四個人乖乖的去把躺在地上的人攙扶起來。


    “劉小旗,你沒事吧!”有個校尉問。


    “我的腰要斷了,不是說點到為止嗎?怎麽還下死手”劉小旗站起來衝著胡靈兒說道。


    “不狠些,打不倒你呀!我師父說過,跟強者過招你得讓他疼,隻有疼他才能服你。”胡靈兒說。


    “這麽說我是最強的一個”劉小旗笑著問。


    胡靈兒點點頭說“可以這麽說。”


    “我們輸了,弟兄們走”劉小旗領著人下場。


    “小旗,一句話咱們就認輸,你也太好哄了”攙扶著劉小旗的校尉說。


    “不認輸你還想打呀!咱們這麽多人打她一個,傳出去就夠丟臉的,甭提咱們還打輸了,非要人姑娘把咱們都撂在場上就好看”劉小旗恨鐵不成鋼的說“你呀長了個豬腦子。”


    胡靈兒站在場上調整著唿吸,陶明陽說“胡靈兒,你可要歇一刻鍾再比試。”


    “不用,速戰速決”胡靈兒說“兩位百戶一起。”


    圍觀的人覺得她有些看不起人,連雷震鋼也覺得她有些自大。


    袁坤和陸譯倆人走到胡靈兒麵前,三人呈三角站立。


    胡靈兒身形一動,手中的長槍由下向上挑,三人打在一起,兵器不時發出‘叮當’的撞擊聲。


    當陸譯的刀被槍挑飛後,胡靈兒也放下槍,迫使他近身打鬥。


    陶明陽說的沒錯,胡靈兒的強項就是跟人近身格鬥,他們倆都赤手空拳的打,袁坤也不好自己拿刀比劃,隻好讓刀迴鞘。


    用自己的長項攻擊對方的短處,那有不贏的。


    胡靈兒右手握拳擊向陸譯臉頰,陸譯後退,舉手抵擋,她騰空跳起連環腿踢向陸譯的胸口。


    陸譯後退幾步還要上前,陶明陽說“陸譯你輸了,退下來。”


    袁坤看著胡靈兒說“你用兵器贏不了我。”


    胡靈兒笑著說“未必,我隻不過是更擅長近身打鬥,用同樣的兵器一對一的打,你不會是我的對手。”


    袁坤不說話,隻是看著胡靈兒。


    胡靈兒轉向雷震鋼說“屬下請雷鎮撫使準許我與袁百戶用棍比試,棍頭上塗上白粉,這樣也能知道輸贏。”


    雷震鋼應允,不一會兒值守侍衛拿來兩根棍子,胡靈兒拿起棍子看著一頭已抹上白粉,這次就讓你們見識見識什麽叫做刺殺。


    雙手握住棍子突刺,鉤踢腿、外撥轉身刺、馬步擊肋、立棍擋撥側踹。


    十六式的拚刺刀胡靈兒並沒有完全用完,就被雷震鋼喊停“袁坤,你輸了。”


    雷震鋼走到胡靈兒跟前,突然伸手去抓她手裏的棍子。


    胡靈兒右手握拳擊向雷震鋼的右手,雷震鋼右手由抓變拳和胡靈兒的右拳撞在一起,胡靈兒後退了三步,雷震鋼也後退了小半步。


    “不錯,隻退了三步就能穩住”雷震鋼問“你的功夫是跟誰學的,胡大勇可不會這些。”


    胡靈兒聽著雷震鋼的問話,看著天想想說“不記得了,自從醒來後,原來發生的事還是記不起來,但是腦子裏有時會出現一個人影,告訴我做一些事情。”


    雷震鋼迴身說“胡靈兒的這個副千戶,你們都服了麽!”


    圍觀的人本來還躍躍欲試的想再下場比試,可見雷震鋼下場跟胡靈兒交手,雖然隻有一拳,胡靈兒並沒有被打飛,隻後退了三步,就讓他們打消比試的念頭,又聽見雷震剛的話,眾人說道“屬下服了。”


    “散了,這次不予懲戒,若有再犯兩罪並罰”雷震鋼嚴厲的說道。


    圍觀的錦衣衛退下後,雷震鋼說“跟我來。”


    胡靈兒跟著去了鎮撫使公房,待兩位大佬喝過茶,陶明陽問她以前的事記起來了嗎?功夫是跟誰學的,學了多少年。


    “迴大人,以前的事沒有記起來,功夫是跟師父學的”胡靈兒微微抬頭看著上方,停了會兒接著說“腦子裏有時會出現一個人影,他教我學功夫,學了六年。”


    “你學功夫,你爹知道嗎?”陶明陽繼續問。


    胡靈兒說“不知道,師父不讓講。”


    陶明陽說“你平時在哪兒練功夫。”


    “家裏”胡靈兒迴答後又解釋“師父講這功夫不用專門去練武場。”


    “迴去吧!這事誰還知道”陶明陽問。


    胡靈兒想想說“李同知大人知道。”


    雷震鋼擺擺手讓她離開。


    胡靈兒離開後,長舒出一口氣,希望經過這次,以後不會再有人懷疑自己會武的事了。


    雷震鋼走到門口看著遠去的胡靈兒,說道“你信她說的話嗎?”


    “信與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咱們並沒有發現她跟外人有過聯係”陶明陽說道“我倒是覺得她說的話可信。”


    雷震鋼說“我說李同知怎麽舉薦她,原來是早就知道這小丫頭的身手。”


    “是啊!胡靈兒不說,咱們還不知道他早就知道這丫頭的功夫,這深藏不露的本事快趕上咱們了”陶明陽自嘲道。


    被倆人談論的李翊昊,正騎著馬悠閑的吹著口哨,旁邊的馬上坐著捆綁結實的伊德日。


    “漢狗,等你落在我手上,我把你大卸十八塊”伊德日發狠的說。


    “蠻子,你別嘴硬,老子我現在就可以把你先卸二十四塊”李翊昊邪魅一笑說道“猜猜看,我卸了你後,孟和會怎麽講。”


    “漢狗,我是使臣,你敢對我不敬”伊德日惡狠狠的盯著李翊昊。


    “來人,把他的嘴堵上太臭了,簡直臭不可聞”李翊昊吩咐下去。


    錦衣衛上來倆人一個拉住馬,另一個人從胸前取出布團塞進伊德日嘴裏。


    馬車上的其他人看見這情景都去跟孟和抗議,孟和沒辦法騎馬上前找李翊昊說理。


    李翊昊隻講了三點:第一可以給伊德日鬆綁,讓他迴到馬車上,從現在起不準再提騎馬的要求;第二既然是你這個大使請求放開他,以後由你看管他,但凡他的嘴裏再冒髒話,本官唯你是問;第三看管好你的人手,明天咱們要加緊趕路。


    孟和答應李翊昊提出的條件,帶著伊德日迴馬車,使團人員給他解開繩索,取出嘴裏的布團。


    “孟和,你是個膽小鬼、懦夫,迴去我會向父汗稟報你,唔”伊德日的說話聲戛然而止,孟和親手把布塞迴他的嘴裏。


    “把他的手腳綁住,看好這個蠢貨”孟和下來換了馬車。


    李翊昊聽到手下人的稟報,笑著說“傳下去外緊內鬆,明天加速。”


    胡靈兒迴到檔案室坐定,拿起檔案迴想一遍自己說話的動作沒有漏洞,信不信由他們。


    鼓聲響起,散衙了,胡靈兒把檔案放好,屋裏做了標記鎖門。


    “胡副千戶,一起走”張茂熱情的相邀。


    “張總旗,你跟胡副千戶不順路,是讓她跟你迴家吃飯嗎?”鄭叔同說道。


    “要我說胡副千戶你在東城賃個院子住,離的衙門近,上衙方便”匠器局的馬皋是個直人,說話不拐彎“以後咱們都得仰仗您,多少年了頭一次打架這麽爽快。”


    “不是規定不能私下裏打架嗎?”胡靈兒問。


    鄭宥德左右看看才小聲說“是規定不能沒說不行,兩邊打的次數不少,隻是都心知肚明沒有捅到上麵,上官也就睜一眼閉一眼的過去。”


    胡靈兒說“你們打架輸贏如何。”


    張茂哼笑道“你看咱們南鎮撫司有幾個能打架的人,能打架的都被北鎮撫司挖走了。”


    “胡副千戶你不會也去北鎮撫司吧!”馬皋說道。


    “不會,陶鎮撫使也不會同意胡副千戶走”鄭宥德老神在在的說“咱們南鎮撫司雖然不像北鎮撫司職權那麽大,但是錦衣衛內部犯了重罪的可是要抓捕,沒有個把能壓住的人員哪行。”


    “不錯,北鎮撫司都是些糙人,咱們胡副千戶可不能跟那些人為伍”馬皋理直氣壯的說。


    張茂切了一聲“馬總旗,你還說北鎮撫司是糙人,說的你好像不是似的。”


    南鎮撫司幾個人說笑著出了衙門。


    告別後,胡靈兒雇著車先去正南坊的鋪子,見門開著,在門口喊了一聲“周興。”


    “噯,東家來了”周興從裏麵出來說“何盛幾人已經迴去了。”


    胡靈兒走進去見打掃得幹淨利落,廚房裏也拾掇出來,便問他“井裏的水是甜水還是苦水。”


    周興迴答“是甜水,東家咱們什麽時候賣雞蛋。”


    “不著急,你先跟周圍的人熟悉後再說,你先做飯吧!我去宣南坊”胡靈兒說完又去宣南坊查看鋪子。


    “東家,我今天下午去跟著學趕車”何盛說“咱們什麽時候賣雞蛋。”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明堂春色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秋天的果實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秋天的果實並收藏明堂春色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