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嗯!”木子昂尷尬的笑了笑。


    張睿雖然年輕,但是實戰經驗豐富,當即脫掉外套,隻穿著毛衣,一手拿著瓶礦泉水,一手拿著瓶可樂,半舉著兩隻手,緩緩向試衣間走去。樓層的麵積很大,但是為了不刺激到嫌疑人,章隊除了在各個出口處放了兩名隊員,其餘人全部撤到三樓,偌大的四樓顯得靜悄悄的。


    “你好,請你先喝點水,有什麽事張睿就故意將腳步聲加大,同時,用平穩、輕柔的聲音說出自己的身份和目的。


    “滾,滾,叫楊陽來見裏麵傳出一個男人聲嘶底裏的聲音。


    “小梁,你先別著急,你女朋友現在正往這裏趕,你先喝點水,情緒激動,神經高度緊張,因此如果能夠將他的情緒和神經放鬆下來,那麽事情就有緩和的餘地,因此,不斷地勸說他喝水。


    “叫她來見來見為什麽她這麽狠心,咚咚咚!”嫌疑人情緒激動,用力捶著試衣間的三合板。


    “小梁,你先別激動,姐姐理解你的心情。”


    “你理解不了,理解不了。”裏麵的聲音很是傷感。“整整喝了12箱橙汁,可是她呢,卻拿著票跟別的男人去了。嗚嗚!”


    老練的張睿迅速從細微的語調變化中看到了希望,當即淡淡的說道,“你怎麽知道姐姐理解不了,姐姐經曆的故事要比你更痛苦...。”


    “那年姐姐十八歲,”張睿剛才了解到嫌疑人也就二十歲左右的樣子,於是將自己的故事從十八歲開始,“讀高三,每天早上在很優美,再配上她絲毫不輸給倪萍的那個調調,把木子昂都聽的如癡如醉。他扭頭看了看,章隊等人卻自顧自的調度著,策劃著不同的應對措施,絲毫沒有被這個淒美的故事所吸引。


    張睿講了已經有二十分鍾,可能是累了,她竟然盤腿坐在地板上,繼續侃侃而談,張睿的故事跟今天豬腳的故事有類似,但不相同,她的結尾是,有情人終成眷屬,完美大結局。


    “所以說,事情沒有絕望的那一步,衝動得到的隻能是懲罰,隻要你有信心,未來就有希望...”


    “”裏麵除了傳來幾聲抽泣聲外,沒有任何聲音。


    “喝點水吧。”


    過了一會,試衣間打開了一條門縫,一個嚇得麵如土色的女子出現在門縫裏,頸部右側被一把匕首死死抵著,尖刃已經刺破了她皮膚,鮮血順著白皙的脖頸,把上衣都染紅了一大片。


    “拿過來!”一個男聲狠狠地喝道。


    女子伸出兩隻手剛顫抖著接過礦泉水和可樂,就迅速的被人拉了進去,就在試衣間關上的瞬間,一個已經扭曲的年輕的臉龐一閃而過。


    “去喊楊陽來,不然有你們好看的。”


    “小梁,你別激動,緩步撤離...。


    “章隊怎麽樣,找到人了嗎。”張睿急問道,剛才一番話雖然使嫌疑人的情緒稍微平靜了一下,但仍然處於不穩定的狀態,因為他拿匕首的手一直在顫抖,而且從語氣來看,目的始終很堅定,要是他女朋友再不出現極有可能會使他的情緒再度失控。


    “唉!”章隊搖了搖頭。


    “隊長!”兩名特警提著一把88式狙擊步槍來報到。


    “咋樣!”


    “那個門正好往西邊開,被柱子給擋住了,取不到點。”


    章隊皺著眉頭揮了揮手,“柱子,準備強攻!”時間已經過去了四個小時,對方的女朋友還聯係不上,而且人質已經受傷,血流的比較多,到了非要采取行動的時候了。


    “章隊,“前麵這一次我趁送飯的機會...”


    “也好...。”


    見章隊同意了自己的建議,張睿立即準備起來,她用的是一把2005式警用9mm轉輪手槍,這是由於前段時間發生了幾起卡殼事件,警隊專門配備了一批轉輪手槍,檢查槍支、子彈,壓下擊錘。此時木子昂已從一樓端來了一個小盆子,裏麵裝滿了方便麵、火腿腸、鹵蛋、榨菜之類的,熱氣騰騰看上去十分誘人,這個小盆子的地足部分比較深,這樣可以將手槍藏在底部,張睿和章隊對木子昂的想法十分滿意。


    “楊陽。”眾人還想再探討一下細節,突然嫌疑人大聲喊叫了起來。


    張睿隻好立即端著方便麵前去安慰,同時,章隊派了三名警察從東麵悄悄地迂迴接近試衣間,接應她。


    “小梁,別激動,你女朋友馬上就到,你也知道這時候正是堵車的時候,”張睿一如既往的保持著平穩的語調,感覺就像是在閑聊一樣,“先吃點東西,你要是不吃也給裏麵的人質吃點不是,千萬別傷人,要不性質就變了。快點吧,這可是姐姐親手為你弄的。”


    裏麵沉默了一會,試衣間的門打開了,營業員因為過度恐慌和失血有點多,眼神已經有些迷離,精神狀態相當不好,對於嫌疑人的指令有點置若罔聞的樣子。


    嫌疑人見狀立即向周圍掃了一眼,發現沒有其他人,迅速地鬆開扼住人質的左手,伸手去端方便麵,就在他的左手剛剛觸及盆子的一瞬間,張睿突然鬆手,嫌疑人頓時一驚,眼神隨著一盆子方便麵自由落體,可惜他再也看不到方便麵摔撒到地上的場景了。


    “當!”隨著一聲脆響,所有的事情都解決了。


    “嗡!!!”路虎的柴油發動機,嘶吼起來,木子昂一聲不響的坐進了進去,就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樣,嫣兒吧唧的,剛才章隊好心跟他打招唿,他努力了半天才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


    “嗬嗬,咋了,嚇到了?”張睿邊按著喇叭開著道,邊淡淡的問道。


    “”木子昂沒有答話,摸出根蓯蓉,“啪”的一聲點燃,默默無語的抽了起來。


    張睿從沒有見木子昂抽過煙,還以為他不會抽呢,想是今天被那個擊斃的嫌疑人給嚇到了,“第一次見到死人?我第一次見到的時候都快嚇尿褲子了。嗬嗬。”


    “籲,”尼古丁讓木子昂緊張的神經,稍微放鬆了一下,這是他第一次見到死人,剛剛一個活蹦亂跳的人怎麽一下子就沒有了呢,殺死一個人實在太容易了,他忘不了那雙驚恐的眼睛,一點生氣也沒有。


    “嗬嗬,小男孩,等你上了社會,經曆的事多了,也就好了。”張睿繼續勸導他,“什麽事情都有第一次,幹隻要看開了就好了。”


    “嗬嗬嗬,”木子昂抽到半隻煙的時候,神經已經完全放鬆下來,甚至開始對自己剛才的表現有點不好意思,就在不久前,自己都敢跟野狼麵對麵,一個死人而已,又有什麽可怕的呢,“是真的嗎?”


    “嗯?什麽是真的?”


    “那個男生,那個天天給你塞巧克力的男生?”


    “哈哈哈!”張睿一頓爆笑,花容亂顫,有點上氣不接下氣的感覺,“你想見見他?”


    “你姨哪有那麽浪漫的故事。嗬嗬嗬,都是根據現場情況編出來的。”


    “你可真能編,怪不得章隊他們毫無反應,唉,白白浪費了哥的一片心...。”木子昂將煙蒂扔了出去。


    “唉,要是真是如此就好嘍。”


    “切,身材也還行,除了脾氣急點,說話嗓門大點,穿衣服品味差點,家務做的懶點,飯菜做得次點,也沒什麽大毛病,找個男人還不容易。”木子昂賊笑道。


    “你丫的,給再多說一句,信不信真有可能早就撲上來了。


    “嘻嘻,生什麽氣啊,給哥笑一個。”木子昂知道她此刻手腳不方便,一個勁的撩撥她。


    “滾,滾,滾一邊去。”


    “哈哈哈哈哈!”


    說笑了一通,木子昂心情雖然不再那樣的壓抑,可是總是感覺隱隱約約有些東西,在堵著他的胸口,“你殺人的時候害怕嗎?”他收起了笑臉,淡淡的問道。


    張睿不禁一愣,她是心理專家,一聽木子昂這語氣,自然知道他在想什麽,“怕!殺人誰不害怕,但如果殺一個人是為了救一個人,而那個被救的人不該死,該殺的人不該活,那麽這一切就又很簡單了。”


    “殺人是為了救人。“木子昂喃喃道,“籲,這樣的事你幹過幾次。”


    “五次,第一次的時候第二次用了一周,到了第三次,但心理素質相當過硬,要不然也不會被王鐵軍親自點將。


    “人生就是這樣,有些時候你必須要做出選擇,而且這種選擇往往是痛苦的,從早上一睜眼,選擇穿什麽衣服開始...”張睿開始用她那溫暖磁性的聲音,開導木子昂。


    選擇?木子昂耳朵裏聽著張睿的聲音,腦海裏浮現出了巴日,對於他而言那也是一次艱難的選擇,雖然艱難但是相信他是幸福的。


    “哎!你怎麽樣了?”


    “啊,什麽怎麽樣!”


    張睿抬起左手指了指腦袋,為了開導木子昂她已經故意繞了一大圈,“沒事了,嗬嗬嗬,真想不到,你這破鑼嗓子還能說出那麽溫暖磁性的話來,來張開口,讓我看看裏麵有沒有什麽機關。”


    “滾!”


    十分鍾後,路虎停在了怡馨園的地下停車場,張睿和木子昂一路打打鬧鬧上了電梯,對於這個大自己兩歲的假小子,木子昂感覺就是一哥們,除了幾個重點部位不敢動之外,就是連她的頭發,他也敢上去胡嚕兩把,而張睿對他更是不客氣,一路掐著他脖子,非讓他喊小姨不可。


    “叫不叫?”


    “叫個屁啊,你要是承認你臉上全褶子我就叫!”


    “你臉上才褶子呢。叫不叫,叫不叫。”張睿一手掐他脖子,一手咯吱他。


    “哈哈哈,哈哈,住...手,住...。手。”兩人說話間已經到了王鐵軍家門口,就在這時一直被打壓的彎著腰的木子昂,驚見不遠處有一個人的下半身杵在那裏。從著裝來看是個男人,而且是個不怎麽修邊幅的男人,因為他拖拉著兩隻皮鞋,左手提著一個垃圾袋,顯然是出來扔垃圾,一出門就碰上這麽噴血的一幕。


    “叫不叫,叫不叫!”張睿哪裏聽得進去,手上的動作越來越大,就連旁邊的看客也似乎看不下去了。


    “咳,咳。”輕咳了兩聲。


    張睿這才注意到旁邊有人,“啊,啊,嗬嗬嗬,嘿嘿,師父。”


    木子昂的外套都被張睿給扯開了,剛才她還一個勁往裏麵伸咯吱自己,突然聽張睿叫這人師父,當即一愣,難道這就是大名鼎鼎的活閻王,王鐵軍?此人他隻在蘭珠的訂婚宴上,遠遠看過一眼,沒什麽印象。不過從其綽號來看,一定有過人之處。


    “這是小衝吧?”一個和藹充滿慈祥的聲音傳了過來,木子昂邊慌亂的扣著扣子,邊抬起頭,隻見麵前站著一個中等個頭,平頭、白發,麵色和藹可親的小老頭,看上去就像是個看大門的大爺。


    “嗯!”張睿在旁邊答道。


    “歡迎,歡迎!”王鐵軍伸出了右手。


    “王伯伯,您好,您好,久仰大名,如雷貫耳!”木子昂有些慌張,活閻王從警三十年,抓過很多大案要案,載在他手上黑白兩道好手不計其數,眼前這個小老頭與報刊上的形象相去甚遠,讓木子昂有點不敢相信。


    “嗬嗬嗬嗬。”王鐵軍跟張睿哈哈大笑。


    “師父,你幹啥去?”


    “扔垃圾,快家去吧,耿子兩口子在呢。”


    “小蟲子,走了!”張睿抬手就給有些發愣的木子昂一巴掌。


    王鐵軍有點看不下去了,笑著嗬斥道,“小睿,你老實點,少欺負人。”


    沒有見到姥爺讓木子昂的心裏一直覺得有點不舒服,雖說電話打了不少,但畢竟與見真人還是差一點,前兩天跟他視頻了一把,半年沒見,人消瘦了不少,真搞不清楚他在那邊忙什麽。


    “蘭爺!”午飯後,蘭海正在寬大的沙發上打瞌睡,管家李德寶走了進來,輕聲唿喚。


    “嗯,來了?”蘭海繼續閉著眼睛一動不動,淡淡地吐出幾個字來,仿佛剛才他一直在保持清醒一般。


    “是!”李德寶五十多歲,以前是蘭海身邊的舊人,後來又跟了兩任幫主,也是算青幫裏的老人了,地位自然更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三位堂主已經恭候一個多小時了,見您正在休息,就敢來打擾。”


    蘭海的眼皮跳動了一下,緩緩睜開,李德寶見狀趕忙將手中的熱毛巾遞了上去。


    蘭海接過毛巾仔細地擦拭著麵頰,“去把小刀送來的大紅袍,給幾位堂主泡上。”


    “是!”李德寶答應了一聲,卻沒有動,直到蘭海把用完的毛巾遞給他,才疾步走了出去。


    “李總管,蘭爺醒了沒?”客廳不大,不過三十幾平而已,但卻古樸古香,一水的紅木家具,紫砂茶具,國畫裝飾,頗有幾分書氣。此時,坐在茶座上的三位卻無心欣賞,其中一位身材魁梧、平頭、馬臉的男子,甕聲甕氣地問道。


    李德寶尚未答話,他右手邊一位帶著金絲眼鏡,西裝革履,頗有幾分儒者氣概的男子笑道,“老何,你小子還真是個煤腿子出身,沉住氣慢慢等吧,要不你去請請蘭爺,嗬嗬嗬。”


    “,張懷古,就你他媽是個文化人。”馬臉男子瞪著眼睛道。


    “嗬嗬嗬,”李德寶笑嗬嗬的看著他們鬥嘴,一揮手,一位女仆立即給每人又上了一碗茶。


    “李大總管,你不能管個水飽啊,午飯還沒吃呢。”馬臉男子揉著肚子嘟囔道。


    “嗬嗬,都怪何堂主切莫見怪,快去給三位堂主上點心,”李德寶吩咐完下人,接著道:“三位請嚐嚐這茶,這可是蘭爺的箱底貨,九龍窠大紅袍,小刀前陣子來就給蘭爺拿了半斤,一直沒舍得喝,就是前幾天白堂主他們來,蘭爺也沒給上,你們幾位算是抄著了。”


    “半斤,小刀這小子這幾年倒騰大發了才拿半斤,也虧他拿的出手,趕明我給蘭爺弄個十斤二十斤的。”何堂主大叫道。


    “哈哈哈哈,”張懷古及另外一位白麵英俊,卻光頭的中年男子哈哈大笑。


    “老何,你別在這得瑟了,笑道:“就這半斤估計是九龍窠大紅袍一年的產量了,小刀能弄來,還真是有本事。”


    “嗬嗬,還是王堂主有見識。”李德寶笑道...


    “嗬嗬,德寶!”


    “蘭爺!”正說笑間,蘭海已步入客廳,坐著的三位當即起身,躬身行禮。


    蘭海擺了擺手示意大家坐下,“把剩下的大紅袍分成三份,給他們一人捎一份。”


    “是!”


    “蘭爺,這可使不得,這九龍窠大紅袍更是可遇而不可求,豈能敢收受。


    “嗬嗬,”蘭海大馬金刀的坐在茶桌旁,待李德寶奉上茶,才衝他揮了揮手,示意他出去。


    “好東西不能獨享,再說你們幾位都是幾克茶而已。”


    “謝蘭爺賜茶,等弄好了先送來讓蘭爺嚐嚐鮮。”王堂主堆著笑道。


    “年年都讓你們哥幾個惦記。”


    幾人說說笑笑,說的都是自己及他人的一些瑣事,半個小時候過後,話頭突然跟斷了似的,誰也不肯多說一句話,各自滋溜滋溜的喝著自己的茶。


    那位何堂主終於沉不住氣了,將茶碗一放,小心翼翼地問道,“蘭爺,一是來瞧瞧您老人家,看看有什麽吩咐沒有,二是...,您老也知道,咱這青幫幫主的位子可是空了有一段時間,路幫主走的時候可是留下了話...。”


    “蘭爺您這段時間打理幫務,了不少的心,這些兄弟們看在眼裏,疼在心中,要是在找個人幫您處理些繁雜的事,也能讓您老輕鬆些不是。”張懷古陪著笑臉接過話頭。


    “嗬嗬嗬,”蘭海嗬嗬一笑,離前任路幫主定下的三年考核期尚有半年,十幾個堂口推舉了兩位候選人,一位是西南堂口的蕭展飛,一位是中原堂口的南宮冷燕。蕭展飛是前任幫主的把兄弟,年富力強,做事果敢,闖勁十足;南宮冷燕則是前前任幫主的女兒,女中豪傑,處事冷靜,心思縝密。正因為難以取舍,路幫主才出了這個三年考察期的計策,而他這監督人自然成了各個堂口探口風的所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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