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穀之外,小龍女駕著白馬緩緩前行,此刻的她麵色略顯憔悴,在這林中尋覓楊過已有半月之久,卻始終不得蹤跡。


    就連兩個小家夥都顯得有些低糜,不似往日那般活潑。


    “過兒,你在哪……”


    ……


    山穀中,一道人影正向外疾馳而來,落腳之處,無不陷下幾寸凹坑,正是來林中探查情況的楊過。


    他現在雖身負巨力,可尚未學會如何收放自如,因而腳下在鬆軟的泥地上一踩一個大坑,都不敢施展輕功躍上樹梢,隻能借著腳力奔跑。


    “嘶~果然如毛毛所說,怎會有如此多的毒蟲,不過除了毒蟲外,還有這麽多蜜蜂、蟻蟲,天牛……難道是小帥帶誰來了?”要說隻有些毒蟲出沒,楊過萬不會聯想到它,但這麽多毒蟲益蟲混在一起,卻並不起爭執,就十分奇怪了,怕是除了那小家夥有這本事外,誰也無法將這麽多蟲子聚到一堆吧!


    本來還想出手清除那些有害的毒蟲,現在想想倒也沒必要了,隻要找到那小家夥,這些毒蟲就會自動退出穀外,倒也省了自己一番力氣。


    “一晃在這山穀中不知待了多久,這來人應該不是龍兒就是莫愁,都怪我離開時沒說清楚,害的她們為自己擔心,著實不該……”楊過無奈歎道,前麵幾天他還能穩穩算著日子,後麵越修煉越沉迷,竟是忘了日子,此刻隻想著一會該如何給她們道歉賠個不是,莫要太責怪自己才好。


    隨著時間推移,天色漸暗,黃昏將至,楊過扛著重劍已在穀內轉了個圈,依舊沒找到任何人的蹤跡,倒是毒蟲爬進來了不少,還道是自己想錯了,這些毒蟲真的隻是因為穀內的毒蛇大量死亡,前來占領地的不成。


    又在穀內盤旋了一圈後,楊過猶豫了片刻,就徑直奔向了穀外。


    至此,星月交輝,點點銀光自夜空灑下,一切都變得那般祥和安靜……


    恍然間,前方似有兩道白影閃現,楊過趕忙追去,撥開一片樹叢。


    白馬有所感應,當即調轉馬頭,舉足嘶鳴,小龍女順著美目低垂,向著前方看去,正好迎上了楊過撥開樹叢,一臉驚詫的模樣。


    此刻,時間仿佛靜止一般,月色皎皎,如銀輝般將二人的麵龐照的通亮。小龍女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相思之情,朝前撲去,兩隻眼睛滾出晶瑩透明的淚水,似一汪清泉般流淌而下,將楊過的衣衫打濕。


    美人入懷,楊過沒有一絲的欣喜,有的隻是無盡的憐惜,他不知小龍女找了自己多久,隻知道她從沒在自己麵前如此哭過,適才那片刻的對視,自己能從她的眼中看到那抹相思,幾分無助,心中不由為之一絞,但覺自己此刻所受之疼,不足眼前的人兒所受之苦的萬一,緊緊相擁,一切仿佛是夢,是幻,無論是楊過,還是小龍女……


    尋了一處山洞,二人互訴衷腸,楊過似是有說不完的話一般,盡力給小龍女講著這些時間的瑣事,就像是在給苦守丈夫迴家的妻子交代去處一般。


    迎著火光,小龍女撫掌翹首,美目流轉,眼睛一刻也不願從楊過身上離開,就聽他在自己麵前這般訴說,嘴角總是不自覺的微微上揚,依稀還能看到她臉頰上的淚痕。


    兩個小家夥自是被楊過趕了出去,誰叫它們能聽懂人言,自己要跟小龍女說些體己曖昧的話,肯定不會讓它們聽見。


    “倒是苦了你,走的急了些,竟累得你替我擔心數月!”楊過黯然長歎,心想:龍兒初識雖冷若冰霜,待誰都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至情根深種後,便與我福禍相依,生死不渝,乃是趨於極端的性兒,到後來又為自己不斷讓步,接納了小桃她們,而我卻始終不能做到一心付一人,今生今世,她待我的恩情,怕是無法還清了。


    聽到此話,小龍女臉上笑容漸失,眼淚不爭氣的掉了下來,哽咽道:“若不是師姐她們還在,我……我以為過兒你不要我了……”


    小龍女這話直擊楊過心中深處的柔軟,鼻尖也不忍一酸,濕了眼眶,上前為她拭去眼角的晶瑩,柔聲道:“我楊過至死,又怎會丟下我心愛的龍兒,沒了你,這世間對我來說還有何意。


    如果上天能聽到我楊過的話,我願就此立誓,無論將來發生什麽,都不會棄吾妻小龍女而去,天不荒,地不老,身不死,神不滅,此心,至死不渝……”


    小龍女被楊過的話感動的熱淚盈眶,心中情意難懷,撲身上前,環住楊過的脖頸,將未盡的語聲淹沒在這滿情意的吻中。


    二人緊緊相擁,鼻息濃重,撲打在彼此的麵龐上,灼熱而又清香,拂手間,衣衫漸褪,使得洞中春意流蕩,惹人無限遐想。


    一時間,二人皆是情難自已,逐漸忘情迷失在了這片溫柔鄉中。


    ……


    星月交輝,李莫愁立於長劍之上,望著山下的洞口出神,心中說不出是何滋味。


    突然,天空雷聲大作,本來郎月繁星的夜空,逐漸變得昏沉,不一會,就降下了瓢潑大雨,豆大的雨點自夜空落下,讓人有些壓抑。


    見此,李莫愁不由發出冷笑:“嗬,竟然還生氣了!”素手一揮,自周身緩緩凝聚一道光罩,將散落的雨點隔開。


    瞧了瞧山下的洞口,又不禁一歎,凝指隔空撰寫出一道符文,曲指打下,貼在了山洞口處,淡淡的光暈激蕩而出,將整個山洞圍了起來。


    指尖輕顫,似是算出了什麽,李莫愁開口羨慕道:“師妹果真好福氣!”


    說罷,便禦劍離開了此處。夜空上的雲雨也隨之漸漸散去,除了樹上繁葉上點點低落的水珠外,好像什麽都未發生過一般。


    ……


    晨輝曉露,洞外被照得通亮,斜陽自山壁映射而下,楊過緩緩醒來,抱著眼前的人兒,仿佛昨晚發生的都像做夢般。


    本打算將一切都留在她一生最幸福的時刻,現在看來,欠她的又多了,不自禁地將懷中的小龍女摟的緊了緊,卻未想擾了佳人。


    “唔……”口中輕語,小龍女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楊過的模樣在自己眼中逐漸清晰,不由濕了眼眶,環抱在他身上。


    楊過大感頭疼,不知她為何又哭了,輕撫著小龍女的香背,柔聲道:“怎麽剛醒就又哭了呢?想不到我家龍兒竟還喜歡哭鼻子,小時候是不是沒少被師父教訓?”


    聽聞此話,小龍女不禁破涕為笑,嗔怪了他一眼,羞紅著臉,輕聲說道:“才沒有,小時候師父從來都不讓我有什麽喜怒哀樂之情,我怎敢隨便哭鼻子。”


    頓了頓後,她又是說道:“我隻是好怕,怕昨晚的一切隻是夢,待睜眼看到的便是你後,我心中歡喜,隻是這眼淚卻是沒來由的落下,以前隻聽孫婆婆說過,人隻有在傷心難過時才會落淚,似昨晚在林中見到你,再……再到你向我訴情”說到這時,小龍女的臉頰更添幾分羞澀,繼續道:“還有剛才,我明明開心的要死,卻也忍不住哭了出來!”


    楊過不由好笑,在她額前親吻了一下,說道:“人不光傷心時落淚,開心時自然也會喜極而泣,你不必壓抑,但是我也不希望老見到自家娘子哭哭啼啼的,你這麽個大美人,哭花了可就不好看啦!”


    小龍女被楊過這一口一個我家龍兒,一口一個自家娘子的叫著,早就樂得眉開眼笑,將頭埋在他懷裏,向小雞啄米般點頭,應道:“知道啦!”


    二人又是溫存了片刻後,才將衣裳換好一同出了洞去。


    剛一出洞口,便見到兩個小家夥遠遠的奔來,楊過正好奇呢,這兩個小家夥昨晚竟然這麽識相,沒來打擾他的大事。


    哪曾想,是它兩想進去,卻怎麽都進不去,而且連洞內的景象都是一片模糊,什麽都看不清,屋漏偏逢連夜雨,外界還突然下起了大雨,索性並沒有持續多久,雨就停了,但山洞進不去,它們就隻好在外麵隨便找了個地方歇息。


    楊過撫了撫白馬的頭,逗弄了會小帥後,說道:“你兩還算識相,長大啦,我心甚慰啊!”


    兩個小家夥十分疑惑,不知楊過在說什麽,但聽著像好話,也是為之開心不已。


    “龍兒,你身體不適,上馬歇息吧!我為你牽馬,帶你去個地方。”楊過對著小龍女說道。


    小龍女臉上一紅,微微頷首,躍上了馬去,猶豫了會後,有些羞澀的問道:“過兒,你為什麽不上來抱著我……一起……不是更好麽……”


    將手中的重劍提了提,楊過生怕小龍女多想,趕忙解釋道:“這重劍就是我在山裏得到的寶物,重達一千五百斤,小龍馬怕是馱不動我兩,要不是現在收不住力,怕你顛著,我還想親自背你呢!”


    這話聽在心裏,自是十分甜蜜,小龍女媚眼含羞,笑顏應道:“那也好!我隻要能一直見到你就好了。”


    聽到這話,楊過不由一怔,拉著白馬,開口道:“龍兒,這山穀之中的情況我昨夜已經跟你說過了,短時間內怕是不能跟你迴去,我要將這劍法練成,後麵還有許多事需要我做……”


    “那我……好吧!我在襄陽城等你。”小龍女本來想說自己可以陪他一起,但自己若在,他又如何能安心練劍,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彼此的心意她此刻已經明了,又何懼等他些時日呢!


    楊過本來已經想好了說辭,見小龍女突然峰迴路轉,倒也意外,不過她能理解自己,那真是再好不過了,自己又何曾不想天天與眾女一起共享常樂呢?隻是雪兒還等著自己找,靈猿也等著自己救,他停不下來。


    二人邊走邊聊,有了昨晚的一夜春宵,楊龍的感情自是極速升溫,有好幾次楊過都差點忍不住想讓她留下,最終還是克製住了這最原始的衝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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