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治皇帝對於這些大臣們的反對,表現得很是平靜。


    甚至就好像隻是提了一嘴。


    隨後便接著聽底下官員們的述職匯報。


    “陛下這是要幹嗎?”


    哪怕秦牧之都被皇帝的這一手給搞得有些懵圈。


    “難道陛下就真的隻是隨便說一下,居然沒有接著在這個問題上麵糾纏下去。”


    “是我們想多了嗎?”


    不單單是方才替嚴介溪說話的大臣們不理解,其他的官員同樣有些不理解。


    徐少湖微微低垂著眼神,他大概明白了皇帝的意思。


    “陛下應該是在試探,不過現在試探,那真正動刀子的時候,也就不遠了!”


    隻要嚴介溪一天沒有離開京城,那麽他徐少湖一天就不是真正的內閣首輔!


    不過徐少湖卻不敢抬頭,不敢帶著他的人一起攻訐嚴介溪。


    “那麽多年老夫都忍過來了,也不著急這一天兩天的!”


    趙寧妄完全將自己的鬆弛感發揮了出來,甚至雙手抱胸,依靠在殿內的柱子上。


    看著正在做述職報告的顧鼎臣。


    文治皇帝對這個狀元郎還算是比較關注的。


    方才其他的官員們述職之時,文治皇帝也不過是微微頷首,說了兩句不痛不癢的安慰話。


    到了顧鼎臣這裏的時候,文治皇帝卻表現出來了自己相當程度的關心。


    “卿家在臨安府之時感受如何,民風尚淳樸否,府衙上下官吏可否聽從差遣?”


    顧鼎臣深深拜下,“臨安府百姓良善,府衙官吏皆心向民眾,臣有利民之政,上下人等皆勠力同心。”


    文治皇帝笑道:“朕欲將卿家調迴京城為官,不知道卿家意下如何?”


    顧鼎臣再拜,“一切全憑陛下做主!”


    文治皇帝非常滿意,“臨安府知府顧鼎臣,功績上佳,且通曉古今,知禮儀,通曉春秋,便在禮部任郎中如何?”


    顧鼎臣心中帶著激動,他這麽一個狀元擔任郎中,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熬資曆。


    現在的他並不是看職位的大小,而是得看潛力。


    就像徐文珍來了京城一年,現在也是一個郎中,說不定再熬個兩三年,就是侍郎。


    再往上那可就是尚書大臣!


    幾乎可以說是達到了普通大臣們一輩子的高度。


    顧鼎臣壓抑住自己心裏麵的激動,拱手道:“臣謝過陛下!”


    文治皇帝帶著笑意微微頷首。


    今天的朝會持續的時間非常長。


    期間有官員述職,升遷調任等等。


    到了中午時分才終於結束。


    趙寧妄打盹都已經打了好幾番。


    不過就在趙寧妄下朝的時候,卻是有小太監匆忙過來。


    “鎮北侯,武安伯,陛下有請!”


    趙寧妄有些詫異地看了一眼小太監。


    “陛下找我們所為何事?”


    小太監連忙低頭,“武安伯,奴婢也不知。”


    趙寧妄隨後又看了一眼趙靖。


    趙靖笑道:“既然是陛下相召,那咱們去就是了,陛下又不是老虎,怕什麽。”


    趙靖說著,雙手背在身後。


    “跟老爹我來!”


    趙靖這閑庭信步的樣子,讓趙寧妄有些好奇,難道說老爹知道陛下召見自己是為了什麽?


    “老頭子,你知道陛下為何召見咱們?”


    趙靖很是光棍地搖了搖頭,“老爹我當然不知道,不過待會兒不就清楚了嗎?”


    “可是我現在有點憋得慌!”


    一上午沒有上廁所,不單單是皇帝,還有諸位大臣們都有點憋得慌。


    所以官員們一邊行色匆匆,一邊又不敢走得太快。


    這樣的姿態看起來很是別扭。


    當然也包括了趙寧妄在內。


    趙靖卻是笑道:“既然陛下召見咱們,那麽咱們就在皇宮裏放放水!”


    趙寧妄還從來沒有在皇宮裏上過廁所。


    這還是破天荒的頭一遭。


    ……


    “老爹,這,這就是皇宮裏的廁所?!”


    趙寧妄看著眼前的破茅草屋,隻是用簡單的青石塊壘積起來的小屋子。


    上麵搭著厚實的茅草。


    也沒有門禁遮掩,麵向角落算是遮擋。


    茅房當中就隻是擺著一個木桶,木桶裏麵堆積著草木灰之類的東西。


    “咳咳,在皇宮裏能找到茅房算不錯了,這還是你老爹我強烈建議之後,陛下才允許在這裏搭建這麽一個茅房。”


    趙靖說這句話的時候,甚至有些自豪。


    “人吃五穀雜糧,總會有忍不住的時候,若是有些大臣正好趕上了拉肚子,總不能就在大殿裏麵拉褲子?”


    趙寧妄忽然想到了一個畫麵,忍不住有些尷尬。


    皇帝在上麵正說著興起,忽然有官員忍不住,噗噗噗噗……一陣聲音伴隨著味道傳出來。


    那不得抄家滅族啊?


    趙靖似乎也猜到了趙寧妄在想什麽,於是便說道。


    “正是因為如此,方便大臣們也方便陛下,若是有大臣實在是遇到了非常棘手的問題,可以在太監們的陪同下來到這裏解決。”


    趙寧妄也不聽老爹多囉嗦了,自己先進去舒舒服服開閘放水。


    “唿……真他娘的憋死我了!”


    然而等趙寧妄出來的時候,卻發現牆角上帶著一灘水印。


    而趙靖卻也在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他有些驚愕地看著老爹,“不是,老頭子,你在皇宮裏隨地大小便?”


    趙靖嘿了一聲,“反正又沒人看見,而且陛下有時候著急了,也在這牆角解決,宮裏的規矩那是對別人立的!而且你在這裏上廁所,那是要被記下來的!”


    聽見趙靖的話,趙寧妄迴頭一看,果然發現小太監在一旁,匆匆記著。


    “文治十三年,正月十四,武安伯於皇宮中解手。”


    趙寧妄頓時有了一種社死的感覺,這不就跟大聖爺在如來老兒的手掌心當中,撒了一泡尿,還留了個記號一樣?


    “走吧,咱們現在就去見陛下!”


    趙靖打著招唿,走在前頭。


    趙寧妄則是綴在後麵,小聲問道:“公公,我武安伯跟太子那都是兄弟,宮中的馬公公更是老熟人,你看看這記錄……”


    小太監惶恐地將小冊子收入了懷中。


    “武安伯,咱可不敢隨便更改,記下來了是什麽,那就是什麽……”


    趙寧妄有些欲哭無淚,他的一世英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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