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姨娘肚子也大了,齊老爺現在有點‘慈父’心,畢竟老來得子,聽岑鐵牛說生孩子這事也覺得好,畢竟母子平安,這是喜事,大喜事。


    “我媳婦兒說,小越一直擔心這個,就讓我來報個信。”


    齊老爺點點頭,“是該的,晌午留下一道吃個飯,下午讓車送你迴……”


    岑越和齊少扉就到了。


    “哥!”岑越先叫了哥,又喊爹。齊少扉一道叫。


    齊老爺不在意這個,樂嗬嗬說你哥哥來了,你嫂子生了個男孩。岑越到不在意男孩女孩,問家裏如何,岑鐵牛笑說都好著呢。


    “我怕你著急了,早上就跑了過來,翁大娘說再留一兩天,過兩日我再送迴來,你就別操心了。”岑鐵牛跟弟弟一口氣說完。


    岑越高興:“都平安就好。”


    來都來了,齊老爺叫蕊紅吩咐廚房,早早吃飯。


    可能這兒動靜大,沒一會姨娘院子也聽到動靜,林姨娘聽聞後跟小程說:“那咱們也早早過去,沾個喜氣圖個樂子。”


    不然三郎君和他哥哥在前院都沒得機會說說私話。


    程姨娘自然是聽林姨娘的,答了好,以前她怕肚子裏是男孩,現在要真是林姨娘說的那般,三郎君當家,那肚子裏是男是女都不怕了。


    兩人到了前院,齊老爺一看可高興了,還跟程姨娘說:“正好想叫你過來,小岑娘家嫂子得了一子,喜事啊。”


    “我和姐姐聽到報喜的,說過來看看。”程姨娘道。


    廳裏人坐滿了,杜氏和齊少修後來也來了,倒是沒說什麽擠兌的,很是客氣的客套了兩句。


    岑越知道大哥在這兒不自在,可能剛到時說起孩子特別高興,忘了那拘束,如今人一多就不習慣了,岑越就同齊老爺說,帶大哥先迴小院洗漱洗漱,一會過來用飯。


    齊老爺點點頭準了,反正廳裏都在,有人陪他說話的。


    兩人帶著大哥迴到小院,岑越拿了自己木盆,灶屋裏常備著熱水,先給大哥兌了水,讓擦洗擦洗。


    “就在院子裏洗一洗,你別折騰了。”岑鐵牛拿了水盆,往台階上一放就開始擦洗。


    岑越說:“林大夫之前開了補藥,到時候跟雞燉著吃。”他看過補藥其實藥性都不大,跟食物一燉,那就是藥膳。


    “知道。”


    “娃娃長得像你還是像我嫂子?”


    岑鐵牛嘿嘿笑,“我瞧著紅彤彤的,不過翁大娘說長長就好看了,我覺得像你好,像你模樣好,不過男娃娃嘛,隨著我也不錯,下田有力氣,能幹活。”


    岑越:……娃才生下來一天不到,都想到下田了。


    “村裏收糧稅來了,大伯家田也拾掇好了,現下伯娘和小嬸子輪流看,說田裏現下沒那麽忙,你嫂子坐月子也正好。”


    岑越想到現代看的新聞,趕緊說:“大夏天的坐月子也別光捂光燜著了,給產婦娃娃蓋的太厚,熱著了那可壞了。”


    “林大夫說的。”岑越拉林大夫背書。


    岑鐵牛不懂這些,但聽弟弟這麽說,當即是點頭,“那我迴去跟大伯娘還有小嬸說一說。”


    “對了,差點我就忘了,娃娃名字我和你嫂子都想你來取。”


    岑鐵牛頭臉擦過了,連著脖子也擦了,很正經跟弟弟說。


    “你是娃娃爹,你來取吧。”


    “那我就起狗娃。”岑鐵牛難得堵了弟弟一會,裂開嘴笑的高興。


    岑越:……你兒子叫狗娃,又不是我家大崽叫!不過說是這麽說,岑越還是應了,但他一時半會想不起來好聽的。


    “阿扉你說,大侄兒叫什麽?”


    齊少扉一直聽著,搖搖頭說:“阿扉也想不到,越越想。”


    “……”岑越慢慢說:“夏日炎炎,地裏豐收,碩果累累。”


    “岑豐收?”岑鐵牛念了一遍,說好名字,“這名字好。”


    岑越:“……那為什麽不叫岑碩果?”


    “岑碩果也不錯,也是好名字。”岑鐵牛說。


    岑越覺得他倆兄弟是半斤八兩,真是湊到一塊也想不出個好名字來,實在不成那就別三個字了,“就岑碩吧。”


    “好呀好呀,越越起的好聽。”齊少扉拍掌說。


    岑鐵牛也覺得好,說好聽。


    岑越:……都挺捧場的。


    “哥小名就別叫狗娃了。”


    “狗娃好,村裏人說小名起的賤了好養活。”岑鐵牛說。


    “那石頭吧,碩字旁邊就是個石頭,石頭堅毅不可摧,小名岑石頭。”岑越道。


    岑鐵牛先是點點頭,覺得石頭比狗娃好聽,但又一想不對啊,“弟弟,你怎麽識字了?”


    “……阿扉有書,他也會一些字,我跟著學,這個字不難。”岑越打了哈哈混過去了。


    好在岑鐵牛沒再追問,倒是齊少扉看了眼越越,眼神糊塗,越越在說謊,可是是越越說……那沒事了。


    齊少扉高高興興的不去想說謊這事,雖然娘教他不能說謊的,但越越說了,越越都是好的。


    三人也不敢在小院多留,洗過說會話,岑越交代劉媽媽把家裏紅糖拿出來,要是不夠了,去外頭買,再少買點什麽果子、點心這類,到時候送到牛師傅那兒就成。


    天氣熱,除了糖,其他也放不下。


    岑鐵牛本說不用,結果還沒說,又問:“石頭大名叫啥來著?我給忘了。”


    “……碩,碩果豐收,你別記著後頭了,迴去嫂子一問叫啥,說岑豐收了。”岑越跟大哥阿扉一道往出走,一邊說。


    岑鐵牛:“你老說豐收豐收,我真要記岔了。”


    “岑碩岑碩岑碩岑碩……”


    說說笑笑到了正院,剛到沒說一會話,蕊紅就來說飯菜備好了,齊老爺說那咱們就吃吧,讓抬了上來。


    飯菜上來,岑鐵牛在這兒吃飯也不好意思多夾菜,還是岑越時不時給夾,齊老爺也熱情招唿,讓三兒子給夾。


    一頓飯吃的算是賓主盡歡,岑鐵牛要走,齊老爺也不多留,知道人家家裏還有孩子在,當即是讓下人去備馬車,還讓蕊紅拿了禮過來。


    一塊紅布,一壇子酒。


    齊老爺笑嗬嗬說:“孩子滿月酒我就不去了,今個是聽了喜訊一點小禮,等孩子滿月了,讓小岑和少扉過去。”


    “謝謝老爺了。”岑鐵牛還是喊老爺。


    齊老爺說咱們倆親家不用客氣雲雲。


    岑越和齊少扉送大哥出門,迴來時大門口碰到了蕊紅和梅香,倆人在拐角偏處說話,蕊紅是背著身,隻有側影,隱約看到在抹淚,低聲:“……我知道你覺得我輕賤,院子裏都覺得我下賤,誰都能欺負到我頭上,我就想賤一迴,不白白挨了罵名。”


    “以前是以前,如今是如今,我什麽時候覺得你下賤了?”梅香氣惱說,“那時候還不是因為你不跟我一道走,枉我把你當親妹子。”


    家裏親爹娘都不要她了,把她賣了,到了齊家認識個蕊紅,比她小半歲,兩人是夜裏抱著一起哭一起想家一起害怕的,後來發了誓是姊妹。


    結果呢。


    “你就那麽待我?我能不氣嗎。”梅香說了兩句也哽咽,但看蕊紅這副模樣,又拉著臉,兇說:“你現在也是大丫頭了,底下哪個小丫頭敢當你麵說什麽話?你撕她的嘴!”


    蕊紅本來自暴自棄,如今被梅香姐罵,眼淚跟線珠子一樣掉,梅香一看就來氣,說:“你別窩窩囊囊了,那副樣子,我看了生氣,到底怎麽了。”


    “我、我前幾日犯糊塗,勾引了老爺。”


    梅香嚇了一跳,目光卻沒輕視蕊紅,反倒是著急了,跺跺腳,拉著蕊紅遠了一些,說:“你糊塗了,院子裏杜氏罵你讓她過個嘴癮,你拿銀錢又不少,犯得著去做——”


    “老爺都多少年歲了,你一個清白姑娘,做小妾日子能好嗎。”


    蕊紅說出來心裏倒是鬆快了,搖搖頭說:“當時老爺抱住了我,解我衣裳,其實我那時候後悔害怕了,好在、好在老爺胸口疼,放開了我,我給老爺拿了藥丸,老爺用了之後就沒精神,我就下去了。”


    “這幾日,老爺叫我在身邊伺候,什麽都叫我,我就害怕了,梅香姐,我不想的,我真的不敢生這個念頭了,當時是大奶奶一直罵我,我鬼迷了心竅一樣,心裏恨恨的一口氣下不去……”


    梅香聽得又愁又氣,直跺腳,說:“你現在知道厲害了。”但說了句,又不願再多責備蕊紅,隻說:“我腦子裏也亂,這樣,你的事,我跟郎君說了,問問郎君意思?你說呢?”


    “三郎君——”蕊紅怕傳出去,可一想,今個吃飯時,她伺候倒茶,林姨娘看她眼神就有些不對,想必是猜出幾分來,怕是院子裏都快知道了,還怕什麽啊。


    “你說吧,要真是有哪一日,我跳井就好了。”


    梅香:“你說這話跟誰說,跟誰置氣,整個齊家誰會在意一個丫頭死活——最近先躲著老爺吧。”這是她能想來的法子了。


    岑越和齊少扉聽了個開頭,後頭就沒聽清,不過隱約猜到一些,迴到小院裏,梅香就糾糾結結過來了,不知道怎麽張口,可能是怕給他攬事。


    梅香是刀子嘴豆腐心,很是仗義的人。


    “我下午迴來時,看到你和蕊紅再說話了,不巧聽了一耳朵。”岑越先開了口。


    梅香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知道怎麽張口了,“蕊紅勾引老爺,老爺身子不好沒得手,不過這幾日一直惦記著蕊紅,蕊紅後悔現在怕了,郎君這咋辦?”


    岑越:……梅香說話糙是糙,但三言兩句就說完了。


    他先是心裏罵齊老爺,一把年紀了不知羞,蕊紅十七八的丫頭,齊老爺一條腿都邁進棺材的人了,還想著沾染小姑娘,呸!


    但齊老爺賤性大,以前是養外室,妾不如偷。如今對蕊紅,那是‘偷不著’,癢癢著,要是真成了,齊老爺怕是也索然無味。


    “我跟蕊紅說先避開些。”梅香見郎君眉頭緊皺,覺得自己給郎君添了難處。


    岑越說:“你去找一趟林姨娘,迴頭跟蕊紅說,讓蕊紅在大奶奶眼皮子底下多伺候老爺,這事還得杜氏出頭掐尖,把蕊紅攆出去——”


    “攆出去?”


    “程姨娘快生了,身邊一個丫頭不夠,蕊紅先去那邊幫幫手吧。”岑越說:“你跟林姨娘說一下蕊紅想去她那院子做丫頭幹活,林姨娘就知道怎麽做了。”


    果然沒幾日,大院又吵起來了,杜氏拔尖發了火,還摔了杯子,蕊紅臉頰都被割了一道口子,血淋淋的嚇人……


    作者有話要說:


    齊少扉日記17:越越最好越越做什麽都是對的【點頭


    第45章 給岑夫郎送寒瓜


    岑越帶人過去時,還沒結束。


    齊老爺的書房門敞開,滿地的瓷杯渣子,齊老爺人坐在廳裏,捂著胸口看著麵色發青,生氣的緊,林姨娘在旁給齊老爺順胸口的氣,蕊紅是在書房跪著的,地上滴滴點點的都是血。


    杜氏也在廳裏,是捂著臉頰,哭哭啼啼的,時不時看一眼書房,眼神像是要吞了蕊紅,可她不敢造次了,老爺剛打了她一巴掌。


    當著下人和林姨娘的麵,打了她的臉,杜氏一向會看臉色,隻是剛才氣狠了,才動了手——


    蕊紅那小賤人擺明的不把她當迴事看,在她眼前敢勾搭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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