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淩抽出自己的星月劍,拿到陸繹麵前,陸繹以為他是想問劍的問題,或者換他的龍吟劍玩一玩,沒想到崔淩神神秘秘的說道:“老陸啊,我就是想問,房頂上蹲著一個人,是高手中的高手,咱們剛才的話他聽得是一清二楚,咱們是打還是不打呢?但是依你我之力合擊,也不一定能敵之。”說著崔淩猛然把星月劍指向屋頂,頓時屋內一片肅靜,落針可聞!


    “嗬嗬嗬嗬,好功夫,我師父曾說過劍王的傳人都有尋氣的功夫,今日一見果然不假。”有人的聲音在房頂傳來,那聲音隱藏在房梁周圍,皆是屋內燈光所照不到的陰影裏,聽聲音好似是故意憋著聲音在說話,故意不讓人聽出到底是誰。


    崔淩冷哼一聲道:“好身手,在房上輾轉騰挪讓聲音飄忽不定,並禦氣擾亂聲音,使我無法判斷你所在方位,真是高手中的高手。剛才你盯了我們很久了吧,我還以為是我感覺錯了,我隨便一詐果然有人,你藏氣的功夫可不賴。別躲了,下來吧,做個梁上君子有什麽可光彩的。”


    崔淩並未感到龍吟劍出鞘的氣勢,也沒聽到龍吟之聲,按說如果陸繹拔劍出鞘的話,不管是聲音還是感覺都會又發現,可是現在並非如此。崔淩用餘光看去,不知陸繹出了什麽狀況,卻看陸繹呆傻在那裏望著房頂,眼眶竟有些許流波,崔淩心中暗罵,這貨剛才還挺厲害的,不會是碰到高手就嚇哭了吧。


    “陸繹!”崔淩喊道:“快點醒過來,不是我滅自己誌氣長他人威風。說正格的這人來者不善且是一等一的高手。你若不拔劍與我合力擊之,咱們兩人必死無疑。”


    陸繹擺了擺手,按住了崔淩的手衝著房頂高處喊道:“師父,是您老人家嗎?”


    “你師父我還不老呢,不用稱老人家。”此一聲恢複了語態盡顯溫柔。一個黑衣男子飄飄下落,動作輕的宛如羽毛竟然一點動靜都沒發出來。崔淩看在眼裏不禁叫了聲好,收了佩劍上前一步抱拳拱手道:“晚輩崔淩見過段師叔。”


    這一路上所見之人崔淩大多都以戲謔態度對待,叫你聲大哥已經算給的麵子十足了,碰到那些小門小派更是連招唿都不打。但如今卻尊稱段清風為段師叔,這讓陸繹覺得有些詫異。想想也不無道理,首先段清風的本事擺在這裏,讓崔淩不得不折服,凡是藝高者皆佩服強者,段清風就是強者。


    另外崔淩是劍王崔英的孫子。劍王崔英和武當瑰寶丹陽子算是平輩,而崔淩和陸繹也是平輩之交,是崔淩的孫輩,這個師叔叫的在理。其他人等在崔淩看來,根本入不了他的眼,那麽所以即便是這一個肩膀齊為兄弟的江湖中也懶得稱唿,恃才傲物如此而已。


    段清風笑了笑說道:“賢侄有禮了。”說著轉頭看向陸繹,滿眼之中皆是慈愛。陸繹上前兩步普通跪倒在地:“師父。”


    “好徒兒,快快起來,地上涼別傷了身子。”段清風說著把陸繹扶了起來。崔淩笑道:“令師徒二人真氣屬陰,天下鮮有,豈能害怕凉?哎,隻是疼愛罷了,這般師徒之情真叫世人羨慕不已啊。”


    三人哈哈大笑起來。


    陸繹站起身子來問道:“師父,您怎麽來了?”


    “為師看到軍報。說有人與你計劃單獨上太湖水寨,而這一路上的行事風格和你往日所為大相徑庭。平日裏繹兒你十分謹慎。為師從小把你看大,自然是了解你的。但此次你行動飄忽。膽大妄為卻能次次化險為夷,自然是有高人相助。隻怕這高人就是要陪你獨闖水寨的人。為師放心不下,怕你年少被欺誤入歧途,這才過來看看的,現在見是崔賢侄我就放心了。”段清風淡淡的說道。


    陸繹不好意思的搖了搖頭道:“師父有所不知,是崔淩他不準我說,我這才喝令嚴禁把消息傳到家裏的。家父此次讓我總領南方事物,什麽該報什麽不該報也皆有我說了算,所以令師父擔心了,徒兒罪該萬死。師父請坐,您路途勞累了。”


    “的確是有些累了。”段清風一擺長袍坐了下來,說道:“這次因為河南生變消息阻礙多時,故此情報是今天早上才傳到的。為師最近忙於山東境內的安全問題,到了今日中午才看到你的消息。倒不是不相信你,隻不過你在為師眼中永遠都是個孩子,故此這才安排好手下事物趕來的,你不會怪為師吧?”


    “徒兒不敢。”陸繹眼淚都快飆出來了,師父為了自己竟然這麽快就從登州趕到了太湖,縱然是武藝高超也不免麵帶倦色。陸繹頗為心疼的說:“師父,我剛才已經讓韓素發給我送來了吃得,您吃過後好好歇息,我再命人打水您洗個熱水澡,好好解解乏。”


    段清風擺擺手道:“無妨,看你無事為師就放心了。現在看來,你還有崔賢侄相助,自然可逢兇化吉,避難求福,為師就更加放心了。崔賢侄,段某在這裏謝過了。”


    段清風說著抱了抱拳,崔淩趕忙說道:“師叔,師侄不敢,真是不敢當,跟著老陸,不是,是陸師兄,師侄也學到了不少為人處世打的道理。”


    “恩,你們兩人還需多相親相助,互相彌補,日後皆可成為一代天驕。”段清風看著兩人讚許的說道,隨即又對陸繹說道:“繹兒,你來,為師給你說幾句話就走。山東現在到了關鍵時刻,你父親又有別的事情要做,他也不是那能坐住的精細人,離不開人也無人可用,故此我得趕緊迴去。”


    “是。”陸繹抱拳道,崔淩說道:“既然師叔有話要跟陸師兄講,師侄就先行告退了,我在門外為兩位守衛。”


    崔淩說著就要往外走,卻被段清風叫住了:“不必,沒什麽機密的。況且咱們三人若都聽不出來的高手,隻怕也沒什麽望風的作用了,殺了咱麽也易如反掌不是?嗬嗬,崔賢侄你也來,我不過是給陸繹講一些大道理。你也來聽聽,或許會有用處,這都是段某的經驗之談,也許說的不對,可多聽無害日後繹兒做錯了,你也好給他提個醒不是?”


    段清風說的很是客氣,絲毫沒有仗著輩分用教育的口吻說話,這讓崔淩感覺十分舒服。崔淩再度抱拳,坐到一旁聽了起來。


    段清風說道:“繹兒,此次師父隻告訴一些做事大道理,你要舉一反三靈活運用。首先是多聽多看,每個人都有長處,要在別人身上看到這些,加以學習,此次來南方辦事也算是對你的一種曆練,若不能再事物中總結出來什麽經驗,那就可謂是白來了。其次要知人善用,所謂知人善用不光是看到別人優點而把他放到適合的地方去有所作為,同時也要看到他的缺點,但也要利用他的缺點。舉個例子吧,比如你光看到一個人計算精準能舞文弄墨善於數理,結果把他派去管財,結果這人有個缺點就是貪財,中飽私囊也未可知,是不是這個道理。而有的人或許很吝嗇,簡直是個一毛不拔的鐵公雞,你派這樣的人去守倉庫,他能把倉庫當做自己財產去看,豈能少一分一毫?這就是利用了別人的缺點。”


    陸繹和崔淩聽得連連點頭,覺得段清風說的通俗易懂極為好記,卻又包含了太多的道理,日後有這樣的思路再配合上實踐定能有所長進。


    段清風繼續說道:“另外一點是要厚積薄發,學會隱藏自己。隱藏自己既是對自己的一種保全也是一種積聚力量的方式,修煉同樣的人,刺出一劍手肘越往後的力量越大,這就是在說有時候後退是為了更好地前進。有崔賢侄在,你自然可以隱藏行蹤,但我所謂的並非如此,而是讓你在南方的勢力不要太過顯眼。首先南方勢力現在不足以成氣候,若是把大軍引來,雖然解了山東之圍,但你卻身處險境,更會讓南方勢力慘遭滅頂之災。你父親辛苦經營多年的南方難免毀於一旦,不光是軍事力量,經濟和民間口碑之類的,皆是毀於一旦。故此積聚實力,穩住那些已經發展好了的,若有精力在發展一些力量也是可以的,爭取一切可以爭取的力量,但一定要記住,小打小鬧,別弄出太大動靜。”


    “山東在北,你在南,萬一有危險要記住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不可硬拚。一南一北互成掎角之勢,共同牽製朝廷,讓他們兩邊倒才是上中之選乃是上上策也。”段清風說道,說著他站起身來又道:“為師走了,剛才聽到你說要換人的事情,所以才說了這麽多。政治鬥爭為師雖不喜,但本來就是一件十分好玩的事情,別太當迴事兒,卻要用心對待,否則一錯皆錯,乃是萬丈深淵。為師最後再送你十個字作為治人之法,明規則辦事,潛規則整人。好好思量吧,崔賢侄我走了。”


    “恭送師父。”


    “恭送段師叔。”(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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