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喝的什麽?我也想喝。”◎


    蕭最下意識將飛撲過來的黎綿抱了滿懷, 手臂擦過那白絨絨的大尾巴,像是掃過心尖一般,酥酥麻麻。


    黎綿慌極了, 使勁往蕭最懷裏擠,哆哆嗦嗦問道:“怎麽會有兩條尾巴?”


    蕭最哪裏知曉,小狐狸這般模樣實在太有衝擊力了,更何況他此刻赤-裸著投懷送抱, 墨發獸耳,兩條蓬鬆潔白的大尾巴自身後似張牙舞爪地張開晃動, 其中一條竟還悄悄纏上了蕭最的手腕。


    蕭最唿吸驀地一窒, 心跳逐漸失控。


    黎綿絲毫不察, 見暴君沉默不言, 從他懷裏抬眸幽怨地瞪他。


    什麽陽米青啊?怕不是有毒吧?把它好好的一隻狐狸整變異了!


    一想到他現在人不像人, 狐狸不像狐狸,下意識摟緊暴君,六神無主問道:“怎麽辦?”


    蕭最努力讓自己平靜, “先穿上衣服。”


    黎綿聞言才想起自己此刻沒穿衣服,鬆開環著暴君月要上的胳膊, 正要轉身,方察覺不對勁,順著暴君的視線才後知後覺他那冒出來的尾巴竟在暴君手腕纏了一圈,尾巴尖還時不時晃著搔著他的胳膊。


    黎綿隻覺得頭皮發麻。


    這畫麵實在是……太色忄青了。


    意識到這一點後,黎綿倏地一下收迴了尾巴,耳朵尖都爬上了一抹紅意,伸手按迴不怎麽規矩的尾巴, 想讓它老實點。


    蕭最眸光浮動, 很快斂去視線, 不再多看,隻覺得手腕那抹觸感似猶有殘留,手指不自覺摩挲了一下。


    黎綿哪裏知道自己攪得一貫波瀾不驚的暴君此刻心神不寧,還在感慨暴君真不是一般人,看到這麽奇怪的組合,竟能穩如泰山。


    許是暴君太過鎮靜安撫了黎綿,讓他也沒那麽恐慌,彎月要撿起軟榻旁邊放置的衣袍,他現在這樣沒法穿裏衣了,直接將暴君的外袍裹在身上,饒是如此也覺得不舒服,那突然冒出來的蓬鬆尾巴不甘於被悶著,不停地在袍中晃動。


    黎綿穿好衣袍老老實實走到暴君跟前,“陛下,衣服穿好了。”


    蕭最嗯了一聲:“可有哪裏覺得不舒服?”


    黎綿慘兮兮道:“狐狸耳朵癢,尾巴蜷在衣服中很難受。”


    蕭最:“……”


    黎綿現在這副模樣,哪也不敢去了,生怕被當做妖怪,這會兒倒惦記暴君的好,見暴君至始至終也沒說要摘他腦袋,伸手勾住了暴君的袖袍,開始乖巧認錯:“陛下,我不該跑的。”


    蕭最眸光微動,淡道:“是嗎?”


    黎綿求生欲滿滿:“當然!小狐狸其實也不想走的,是陛下說不準我變成人,在宮裏伺候隻能做太監,小狐狸不想做太監才跑的。”


    蕭最:“真的?”


    黎綿說謊眼睛都不帶眨一下,討好道:“小狐狸最喜歡陛下了。”


    要不是他知道這隻狐狸早有預謀,這甜言蜜語哄得他都要相信了。


    蕭最心頭泛起的漣漪很快趨於平靜,麵無表情道:“喜歡朕,還是喜歡朕的陽米青?”


    黎綿:“……”都知道了?


    蕭最:“怎麽不說話了?一開始接近朕不就是為了這個?”


    蕭最不是傻子,不可能被黎綿三兩句話就哄得團團轉,誠然他確實喜愛這隻小狐狸。


    但也從未有人敢這麽欺騙他。


    初見之時小狐狸嘴裏就反常地銜著一枝花,如今在想,可見是一早就有預謀。


    黎綿被拆穿了,手指捏住了衣袍,垂首站著,他不管是做人還是做狐狸每次逃避都用裝死不說話這招。


    蕭最瞥了他一眼,“此事朕會慢慢和你算。”


    黎綿:“……”嗚。


    -


    關於陛下興師動眾尋找下落不明的小狐狸主子,卻帶迴來個豐姿冶麗的美人迴來,很快就在宮裏傳開了,一迴宮,陛下就帶著這個美人進了禦池宮,半個時辰才出來!


    這後宮看來是迎來新主子了,實際上這般傳著,壓根就無人見到黎綿的容貌。


    黎綿被大氅包著帶進宮,又被大氅包著帶迴寢殿。


    跑了還不到三天就被抓了迴來。


    黎綿此時的心情頗為沉重,離開之前他還是小狐狸主子,可以狐假龍威,再次迴來之後……哎,也不知道暴君該怎麽處置他。


    龍床是沒資格爬了,黎綿很有自知之明地走到他的金窩……旁邊站著。


    好嘛,金窩也沒法收留他這人形身子了。


    小鳥雀見他迴來,本來想撲過去,對上暴君投過來的目光,當即鵪鶉似縮迴了腦袋。


    孫公公不明真相,隻覺得這被帶迴來從頭到腳包的嚴實的美人有些熟悉,卻也沒敢多嘴問,隻是請示道:“陛下,南風倌帶來的那人該如何處置?”


    黎綿一聽,默默又走到暴君跟前,替人求情道:“陛下,放了他吧,他是無辜的。”


    宮裏其他垂首之人,包括孫公公在內聽到這熟悉的嗓音,隻以為出現了幻聽。


    蕭最冷道:“與他共處一夜,他就不無辜。”


    黎綿:“……”


    一想到這小狐狸專門吸人米青氣,那麽多小倌中,偏偏挑了這麽個高大強壯的男人,蕭最隻覺得有團火燒著自己。


    當即麵色一凜,沉聲道:“施以宮刑。”


    孫公公:“奴才這就去辦。”


    黎綿:“!!!”


    什麽宮刑?噶了當太監嗎?來真的啊?他本來以為最多打板子,黎綿當即慌道:“孫公公,你不準去!”


    孫公公:“……”


    孫公公再次聽到小主子那熟悉的聲音,心中已隱隱有大膽的猜測,再前後一聯想陛下身體的反常,很多事就豁然開朗了。


    蕭最冷著臉:“朕還未”


    黎綿又急又怕,委屈道:“那你懲罰我好了。”


    蕭最觸及到他那泛紅的眼眶,頓了頓開口道:“將人放了。”


    孫公公:“……是。”


    黎綿一句話也不說,跟在了孫公公身後。


    蕭最伸手拉住他,蹙眉道:“你做什麽去?”


    黎綿:“陛下不是要罰我嗎?我去接受懲罰。”


    蕭最簡直要被這隻狐狸給氣死了,端起一旁冷涼的藥膳一飲而盡。


    黎綿實際上也有點口渴還有點餓,從早上到現在他滴水未沾,看著暴君手中的藥碗,隻以為是什麽湯,想填一下肚子,於是打著商量道 :“我也想喝,能不能喝完了再受罰?”


    蕭最:“……”


    還未踏出寢宮的孫公公,也是在場唯二知道這藥膳到底是補什麽的,聽到這話,頓時加速了步伐,很快離開此處,心裏不免感慨小主子就算是做了人也是相當有本事的,一開口就敢這麽挑釁陛下。


    黎綿眼見暴君表情越來越高深莫測,逐漸意識到不對勁,就聽暴君開口:“給他盛一碗。”


    黎綿警惕道:“……我還是不喝了吧,也不是很渴。”


    作者有話說:


    暴君:什麽不知道就要喝,隻會害了你


    第50章


    ◎陛下,為了聖體著想,您需得禁欲。◎


    蕭最睨了他一眼。


    一旁候著的宮人一時之間不知道是要去給這個和小主子聲音相同之人取一碗, 還是不取,就聽到陛下開口了:“去沏壺茶,另外傳晚膳。”


    宮人得了指令, 這才鬆了口氣,躬身退下去準備。


    黎綿聽到茶水和晚膳走不動了,見暴君入座後,慢慢挪到了他身旁, 這個膳桌小狐狸是有位置的,暴君的腿上或者爬桌撒野都可以, 當人就沒這個待遇了, 黎綿相當有自知之明, 待宮人上了茶水後, 忙伸手:“我來吧, 我來吧。”


    蕭最掀開眼簾看他:“不是要去受罰?”


    黎綿剛剛一時氣惱上頭,帶了幾分賭氣,現冷靜下來, 暴君都發話阿寬估計都放迴去了,開玩笑他還去領什麽罰, 巴不得裝失憶,聽到暴君冷諷,也不在意,“我先伺候完陛下用膳。”


    蕭最早就清楚他什麽德行,接過他倒的茶,“用完膳去領罰。”


    黎綿裝沒聽到,見暴君喝完後, 暗戳戳拿過他用過的杯子, 又倒了杯茶水往後退了兩步, 偷偷喝了潤潤喉嚨。


    蕭最餘光瞥到,“……”


    黎綿喝完上前,裝沒事人似,貼心問道:“陛下還喝嗎?”


    蕭最:“不喝了。”


    黎綿哦了一聲,規規矩矩站在一旁,很快晚膳就端過來一道道擺放至桌,對在餓肚子的人形來說,這實在無法抵擋了,黎綿別提多主動了,“陛下,我伺候你用膳。”


    蕭最不置可否。


    孫公公迴來就見自己的工作被人“搶”了,隻見如今化形的小主子,頭戴著兜帽,身披大氅,一張臉藏匿其中看不清是何表情,圍著那長桌,走來走去很是勤快,時不時背對著陛下將夾的肉偷偷摸摸往自己嘴裏送,實在是膽大包天。


    一想到內裏是小主子,這舉動倒也合情合理,孫公公一臉慈愛。


    蕭最隻當沒看見,由著他放肆。


    黎綿顧著吃,壓根沒注意到這桌上怎麽這麽多牛羊肉,還在感慨他最喜歡的雞腿怎麽沒了,先把自己吃飽後,又裝模作樣去伺候暴君,撚了塊糕點順手就遞到了暴君唇畔,還絲毫不覺得有什麽關係。


    蕭最張嘴將他喂的糕點麵無表情吃完,而後道:“朕飽了。”


    宮人立即上前撤掉晚膳。


    黎綿吃飽了就有點犯困,打了個哈欠,龍床睡不了,金窩塞不下,他視線落在暴君坐著的椅子上,又打了兩個哈欠。


    蕭最瞥了一眼他兜帽之下那雙通紅的眼睛,想到他一夜沒睡跟個男人待在一起,當即什麽憐惜都沒了,隻覺得他該。


    “擺駕去禦池。”


    這句話也不知道是對誰說的,黎綿困得要死絲毫沒有覺悟,聽到暴君終於要去沐浴,就盼著他走了,好霸占這個位置,孫公公見狀隻好上前。


    蕭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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