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白誠軒所說鑄兵聖地『打鐵爐』,沈彥塵在稷下‘九龍蔽淵’早已聽過。如今再聞‘鐵大師’之名,忙道:“伯伯你這麽說的話,我叔叔的佩刀‘韜晦’其實是出自『打鐵爐』最後一位‘鐵大師’之手,那麽為何你說的最後一把兵刃,我長在『息兵堡』中卻從未聽說過?”


    白誠軒一歎道:“你先祖那時所鑄四把兵刃,其中最先成材的便是‘龍鱗逆刃’之稱的巨闕劍,此中之時也是由此秉燭夜飲之時,振衣簡略敘述,據說此劍紋若龍鱗也算是少有利器,那時‘兵家初祖’沈揚身邊有先登、義從兩營兵將,兩營領兵之人也多時沈揚好友,沈揚便將此劍送給‘先登營’大統領丁群理,其後丁群理便前往雍州『昭明城』,欲以此刃破戎胡所設之擂。要是單以擊技而論,或許‘劍葩’任懷雪真正的師承便是丁群理一脈,其人也算是一代高手。本來和戎胡守擂之人也算是部分伯仲,可此比較起來,此刃終究是差了‘狂歌’一籌,最後竟是硬碰硬之下,‘逆鱗巨闕’仍是為‘狂歌’削掉劍尖三寸。兵刃既損也算是不敗而敗。”


    冷清秋豔名傾絕天下,可心思也是縝密,道:“‘逆鱗巨闕’既是出自傳聞中的鑄兵聖地『打鐵爐』,‘狂歌’卻能斷其鋒銳,隻怕離帝嬴棄的開國之劍,那也是和『打鐵爐』脫不了幹係。”


    沈彥塵是早聽白誠軒說過,天下之名劍器或多或少皆於『打鐵爐』有關,而冷清秋卻單憑猜測便可窺的一二,一時也覺冷清秋雖是豔色無雙,可其實心思也是機敏,不由得朝著冷清秋多望了幾眼。可不知為何冷清秋是緩緩的將臉側過,有意無意躲開沈彥塵的目光,隻是那夜色之中可見的側臉也是個絕美容顏。


    白誠軒道:“沈揚得知此事便欲親往雍州,最終卻是被‘鐵大師’擋了下來,據說當時鐵大師在翻閱打鐵爐所藏典籍時,在某殘卷之中覓得一段讖語。據說是和‘狂歌’有關,而也是因此…”老者忽然聲調略是一變,“也是因此,才使得沈揚的‘心火內勁’得以大成。”


    隻場中人心中好奇,白誠軒也不願賣關子,繼續說到:“那‘鐵大師’認定沈揚便是讖語之中命定之人,便立誓非要將‘鐵精寒魄’鑄成絕世神兵不可,也是想讓其斬斷‘狂歌’,雖然無‘曜日明火’之助,但‘鐵大師’卻以『打鐵爐』秘術『補天裂』強借天火,以自身為祭,引動九天玄雷,使得『鐵精寒魄』得以熔化,其後更是以‘兵家初祖’沈揚所修沛然的‘心火之力’九淬九鍛,前後曆時近三月,才使得短戈‘斂鋒’製成,而此匕戈鑄成不久鐵大師因九天玄雷而亡故,號稱離朝鑄兵聖地的打鐵爐便也成為曆史。”


    孫應恆心中雖是耐不住,急忙道:“如此的話。既然神兵的成,那定是‘兵家初祖’沈揚以此兵刃敗了戎胡之人,解了『昭明城』中的數十萬百姓的危厄。”


    他這話剛一說,冷清秋便是搖頭不止。


    白誠軒道:“神兵既成,沈揚念及此匕首鋒芒太甚,便依‘鐵大師’意願將其起名為『斂鋒』。鑄兵多時,長久以來和鐵大師朝夕相處,鑄兵時日許久,也使沈揚對兵刃刀戈之特性熟悉非常,他的武學本就高絕非常,可說此番『打鐵爐』曆練,也使得沈揚武學之道更攀巔峰。那時振衣便說,或許兵道《幹戈錄》中最為霸道的武技‘銷兵手’,便是那時窺視得成,也是在鑄兵、銷兵之間,兵道武學算是得以大成。沈揚一路是急急忙忙朝著雍州而去,可他卻是不知也有個人也已出山,也是手執利器,獨自朝著『昭明城』而去。”


    沈彥塵心神一震,講了那麽多軼聞之事,終於是要入正題,隻是兩個都要去救人的人,何以最後卻會演變成‘兵略雙城’千百年的宿怨。


    白誠軒一歎道:“這個人便叫做鬼穀流雲,後來也便是縱橫一脈的開山祖師,青州清溪坪上『略城』的‘鑄城者’。其實千載之前,關注最初諸子聖賢軼聞,隻怕便是他們本宗弟子也未必知之甚詳。不過因為伯伯出身泉下,說起來也算是位列‘三正四奇’之中,卻是曉得,鬼穀流雲他的出身來曆。隻怕此人出山之時,心裏想的也不是什麽拯救『昭明城』中百姓,而是想著開創離朝千年霸業的帝君嬴棄吧,隻因他們兩人皆是出身相同之人。我想,至少鬼穀流雲出山之時。他眼中有的目標,可不是求一個成名天下,或許本來也是要和嬴棄一般,以手中劍開辟自己的帝業的。隻可惜。嬴棄那世有劍君、刀皇並世,而鬼穀流雲卻也遇上了‘兵道初祖’沈揚。也是因此,嬴棄最後能開國、立霸業,而鬼穀流雲最後卻成了『略城』的‘鑄城者’。”


    冷清秋諸人雖是知道‘劍君西來、遂並天下’的故事,可到底離朝開國帝君出身卻不知曉,‘九龍蔽淵’之中沈彥塵已聽過這段故事,立時道:“‘西祗劍門’…原來鬼穀氏先祖竟是出身‘西祗劍門’之中。”


    此言一出場中之人皆是一聳,隻因劍君刀皇、西祗東畤這等說法,素來幾乎都是類如奇譚之說,便如史書之上常說‘三皇之世、五帝定倫’一般,或許此時是真,可關於斯人、斯事皆是軼聞、傳說之言,讓人皆是處在一種信與不信之間,可眾人卻都知白誠軒名聲之響,隻覺老者絕無胡亂編排之理,但非是孫應恆、彭萬乘,便是冷清秋臉上也是將信將疑。


    沈彥塵卻是知老者所言必是有所根據。不為別的,隻為泉下一脈的真正來曆。隻怕如今,天下間對所謂‘四奇門’,那‘西祗、東畤、南溟、北辰’了解最多的,定然不是呢些諸子百家之人,隻能是夜襲稷下的神秘‘天門’,和而今的‘泉下’。


    白誠軒道:“鬼穀流雲他來自於嬴棄曾學藝的天下奇門‘劍祗’一脈,‘劍祗’每代隻能有一人行走天下九州,以我曾見文典所載,似乎是被稱為‘天下代行’,嬴棄登基為帝雖是將‘劍祗’封為天下聖地,但‘劍祗’到底在何處據說隻有曆代離國帝君才曉得,離朝嬴氏雖說先祖出身‘劍祗’,可後世子孫卻是對‘劍祗’戒心深重。數千年來,老夫能確定出身‘劍祗’的隻有二人,這而人無一不是名動天下的人物,第一位便是‘劍君’嬴棄,而這第而個便是縱橫一脈的『鑄城者』鬼穀流雲。”


    “雖是以『斂鋒』斬斷『狂歌』,可這中間卻是和鬼穀流雲為攻擂人選之事互生心結,鬼穀流雲所攜兵器便是今世‘五方帝劍’之中的‘帝劍句芒’,想來以他出陣的話,也未見得不能勝,可沈揚那時感念鐵大師鑄兵之情,也是不願放棄。因此還未與戎胡『狂歌』交手,彼此間,兩人卻先來了場龍虎鬥。鬼穀流雲那時出山不過月餘,但也不過是月餘光景,在華族擊技圈之中便也有‘句芒過處,流雲忒輕狂’之說,此話雖是語帶貶義,可也能看出他擊技之術的高絕來,若是在沈揚『打鐵爐』鑄兵之前,兩人交手或許鬼穀流雲還有勝機,可沈揚那時已窺‘銷兵手’門路,‘帝劍句芒’雖是攻的如疾風驟雨,鬼穀流雲仍是在千招之後落敗,比起嬴棄這個曾經的‘劍祗’天下代行,鬼穀流雲一出山便折了一陣。”


    聽到此處,冷清秋輕聲說道“原來如此。”雖是知道千百年來『息兵堡』與『略城』之間千百年彼此隔閡甚深,可如今聽白誠軒所說,這竟是從千年之前便種下因由,而著背後竟還涉及猶如傳說『打鐵爐』、『西祗劍門』。


    白誠軒歎了口氣,道“可歎如鬼穀流雲這般的天縱之才,事後仍是對此事留下心結,而這也為日後『息兵堡』和『略城』千年糾葛留下伏筆,鬼穀流雲憤然離開之後便歸隱青州之地的清溪坪,其後潛心問劍,竟是以劍術之悟而得道,成一代武道宗師,而他本是‘劍祗’天下代行,可說胸中學問也是極深,或許這也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沈揚以‘斂鋒’斬斷‘狂歌’後。又不及數年自散手中‘舍身衛’,最後歸隱荊州,漸漸創下『息兵堡』基業,鬼穀流雲便以清溪坪為基,廣收弟子,遂後也是築造『略城』,如今想來怕是也借此勝過沈揚。”


    冷清秋道:“世間常說英雄相惜,可其實真正的才俊之間,那本就是一場競逐。可歎,後世被譽為鬼穀子的大能之人,其最初創下縱橫一脈的初衷,竟然會是因為一場好勝。”


    “鬼穀流雲的劍術狂狷非常,而所悟之道便也有縱橫捭闔之勢,而因當年鬼穀流雲之敗,慢慢這『略城』一脈與『息兵堡』子弟便漸漸勢成水火、爭鋒相對,沈揚、鬼穀流雲在世之時還能約束弟子,待後來二人離世,兩城弟子便是劇鬥不止,出身兩家子弟皆是亂世中能征慣戰、統兵領軍的人物,慢慢而這彼此爭鬥卻不再隻是擊技互較,而是以這神州九陸為舞台的拚殺,當年兩家立基之主是為解昭明城百姓之危而互搏生隙,為此『息兵堡』與『略城』纏鬥至今也可說是誰也不曾想到的事情。”


    白誠軒說道此處也是長歎一聲,道:“如此糾葛之下,亂世洪流兵事更為激蕩,兩城之間最後可說是事成水火。如此開胤近一甲子,兵家擁立李胤建國有功,雖是位列百家顯宗之列,可彼此間的間隙豈是能輕易弭平。好不容易『息兵堡』是出了沈振衣這麽娶妻胡女之人,而偏偏這女子又曾殘害過不少正道人士。鬼穀氏如何也要借著為天下大義之名,除去振衣不可。”


    『糜蕪岩』中孫應恆最是個藏不住話的人,一撓頭,隨即叫嗬道:“狗屁的天下大義,隻怕『略城』鬼穀氏一幹人等,那也是心裏懼怕著沈振衣之能,想借此事削『息兵堡』威勢,好讓兵道眾人有苦說不出。”


    ——


    這兩章的話,算是從側麵講述‘略城’的建立。


    不知道十二點前寫不寫的來一章,話說大孤山兄弟聯手破敵陣,我一直是想寫的文藝點、悶騷點,但還是要好看點才行!


    親們,注意溫度變化啊,小心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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