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出事了,不過你冷靜點。”張四九看著目瞪口呆的水莽鬼,對他道:“是成都那邊吧,說吧,什麽情況?”


    “就在方才,五十名修士慘遭殺害。”水莽鬼道。


    “什麽?”站在張四九身邊的辛十四娘聞言,頓時愣住。


    張四九的眉頭也皺得很深,“共工做的?”


    水莽鬼道:“多半是的,但我那些草木之靈的朋友說,它們並沒看清楚,就隻知道五十名修士結伴闖成都,結果空中突然刮來一陣黑風,將他們卷住,等黑風散去,那五十人就成了齏粉。”


    張四九心下慘然,雖然他不認識那五十名修士,但聽水莽鬼這樣說,也能感覺到他們死時候的痛苦,相信他們也很難相信吧,竟然一上來就被幹掉了。


    “都是我的錯啊。”張四九道。


    修士們之所以到成都來,都因為張四九叫餘坤和水莽鬼用峨眉派的令牌傳令,如今五十名修士就這樣死了,張四九覺得自己有大罪過。


    辛十四娘道:“公子,這事情不怪你。”


    水莽鬼道:“就是,老大,這事情怎麽能怪你呢,都是他們自不量力,區區本事就想去挑戰共工,實在可笑。”


    辛十四娘道:“這就像當初的封神大劫一樣,仙人們都知道這個劫難,卻一著不慎往西岐跑,他們不死誰死?”


    張四九道:“話是這樣說,但如果我不開這個頭的話,也不會有如今的事情了。”


    “老大,其實眼下也是人間的劫數,就和封神大劫一樣。”水莽鬼別有深意道。


    但是張四九並沒有多想,道:“那五十名修士慘死,怕全部被共工給煉化了吧。”


    “是的。”水莽鬼道:“真靈不存。”


    張四九歎息搖頭。


    辛十四娘道:“公子,就像水莽鬼說的,這的確是劫數。你想,修士們吸收天地之間的靈氣,若是靈氣被他們吸收幹淨了,那麽天地之間會變成什麽樣子,所以注定到了一個程度就會發生大劫,修士們化為飛灰,靈氣重歸天地。”


    張四九道:“道理是這個道理,可現在靈氣沒有歸於天地,而是被共工給吸收了。”


    辛十四娘道:“所以共工注定會被消滅,他吸收的靈氣也注定將迴歸天地之間。”


    張四九道:“希望如此。”


    張四九將水莽鬼收到煉妖壺內,對辛十四娘道:“辛辛,咱們先迴去吧。”


    迴到朱常洵紮營的地方,張四九當即向朱常洵提出建議,立即攻打張獻忠。


    張四九告訴朱常洵,如今張獻忠在蜀中深失人心,正是攻打他的最佳時機,若再遲疑,張獻忠把蜀中人士殺光了,那麽就沒人在後方牽製張獻忠,天府成都鐵板一塊,就難以攻打了。


    朱常洵一聽張四九的建議,當即宣布開拔大營,到成都北麵三十裏外駐紮。


    “公子是要叫朱常洵盡快牽製住張獻忠,或者說共工?”


    “正是如此。”張四九道:“要不然,還不知道多少修士遭殃呢。”


    ……


    ……


    朱常洵的十幾萬大軍到了成都北三十裏外,消息立即就傳到張獻忠的耳中。


    “這個朱常洵,真是找死!”


    張獻忠當即召集自己麾下的將領和左右兩位丞相,問他們的意見。


    將領們二話不說,表示一定要將朱常洵給打迴去,並吞掉他的士卒,然後領兵出子午穀,直奔京師。


    張獻忠也是這個意思,當即傳令,親自率領二十萬大軍出成都的北門,在北門外十裏駐紮,寫了一封戰書,叫送到朱常洵的營中。


    朱常洵接到戰書,急忙叫張四九來,問他的意思。


    “打!”張四九道:“先看看張獻忠的本事再說。”


    嘴上這樣說,但張四九心中明白,朱常洵麾下這十幾萬大軍絕對不是張獻忠的對手,別說士卒,就算是將領,朱常洵的麾下也沒有一個能用的。


    不過好在張四九的麾下有人。


    張四九叫朱常洵整軍待發的時候,暗中傳音到煉妖壺內,叫餘坤、水莽鬼、文蛛、普渡慈航、姥姥變化成人類的模樣,就裝作是來投靠朱常洵的,做他的下屬。


    文蛛道:“老大,我不能變化啊。”


    文蛛肉身強橫,肉身越是強橫,越是難以變化。


    張四九道:“那算了,就其他人吧。”


    煉妖壺內還有一個席方平,不過席方平在修煉,張四九不想打擾他。


    張四九將餘坤、水莽鬼、普渡慈航、姥姥暗中從煉妖壺內召喚出來,這四個化為人的模樣到朱常洵大營門口,自稱是結義的四個兄弟,前來投軍的。


    張四九對朱常洵道:“王爺一開戰就有人來投靠,可見是天意。”


    朱常洵很高興,就叫人把餘坤等叫進來。


    張四九一瞧,見餘坤變成一個粗莽大漢,水莽鬼是身材細溜的白麵小夥兒,普渡慈航是書生模樣,姥姥是陰柔男子。


    四人向朱常洵見禮,說是下山來輔佐他的。


    朱常洵聞言,就道:“四位有什麽本事?”


    餘坤道:“尋常的本事就不必說了,最厲害的是道術,唿風喚雨,撒豆成兵,這都不算什麽。”


    朱常洵就叫餘坤展示,張四九開口道:“王爺,咱們即將要和張獻忠開戰,不如就叫四位當先鋒,在陣上展示就是了,又何必在這裏展示。”


    朱常洵一想,張四九說的對,於是點頭,當即任命餘坤等四個為先鋒,立即出戰。


    大軍浩浩蕩蕩,很快就和張獻忠的二十萬大軍遇上了。


    張四九見張獻忠騎在馬上,立於大軍的前麵。


    張獻忠身量不高,也就是一米七的樣子,但長得威嚴,雙目聚光,絕對是一代梟雄。


    和張獻忠相比,朱常洵這副長相就是一個菜。


    兩軍對陣,張獻忠和朱常洵先對罵,然後開打。


    張獻忠的營中衝出一將,橫刀立馬,來到中央,大喊道:“誰來和我一戰!”


    張四九騎著馬在後麵中軍,給餘坤傳音道:“你上!”


    這傳音之術還是辛十四娘教給張四九的。


    八九玄功裏有教授各種道術的階段,就是經天緯地,但張四九現在還處於通天動地的階段,不夠格修煉那些道術。


    可平時不管戰鬥或者做別的事情的時候,張四九又非得倚仗點道術,沒辦法,就隻能跟著白朵朵、辛十四娘等學了。


    這些道術自然不如八九玄功中的道術強,但好在如今這個時代的修士,沒幾個會厲害的道術的,張四九隨便學點,仗著八九玄功的威力也比一般人強,這就像張無忌學會了九陽神功,隨便拿一套太祖長拳都能打出巔峰水平一樣。


    “老大,我是抓他迴來,還是弄死他?”餘坤問張四九。


    “都不!”


    餘坤無語,“老大,不會叫我輸給他吧?”


    “那也不用。”張四九道:“就擊敗他,放他迴去就可以。”


    餘坤道:“這行!”


    和張四九交流完,餘坤衝朱常洵拱手,“王爺,我去!”


    “好!”


    餘坤當即出馬,手中舞動一杆方天畫戟,也不問對方戰將的姓名,拍馬就上前。


    按理說,兩軍交戰,尤其將官之間爭鬥,互問彼此的性命是麵子事兒,不問的話,對方會覺得輕視自己,會很生氣。


    此時就是這樣,張獻忠手下的將官見餘坤都不問自己的性命,惱羞成怒,揮舞著長刀就衝上前。


    嘭!


    餘坤那是什麽人物,手中的方天畫戟勢大力沉,一戟下去,對麵敵將的刀直接就斷了。


    “哎呀!”那人大叫一聲,撥馬就跑。


    要按照餘坤的本事,想追上去斬殺對方的敵將,一點問題沒有,但是張四九有交代,叫餘坤放人。


    於是餘坤立在馬上,衝敵將道:“放你一條生路,找一個更有本事的來!”


    張獻忠在馬上見朱常洵麾下竟然有餘坤這樣的將領,頓時一驚。


    在張獻忠的心中,大明就是一幫酒囊飯袋,可現在他覺得,自己似乎太輕視別人了。


    “誰上!”張獻忠大喊一聲。


    從他的馬後飛出一將,直取餘坤。


    這時候水莽鬼出馬,替餘坤下來,迎戰那員將,也是不到一個迴合,就將那員將擊敗。


    如此一來,張獻忠一方又換了兩員將,但是普渡慈航和姥姥雙雙出馬,將那兩員將也擊退。


    朱常洵一見自己大獲全勝,當即叫擂鼓進兵。


    於是大明的士卒一陣掩殺,張獻忠雖然四員戰將敗了,但是到底士卒們比大明的士卒厲害,即便麵對掩殺,也是從容應對,退迴到城內。


    朱常洵又勝利了一陣,叫鳴金收兵。


    最後清點人數,自己這邊損失三千,張獻忠那邊損失三千二。


    按理說相差不多,但是朱常洵卻覺得是大勝,叫當晚殺牛宰羊,慶祝勝利。


    張四九見朱常洵這個德性,心說,我就是真心助你,憑你這個心性,也未必能有大的成就。


    是夜,張獻忠召集自己麾下的將領,商討對付朱常洵的事情。


    雖然張獻忠一時敗了,但是卻並不覺得如何,而是道:“沒想到啊,朱常洵的麾下竟然有這麽厲害的將領,而且一來就是四員。”


    汪兆麟上前道:“啟稟大王,最近得到消息,成都周邊來了很多怪人,或疑為間隙。”


    “嗯……”張獻忠沉吟道:“這事情不能不防,我這成都乃是天府之國,誰都想占據,咱們先到這裏,必然會被人覬覦。就拿朱常洵來說,他向來懷有不臣之心,未必不想當皇帝,他跑到成都來,怕就是要以這裏為根據,學蜀漢劉備。”


    汪兆麟道:“朱常洵其人,咱們是不用怕的,隻是他手下的那四員將領似乎有些本事,咱們得小心,再就是成都內外的那些怪人,咱們得想辦法驅逐。”


    張獻忠道:“這有什麽可說的,老汪,這事情交給你,叫人把那些怪人抓起來祭旗就是。”


    “遵命!”


    汪兆麟得到張獻忠的號令,立即傳令,叫派出人去調查,將最近聚集到成都附近來的,無論頭陀、道士、和尚、江湖俠士,全部抓起來殺頭。


    本身那些要對付共工的修士就不敢到成都城內,之前有五十個膽子大的直接被煉化,後來的人就遠遠躲開,看機會。


    如今張獻忠傳下這命令,大夥更是避開,一是因為得罪不起共工,二是不想和張獻忠這個凡人為難。


    修仙之人都知道,似張獻忠、李自成、朱常洵這類人,那是老天爺叫他們降世,就為了混亂天下的,因為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這是天意。


    似這等人,不管他是善是惡,你隻有躲避的份兒,不能和他硬剛,否則必然受到傷害。


    就拿封神來說,那些和商朝有緊密聯係的截教弟子全完了,就因為商紂王是應劫而出,和他綁定在一起,就等於應劫。


    那有人說了,闡教也有弟子和周武王綁定在一起。


    確實這樣,所以說薑子牙封了那麽多的神,唯獨沒有封他自己,就因為他和周武王綁定了。


    再就是黃天化、土行孫、韓毒龍、薛惡虎等身死,這也是因為他們和大周的關係太近的緣故。


    除了他們之外,十二金仙雖然市場下山來幫助武王,但其實他們十二個極少和武王接觸,一般都是薑子牙搭建個草棚,十二金仙就在草棚上待著,能不摻和大周的事情就不摻和,幫了忙馬上就走。


    這就是為了避災。


    是以,修仙之人其實還是很避諱人間這些個王侯公爵的命令的。


    張獻忠一令發出,成都附近的一眾修士紛紛避讓,躲得更遠。


    接著張獻忠就得商量對付朱常洵和他手下那四員大將的事情。


    汪兆麟給張獻忠出主意,“大王,看那朱常洵並不是什麽了不起的人,以他的驕傲,估計今晚就會慶賀勝利,他麾下的將士必然伶仃大醉,這是咱們劫營的機會。”


    “是嗎?”張獻忠道。


    汪兆麟點頭,“絕對錯不了。”


    張獻忠麾下的將領也表示要去劫營,張獻忠見狀,就吩咐已畢,叫眾將分成三個方陣,趁著夜色出了成都,去劫朱常洵的大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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