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最無話可說,離開了寢殿。


    黎綿旋即坐下,支著下巴闔上了眼睛,小鳥雀撲棱著翅膀飛過來啾啾啾,黎綿沒睜眼,另一隻手抬起撫了撫它的小腦袋,輕聲道:“現在哪裏都去不了了,先待著吧。”


    暴君雖然對他人形不感興趣,卻念著小狐狸,多少也不會摘他腦袋的。


    小鳥雀乖巧點頭,也不管他能不能看見。


    -


    蕭最沐浴迴來,見黎綿趴在了桌上,還知道將金窩裏的軟毯鋪在趴的地方,一旁桌上還放著他先前寫的聖旨。


    黎綿並未熟睡,聽到腳步聲,從軟毯上抬起頭,嗓音透著剛睡醒時的慵懶黏稠,不複以往的清越,軟聲道:“陛下,你洗好啦?”


    半張臉露了出來,在燭光的籠罩下,為那豔色勾人的臉蛋鍍了層柔光,顯得純潔無害。


    蕭最移開了視線走過來,目光落在鋪開的聖旨上,“你現在是小狐狸嗎?”


    一開口就是絕殺。


    本打算暗示暴君,聽到這話,人形的黎綿:“……”


    蕭最不欲多說,抬腳往內殿走去。


    黎綿為了好好表現,跟了上去,殷勤道:“陛下,我替你寬衣吧。”


    說完就去解他腰帶,別提多得心應手,畢竟做狐狸都幹了好多迴了,蕭最也沒阻攔,垂眸落在他那白玉的指尖上,似有所思。


    黎綿獻完殷勤後,“那陛下,您睡,小狐狸就不打擾了。”


    蕭最:“去哪裏?就在榻前伺候。”


    黎綿:“……”


    還是那句話,做狐狸它重拳出擊,無法無天,做人他唯唯諾諾,敢怒不敢言。


    蕭最上了龍床,黎綿將床幔放下,然後靠著腳榻坐下,也不知過了多久,黎綿隻覺得口幹舌燥。


    獸耳和尾巴都開始不安分起來。


    黎綿隻好解開大氅,脫掉外袍,將它們放出來透氣,小聲喚道:“陛下?”


    沒得到迴應,黎綿隻以為暴君睡著了,當即撩開了床幔,輕手輕腳爬了上去。


    蕭最本來在閉目想事情,思緒迴籠,隻覺得不對勁,睜開了那清明的眸子。


    待看到眼前這一幕,年輕的帝王哪裏還有往日的沉靜穩重。


    隻見小狐狸此刻極其不知羞坐在他身上,拿著他的手往獸耳上送。


    尾巴……尾巴纏在他的


    蕭最緩了幾下,冷靜……實在冷靜不了,“下去。”


    黎綿這會難受極了,哪裏肯聽他的話,慫的時候也是真慫,然小狐狸做久了,骨子裏都透著一股子隨心所欲,不管不顧。


    不僅沒下去,反而摟住了暴君的脖子,親了上去。


    *


    狐狸天生自帶魅-惑,更別提黎綿穀欠而不自知且天然至純,他主動求-歡,就算是蕭最也無法抵擋。


    *


    上迴黎綿怕被人聽見,哭都隻敢小聲的嗚咽。


    這迴不一樣了。


    外加上暴君如今人是在清醒的情況下,且不說小狐狸此刻是何模樣了。


    孫公公本來是想詢問要不要滅燈,進來就眼尖地注意到一隻細白泛著粉意的手伸出床幔搭在床沿,很快就被一隻大手握住帶了迴去。


    龍床上輕輕晃動著,帷幔根本擋不住那令人麵-紅-耳-赤的細碎聲響。


    孫公公:“……”


    孫公公迅速垂首,躬身退了出來。


    沈首領正在巡邏,見他一臉難以言說的複雜表情,隨口問道:“怎麽了?”


    孫公公搖頭,一想到陛下和小主子正做的事,朝著一旁的小太監招手,“去傳劉太醫。”


    -


    黎綿纏著暴君來了三迴後,像是發現新大陸,驚喜道:“陛下!!!尾巴,尾巴沒了!”


    蕭最沙啞低沉的嗓音透著疲倦,與一點也不像被翻來覆去折騰卻越來越活力的小狐狸簡直是天差地別,收迴了掌心變得空蕩蕩的手,“朕看得見。”


    黎綿別提多開心了,隻覺得這事好舒服,他實在是喜歡,黏糊糊又湊了過去:“陛下,小狐狸還想要。”


    蕭最:“………”


    黎綿此時笑盈盈,眸光耀灼,狐狸眼尾內勾外翹,像把小鉤子似的,勾的人心癢難耐。


    隻是蕭最實在是有心無力了。


    蕭最撇開視線,頓道:“朕不想。”


    黎綿:“……”


    蕭最:“很晚了,睡覺。”


    黎綿絲毫沒有困意,湊過去舌忝著暴君微幹的薄唇,撒嬌道:“陛下,小狐狸還想。”


    蕭最:“……最後一次。”


    黎綿狠狠點頭。


    寢殿外,月亮早就懸掛在簷之上,散著皎潔的光輝。


    劉太醫半夜被傳召,匆匆趕來,見到孫公公後頷首打了招唿,“公公。”


    孫公公欲言又止,將人拉到了一旁,小聲道:“陛下,這身體狀況可能寵幸”


    劉太醫:“……”


    陛下清早出宮帶迴來一美人,已在宮裏傳來了,聽到孫公公這委婉的問話,劉太醫哪能不知曉是何意。


    孫公公見劉太醫沉默,衝他搖搖頭,“太醫還是先在此處候著吧。”


    內殿的光亮至今沒滅,可見陛下和小主子還未歇下,還是需要為了陛下的身體著想。


    小狐狸嚐了甜頭,實在很貪吃,一次過後又想改口反悔。


    蕭最很明顯能感覺到自己的米青氣和力量流失得很快,小狐狸的胃口就像無底洞似的,看了一下反而越來越精神的黎綿,對上那雙欲說還休含著期待的眸子。


    “……不來了。”


    黎綿瞥見暴君那失了血色的唇,眨了眨眼睛,而後驚訝發現暴君身子都很冰涼。


    “怎,怎麽迴事?!”


    蕭最見他是真的不知道,也沒多說什麽,“從朕身上下去。”


    黎綿迅速翻了個身子,關心道:“要不要叫劉太醫來看看。”


    孫公公進來時,蕭最是知道的,也料到孫公公該是去傳了太醫,“嗯。”


    黎綿撩開床幔,直接披了蕭最的衣袍,很是麻利地離開了內殿,蕭最見他步履生風,很是沉默。


    孫公公等人在門外候著,聽到腳步聲,抬眼就見黎綿那張豔絕的臉闖入眼簾,眉梢透著春-情,掛著饜足,活脫脫像剛喂飽的狐狸精。


    眾人不敢再看。


    黎綿看到劉太醫就在門口,清了清嗓子,故作穩重道:“孫公公,劉太醫,你們進來吧。”


    說完轉身迴了內殿。


    孫公公和劉太醫對視一眼,隨著黎綿進了寢宮,見黎綿步伐輕盈地似是飄進去一般,實在是匪夷所思。


    但孫公公是知道黎綿的身份的,一想到小主子這副模樣都是采了陛下的米青元,慈愛都變得複雜起來,不禁憂慮,按照陛下對他的寵愛,以後可如何是好。


    蕭最已經穿上寢衣坐在了床上,床幔半闔著遮住了龍床上的淩亂。


    黎綿關切道:“要不要喝水?”


    蕭最:“嗯。”


    黎綿不等孫公公去倒,自己就跑去了。


    陛下這副模樣,劉太醫壓根就不用診斷,直接跪在地上,勸道:“陛下,為了聖體著想,您需要禁穀欠。”


    蕭最:“……”


    黎綿倒水的動靜停頓下來,眨了眨眼睛,這才後知後覺他是隻狐狸成了精,化形吸的是暴君陽氣。


    不,不會吧?


    作者有話說:


    尾巴纏上的是小暴君哈,小暴君隻是個稱唿,不小。


    另外為暴君正名,他不虛,而且也不是累的,本身很強的,但小狐狸不是單純的那個,還在過程中不自覺吸他整個人的陽氣,不過問題不大,暴君很強的。


    這麽花裏胡哨的小狐狸,大家還不熱情點?


    第51章


    ◎紅光消散,隻餘下一顆小痣,綴在那細白的皮肉上。◎


    按理來說, 暴君正值最當盛的年齡,也就和他才做了十五次,不至於到被太醫這般嚴肅地勸諫要禁穀欠的地步, 不用想也知道是自己的原因,且不說哪有人被翻來覆去折騰了一夜反而精神抖擻健步如飛,分明暴君體格遠比他強悍得多,想到上次好像也是這樣, 被他纏了一夜之後,暴君的唇色蒼白像是被吸了米青氣神一般毫無血色, 隻是當時急著化形跑路並未細想。


    再有先前做狐狸的時候對著暴君扌莫扌莫抱抱, 並未出現這狀況, 讓他壓根沒考慮那麽多。


    現在聽劉太醫這般直白, 黎綿立在原地, 不禁內疚起來。


    又聽劉太醫站在醫者角度語重心長道:“藥膳和食補都不是長久之計,唯清心寡穀欠方可。”


    且不說陛下身子一向康健,就算是日日縱聲色也不至於這般, 劉太醫實在是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怎會如此?但如今這情況必須要杜絕!


    蕭最瞥向不遠處鮮少這麽乖巧老實的小狐狸仿佛是知曉自己犯了錯一聲不吭站在原地,倒顯得可愛了些。


    “朕知道了, 都退下吧。”


    劉太醫和孫公公一齊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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