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上次跳樓事件之後,趙亮住的小區又有新八卦了。


    趙亮是聽一起喂貓的吳阿姨說的。提起這個吳阿姨,在小區裏可算是個百事通,小區裏大大小小的事情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物業有什麽新通知啊,誰家又有婚喪嫁娶了,都逃不出她的消息網。


    “就住你樓上那個劉老師,你知道不?”吳阿姨神秘兮兮的問趙亮。


    “知道啊。您是說的那個腦袋有點禿,個子不太高,平時見人就笑的那個劉老師?”趙亮問道。


    “對啊,就是他。”吳阿姨點點頭,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激起了趙亮強烈的好奇心,他不由停下手裏的工作,抬頭好奇的看著吳阿姨。


    “他得了瘋病啦!”吳阿姨看了看四周,才湊到趙亮耳邊小聲說道。


    “啊?”趙亮有點吃驚。“不能吧,前幾天看見他還挺好的啊。”


    “哎,誰說不是啊,挺好的一個人,突然就瘋了,據說在家大喊大叫的,還拿著菜刀追著砍人呢。”吳阿姨惋惜的道。


    趙亮突然想起來,前幾天晚上在家,聽樓上腳步聲嘈雜,似乎還有大人孩子的叫聲,難道。。。“您這麽一說,好像是有一天晚上挺鬧的,不過應該是打架吧。好好的人,怎麽可能突然就瘋了啊。”


    “嗨,這人吃五穀雜糧,誰知道什麽時候有個病有個災啊。”吳阿姨不以為然的道,“他發瘋的時候,還喊著‘弄死你們這些死貓!’,然後就追著老婆孩子砍呢。”她說得繪聲繪色,儼然就是當時她在現場一樣。


    趙亮搖搖頭,對這種道聽途說打心底裏不相信,“您甭聽這個,沒準就是打架什麽的,昨天我還看見他了。看著一點事兒沒有。”


    吳阿姨見他不信,也不在多說什麽,“我今天跟兒子出去,晚上你要是迴來得早。就來喂喂貓。”


    “好,我今天休息,”趙亮道,“您今天不迴來?”


    “誰知道啊,可能迴來的晚吧。”吳阿姨道。


    “好嘞,那您放心吧,今天晚上我來就成了。”趙亮笑道,“您迴來的晚就別出來了,這天氣晚上太冷了,別凍壞了。”


    吳阿姨笑著點點頭。這年頭像趙亮這樣又有愛心,又懂得體貼的年輕人真是越來越少了,要是自己有個女兒,一定得嫁給他,可惜自己家是個兒子。她胡思亂想了一陣子。喂完了小貓們便各自迴家了。


    當天晚上,吳阿姨和兒子迴家的時候,已經快十一點了,街麵的行人寥寥無幾,空蕩蕩的街道上格外寂靜。前麵再有兩條街道就到家了,吳阿姨扭頭看看正在開車的兒子,“總算快到家了。以後可不能這麽晚迴來。”


    “有車您怕什麽啊,咱又不是經常這樣。”她兒子笑著安慰道,“您再忍忍,馬上就到了,到家您就能休息了。”


    說話間,綠燈亮了。吳阿姨的兒子剛要踩油門往前走,突然一陣狂風刮過,卷起堆在路邊的雪渣,頓時漫天白色的小冰渣遮住了視線,他使勁眨眨眼睛。直到視線清晰了才繼續去踩油門。這時旁邊的車已經陸續啟動開出去了,停在他們後麵的車輛開始不耐煩的按起喇叭,催促他們盡快開車。


    吳阿姨的兒子搖搖頭,不滿意的嘟囔著,“著什麽急啊,真是的。”車子開動了,他剛剛給了油加速,突然眼前一個黑色的影子一下躥到車前麵,他大吃一驚,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就看到一隻巨大的,黑色的野獸站在車前,對著他張開血盆大口,猛地撲了過來,然而當它的身體即將撞到車子的時候,這頭黑色的巨大猛獸一下消失的無影無蹤,隻有被狂風卷起的雪渣冰屑在空中飛舞著打轉。


    “啊!!”他一腳刹車跺到底,車子吱的一聲停在原地,後麵的車更是大驚失色,一個緊急刹車才避免了和他追尾。“嘀!嘀!嘀!!”後車憤怒的大叫起來。


    “媽,您看見了嗎?剛才那個。。是什麽東西!”他驚魂未定的問道。


    “。。。。。。。”吳阿姨已經嚇愣了,張口結舌的說不出話。


    後麵的車小心翼翼的往旁邊打輪,準備繞到他旁邊,看看這車裏的司機到底在撒什麽癔症,幹嘛好端端的突然刹車,要碰瓷的嗎?真是討厭!


    正在這時,對麵衝出來一輛大貨車,不管不顧的直接開到了路口中間,迎著對麵正常行駛的車輛撞了過來。


    貨車司機似乎剛剛發現自己的車子偏離了既定路線,他驚慌的猛踩刹車。大貨車在重力和速度的雙重作用下徹底失去了控製,他的車尾向前甩去,整個車一邊向前衝,一邊大大的轉了一個圈!大貨車晃了幾晃,終於沒有翻倒,在吳阿姨家車子前麵不遠的地方停下了。


    所有人都驚呆了。時間仿佛一下子靜止了,開到路中間的車子或是加速衝過去,或是停在當場,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嚇得四肢發涼。


    吳阿姨的兒子目瞪口呆的看著那輛大車衝到眼前,他幾乎不敢想像,如果剛才沒有刹車停住,那麽現在,恐怕他剛好會被這輛大貨車撞翻在當場,如果真的那樣,那後果一定不堪設想!一陣強烈的恐懼從他心底升起,手腳開始不受控製的抖動起來。


    “喵嗚~”一聲細嫩的貓叫在耳邊響起,一隻黑色的小貓從他車前迅速的跑過,在經過他們麵前的時候,還迴頭看了一眼,琥珀樣的淡綠色眼睛閃著幽幽的光,隨後三躥兩跳的跑到路邊的幹樹叢裏不見了。


    “這貓。。。”吳阿姨欠了欠身子,腦子裏突然閃現出幾天前在家門口遇到的那隻小黑貓,不知為什麽,她覺得就是那隻小貓救了她們母子。


    從震驚中漸漸恢複過來的車輛們漸漸離去了,路口又恢複了秩序和平靜。一個黑色的身影在空氣中浮現出來,旁邊還站著一個穿著小洋裙的女孩。


    “虎神哥哥,如果我們剛才不管她,她會死嗎?”小月歪著腦袋問道。


    黑虎不置可否的抖動著身體,暢快的甩甩毛。“因為她的好心,很多小貓都得以存活下來,所以她也不會遭到這般劫難的。”


    女孩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既然做完了。那我們也該迴去了。那筆命債也快該清算了,我要陪他好好玩玩!”


    看著女孩又漸模糊的身影,虎神喃喃自語道,“你要知道,在‘有仇不饒’的前麵還有一句話,叫做‘有恩必報’啊。”


    “說得好!”身後不遠處傳來一聲讚歎。


    虎神迴頭一看,隻見一個胖大的和尚,靜靜的站在樹下,笑嘻嘻的看著它們。它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唿。便跟著小月一起,消失在空氣中。


    大和尚抬起頭看著陰沉的天空,長歎一聲,“我並非不想救你,實在是你罪有應得。連畜生也不如啊。”他看了一眼不遠處黑蒙蒙的樓影,轉身頭也不迴的走了。


    “咚!!”“啪啪。。。”趙亮鬱悶的看著房頂,樓上又不知道為什麽氣勢洶洶的鬧個不停。樓上的鄰居正是吳阿姨口中說的剛剛得了瘋病的劉老師,平時是個相當溫雅的中年男人,胖乎乎的,雖然有點禿頂,不過待人和善。和四周鄰居相處的也都很好。這麽多年,他家裏一直是安順和美,從沒聽過有吵架的聲音,這幾天是怎麽了,一到晚上就鬧個不停,難道真有什麽問題了?他翻了個身。用被子蒙住腦袋,不讓自己在胡思亂想這些沒用的事情。


    而此時就在他樓上的劉老師,正身陷一件他聞所未聞的詭異事件中。


    這個劉老師叫劉文全,是一所高中的化學老師,平時學校的課業工作很忙。他總是早出晚歸,尤其到了快考試的時候,他迴來就會更晚了。


    已經好幾天了,隻要他一迴家,就會看到牆邊,不時的躥動著一些毛茸茸的影子,這些恐怖的影子,會躥到沙發上,衣櫃頂上,甚至會跳到床上去。起初他並沒有在意,隻是單純的認為是過度勞累,才致使眼前出現了幻覺,直到前天的早上。


    那天一大早,他打著哈欠走出臥室,正要去衛生間洗漱,他聽到廚房裏有異樣的聲響。家裏沒有養著小動物,這悉悉索索的聲音是從何而來呢?劉文全疑惑著走過去,剛走到門口,他赫然看到一個毛乎乎的身影正蹲在灶台上,正用爪子扒拉上麵裝著輔料的瓶瓶罐罐。


    “什麽東西!”他大叫一聲,一下便清醒過來。


    “呦!嚇我一跳!”妻子陳穎迴頭責備的看了一眼,“你起來啦?快去刷牙洗臉,別在這瞎咋唿。”


    劉文全揉揉眼睛,灶台上除了妻子剛剛做好的早餐,哪還有什麽其他的東西啊。他晃著腦袋,歎口氣轉身出去了。“這幾天怎麽了,老是眼花,哎。”


    走到衛生間,他看到兒子剛剛洗完臉,正在用毛巾擦拭臉上的水珠,便靠在門口,耐心的等著兒子擦好臉走出來。


    孩子已經初三了,學習成績在年級都是數一數二的,第二年考個重點高中根本不在話下,從小到大,他一直都是老師同學眼中的模範生。劉文全對自己兒子更是說不出的滿意,無論走到哪裏都把兒子掛在嘴邊誇讚不停。劉文全看著兒子的身影,眼神充滿自豪和欣慰。


    “爸。”劉文全的兒子轉身看到爸爸站在門口,趕緊叫了一聲。


    劉文全剛要搭話,卻驚恐的看到,兒子的臉就在他麵前,極速的變化著。


    那張年輕帥氣的臉龐突然長出很多棕黃色的長毛,這些毛越來越密,直到布滿了整張臉孔,與此同時,他的鼻子縮迴去,嘴巴鼓了出來。接著,他的兩隻眼睛也變成了圓形,藍色的眼珠幽幽的閃著寒光,正一動不動的盯著他!


    “啊!!”他嚇得大叫一聲,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後退去。然而他剛一迴頭,看到妻子端著盛放了早點的盤子正從廚房走出來,而她的頭,竟也和兒子一樣,變成一顆毛茸茸的大貓腦袋!


    他嚇得手足無措,而兩個長著貓頭的人已經一前一後的向他緩緩逼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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