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毛病,到了我這兒我不慣著,查是不可能查的,她如何我不知,我就知道我家的銀子荷包在你手上,小偷還敢跟我嚷嚷。”


    “不是,不是我偷了,就是她。”李壯子急了高聲嚷。


    岑越問青絲,“是你給的?”


    青絲果決的搖搖頭,“不是。”


    “你個小娼婦你還敢說謊,我撕爛你的嘴——”李母上前要揪青絲,伸著爪子要撓。


    趙春花一個上前,她是幹粗活的,一巴掌就能鉗住李壯子娘的手,那人嘴上噴糞,長指甲就是往青絲臉上去。


    “打!”岑越冷聲道。


    趙春花一聽郎君話,想也沒想,反手就是啪啪兩巴掌,抽的李母一個踉蹌,這下子李家人急了,李壯子喊你竟敢打我娘——


    “誰動手?!誰!”


    “齊家來人了——”


    門外有人喊。


    薑二苗帶著十幾個壯漢匆匆趕來,是跑完貨到了門口聽到村民說,連著車都沒卸直奔而來,這會看到李壯子幾個要衝小越哥,當即是揮手,後頭車夫全都奔進去,三兩下全都給壓住了。


    “小越哥,你咋不帶人,這潑皮無賴小偷。”薑二苗罵道。


    村長院子裏全都是齊家的車夫,人高馬大,很是威懾。村長都有些怕了,要是動起手來,那咋辦——


    “殺人啦殺人了,齊家仗人多欺負人了。”李壯子喊。


    李母殺豬一樣嚎叫打滾,哭的淒慘,說齊家外來的欺負李村人了,還說什麽厚道,呸,都是裝的。


    “你們家這等無賴,也配我小越哥發善心?那惡人就得遭報應。”薑二苗罵,看著外頭顯然是嚇著的村民,不由高聲說:“鄉裏好人家,我小越哥啥時候欺負過了?分明是你們家咎由自取的,活該呸!”


    外頭村民本來是害怕,這會一聽倒是找迴了理智,是啊,齊家可從來沒欺負過他們,就是他們買寒瓜果子,那都便宜一些,還有免費喝的涼茶呢。


    那確實是李壯子家活該了,攀扯到人家齊家上。


    李母哭喊殺了人,死人了,欺負人了。李壯子是使勁力氣掙紮,可被按的死死的,嘴裏是噴髒咒罵岑越。


    齊少扉聽不得這些,說:“嘴堵了。”


    “知道了,三少爺。”車夫把李壯子嘴堵實了。


    岑越看著眾人,麵色冷,說:“青絲是六歲就被爹娘賣到齊家為奴的,苦人家出身,在齊家勤勤懇懇幹活,長到了如今,卻遭這麽個小偷汙蔑清白。”


    “有人心裏肯定想,青絲為啥不證明,可今個李壯子說她,她脫了衣裳由人檢查,受此等侮辱,改明個,又有人說她如何如何,後日又說,怎麽了,我家丫頭一天什麽都不幹了,光給大夥證清白了?等哪一日,是不是要一頭碰死,拿命證明?”


    岑越歎了口氣,說:“鄉裏女郎,不管家裏是否富裕,好歹是有爹娘兄弟在的,是個靠山,在外頭受了半點閑言碎語,還有家裏長輩出頭,可這李壯子一家可恨啊,欺一個丫頭沒爹娘,大家夥都聽到了,李壯子他娘滿嘴的髒話,罵的是什麽?”


    “在場的各位,她今個要是罵的你家中女郎,你們如何?”


    村裏人一聽,有的婦人一想,氣不過當即說:“要是敢罵我家閨女,我撕爛她的嘴!”甭管李壯子家咋樣,那也不能罵女郎娼婦,這是能說的?


    那得全家跟著李家打起來才成的。


    “是的是的。”


    “不該說的。”


    這下大夥想,難怪剛岑郎君讓趙春花打李壯子娘的臉,該打!


    岑越繼續說:“青絲綠團是十五歲才拿的工錢,先前是沒有的,當時在鎮上,也是看幹活給發,是勤勤懇懇都熬出來的。”


    “大家夥想必聽過我家丫頭工錢多,那也是閑了看孩子洗衣做飯,忙的時候還要去地裏、工廠幹活,一個人頂著兩個人用,我不給她們發銀錢,那我是黑心的了。”


    “她們賺的錢,那是她們該得的,都沒爹娘家裏做靠山了,就指望那些銀子傍身。”


    “我家丫頭嫁人,出嫁時,我燒了賣身契,尋得是鄉裏好人家,不圖錢財,就是求一家和樂,公婆人好善良,男郎勤快肯幹,青絲怎麽說,每月月銀三百文,年底給發紅包、年禮布料雞鴨、年終獎一兩銀子——”岑越說的少了。


    眾人聽的直感歎,這麽多啊。


    “怎麽說,看上李壯子家?這是青絲圖什麽?圖李壯子娘滿嘴噴糞不疼惜自家丫頭,還是圖李壯子爹沒理攪三分是個混賬惡霸,還是圖李壯子遊手好閑胡亂汙蔑女郎清白?這等的人家,諸位能瞧上?能把女兒嫁過去?”


    “自是不成的,恨不得離他家八丈遠。”


    “嫁到他家,那不得受磋磨,做親爹娘的又不是後的。”


    “可不是嘛。”


    岑越說:“大家夥還是眼明心亮,他先偷了錢,再放一些亂七八糟的話,這是逼我家不得不把青絲嫁給他,要是都聽他的,隨著他的意,那才是笑話了,這等人嘴裏說什麽一概不聽一概不理一概不信。”


    “對對。”


    “李壯子真是可恨的緊,知道齊家有錢,丫頭有傍身銀子,這是偷完了錢,還要掏人家丫頭的底。”


    “可惡啊可惡。”


    “都是沒爹沒娘的可憐人,還要被這人惦記上,真到了李家——他家親生的閨女都不稀罕命,還稀罕一個丫頭?可憐咯。”


    青絲在後頭聽著郎君說話,聽著村民說話,是眼眶紅了,心裏無限的後悔,也生了濃濃的恐懼,要是郎君三少爺沒管她,真由著她嫁了李壯子,她以後那才是跳到了火坑了。


    “村長,您定,他偷我家錢,汙蔑我家丫頭名聲,您說怎麽罰。”岑越道。


    村長看著地上被綁的李壯子一家,不由心裏歎氣,這家人往常是欺負其他人,今個踢到鐵板了,也不瞧瞧齊家,人家有錢有勢有人,在鄉裏還有好名聲,今日岑郎君口風定是李壯子小偷,那就是小偷了。


    這一家子嘴都被堵住了,他還問什麽?


    不過也確實是村裏人說的那般:活該了。


    是該長長記性。村長思忖後,說:“李壯子偷齊家的二兩半要還。”


    岑越點點頭,“自然,偷錢還迴來,村長公道。那罰呢?不能就這般不清不楚算了,他偷我家銀子,還迴來是正常的,總不能不罰吧?”


    “要罰。”村長說的慢,看著岑郎君,“罰抽鞭子二十下,怎麽樣?”


    岑越點點頭,“可。”笑說:“我都聽村長的,村長公道,是齊村村民的福氣。”


    “不敢當。”村長神色也輕鬆了,岑郎君到底是抬手放過了,隻給了李壯子一些教訓,希望李壯子以後知道好歹。


    岑越笑著等,沒走。村長見了,便隻能喊了人,“取鞭子,打。”


    李壯子就在這兒受了二十鞭子。


    岑越圍觀了全程,等打完了,岑越點了點頭說:“放開吧。”


    車夫一放手,李家人掙脫了,嘴裏的東西呸的吐出來,李母是張嘴就罵,岑越擋了下阿扉,冷冷靜靜說:“你今日罵我,怎麽罵的話都記下,不怕反噬到你身上,你兒子,你一家身上,你就罵。”


    “二十鞭,你們一家覺得輕了,那繼續來找我,繼續編排。”


    “今日的事,村長見證下,他挨完了打就此作罷,要是你們還生了什麽心思,敢到我家搞什麽小動作,護院要是抓住了,不用我發話,拿了人直接給我打斷腿。”


    李母聽得眼底閃著懼怕,是嘴唇抖動想說什麽、鬧什麽、罵什麽,最終是一字片語都不敢說出來。李壯子更是疼的額前豆大的汗,不敢再言語。


    “錢拿來。”岑越問。


    李壯子爹這會是咬著牙,打了兒子腦袋一下,“都是你害的,錢趕緊還迴去。”


    二兩半的銀子沒花,就是花了,這會也得吐出來。


    岑越不急,就等著,一文錢都少不得,等李壯子娘拿了銀子來,這才放了話,“迴吧。”


    外頭村民是害怕了些,沒人敢說什麽嗑什麽牙。


    岑越一見,笑了笑,很是和氣說:“今日真是對不住大家了,吵吵嚷嚷的,還勞累大家耽誤做了見證,這般吧,明日李村村民來我家,寒瓜下來了,每戶送一個寒瓜,算是補償大家了。”


    “岑老板太客氣了。”


    “也沒什麽的,怎麽就送寒瓜了。”


    “客氣了客氣了。”


    村民這下才找迴了舌頭,紛紛說著推辭的客套話。岑越笑眯眯的,一反剛才的威逼架勢,說:“都是鄉裏鄉親的,沒什麽,勞煩村長做個記數,我家的東西,以後酬謝鄉裏,李壯子一家一概除外。”


    “自然自然。”村長送人出院子,總算是結束了。


    一行人是浩浩蕩蕩的迴。


    薑二苗一直沒開口,走的遠了,才小聲說:“小越哥你剛才好厲害啊。”


    岑越一看二苗是星星眼,再一看,他家大崽也是崇拜目光,岑越:……


    “你們不覺得我這是仗勢欺人?跟惡霸似得?”


    薑二苗搖頭,“都是那家先撩架的,活該。”


    “越越這是替天行道主持正義。”齊少扉認真道。


    岑越:“……”


    “倒也不是。隻是這事真要強硬一些,不然——”不然青絲之後真沒法在鄉裏走動了。


    岑越也沒反省自己行為,李壯子能隨口攀扯,把一分的事情,誇大說十分——拉扯間看到青絲脖子下的痣,就能隨口編排說跟青絲睡過了,他怎麽就不能反擊迴去。


    “我也是嚇唬嚇唬他們家,他們家以後不來生事,那就是進水不犯河水。”


    薑二苗好奇,“那要是真來了呢?”小越哥是嚇唬人啊。


    岑越笑而不語。齊少扉也笑,剛沒問便知道如何。


    果然,他和越越才是最默契的。


    薑二苗看小越哥和三少爺背影,還琢磨,拉了拉長峰胳膊,“你說小越哥剛笑是啥意思?三少爺咋也是那個笑?”那他也笑笑?


    “你說呢?要是三花——”寇長峰起了個頭。


    薑二苗就怒了,“那我得打斷李壯子的腿。”敢誆騙他妹妹。


    這不就是了。


    這事在鄉裏很快傳開,鄉裏聽到了隻後悔不是本村發生的事——不然能免費得一個寒瓜,也隻有李村,且圍觀的村民心裏感歎:“岑老板好大的威風。”


    “是啊,今日說話時,別說李壯子娘害怕,就是我也害怕。”


    “不過話又說迴來,李壯子一家也是活該,以為齊家丫頭沒爹娘,是個丫頭奴仆,想著說了也沒啥,作踐人,沒想到今個栽了。”


    “是啊,岑老板今個是厲害了些,但不招惹人家,人家齊家還是很和善的,去年流水席,今個送寒瓜。”


    “爹,明日寒瓜咱們吃了吧,就別賣了。”家裏小娃娃可不在意旁的話題,是一門心思想著吃寒瓜。


    家裏長輩一聽,不由笑說:“吃吧吃吧,誰讓我是你爹。”


    白得的寒瓜就給娃娃們解解暑,甜甜嘴。


    “齊家的丫頭好賺錢,周狗子家得了這麽一門好親事,綠團嫁過去,還在齊家幹活呢。”


    “你說青絲跟李壯子是不是——”


    “甭管是不是,別猜了,岑郎君今個不是說了,都別聽別信,你可別在外頭瞎說,迴頭別讓人家找上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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