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這林中如閑庭漫步一般,不急不緩的來到他當日掩藏菩斯曲蛇的洞口。


    雙臂運力,十分輕鬆的就將堵在洞口處的巨石移開了,頓時一股腥味十足的腐臭為撲麵而來,差點沒讓楊過將去年吃的飯給吐出來,就連小龍女也是不禁皺眉,牽著白馬向後退了退。


    楊過連忙用巨石將洞口塞住後,說道:“這味……嘔……哎喲我去,差點給我帶走了,龍兒,你迴襄陽城,讓薛平帶些人手,帶些鑿釘利器,將這裏麵的蛇皮剝了帶迴去……嘔……”


    小龍女捂著鼻子,說道:“這些蛇皮有什麽特殊的嗎?”


    幹嘔了好一陣後,楊過才緩緩說道:“這蛇頗為奇異,蛇皮十分堅韌,除非像我們的君子淑女劍那般鋒利,否則尋常刀劍難以破開,將這些蛇皮拿迴去做成軟甲,可以大大減少我方在戰場上的傷亡,這四條蛇省著點也差不多夠了!


    七日後,你再讓薛平待上百人和配套的工具來此一趟,到時候我另有其它安排!”


    山穀之中像這菩斯曲蛇還有近百條,不知為何,神雕不食這蛇肉,如此多的屍體,他都讓毛毛給儲存好了,就是為了運迴情穀,作為賞賜來激厲出色的弟子。


    這蛇皮若能做成軟甲,那可是難得的保命神器,例如外出做任務時,突遇別人放暗器偷襲,依著蛇皮的堅韌強度,在這武俠世界中沒有任何暗器能破開,除非像黃藥師這等功力,又會彈指神功來施放,才有可能傷到這些弟子,不過,有這本事的人,還偷個屁襲啊!


    雖不能防手防頭,但跟別人比鬥時,也可避開各處要害就行,在軟甲覆蓋之處,完全可以盡情施為,根本不懼任何人,畢竟想君子淑女劍,紫薇軟劍這種利器,世上也不多見。


    小龍女自是相信楊過,連連應道:“那我迴去就讓薛堂主派人來收走。”


    二人又商量了下如何處理這些蛇皮的事宜後,又到了該分別的時候,雖然萬般不舍,但又有諸多無奈。


    楊過駐足看著小龍女駕著馬緩緩離去的背影,心中說不出的低落,歎道:“不知什麽時候,我們才能真正無憂無慮的在一起,不去管這世間的爭鬥,不去惹這塵世的喧囂……”


    ……


    一夜未歸,在山穀之內的神雕和金猴,不免有些擔心楊過的安危,今日一早就跑出了劍塚來尋他。


    “雕兄,昨夜有事耽擱了,今日才迴來,萬分抱歉!”相比於在天上盤旋的神雕,楊過則更容易發現它們,當即唿喊道。


    神雕聞聲掠去,穩穩的收翅落在他麵前,疑惑的看著他,口中“咕咕”叫道。


    毛毛從神雕身上躍下,撲倒楊過身上,問道:“二哥,你跑哪去了?咦,你身上好香啊~”


    聽此,楊過不禁老臉一紅,幹咳道:“去去去,多大的猴了,還讓人抱!”


    神雕則是發現楊過與之前有些不同,不過具體如何不同也說不上來,於是又“咕咕”叫了幾聲,似是在詢問他昨晚去哪了。


    與之待了數月,即便不用毛毛翻譯,楊過也能隱隱看懂一些它的意思,當即迴道:“遇到些私事,已經處理好了!”


    見楊過不願多說,它也就不再多問,展翅便向著遠處的山巔飛去。楊過咧嘴一笑,和毛毛疾馳跟了上去。


    ……


    又是一月過後,正值七月中旬,天氣逐漸轉熱,陰雨綿綿,可謂是練劍最好的時刻。


    今日並未見到初陽,天色陰沉沉的,還沒一會就刮起了大風,接著便是瓢潑大雨傾瀉而下,楊過記得在山洪中練劍乃是最快提升功力的方法,不憂反喜,當即大笑道:“雕兄,這般大雨,我們這劍是練還是不練!”


    神雕意外的看了他一眼,心想這等惡劣天氣,換了常人必是要偷偷懶才是,怎地楊過卻愈發興奮了起來,不過他能如此上進,自己也是十分歡喜,高鳴一聲,視作迴應。


    “哈哈哈!區區雨水,怎能難我,走!”楊過得到迴應,胸中但覺豪情萬丈,世人都說人不可與天鬥,他今日非要試上一試。


    毛毛不禁猶豫,它最是不喜渾身濕透,毛皮緊貼肌膚的感覺,十分難受,但見楊過和神雕都離開了,自己一猴在這,也頗為無趣,隻好硬著頭皮跟了上去。


    楊過持重劍隨著神雕向東北方向直行,數裏之後,隻聽前方轟轟作響,像是極大的洪流噴湧而出一般,宛若驚雷炸響,甚是駭人。


    躍過一處峽穀,隻見山峰之上似是巨龍吐息,一道瀑布傾瀉而下,衝入峽穀中的小溪中。


    不過此刻倒也稱不上小溪,隨著大雨如注,這溪中水流湍急,如驚濤虎嘯般奔湧不止,自瀑布上衝下的樹枝石塊,轉眼間便不知蹤影,真似那山洪泥流,讓人望而怯步。


    神雕望著那山洪愣了愣,似是在迴憶般,良久後才“咕咕”叫道。


    楊過知它是想讓自己躍下溪中練劍,即便早有心理準備,但此刻見到這湍急的洪流,還是不禁為之膽顫,深吸一口氣後,不待神雕催促,他便高舉著重劍,跳了下去,口中還不忘喊道:“德瑪西亞!”


    結果還沒站穩,腳下泥沙湍流,頓時一滑,跌進了水裏,喝了一大口泥水,本來不至於如此,誰叫他偏要張口含上這麽一句,來不及閉嘴,自是飽飲了一口。


    顛顛倒倒的勉強站穩了身形,卻見瀑布上衝下一盆粗,數丈的木樁下來,迎頭砸下,他趕忙舉起重劍劈去,奈何腳下不穩,力道失了八成,木樁並未被擊碎,又將他撞迴了湍流中。


    見楊過如此,毛毛正想上前用金棍為其擋下襲來的石塊木樁,被神雕及時攔住,咕咕叫了幾聲,毛毛擔心的看了看楊過,最後還是停下了身形。


    被這山石木樁,洪水激流摧殘了數次後,楊過也算是找到了點技巧,起碼能將身形給勉強穩住。


    腳下使了個千斤墜,穩穩紮進泥沙之中,屏氣凝神的持劍劈開落下的山石斷木。


    得利於重劍之利,和他本身的巨力,這巨石一觸即碎,但伴隨著山洪的傾瀉,本來隻有百斤的巨石,待擊到重劍上時卻有了數百斤的巨力,楊過腳下所陷的泥沙經這洪流不斷衝散,又有何深固,僅僅數百斤的巨力就能將楊過撞翻至水中,這也是他對力道的掌控十分欠缺所製,不然腳下尚有多少力道,這泥沙將會反饋多少力道,兩兩相抵,互為牢靠,又豈是這數百斤的巨石之力所能擾的。


    乘著這難得的大雨,神雕並未喊停,楊過也不急的上來,畢竟要再等這麽一次大雨,不知要多久,大好的機會怎能錯過。


    如此練至黃昏,大雨驟降,山洪漸緩,楊過暗道可惜,從溪中躍了出來。


    經這一日的磨練,他感覺不禁自身的功力大有精境,對力道的掌控也更加自如,無論水流如何湍急,他都能穩穩立住,任那山岩巨石傾瀉而來,皆能盡數擊碎,對著劍法的領悟又更深了一層,劈刺挑撩皆能隨心所發,待什麽時候能一劍擊,將山石打至岸上時,那才叫做真正的圓滿了。


    “咕咕咕”神雕叫了幾聲,似是在換楊過離開,毛毛也在一旁說道:“二哥,餓死啦,我們快去烤肉吃吧!”


    楊過了然,陪著自己在此處待了一天,原來是肚子餓了,倒也不急,劍塚中有許多剝了皮,風幹的蛇肉,路上再為神雕逮些野味,今日便算圓滿了!


    連續數日,仿佛天公作美般,每到白日都會下去傾盆大雨,楊過自是喜出望外,日日到峽穀中的洪流裏練劍,一練便是整日。


    得利於此,襄陽與蒙古軍打了數日的仗,也因此而得到罷緩。


    今日,看著陰沉的天色,楊過就知道大雨必不可少了,估摸著是到了雨季,這沒日沒夜的大雨,倒是苦了那些莊稼漢,卻便宜了自己。


    與神雕剛行至峽穀,天上便下起了大雨,楊過無需神雕提醒,自覺的躍下了洪流之中,此時他終於可以放心的大喊一句“德瑪西亞”,而不用擔心摔跤喝泥水了。


    大雨剛下,雨勢和水勢,並不算大,楊過將重劍放至身前,盤膝溺與水中修煉,等待洪流變大。


    半個時辰後,雨勢漸大,洪水波濤奔湧,楊過手持重劍,嚴陣以待,隨著“轟隆”碰撞的聲音響起,自瀑布之上滾下兩道巨石,足有四五百斤重,向著他直擊而來。


    “好家夥,一下來兩!”楊過咧嘴一笑,待巨石滾來,迅速將重劍擊出,隨後抬手一撩,兩顆巨石被他高高甩起,丟到了岸邊,除了撞在岸石上有些損壞外,並沒有像第一天那般,被楊過一劍擊成碎渣,短短數天,對力道的掌控,他已爐火純青。


    “好棒,好棒!二哥厲害。”毛毛在岸邊為楊過加油鼓勁道,撫掌連聲喝彩。


    神雕點了點頭,邁著大步朝岸邊走去,大翅一揮,將掉落在岸邊的巨石拍迴在楊過身後,數丈之外的豁口處。


    連續揮出數下,四五塊巨石堆積在一起,將洪流堵住,使得水位不斷上漲,眨眼間便漫至楊過肩高,生怕水勢過大將這些石塊衝走,神雕展翅飛上山峰之上,踢下了數顆近千斤的巨石將那豁口堵牢後,這才放心。


    “雕兄,你這是做什麽,要淹死我不成?”楊過不解的大叫道,此刻水已漫至他口鼻,幾乎快要踮起腳來,才能浮出水麵唿吸。


    “咕咕咕”神雕口中叫到,毛毛為其翻譯道:“大雕兄說,你現在要試著在水中揮劍,這樣可以提升臂力。”


    “你不是開玩笑吧!”楊過驚唿道,他此刻可是連唿吸都要時不時跳出水麵來,還怎麽揮劍擋巨石。


    話音剛落,便見到瀑布之上又衝下一塊巨石,無奈之下,楊過隻好深吸一口,屏息持劍,為防止在水中阻力過大,影響了出劍速度,他特意提前揮劍,結果擋是擋住了,但重劍劈出力道太小,連山石都無法擊碎分毫。


    腳下一輕,頓時被撞進了洪流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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