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知道!暴君會在夢裏逮他!哪裏還敢睡覺?


    但實話肯定不能說,黎綿小聲道:“我睡不著。”


    蕭最冷嗤。


    黎綿視線落在蕭最垂下的大手上,假裝沒聽到他的嘲諷。


    黎綿本來就坐在床上,蕭最居高臨下看他,此時他垂著腦袋,那雙獸耳無甚遮擋再次出現在蕭最的眸子裏,仿佛在向他打招唿。


    蕭最:“……”


    蕭最靜了一息,突然開口命令道:“變迴去。”


    黎綿正在琢磨該怎麽把獸耳塞暴君手裏讓他扌莫一扌莫,冷不丁聽到他這話,帶著不解抬眸看向他。


    無聲詢問,變迴去……什麽變迴去啊?


    蕭最:“變迴狐狸。”


    黎綿大受打擊:“…………”


    隻覺得眼前一黑,眸子寫滿了不可思議。


    好啊,他就知道,狗皇帝這麽興師動眾就隻是為了一隻狐狸,他現在變不迴去了!以後都變不迴去了!


    再說他能不跑嗎?不跑留在宮裏做太監嗎?


    狐狸到底有什麽好的啊?就那麽嫌棄他人形嗎?!


    對於頭上突然冒出了狐狸耳,他想不通是為什麽,又害怕以後都這樣了?那他還怎麽出去見人啊。


    黎綿這一會兒功夫,心思已經九轉十八彎,越想越鬱悶,越想越難受,視線頻頻落在了暴君那隻垂下的大手上。


    實在對不起這麽危急的時刻,他心裏想的都是不正經的事。


    隻要一麵對暴君,就想要,也不知道是不是和暴君上床的後遺症。


    蕭最見他又走神,冷靜的麵容隱隱有崩裂趨勢,不悅道:“說話。”


    黎綿顫了顫羽睫,委屈巴巴道:“我,我現在變不迴去,可能需要過段時日。”


    別想了!他是不會變迴去的!


    蕭最了他一眼,突然解開大氅。


    不等黎綿期待,整個人就被兜頭蓋住。


    ???


    蕭最冷道:“隨朕迴去。”


    黎綿不想迴去當太監,鬱悶道:“我看不見了。”


    蕭最握住了他亂抓的手,將他從床上帶起來,很快鬆開,改扶住了他的肩膀。


    黎綿忍不住靠近些許,隻以為是獸耳不能被別人發現的緣故,心裏不免吐槽人不如狐,人形怎麽沒有被抱起來的待遇!


    “等一下。”


    蕭最:“朕耐心有限。”


    話雖如此,還是停下了腳步。


    黎綿:“小灰還在睡覺。”


    蕭最:“………”


    可以,逃出宮還不忘帶上那隻胖鳥。


    蕭最瞥了一眼地上早就醒過來的小呆鳥,“孫公公會將它帶迴去。”


    黎綿磨磨唧唧不想走,一想到迴到皇宮,他如今又不是狐狸了,哪裏還有好待遇。


    蕭最沉下臉:“還不走?”


    黎綿伸出手抓住蕭最,哼唧唧道:“好難受,你能不能先扌莫一扌莫我的耳朵啊。”


    蕭最:“……”


    黎綿壓根就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被蓋住了腦袋。


    蕭最一臉複雜,從那雙柔軟的手中抽迴,冷酷道:“不可能。”


    他絕不會在被這個小狐狸給誘-惑了,還想來這一招。


    黎綿直接被不由分說包的嚴嚴實實,被攬著肩膀帶至門口,蕭最視線在門口那個赤-裸著上身的男人落了一息,而後命令道:“一並帶走。”


    侍衛:“是。”


    孫公公進屋就見到那小胖鳥從衣袍中哆哆嗦嗦鑽了出來,“哎呦,小主子呢?”


    小鳥雀:“啾啾啾啾啾啾。”


    孫公公環視一圈,也沒見到小狐狸,將小灰從地上帶走,等出了南風館的門,就見陛下已經將那個從頭到腳包的嚴嚴實實看不出是何模樣之人推進了馬車裏,旋即自己也上了馬車。


    南風館眾人這一大早上就被這陣仗嚇了一跳,來的大人物根本沒看清,很快進來的官兵侍衛又全部撤出,很快歸於平靜,讓他們不禁懷疑這是不是夢裏。


    黎綿上馬車時踉蹌了一下,見暴君還要繼續包著他,可見是一點也不想看到他人形,不禁為未來自己在宮中的生活感到擔憂。


    不會現在帶他迴去,開始折磨他吧?


    天子所乘的馬車極寬敞,能坐十人有餘,坐墊柔軟舒服,中間茶水點心一應俱全。


    蕭最遠離黎綿入座後,見他一直不說話,“在想什麽?”


    黎綿將自己縮在角落裏,可憐兮兮道:“我不想當太監。”


    蕭最:“……?”


    因著看不見,黎綿沒聽到暴君的聲音,還以為是被拒絕了,忍不住悲從心來,哭了起來,太慘了,他要不完整了!


    做狐狸來年開春要被噶蛋蛋,做人也逃脫不了被噶。


    很快,大氅被解開,露出了黎綿被眼淚糊的麵目全非慘不忍睹的臉蛋,眉粉胭脂經過一夜早就有點斑駁,如今又被眼淚泡著,髒的都不能看了。


    蕭最頓道:“誰說你要當太監了?”


    黎綿抽噎著:“陛下自己親口說的。”


    蕭最:“……”


    黎綿隻覺得獸耳還悶在大氅中一點不透氣,一想到蕭最不願意碰,很有骨氣地偏頭,而後又想起一件事,“你剛剛是不是把阿寬也帶走了?”


    一句話成功讓蕭最臉冷了幾分,“怎麽?”


    黎綿不想連累別人,本來這家夥被他熬鷹一般拉著說了一宿的話,如今要是被摘了腦袋,那簡直就是無妄之災,“我沒動他,我就是和他單純的聊天。”


    蕭最陰森道:“在床上聊了一夜。”


    黎綿就差發誓了,“桌旁!我是聽到外麵有官兵的上樓,才上床躲著的!”


    蕭最冷道:“自身都難保了,還有心情顧別人。”


    黎綿:“……一人做事一人當,你要罰就罰我吧,和別人沒關係。”


    蕭最懶得聽他說話,大氅重新將他包住。


    黎綿簡直要氣死了,心裏亂亂的,一會擔心以後變不迴狐狸,暴君天天折磨他,一會又害怕進宮就被噶蛋蛋,一會又被頭上那不停發顫的獸耳弄的心煩意亂,在暴君的大氅裏蹭了蹭,心裏憤憤,以前不挺喜歡摸的嗎?


    難道長在人身上,就不喜歡了?


    這樣一想,就更鬱悶了。


    馬車平緩地行駛進宮,黎綿在想東想西中頭一垂,睡了過去,他本來夜裏就沒睡,因著擔心當太監,睡的並不安生,還做了夢,夢裏被帶進宮要把他噶了,當即掙紮著醒了過來。


    不知何時已經從馬車上換乘龍輦,剛好停下。


    來了,來了!要帶他去噶蛋蛋了!


    黎綿說什麽也不願意下去,蕭最臉色鐵青,最後直接將他橫抱起來,黎綿嚷嚷著不要,蕭最腳步頓了一下。


    直到大氅被取下來,黎綿看清楚此處是禦池宮,這才鬆了一口氣。


    蕭最:“從頭到腳都洗幹淨。”


    黎綿聞言隻好解開衣袍,他那一身的印子還未消,就這麽赤裸裸地暴-露在蕭最的眼中。


    蕭最移開視線。


    黎綿下了水,拿著帕子擦著臉,見暴君在岸上甩都不甩自己,主動搭話道:“陛下,我看不到洗沒洗幹淨。”


    蕭最起身去外殿取了一麵銅鏡,安置他旁邊。


    黎綿:“……”


    黎綿不死心,趴在岸上,仰起頭看他:“真的不要扌莫一扌莫我的狐狸耳朵嗎?”


    蕭最故意一窒,差點沒穩住,最後沉著臉,直接起身離開了內殿。


    黎綿咬牙切齒地揉了揉自己發癢一直顫個不停的獸耳,心裏大罵暴君八百遍!!!


    又忍不住安慰自己,至少暴君對他變成人接受度很好,也沒有抓住他就大發雷霆摘他腦袋。


    最後對著鏡子,將臉上的顏料洗幹淨,重新露出了白皙驚豔的臉蛋,黎綿從水裏起身,看到一旁宮人準備的暴君沐浴過後要穿的衣袍,想也沒想正準備穿上,隻覺得後麵一陣不舒服,他不禁蹙眉,想扭頭看是什麽情況。


    無奈看不見,隻覺得很難受。


    再然後蕭最立在外殿聽到一聲哭腔帶著驚嚇,正在喚他。


    蕭最想也沒想就進來了,待看到眼前這一幕霍然愣在了原地。


    不遠處的黎綿眸子裏透著驚慌失措,細白的手還抓著其中一條尾巴,隻見他身後還有一條潔白無瑕的毛絨絨大尾巴在身後輕輕晃動著。


    本來人形獸耳就已經很有衝擊力了。


    兩……條尾巴?


    黎綿整個人都要崩潰了,見蕭最不過來,趕緊鬆開尾巴,朝他撲過去,想尋求安慰。


    嗚嗚嗚,怎麽會這樣,他怎麽從屁-股上冒出了兩條尾巴啊!!!


    作者有話說:


    提個醒,綿綿不是一隻普通的狐狸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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