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文治皇帝這麽問了,但是官員們基本上都知道。


    這就是內定好的。


    所以自然沒有人有什麽不同的意見。


    就算是有,搞出來廷議,最後大概率還是喻茂堅當上刑部尚書。


    而且若是一個不好,出來說話的官員還容易招惹上麻煩。


    太子李格咳嗽一聲,“父皇,兒臣也是如此認為,兒臣監國以來,喻大人一直都是兢兢業業,從來沒有讓兒臣掛記過刑部,不論是訴訟牢獄,喻大人從來沒有拖拉敷衍,兒臣一直都看在眼裏。


    所以兒臣也以為喻大人可以擔任刑部尚書!


    想來諸位大人也都是有目共睹!”


    李格說完,立刻便由翰林院的翰林,還有都察院的禦史,以及六科給事中說道。


    “殿下說的沒錯,喻大人的功勞苦勞,我們都能夠看得見。”


    “若是有人因為不公去找喻大人,不出一日,必然能夠得到妥善的解決。”


    “而且判決之後,沒有任何一個人提出來冤屈!”


    “甚至還有許多官宦家屬,以及百姓都在說喻大人為他們平冤昭雪……”


    “……”


    朝堂上諸位官員們說話的這一幕。


    像極了某位權臣在位時候的景象。


    文治皇帝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看向刑部右侍郎喻茂堅。


    “喻卿家,太子和諸位卿家都如此認為,看來刑部尚書非你莫屬了!”


    喻茂堅連忙拱手說道:“陛下,臣惶恐,茲事體大,還請陛下與諸位大人再三商議,臣恐不能勝任尚書一職。”


    文治皇帝擺擺手,“喻卿家擔任侍郎一職已有五年餘,對刑部上下事無巨細,如今代尚書一職近乎一年,期間功勞頗多,並無差錯,這邊證明卿家有尚書之能。


    且又有太子與諸位卿家們的舉薦,就不要推辭了!”


    喻茂堅歎息一口氣,跪俯下來,“臣謝陛下隆恩,此後必然兢兢業業,恪守己心,秉持一顆公心。”


    文治皇帝笑道:“朕還是信得過你的!”


    喻茂堅再三拜謝。


    隨後文治皇帝又說道。


    “嚴閣老在家歇息,但內閣如今隻有徐卿家與胡卿家兩位大學士主政,內閣事務繁多,朕擬再召一位大臣入內閣,不知道諸位卿家有沒有合適的人選推薦?”


    文治皇帝這句話說得風輕雲淡,但是百官都炸了!


    國朝這麽多年來,大學士很多,但是內閣,也就是文淵閣大學士基本上都是三位大學士主政,一位首輔,一位次輔,還有其他幾位大學士一起。


    但正常主政的,就是首輔,次輔,還有一位不擔任具體官職的大學士


    文治皇帝能把嚴介溪拿出來說事,那意思就非常的明白了。


    這一次就是要讓人代替嚴介溪。


    補充內閣的空缺。


    “陛下,萬萬不可啊!”


    禮部尚書秦牧之率先站了出來。


    “嚴大人的能力那是朝堂上下有目共睹的,陛下欽點嚴大人為內閣首輔,若是此刻安排人進入內閣,叫嚴大人如何自處,其他大學士又如何自處?”


    秦牧之說完,便有人說道。


    “縱然如此,那又如何,譬如文淵閣,為何不能有兩位大學士?”


    秦牧之想要找出來這人,卻發現不知道是誰說的這句話,隻好看向文治皇帝。


    “陛下,此舉與禮法不符,違反祖製!”


    大學士一般就是六個。


    一般人經常能夠聽見的,就是文淵閣大學士,武英殿大學士以及文華殿大學士。


    從內閣製度成立開始,基本上內閣當中,也就是三位大學士主持內閣事務。


    其他的大學士要麽是忙碌自己的事情,要麽就是開會的時候提一些意見。


    像今天文治皇帝提出來要加一個人,再不動嚴介溪位置的時候,的確是有些跟祖宗之法有些相互違背。


    不過在場的大臣們心裏麵都清楚。


    這就是文治皇帝在卸下嚴介溪的權柄。


    “陛下,臣也認為此舉不妥當!”


    都察院都禦史戴珊站出來說道,但是他卻沒有什麽激動的情緒,似乎隻是就事論事。


    “若是嚴大人犯了錯,被陛下罷官,自然需要有人擔任新的內閣首輔,但如今嚴大人隻是在家閉門思過,陛下若是就召大人入閣,未免讓其他的大臣們覺得不妥,一切還是按照律法來行事較為妥當。”


    秦牧之有些驚訝,他沒有想到都禦史居然還會出來說話。


    甚至還有其他官員說道。


    “陛下,此事可容後再行商議,或許還有其他的辦法。”


    “臣鬥膽一言,陛下可讓嚴大人迴來,若是再犯了錯誤,再將嚴大人革職也不晚。”


    “嚴大人立下那麽多的功勞,陛下總不好讓功臣寒心,若是陛下執意如此,嚴大人定然也會理解陛下,隻是此舉隻怕讓天下的大臣和百姓們對陛下難以信服!”


    “……”


    站出來說話的,有言官,也有各部官員,還有其他實權大臣。


    平日裏這些大臣們不顯山露水,看似是中立派。


    可是嚴介溪的位置被動了的時候,這些官員都站出來了。


    文治皇帝看著他們,麵色溫和地說道:“既然諸位卿家都這麽說了,那朕就不再提及此事,等閑暇時再行商議。”


    趙寧妄在一旁卻是皺著眉頭,“這難道就是顧鼎臣所說的,他們嚴黨勢力深不可測?不對……”


    要是真的這樣,那麽當日嚴介溪被陛下賦閑在家的時候,他們就應該站出來替嚴介溪說話。


    現在這一幕,趙寧妄怎麽看怎麽覺得,這些人肯定是收了嚴介溪的銀子!


    “對,肯定是這樣,若是真的是嚴黨之人,京察的時候他們不跳出來,嚴介溪被幾乎罷黜之時他們肯定會著急的,不可能等到現在才為了嚴介溪說話。


    就像是嚴介溪知道自己有一天會碰到這樣的下場,從而花錢讓別人說好話!”


    趙寧妄懂了,也看懂了文治皇帝的操作。


    這一招就叫做打草驚蛇!


    “原來是這樣啊!他們這次幫著嚴介溪說話,下一次隻怕就不會了……”


    畢竟花一次的錢,那就隻能買一次,想要來上第二次?


    那得加錢!


    可嚴介溪還會加錢嗎?


    大概率不會。


    趙寧妄甚至看了一眼老爹。


    發現老爹都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看樣子老爹也早就知道了,陛下就是故意這麽提一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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