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腦海裏一直想著這個問題,這一晚上我的睡眠質量很差,盡管不是很了解現場可是我還是不斷地構造著兇手可能的作案過程。早上醒來時已經八點半了,姐姐也早已出去上班,我疲憊的拖著身子想盡可能的清醒一下,然而糾結了半天還是被懶惰打敗,剛坐起來的我又一下子躺在了床上,反正也沒有姐姐的消息,不如在多休息一下吧。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的手機響了起來,是姐姐的電話。原來姐姐把那個視頻給了陳隊去看,陳隊也毫不猶豫的去申請並案調查,上級似乎也早就預感,完全沒有任何拒絕,隻是現在想盡量集中線索,希望能得到我班長的聯係方式。


    我自然是不會放過這次能“占便宜”的機會,想交換一些現場資料。


    “不行,規矩你懂得,想看就自己過來,我們下午還要在出一次現場。”姐姐嚴肅的迴答道。


    “哎呀,開玩笑的啊,別這麽當真嘛。”我解釋道,然後告訴了班長的聯係方式,同時也起身準備前往警局。離家時才發現我剛才睡了一個小時,沒想到這一個小時睡得比昨天一晚都舒服。


    抵達警局之後,姐姐帶我來到了辦公區,說道:“不要亂碰,不要亂走動,衛生間出門右拐就是。”


    “我又不是小孩子,就是在這裏看看線索,您就當我不存在就好了。”


    這時候走過來一位稍年長的警員,通過姐姐的介紹他就是王翰隊長,對於這次病案調查他也是非常的配合,看到我還很熱情的跟我打招唿。


    “這就是經常幫助我們的那個孩子麽,不錯嘛。”王隊長笑著說道。


    “也幫不了什麽,就是有興趣,然後說說自己的看法,偶爾也能派上用場吧。”


    “你倒是挺會說自己,好了王隊我還有事,先忙了。”說完姐姐便離開了警局,估計是跟陳隊去找班長了解情況去了。


    我翻閱著現場照片,死者名叫安瀾,二十歲,是一名大學生,在直播行業已經有了一年的經驗,死因是頸部大動脈被割開導致失血過多,兇器就放置在屍體旁邊,屍體背靠在門旁邊的牆上,血跡已經沿著地麵蔓延到了屋外,房門也已經被損壞,應該是外麵的人發現了血跡,才會破門而入。


    房間內比較整潔,沒有太多打鬥的跡象,隻有電腦桌比較混亂。“能看出來什麽嘛?”王隊突然問道。


    “這個安瀾,她家住幾樓啊?”


    “二十七樓,他們那個小區是三十層的高層,屋外沒有設置欄杆。”


    “二十七!”我吃驚地說道,“那兇手隻有可能是從樓頂。”


    “這一點我們想到了,可是陽台外找不到任何痕跡,而且樓頂的門是上鎖的,隻有維修人員才能打開,如果在排除了從家裏進入的話,那這起案子就,無法想到兇手是怎麽做到的。”


    “這麽玄乎,不過有一點,死者昨天直播完全是抱怨平台的各種不好,甚至還想揭發裏麵的黑幕,這是做好了離開平台的準備了吧,況且這麽做的話平台肯定會第一時間對他的直播間進行封禁,怎麽會給她說出來的機會。”


    “平台那邊我已經派人了,上一次陳隊調查過了但是好像沒什麽進展。”


    “那個高遠太自我,很難配合調查,不過這一次應該能查出來什麽,我估計這起案子結束之後,會造成一個不小的影響,對了王隊長,我可不可以去一次現場啊。”


    “這不都拍下來了麽。”


    “親自去肯定跟看照片不一樣啊,可不可以啊。”我都不知道我這句話時的語氣有多矯情。


    “那你問陳對隊吧,你都是跟著他的,他們還沒有去過現場,倒是有可能會去一次。”


    就這樣過了平靜的一個上午,等到了姐姐他們調查結束,從他們的表情來看似乎並沒有太多收獲,同時王隊長的人也迴到這裏,小聲說了什麽,接著便一起走進會議室,看樣子應該是從高遠那裏獲得了什麽線索,隻留下我一個人坐在房間裏,照片也都被收走。


    會議進行的很快,看到姐姐走出來後,我好奇的上前問道:“是不是和高遠有關的線索?”


    “不全是,主要是關於死者安瀾的。”


    從姐姐口中我了解道,安瀾在最近這一個月中心態上有了很大的變化,沒有直播時就會把自己關在屋子裏,有時還可以聽見哭聲,這和以前性格開朗的她完全不一樣,明顯就是藏著心事但是一直不說出來,而且最近直播時間與次數越來越少,曾經幾乎逛個街都要曬好幾次的朋友圈與微博也停止了更新,似乎整個人被抽出了靈魂。至於想出道當歌手的事情,她的父母也表示曾經在郊區租了一間房專門用來彈吉他練歌,本以為會有很美好的未來,卻沒想到發生這樣的事情。


    聽完了姐姐的描述,我不禁問道:“這真的是謀殺麽?為什麽我感覺安瀾可能會有自殺傾向?”


    “我在了解完之後,也感覺安瀾的心理已經變化了,已經完全沒有對生活的渴望了。”


    “停止更新的微博與朋友圈就是證據,如果她還有生存下去的欲望,一定會宣泄出來自己心中的不滿,而昨天晚上的直播很有可能就是她已經做好了準備,但是碰巧,等一下,不一定是碰巧,會不會是滅口,到最後安瀾都沒有說出來平台背後的交易是什麽。”


    “那你知道兇手怎麽完成這間密室的?”


    “不知道,不去現場看一下,挺難知道的。”


    “不就是想去現場嘛,還跟我說這麽多,又不是沒帶你去過,下午陳隊準備去一次,想去的話就趕緊準備一下。”


    “我就知道陳隊一定會照顧我的。”我開心地迴答道。


    “不過,我倒是覺得這不一定是入室殺人。”姐姐語氣突然一轉說道,“外部完全不具備進入的條件,如果說是內部除非很久以前就開始蹲點,我覺得如果單憑作案手法,很難造成這樣的密室,有可能是有什麽把柄,被逼迫的。”


    “哦?我昨晚想了一晚,也沒想到這種可能。”


    “因為現在來看這樣的密室殺人實在是太難了,結果安瀾還是讓我們感覺這是一起入室殺人,這樣矛盾的前提下,隻有安瀾是有問題的。”


    “您,懷疑死者?”


    “你不是沒想到這種可能性麽,既然你不反對,那就注意一下吧。”


    “姐姐果然還是姐姐啊。”對於姐姐的看法我也完全接受。


    很快,我跟隨著陳隊來到了安瀾的小區,高檔就是不一樣,公園的綠景環繞在周圍,即使空氣再炎熱也會給人一種清爽的感覺,而且路邊還有不少昨日降雨的積水,這完全就是個避暑聖地。


    小區的安保措施很到位,各個角落幾乎都能看到監控,如果有可疑的人物進入會很容易被發現。我們一起乘坐電梯來到門外,安瀾的父母為我們打開房門,陳隊簡單的解釋之後我跟隨著他們走進了安瀾的家。


    這是一個接近兩百平米的三室一廳,盡管家具很多也毫無擁擠感,三間臥室並排在一側,安瀾的臥室就在中間,我和姐姐走進安瀾得臥室,還是維持著案發當時的原貌,臥室雖然比較寬廣,但是一個很大的紅木衣櫃顯得格外引人注目,衣櫃裏放滿了各種顏色的連衣裙與短裙,在最靠裏麵死角的地方還有幾件情趣內衣,如果不仔細觀察還真不容易發現,我吃驚的望著姐姐,姐姐也走過來看到了衣櫃裏的“新世界”。


    “您說,安瀾的父母知道麽?”我小聲說道。


    “知不知道,人也已經沒了,如果跟案子沒什麽關係的話,還是不要提了,安瀾已經失去了很多了。”


    “不過我不相信安瀾是那樣的人。”


    姐姐沒有多說什麽,隻是走到窗台邊上,朝外看了看。我拿出手機看著安瀾的視頻,按照裏麵的背景分布,我站到了安瀾出事前的位置,在反複觀察之後,我發現在出事前的一瞬間,安瀾的目光是對著窗台的。


    “窗台應該不太可能吧,沒有痕跡,樓頂也是上鎖的。”我自言自語道。


    “怎麽了?”


    “視頻裏安瀾再出事前的一瞬間目光是對著窗台,而且還是她自己推到的攝像頭,如果當時真的有人站在那裏,安瀾這個動作倒是有可能讓對方搶先一步鎖上房門,這個問題我也一直在想,為什麽她要變相幫助對方。”


    “你怎麽想?”


    “我們姑且當時真的有一個人闖入了房間,安瀾發現了他,接著闖入者立即跑到門口將門鎖上,同時安瀾並不是準備逃跑而是先伸手打倒攝像頭,最後對方將安瀾殺害,又想辦法離開了現場,那兇器呢?”


    “兇器是水果刀,是安瀾的父母在之前給安瀾送水果時帶來的,平時都是安瀾自己給自己切好水果,可能是想提升直播效果與觀眾互動。”


    “也就是說兇器是安瀾自己準備的。”我雙手撓著頭發盡力思索著,很快想到了一點,便接著說道,“姐,您應該知道一個詞語,求生欲。”


    “求生欲?”


    “對,我們忽略了這一點,如果是突然麵對危險的情況下,我們都會本能的激發出自己的求生欲,安瀾的行為並不符合求生欲的基本情況,況且一個兇手如果連如何製造這個密室都已經設計好了,怎麽會臨時改變自己的作案計劃,怎麽會從現場尋找兇器,安瀾切水果也不一定是固定的時間,水果刀完全就是一個不確定因素。”


    “那也就是說,昨晚的案發現場。”


    “隻有安瀾一個人,她在演戲,這樣做的目的就是為了讓我們相信當時房間裏有闖入者。”


    “等於就是說安瀾其實是自殺,那她為什麽這麽做?”


    “也許就是姐姐您說的,被逼迫的,況且昨天她直播時說的那些話,就已經證明了她當時的處境,現在要確定哪些是安瀾自己做的,哪些是被逼迫的,她如果真的進退維穀,一定會在絕境中掙紮一下,留下什麽提示的。”


    說完,姐姐便走到客廳,向陳隊作了報告,她知道這樣說的話會給安瀾的父母帶來多少打擊,可是那一刻她沒有絲毫的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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