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朱常洵大營中,張四九猛然間抬頭,就見一股肅殺之氣從成都蔓延過來。


    張四九心知張獻忠絕對會派人來劫營,於是匆忙去見朱常洵,想叫他準備一下。


    沒想到朱常洵和他手下的將領都已經喝多,還別說他們,就連餘坤等四將也沉浸在美酒當中不能自拔。


    不過四人見到張四九,當時酒就醒了。


    “軍師,來,一起喝!”朱常洵道。


    張四九心說,喝你妹啊。


    他衝著餘坤等使個眼色,就退出了軍帳。


    餘坤等四人心知張四九有事,就借故退席,來到外麵。


    “老大,出了什麽事?”餘坤問張四九道。


    “你們自己看!”


    張四九衝成都的方向一指,餘坤等看去,就見肅殺之氣越來越盛,正蔓延過來。


    普渡慈航道:“怕是要有一場殺伐之事。”


    “就是這樣。”張四九道:“你們快帶兵防禦吧,咱們要叫朱常洵牽製住張獻忠,就得叫他們實力均等,若是這一陣朱常洵落敗,那張獻忠必然會一舉將這十幾萬人給驅逐。”


    “可是……”


    餘坤等都知道張四九說的不錯,但是朱常洵這十幾萬大軍如今十分之七八已經醉倒,就剩下那點要防守軍營,還怎麽打。


    “老大,能用術法嗎?”水莽鬼問道。


    張四九想了想,事已至此,不用也不行了。


    “報!”


    這時候守衛答應的小校跑過來。


    他本來是要進賬見朱常洵的,但見張四九和餘坤等四位得勝將軍站在門口,就停住,“拜見軍師!”


    “出了什麽事?”張四九問道。


    “迴稟軍師,營門口來了一批怪異之人,說是要投靠。”


    “怪異之人?”張四九一愣,“怎麽個怪異法?”


    “有道士、有頭陀、有江湖俠士,還有讀書的書生。”


    張四九愕然,心說不會是那些聚集到成都附近的修士吧,他們跑到軍營做什麽。


    “王爺在喝酒,你帶我出去看看!”張四九對那小校道。


    “是!”


    小校點頭,當即帶著張四九等來到大營門口。


    張四九一瞧,來的這幫果然是一群修士,大約有四五十人,為首的是木青道人一夥,燕赤霞和知秋一葉也在,還有一些就不是木青道人莊園裏的人了,想必是其他的一夥。


    隻是這幫人跑到朱常洵這裏,卻是為何?


    “各位道友!”


    張四九上前,和大夥見禮。


    木青道人一眼就認出了張四九,“道友,是你?”


    張四九一愣,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去木青道人莊園的時候就隻是多變化了一把胡子,別的和現在的裝扮一樣,也難怪他會認出自己。


    “嗬嗬,正是在下!”


    別說木青道人,就連燕赤霞和知秋一葉都認出了張四九。


    因為張四九現在就是披上了一身道袍,模樣和在白石村的時候一模一樣。


    依照知秋一葉的性格,他就要跳出來和張四九相認,不過燕赤霞一把拉住了他。


    因為方才張四九的目光已經在燕赤霞的麵上掃過,二人四目相對,張四九並無過多表情,燕赤霞心知,這裏麵一定有問題,就拽住知秋一葉,叫他不要放肆。


    知秋一葉見老師拽自己,這才忍住。


    “各位的來曆是?”張四九衝木青道人問道。


    木青道人邁步上前,對張四九道:“道友,我等的來意,和你一樣。”


    木青道人可不知道張四九是朱常洵的軍師,他們這夥人來朱常洵的大營,就是為了倚靠朱常洵,對付張獻忠,或者說張獻忠背後的共工。


    這就和闡教弟子依附周武王姬發,和商朝作對,其實是為了對付截教的目的一樣。


    因為有這個目的,木青道人見張四九居然在朱常洵的營中,就以為他的想法和自己等一樣,不過是先到一步,因此才說來意一樣。


    張四九微微點頭,“也罷,我就代表王爺歡迎諸位,諸位請吧。”


    張四九叫餘坤等安置木青道人等人,當燕赤霞和知秋一葉往營中走,路過張四九身邊的時候,張四九低聲道:“一會這裏相見。”


    燕赤霞聞言,隻微微點頭。


    知秋一葉見張四九認他們,撇嘴道:“還以為你忘本了。”


    張四九無語,要不是這裏有這麽多人,他真想一腳踹這家夥。


    等餘坤等安置好了一眾修士們,張四九在營門口等著燕赤霞和知秋一葉,二人果然來了。


    “燕兄!”張四九衝燕赤霞抱拳。


    知秋一葉上前道:“我說四九哥,你什麽時候出家了,早知道拜我師父,咱倆不就是師兄弟了。”


    “知秋,不可胡說!”


    張四九笑道:“此事說來話長,都是你們二人離開之後的事情,不過那以後再說,眼下咱們得解決一樁事情。”


    說話間張四九衝成都的方向一指,“你們看。”


    燕赤霞知道張四九說的是什麽,道:“我們來的過程中就看到了那邊的煞氣,怕今晚張獻忠會派人來劫營。”


    “正是!”張四九道:“福王和將士們都喝多了,營內沒多少兵可以阻攔張獻忠的士卒,燕兄,你說怎麽辦?”


    燕赤霞沒急著迴答張四九的問題,而是問張四九道:“張兄在福王這裏是……”


    “軍師!”


    燕赤霞臉上沒什麽詫異的表情,隻微微點頭。


    倒是知秋一葉,驚唿道:“四九哥,你厲害啊,都當了軍師了,不行,你得讓福王給我一個大官做啊。”


    燕赤霞喝道:“知秋,你塵緣不斷,如何修道?”


    知秋一葉委屈道:“師父,我就是一說,當官有什麽好的。”


    “哼!”燕赤霞冷哼一聲。


    張四九看著這師徒二人的模樣,心說自從燕赤霞收了知秋一葉,真的是越來越有師父的威嚴了,隻是脾氣似乎略微大了一些,應該是知秋一葉給氣的,也不怪燕赤霞,誰攤上知秋一葉這樣的弟子都得神經,就跟溫文爾雅的老母親輔導孩子昨夜,早晚會變成狂暴母老虎一樣。


    “不瞞你們,我這個軍師也就是暫時充當!”


    張四九就把自己得到峨眉派的令牌,以那令牌發出消息,召集大夥到成都對付共工的事情說了。


    張四九甚至還告訴燕赤霞和知秋一葉,在木青道人草堂的時候,自己也在,親眼見到了燕赤霞和知秋一葉。


    知秋一葉道:“那你當時怎麽不和我們相認呢?”


    張四九道:“當時有別的事情,來不及,就先行離開了。”


    張四九問燕赤霞,那一日在木青道人草堂旁邊的林中進行擂台賽,結果如何。


    “哼!”


    張四九一說這話,知秋一葉不爽道:“本來我師父能贏的。”


    張四九笑道:“讓我猜猜,燕兄自己放水了?”


    “對!”知秋一葉道:“就那麽輸給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家夥,哎,氣人。”


    燕赤霞趁機教育知秋一葉道:“像這種虛名,要它有什麽用,修道之人最忌諱的就是虛名。”


    “是,是!”知秋一葉嘴上這樣說,但是明顯心裏不服。


    張四九道:“這也罷了,燕兄,當下張獻忠就要率人來劫營,依你看,怎麽辦?”


    燕赤霞道:“營內這些喝醉酒的將士是沒辦法用了,能用的還有多少?”


    張四九道:“不過一萬!”


    張四九相信,張獻忠若是派人來劫營的話,少說得四五萬人,這一萬人對付四五萬,那絕對沒勝率。


    燕赤霞想了想,道:“不如留下兩千守營,派餘下的六千出戰。”


    張四九知道燕赤霞是個有胸有捭闔的人,於是道:“我這就傳令,叫燕兄來指揮。”


    噌!


    知秋一葉的目光頓時變得熱切,“四九哥,我師父就是大將軍了?”


    “知秋!”燕赤霞皺眉道:“什麽大將軍,虛名……”


    “是,是,是,師父,虛名是修道之人最忌諱的。”


    知秋一葉一邊說話,一邊衝張四九使眼色,張四九笑道:“讓燕兄當個將軍,我還覺得委屈他呢,不過當下這滿營士卒的性命,就在燕兄的身上了。”


    “曉得。”燕赤霞深深點頭。


    知秋一葉眼珠子一轉,對張四九道:“四九哥,那些新來的修士,不能叫他們閑著吧?”


    張四九明白知秋一葉的意思,既然那六千士卒交給燕赤霞指揮,那麽新來的修士是不是也要給燕赤霞指揮?


    知秋一葉是要通過這樣的方式給燕赤霞長臉,叫瞧不起他們師徒的修士對他們刮目相看。


    張四九道:“也應該,畢竟就憑那六千人,怕對付不了張獻忠麾下的士卒。”


    燕赤霞本意是不想用那些修士的,他要避嫌,不想叫人覺得自己是仗勢欺人,不過張四九的話一說,燕赤霞覺得也對,就道:“那就調遣十名來任用吧。”


    張四九點頭,接著道:“我有四員將官可用,他們願意聽燕兄的。”


    張四九湊到燕赤霞的耳邊,低聲道:“他們是我收服的妖鬼,如今歸順了我。”


    燕赤霞恍然大悟,有些詫異地看著張四九,“張兄的修為進步如此之神速?”


    張四九笑道:“也有些奇遇。”


    燕赤霞見張四九不欲多說,也就沒有再追問。


    說話間六千士卒加上十名修士整裝待發,另外餘坤等四人也聽燕赤霞的號令。


    燕赤霞叫兩千人埋伏在左邊,叫餘坤和水莽鬼率領;又叫兩千士卒在右麵埋伏,叫普渡慈航和姥姥率領。


    至於那些修士則全部分散在張獻忠的人來的路上,準備伏擊。


    為了保險起見,燕赤霞聽說水莽鬼能用陣法,其中幻陣不錯,就叫水莽鬼施展幻陣,在距離朱常洵的大營三裏遠的地方另外變化出一座答應,以此來吸引張獻忠的人的注意力。


    等一切準備完畢,張獻忠派出來的人也到了,他們果然奔著假的大營而去。


    燕赤霞一聲令下,叫餘坤等人率領四千士卒殺出,揮舞手中兵刃砍殺張獻忠的將官和士卒。


    但張獻忠叫自己的人分成三隊進發,如今進了假大營的就是第一隊,當那四千人和張獻忠的第一隊拚殺的時候,第二隊來到,加入了戰團,如此一來朱常洵的人就漸漸落了下風,好在還有兩千人是燕赤霞率領的,叫他們作為生力軍殺入,於是戰陣一時五五開。


    接著張獻忠的第三隊殺到,又占據上風。


    於是燕赤霞叫那十名修士殺入,作為生力軍。


    修士的戰力可不是普通的將官能夠比擬的,於是一時之間,張獻忠的下屬們被殺了一個大敗,落荒而逃。


    等這些逃兵逃迴成都,見到張獻忠,把交戰的情況一說,張獻忠頓時就傻了。


    “怎麽朱常洵的軍營裏來了那麽多修士,如此一來,我怎麽打勝仗?”


    嚴錫命在一旁道:“這些修士,怕就是當初那些怪異之人,他們被驅趕,才投靠了朱常洵,他們當初未必不是要歸順大王的。”


    汪兆麟聞言,出班道:“嚴大人什麽意思,是怪我當初給大王獻計不對咯?”


    嚴錫命冷笑道:“我可沒這樣說。”


    嚴錫命是沒直言,可任誰都聽出了他話語中的意思,而且嚴錫命和汪兆麟,一個右丞相、一個左丞相,他倆爭奪權力的事情誰不知道,就連張獻忠都知道,他隻不過要平衡雙方的勢力,因此在很多事情上往往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夠了!”


    見嚴錫命和汪兆麟又要吵起來,張獻忠大喊一聲,說如今己方吃了敗仗,大家應該考慮的是如何獲勝,而不是糾結之前下達的命令的對錯。


    嚴錫命和汪兆麟聞言,這才不再說什麽。


    張獻忠問嚴錫命道:“老嚴,說說,你有什麽主意?”


    雖然方才張獻忠喝止嚴錫命和汪兆麟的爭論,看起來是在幫汪兆麟,那意思是不叫嚴錫命找汪兆麟的麻煩,但是現在張獻忠卻直接問嚴錫命的意見,那意思很明顯,不想聽汪兆麟的主意。


    嚴錫命嘿嘿一笑,對張獻忠道:“大王,要對付那些修士不難,既然朱常洵的軍營中有修士,咱們也招攬一批就是了。”


    “哦?”張獻忠詫異地看著嚴錫命,“咱們從哪裏招攬?”


    “西南蠻夷、蜀中成都,有的是修士,還怕找不到?”


    張獻忠立即點頭,“傳令,招攬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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