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讚轉發評論一條龍,完了也不去管網友是否又對他指手畫腳,他切屏去看當事人的微博。主頁很幹淨,還停在綜藝節目收官那天。宣發微博熱評仍是謾罵謾罵和謾罵,荒誕地掛在頁麵頂端。對這場遲來五年長達一周的輿論戰*爭,叢安河給出了沉默的迴答。作者有話說:abo世界,執法和司法製度架空第74章 人與人作為身份齊全的beta,多年來馮兆一直遊離調查範圍外。警員查閱他資料與體檢報告,愁眉不展。beta強製標記omega,簡直反科學,聳人聽聞。情況特殊,但好在他與戚不照在攝影棚搏鬥時被誤傷後頸,在當事人戚不照的堅持下,馮兆被押去做了頸部檢查。普外簡單處理完傷處,去腺體內科做了遍信息素篩查。報告當然正常。無信息素分泌,初步判定還是beta。馮兆戴著手銬,半張臉麵無表情,半張臉提起嘴角,笑得短促且古怪。徐飛捏著報告,恨不得盯出個洞來。戚不照看他表情幾變,主動提出做次頸部ct。不合規矩,徐飛蹙眉。戚不照長發別在耳後,道:“檢查不全麵,他告我防衛過當怎麽辦。”徐飛最後還是拍了板。做。馮兆情緒激動起來,要求去馮新就職的市立醫院檢查,但重大刑事案件由不得他,摁頭塞進ct室時簡直像條瘋狗。這下是人都覺出不對。果然,片子拍出來,馮兆後頸確有未退化未萎縮的腺體。為求保險,當晚請來國內具有鑒定資質的腺體科專家,在馮兆的後頸上進行微創操作。位置特殊,腺體敏感,無法使用麻醉藥物。馮兆非常清醒,對痛疼有清晰感知,醫生把他鎖上操作台,手術刀鋒利,將普外剛處理的傷處慢條斯理地再度割開。結果意料之外,卻在情理之中。初步診斷,馮兆患罕見腺體病,看結構是alpha腺體,但先天畸形,因為性別鑒定程序簡單,所以臨床上大概率誤判成beta。他經曆過分化熱,有較穩定的易感期,具有強製標記omega的能力。又由於先天不足,無法釋放信息素,因此omega腺體內無信息素殘留屬正常情況,應該考慮。更進一步的結論,要等alpha基因攜帶鑒定報告出來後才能做,但不妨礙立刻將幾年前陳冬冬的並案調查。親生兒子被抓。同在醫療係統,馮新消息還算靈通,趕到時馮兆有如喪家的惡犬。被押上警車時,馮兆的兩隻眼睛陰測測地釘在他父親身上。那麽重的恨,驚得馮新站不穩腳。是叢安河將他扶住,低聲叫了句叔叔。馮新看見是他,相顧無言幾秒後,馮新哀叫一聲,兩手將臉捂住。馮新是醫生,但今晚沒穿白大褂。他頭發銀白了多半,蹲在地上卻像不懂事的孩童。午夜的醫院,紅色十字安靜亮著,留他老淚縱橫。審訊期間徐飛例行公事,勸馮兆坦白從寬。隻是馮兆埋頭不見臉,一言不發,堅持沉默是金。但他開口與否影響的不多。鑒定科昨晚采集信紙上指紋並做筆跡鑒定,晨光熹微時出了結果。筆跡鑒定結果表明,一封信屬於喬秋,而另一封並非叢安河親筆,專家比對馮兆的筆觸習慣,最終簽發具有法律效力的證明文件。兩張信紙均隻有喬秋及馮兆兩人的生物痕跡。馮兆做得很謹慎,但膠帶的位置不正,他調整時無意留下右手食指的指紋。證據確實,辯無可辯。下一步是羈押走拘留程序,警方要求他在筆錄上簽名畫押,他卻抬起頭,說了今晚第一句話。“我要見叢安河。”不合要求。但最後,叢安河還是站在那麵單向玻璃後,打開麥克風。“馮兆。”他說。馮兆側過頭,盯著那扇看不清一切的玻璃板:“今天來找我的是誰。”叢安河:“你這時候提他,是想激我衝進去再給你一拳麽。”見麵禮半點力道沒收,馮兆鼻腔現在還酸得厲害,喘氣都疼。他笑了下:“……不像你的作風。你多偉大,完美無瑕。我爸媽喜歡你,我做什麽都要拿來跟你比。你畏手畏腳是懂分寸,虛偽逢迎是情商高,找beta戀愛是有個性,你花心沒定性更不能怪你,誰讓你太有魅力。”靜默幾秒,叢安河淡淡:“是你太爛。”馮兆操了一聲,一腳踹翻簽字的小桌,a4紙紛紛揚揚,像七月下起的雪。兩名刑警把他摁住,他後頸傷口迸裂,開始滲血。叢安河說:“我不想浪費時間。”馮兆麵部扭曲,卻還在笑:“陳冬冬喜歡你,他見了你一麵就開始喜歡你。那個賤人和我上床的時候還敢心猿意馬,恨不得給你千裏送屁*股。是,我是沒法正常分泌信息素,但我也是個alpha,我他媽就想知道,我到底哪裏不如你一個喜歡beta的變態?”馮兆亡故的前男友,叢安河隻見過他幾麵。馮兆:“陳冬冬這種omega*得很。我給他喝了點迷幻劑,讓他睡過去再把他*醒,我罵他,吐他口水,扇他巴掌,但他以為我是你,連反抗的意思都沒有,跟一堆爛肉沒區別任我宰割……你說好不好笑,叢安河,你說好不好笑?”叢安河:“你對喬秋做了什麽。”馮兆笑到咳嗽:“喬秋……其實我挺喜歡他的。身上瘦,但屁股翹,眼睛特別大。”叢安河叫他的名字:“馮兆。”“你急什麽,我還沒說完。我最開始以為你對他有意思,私下見麵,幫他遞申請,給他開小灶……但你真不是個東西,熱絡之後又冷落他。他看起來太可憐了,我得幫他。”馮兆麵朝玻璃,表情堪稱無辜,“我用英文寫信給他,他竟然就信了,眼巴巴地迴。我知道,這樣不好,但他很可愛,我信裏嚇唬他,罵他,他第二天就失魂落魄地去上學,我心疼,所以下一封信就哄他,誇他漂亮,讓他拍幾張裸*照印出來,夾在信裏放進信箱。叢安河,他太聽話了,他太聽你的話了。”馮兆一字一頓:“你說什麽,他做什麽。像條下*賤的狗。”喬秋經濟拮據,買不起書看,於是馮兆和喬秋第一次見麵是在圖書館。頭發比棕色淺,雀斑如幹涸的泥點。迎著光看,喬秋簡直慘白到透明,像隻引頸就戮的羔羊,血管都看得清晰。學生卡掃過機器,高一四班。叢安河班上的學生。或許真的有緣,馮兆無意中撞見過叢安河跟他在體育場館後私會,在教學樓拐角處講題,辦公室門外喬秋抱著練習冊等人,叢安河出現,他的腰背就會挺直。起初馮兆真以為叢安河性向大變,未成年omega和alpha教師,老套但禁忌。可叢安河沒要他。那麽小的一個孩子,單薄到風一吹便倒,腰比一掌寬不了多少,掐住他比掐住隻兔子還容易。喬秋坐在實驗樓台階上發呆,他的愛簡單到純粹,純粹得可惡,馮兆看在眼裏,於是心生愛憐。巧的是他高考英語仿了叢安河的體,稍加打磨有九成像。他寫了封信,塞進叢安河批改過的作業簿。開頭是to qiao,正文是隱晦的情詩,暗表相思難言,考慮到叢安河假清高,要從波德萊爾的詩集選,《惡之花》就很好。信件沒有落款。喬秋信了。趁晚自習放學夜幕降臨,他繞路迴宿舍,一封一封,投進校史館的信箱裏。馮兆說:“想給你過生日,他餓了好久,攢錢要買禮物。我實在看不下去,那天停電,很方便,所以我把他叫上實驗樓天台,讓他帶著所有你寄給他的信,我得把那些燒掉。幕天席地,他身上有種野性,你不清楚,但我見過。很漂亮,非常漂亮。”馮兆問他:“你知不知道,他看見等在天台上的人是我,露出什麽表情?太好笑了。最開始他以為我在等別人,還老老實實跟我鞠躬問好,後來我去親他,他躲開,我很生氣。我告訴他,給他寫信的人是我。他不信。他為什麽不信?我跟他談了這麽久戀愛,就因為我不是你,不是alpha,我那麽好,但他拒絕我。他拒絕我!”馮兆掙紮起來:“我給他看你和那些beta戀愛的照片,我給他看你給他們送的禮物。我邊讓他看邊弄他邊咬他,我戴了牙套,那玩意有一點疼,他哭得特別慘特別慘特別慘,他一直叫一直叫,他真的好吵,所以我……唔唔…唔。”警員聽不下去,折他胳膊推他臉,讓他老實點。叢安河沉默著,他覺得很冷,但眼睛很燙。從窗戶裏看馮兆,看他兩手反扣,麵目猙獰,像頭徹頭徹尾的怪物。“所以你劃爛了他的脖子,推他下樓?”叢安河聲音有些啞。馮兆大笑著咆哮:“都怪你!都怪你!!我沒想殺他,我喜歡他,我不想殺他!我抱了他,我隻是拍了幾張照片,幾段視頻,說要把這些發給你,他就想去死!他自己劃的,他自己跳下去,他特地站在你辦公室頂層,想讓你看清楚,他想贖罪…他竟然想向你贖罪,你他媽又不信基*督……他姐姐跟他一樣蠢,所以我隻能提醒她,讓她不要恨錯人”叢安河:“她為什麽該恨我?”馮兆難以理解他怎麽會想不通這麽簡單的道理:“如果他們不喜歡你,他們就不會死啊。”叢安河看他良久,移開眼,摁上麥克風的開關。沒等到迴應,馮兆開始不安,他叫罵夠了,最終安靜下來,伏在桌麵上像隻淹水的蒼蠅。叢安河對徐飛一眾刑警道句辛苦,推門離開前,馮兆如有所感,把他叫住。他聲音沙啞到沒人樣,問。“…你怎麽知道是我。”並不空曠,卻仿佛有迴聲,“沒有什麽完美無瑕,我不是,你更不是。”叢安河告訴他,“王潤的腺體畸形程度比你嚴重,馮兆,人和人確實不同。”馮兆麵朝黑灰色牆壁,一言不發。曾經的朋友與痛苦的來源。兩條年輕的性命背在身上,叢安河不知道馮兆會以怎樣的方式贖罪,或生或死,要等法庭的判決。大概是今生最後一次對話。叢安河說,你真可憐。那扇門合上,叢安河沒有迴頭。他平靜地走辦案區,戚不照正坐在大廳長椅上,長裙開衩,假發還戴著,想抽但不能,於是夾著根不知道從哪兒騙來的煙,側臉被叢安河貼了泰迪熊創可貼,在看玻璃門外的晨光。早晨九點,到交接班的時間,人比夜間見的多。耳聰目明,不用迴頭都聽出叢安河的腳步。戚不照藏起煙,朝他張開雙臂:“要抱。”叢安河說好,然後俯身給他一個紮實的親吻。衣服實在爛模爛樣,戚不照是寧死不能醜的強種,說什麽迴家前要去買套衣服。市局搬新居,地處偏僻。開車就近找了家商場,剛開業沒半個月。這個時間顧客不多,但戚不照衣衫不整,不便露麵。詭使神差的,叢安河進了一家精品女裝店鋪。他戴著口罩,眉眼卻英俊,導購員上前,問他是不是要給女朋友買衣服。叢安河愣了瞬,又點頭:“我……未婚妻。”導購熱情問:“您未婚妻喜歡什麽風格呢?這邊給您推薦。”叢安河道:“裙子。”導購領他去看新上的裙裝,濃到極致的紅,廣袖,裙擺長而華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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