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冀陌自從昏迷後醒來就一夜沒睡。想要去找米豆豆卻被錢三等人攔著,沒辦法才寫了封信讓錢三送去。如今在睡夢中也極不安穩,仿佛感受到米豆豆的歎息似的,摟在米豆豆腰上的手緊了緊。


    米豆豆無奈一笑,輕輕撫平他皺起的眉頭,在額角落下一吻。呆子,睡吧,我哪都不去。


    第二天兩人便收拾了一下迴了家,米豆豆想起臨走前錢三看著她的複雜表情,搖頭一笑。有些自嘲地想,用得著這麽緊張嘛,她還能把蕭冀陌吃了不成?


    事實證明她相反了,不是她吃了蕭冀陌被吃的是她。不知是失而複得還是怎的,蕭冀陌顯得格外激動,到了家就把她撲倒在床上,硬是折騰到黃昏。


    米豆豆見他身上包著白布,怕牽扯到他傷口,也不敢用力反抗。半推半就地就遂了他的願,可是事實教育她,有些人是不能被他無辜憨厚的外表所迷惑而掉以輕心的。


    米豆豆皺著眉腰酸背痛地下床,那處的酸脹仿佛還在提醒她蕭冀陌反反複複的激烈衝撞。羞怒地咬著唇,瞪著渾身*隻在腰下包著被子的蕭冀陌。米豆豆真後悔自己一時心軟,這腰怕是要斷了。


    而被瞪的一方立刻乖巧起來,烏烏的大眼露出水汪汪的光。眼底滿滿的無辜可憐讓米豆豆羞怒地想揪著他的衣服大罵:“就是這副表情,你之前就是用這副表情誘惑我的!”


    仿佛在恨自己沒出息,又或許對自己這麽快就在蕭冀陌楚楚可憐的表情下繳械投降感到惱怒。米豆豆咬牙切齒地輕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豆豆,你去哪?”蕭冀陌忙起身,被子一滑,露出腰下的一片風光。


    米豆豆聽著他充斥著滿滿的不安甚至在微微顫抖的聲音,心裏一疼。安撫道:“我餓了,去做飯。你別動,你受了傷,好好歇著吧。”


    因為幾天沒人,廚房裏剩的食材不多,好在天氣漸漸轉冷,東西都沒壞。米豆豆邊淘著米邊垂下眼心情沉重。不安,她感覺到蕭冀陌很不安,是一種扼製住蕭冀陌的喉嚨讓他幾乎沒法唿吸的不安。她可以恨他的殘忍,氣他的欺騙,惱他的霸道獨裁,可是她無法忽視他眼底那濃的化不開的不安。蕭冀陌,別這麽害怕,我會心疼。


    飯桌上蕭冀陌抿著唇無比哀怨地看著米豆豆,開口:“豆豆,我要吃肉。”


    米豆豆挑眉看著桌上的飯菜,素炒黑木耳大白菜,番茄炒蛋,黑木耳紅棗湯,還有小米粥。抿唇一笑,給蕭冀陌夾了一塊雞蛋,正色道:“這不是肉嗎,快吃。”見蕭冀陌擰著眉無比委屈的模樣噗嗤一笑,佯怒道,“怎麽你嫌我做飯不好吃?那算了,以後你自己做吧。”


    蕭冀陌以為她生氣,連忙搖頭解釋:“沒有沒有,你給我做吃的我高興還來不及。”待看到她眼底那抹狡黠的笑時,才意識到自己這是被戲弄了,眯著眼頗有些撒嬌的意味,“豆豆,你看,這些菜都沒什麽油水……”


    米豆豆見他垂著眼睛時不時偷偷看她的樣子勾起唇角,也不鬧他:“你的胃受了傷,不能吃太油膩的東西。這些都是養胃的,且忍一忍,等你傷好了,我給你做一桌人間美味!”


    蕭冀陌眼睛一亮:“真的?”


    米豆豆挑眉:“騙你作甚?”


    米豆豆不愧是百年難見的醫學奇才,原本動輒死人的傷在她調理下不到一個月就沒什麽大礙。這天蕭冀陌在桌邊坐立難安地搓著手,時不時起身伸著頭朝廚房裏望了望。綿綿不絕的香味好像一直無形的手,不停地搔著他的鼻子讓他饞蟲大動。


    米豆豆圍著白色藍底碎花小圍裙,有條不紊地處理著手邊的食材。牛腩事先已經用水泡了兩個時辰,中途還換了四次水。把泡好的牛腩瀝去水分,切成一厘米左右的小塊。鍋內燒熱油,放桂皮,大料煸出香味。再倒入切好的的牛腩翻炒。最後把炒好的牛腩轉至燉鍋,加開水沒過牛腩放入料酒等材料。


    朝外看了一眼,米豆豆勾唇一笑,又加了蔥薑,幹辣椒等調味料,大火燒開後小火慢燉。


    濃重的香味陣陣飄來,米豆豆也不禁口水直流。小火燉上半個時辰,再加入洗淨切塊的番茄繼續燉半個時辰。一道香味濃鬱,色澤亮麗的冬季滋補美食番茄燉牛腩就大功告成了。


    趁著燉牛腩的空檔,米豆豆又迅速地做了麻辣香鍋,水煮魚片,雞蛋炒蝦仁,素炒蘿卜絲等讓人看了就口水直流的菜。


    最後幾樣菜做好,番茄燉牛腩也剛好出鍋。米豆豆朝外一喊:“相公,吃飯了。”蕭冀陌仿佛早在外麵等了似的,立刻就進了來。


    看著飯桌上色香味俱全的各種美食,蕭冀陌咽了口口水,嘿嘿笑著朝米豆豆望。


    米豆豆挑眉:“看我幹嘛,趁熱吃啊。”


    蕭冀陌給她夾了一塊折磨了他很久的牛腩,對米豆豆笑道:“豆豆最辛苦,你先吃。”


    米豆豆低頭看著飯裏多出來的一塊菜,突然想起來他以為木耳有毒搶著試吃的那次。這次又把最好的先給她。想到這,心底一陣又酸又甜的軟。


    咬著唇點了點頭:“嗯,我吃,你快嚐嚐看,天氣冷,待會兒要涼了。”


    蕭冀陌仿佛久等了,飛快地夾了一塊牛腩放進嘴裏,嚼了幾下,舍不得咽似的在嘴裏含了半天。鮮美的牛肉混著酸甜的番茄味,香味濃鬱的直叫人舌頭都要掉下來。好吃,真不愧是他媳婦,這烹飪的手藝簡直無人能比。


    米豆豆看著他享受的樣子捂唇一笑。給自己最心愛的男人做飯,看著他品嚐享受的樣子,其實是很讓女人幸福的事。


    笑看著蕭冀陌風卷殘雲,狼吞虎咽的樣子。米豆豆好笑的提醒:“慢點吃,別噎著,菜就在這裏,還能跑了不成?”


    飯的確沒跑,可是米豆豆卻要跑了。沒一會兒便聽外麵有人敲門。蕭冀陌剛要起身,米豆豆就道:“我剛好吃飽了,你繼續吃,我開門去。”


    門外豆豆娘也聞到屋子裏的香味,不禁咽了口口水,她這女兒,手藝怎麽好成這樣。


    米豆豆見是她娘,幫請她進去坐。豆豆娘卻推著手皺眉道:“豆豆,不去了,我就不去了。今兒個來,是有急事找你,你快跟我迴去吧。”


    米豆豆挑眉,聽完她娘的話皺眉:“娘,姐姐的事我不是沒幫過,兩次了。次次讓她拿住了勁兒,不能輕易原諒那蘇水生。可她次次都是輕易就跟人迴去了,自己都不珍惜自己,蘇水生又怎麽會待她好。也不瞞您,其實我已經猜到她迴去後蘇水生那打人的毛病還會再犯。”


    豆豆娘垂著頭歎了口氣。女人向來比男人老得快,特別是豆豆娘這種一輩子操勞的女人。她臉上的皺紋縮在一起,米豆豆隻覺得她不到四十的年紀,看起來已有五十多歲。想到她娘這些年的不容易,她爹又是個半句軟和話都不會說的人,也是一陣心疼。


    可是心疼她娘是一迴事,米粒她不是沒幫過。給她想了辦法出了主意,還幫她教訓了蘇水生,最後人家根本就沒把你說的話當迴事,麻溜的就跟蘇水生迴去了。對於這種扶不起的阿鬥,米豆豆實在是打不起精神。又想起那九玄醫經中的話,被虐待狂喜歡靠原諒別人來獲取一種道德上的優越感,便更覺無趣。既然她以此為樂,也就隨她罷了,自己又何必去做那吃力不討好的事。


    正想著,便見她娘歎了口氣,拉著她的手道:“豆豆啊,娘知道你不高興。可是也怨不得你姐,咱們女人,出嫁從夫,即便是被打了,讓夫家知道咱受了委屈,也就罷了。這畢竟還是要繼續過的,鬧大了最後吃苦的還是自己。”


    米豆豆撇了撇嘴,對她娘那套丈夫就是天的理論不以為意。


    可又聽她娘苦著臉接著道:“我知道你看不慣你姐的事,你兩次幫她,都廢了不少功夫,也的確是她不領情。可這次不一樣了,豆豆,你姐姐懷孕了,剛迴來說有一個月了。可我看著她身上的傷,這可如何是好啊……”


    豆豆娘用力地拍了拍米豆豆的手,說著說著就要落下淚來。


    蕭冀陌見米豆豆這麽久都沒進去,就跟了出來。見豆豆娘苦著臉要哭的樣子,看著米豆豆的臉上閃過擔憂和迷茫。米豆豆歎了口氣,孩子是無辜的,畢竟是她親侄女,好吧,事不過三,再幫她一次。想著轉頭對蕭冀陌道:“相公,你先進屋吧,我有點事隨我娘去一趟,過會兒就迴來。”


    蕭冀陌眉頭一皺,忙搖頭:“我跟你一起去。”


    米豆豆想著在家裏時蕭冀陌對她幾乎是寸步不離的模樣,心道這麽下去不是辦法,趁此機會讓他適應一下也好。就沉著臉道:“你又不聽我話是不是?那好,你跟來吧。”


    蕭冀陌見她要生氣,想到她生氣不理自己的那幾天心如刀絞的滋味,心有餘悸地抿了抿唇。垂著眸失落地搖了搖頭,又不安地叮囑道:“那你早點迴來。”


    米豆豆點頭答應,跟著她娘走了幾步又不放心似的往後望了一眼。果然就見蕭冀陌木頭樁子似的站在那對著她癡癡地望。見她迴頭還控製不住似的上前一步。米豆豆突然有一種預感,這呆子不會在她迴來之前都傻傻地在門口等吧。


    豆豆娘看著米豆豆和蕭冀陌的樣子欣慰一笑,對著米豆豆頗有深意道:“豆豆,蕭冀陌對你倒真是掏心窩子的好。我這對女兒裏,總算是有個過的好的能讓我寬心。但是豆豆啊,我們做人媳婦的,也應該體諒丈夫。你嫁過去也不少日子了,蕭冀陌對你這麽好,你就沒想過給她生個兒子?”


    米豆豆臉上一紅,想到蕭冀陌每晚吃了春藥似的熱情。咬著唇不好意思地喊了一聲:“娘!”


    豆豆娘眉頭一挑:“我是你娘,這有什麽不能說的。唉,好了好了,知道你臉皮薄。隻是你可得抓緊,隻有生了孩子,才算是真正抓住了男人的心。要不然,蕭冀陌這麽好的男人,被外麵的狐狸精勾了去,你連哭都沒處哭去。”


    米豆豆後麵就沒聽清她娘說了些什麽,隻虛應著點頭。心裏想著,這些日子跟蕭冀陌這麽親熱,他每次都不知疲憊似的折騰得自己幾乎暈過去。最近又是比較容易受孕的日子,那孩子……


    到了家裏便見米粒米大壯氣紅了臉被王二妞拉著,米發財嘴裏罵罵咧咧的又從頭到尾把蘇水生的祖宗一個不落的挨個問候了一遍。米粒右眼一片青紫眼角高高的腫了起來,顯然是被人一個重拳打了上去。除此之外臉頰破了皮,嘴角也全是傷口。以前米粒沒往家裏說時蘇水生還注意些,至少沒有打臉。如今說了反倒毫無顧忌起來,米粒兩次都臉上帶傷迴了家,這次尤為嚴重。


    蘇水生估計也看出來了,不管他做的多過分,鬧得多大,最後他甚至連幾句好話都不用說,隻要人一來,米粒就會麻溜地跟他迴去。


    米豆豆歎了口氣,看著米粒哭得嗚嗚咽咽得樣子,有種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無奈。可是自己幫了她又有什麽用呢?一次兩次,她若不知道珍惜自己,蘇水生得不到教訓,這毛病永遠都改不了。


    正想著便見米粒猛地擦幹了眼淚,見到救命稻草是滴衝著她噗通一跪,深情激動道:“豆豆,你幫幫我,你一定要幫幫我。”


    米豆豆被她的舉動驚到了,怎麽說都是自己的姐姐,忙上前去扶:“姐姐,你這是幹什麽,有什麽事咱好好說。你起來,你先起來。”


    米粒按住米豆豆要來扶她的手,滿臉都是淚,鼻涕幾乎流到嘴裏,神情很是激動。她猛地搖頭:“豆豆,爹娘都說你本事大,大哥的事你也幫了不少。我知道以前是我自己太沒出息,但是這次你一定要幫我。我,我懷孕了,蘇水生那個畜生,我懷孕了他都下得了手,再這麽下去孩子會被他活活打掉的。我是死是活無所謂,可是誰都別想動我的孩子,實在不行,蘇水生再打我,我就跟他拚命!”


    米豆豆震驚地看著米粒有些癲狂的樣子,孩子,她沒做過母親,原來一個孩子可以給予母親這麽大的力量。女子本弱,但為母則強,古人誠不欺我。


    歎了口氣,米豆豆認真道:“你放心,我一定幫你,隻要你自己真的想要去保護自己了,那一切就都好辦了。”


    扶起米粒,二人絮絮叨叨地說了一些關於蘇水生的事。米粒說到激動處,抹著眼淚就罵了出來:“那個王八蛋,他娘就是受不了他爹的毒打跳井死了的。他們全家都有打人的習慣,我當初真是眼睛瞎了,怎麽就答應嫁給他了!”


    米豆豆眼睛一亮,忙拉著米粒的手道:“姐姐,你若是不想跟他過了,那事情就更好辦了。隻要你真的能下定決心跟他分,休書的事包在我身上,你隻管放心。”早就想著蘇水生這種禽獸不如的男人不要也罷,可是也清楚米粒這種在古代三從四德的綱條下教育出來的女人不可能允許自己背棄從小受到的束縛,是以也隻是想想罷了。如今她主動提,自是讓米豆豆喜不自勝。


    米粒看著米豆豆眼中那抹極亮的神采,苦笑一聲,頓時隻覺得自己簡直黯淡到塵埃裏。和蘇水生分……她苦澀一笑,搖了搖頭:“豆豆,水生他……其實對我挺好。”見米豆豆麵露詫異和失望又忙接著道,“我沒騙你。他也不是老打我,我剛嫁過去那陣子,他真是把我放在心尖上惦記著。凡是有好吃好喝的都是先給我。”


    米豆豆挑眉不語,示意她繼續。


    米粒歎了一口氣:“後來,後來他的的魚塘出了點事,家裏的情況不太好,他這才心情不好對我動起手來。每次打完我他也很後悔,總是拉著我的手跟我道歉,有幾次說著說著就哭了。”說著又歎了口氣,“也是我慣得他,我從沒跟他計較過,倒讓他養出了稍有不順就打人的習慣。”


    米豆豆聽米粒的話,隻覺得心裏一陣堵得慌,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她也不知怎麽接話,隻問:“姐,你給我個準信,這日子你還要不要和他過下去?”


    米粒用力地點頭,眼看著又要掉下淚來:“豆豆,咱們女人這輩子,嫁了次人,就像投了次胎,好不好也就一輩子了。要是被休或者貿然改嫁,走到哪都會被人看不起的。更何況……”米粒目光變柔,輕輕拍了拍小腹,“我還懷了水生的孩子。他對我到底不是一點感情沒有,除了打人,其他地方真是挑出不半點不是來。隻要他能改過,即便為了孩子我也要好好和他過下去,總不能讓孩子才出生就沒了爹。”


    米豆豆點頭,不管對米粒的說法同意與否,那是她的想法,自己無權幹涉。趕緊想辦法治了蘇水生的毛病才是正經兒。可是,如果米粒有點被虐待狂的傾向,蘇水生又是什麽情況呢?虐待狂?嗬嗬,米豆豆沒心沒肺似的自嘲一笑,這兩人還真是般配。


    又突然想到什麽,忙拉著米粒的手道:“姐,我記得你說,姐夫跟他爹關係不好是不是?”


    米粒點頭:“不是不好,是很僵。聽水生說他娘簡直就是被他爹活活逼死的,所以水生一直恨著他爹,還說要跟他老死不相往來。”


    米豆豆眼珠子轉了轉,又細細地問了一些事,唇角一勾,貼著米粒的耳邊道:“姐姐,如果下次姐夫再想打你,你就這樣……”


    米粒眼底滑過喜悅,重重的點頭。


    米豆豆又拉著她的手細細地說了一些寬慰的話,什麽“放寬心,有咱們娘家人給你撐腰,蘇水生以後膽敢再犯一次,絕不饒他!”,“要保持好心情,明兒我去藥鋪裏給你拿點安胎藥,孩子是無辜的,說什麽也不能讓孩子跟著受罪。”


    米粒聽著米豆豆囑咐的話不停地點頭,到最後紅了眼眶,拉著米豆豆的手笑道:“豆豆,你的確和我不一樣,你比我聰明,堅強。應該過得比我好。”


    米豆豆輕笑:“姐,說得哪裏話。其實日子都是那樣,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到最後嚐到滋味的還是自己,隻要自己覺得好,那就夠了。”


    米粒點頭:“誒,是這個理。”


    米豆豆跟米粒說了許久,又寬慰了她爹娘,安撫了米大壯夫婦,待要迴去時天已經暗了許多。豆豆娘看著天色擔心道:“這麽晚了,你一個姑娘家不安全,留在這過一晚吧,正好美美最近也惦記著你呢。”


    米豆豆挑眉,最近接二連三的事倒是把楊美美給忘了,之前聽她娘說覺得自己跟楊美美有緣,現在家裏情況也好了,所以想把楊美美留在身邊,看來是真的了。隻是楊有誌那邊……


    搖了搖頭,以後再說吧。米豆豆一顆心越來越重,眼前全是蕭冀陌木頭樁子似的站在家門口等她迴來的場麵。對著她娘說了幾句忙往家趕。


    豆豆娘看著米豆豆的背影皺眉:“這孩子,怎麽這麽火急火燎的。”


    米大壯和王二妞對視一眼,笑道:“妹子這是心疼妹夫在家等她,想趕緊迴去呢。娘,他們夫妻兩感情深是好事,您就甭操心啦。”


    豆豆娘無奈地瞪了米大壯一眼:“瞎說什麽呢?這天都暗了,你妹妹一個人,你就能放心?還不去送送。”


    米大壯低頭跟王二妞說了說,忙道:“誒,娘,我這就去。”


    結果剛出了遠門就迴來了,對著豆豆娘輕笑:“娘,還真不用咱們擔心。我剛一出去,就見蕭冀陌木頭樁子似的杵在那,一雙眼睛盯著咱豆豆直勾勾地望,看樣子已經等了很久了。娘,您就放心吧,咱豆豆有人疼著呢。”


    米豆豆看著蕭冀陌抿著唇偷看她的模樣,心中閃過甜蜜和淡淡的無奈。歎了一口氣,問:“你來幹什麽?不是讓你在家等我嗎?”


    蕭冀陌上前一步,給她披上帶來的披風,輕聲道:“天涼了,給你送件衣裳。”


    米豆豆咬唇,忍住甜蜜的笑意,又見他衣服都濕了,這魚米村濕氣重,又是晚上,心裏一沉:“你在這等多久了?”


    蕭冀陌抬眼偷看她,以為她為他跟來的事不高興,不敢說她前腳剛走後麵自己就偷偷地跟來了,也不想騙她,隻垂著頭不說話。


    米豆豆見他低眉順眼得樣子歎了口氣,有些無奈道:“你這呆子,既然來了,怎麽不知道進去坐坐,外麵這麽涼,凍壞了怎麽辦。”


    “咋地,人家來接你,還接出不是來了?”米豆豆一轉頭,便見她娘正站在那衝他兩意味深長的笑。


    幹笑一聲,忙道別她娘,拉著蕭冀陌迴家。


    一路上米豆豆開心地說著她想了什麽辦法幫米粒。蕭冀陌邊聽邊認真點頭,還時不時答兩句“嗯。”,“豆豆真厲害。”


    米豆豆笑得開懷,蕭冀陌看著她開朗幸福的小臉,彎起的眼睛裏皆是柔情。


    又過來一個月,米粒迴來了,這次是蘇水生陪著一起迴來的。米豆豆此時正窩在蕭冀陌懷裏軟軟地蹭,便被外麵的敲門聲驚醒。和蕭冀陌一起去開門。便聽外麵一陣爭執。


    “你去,你去請吧。”


    “憑啥我去。”


    “她是你妹妹,你不去誰去。”


    “哼,說好了你去的,我才不去。”


    “你去不去,不去我打你啦。”


    “哼,你打你打,反正你又不是沒打過。”


    “唉,粒粒,我不是都改了嗎,粒粒你別走,我錯了還不成嗎?”


    蕭冀陌一開門,便見蘇水生一臉訕笑地站在那難掩尷尬。幹笑兩聲,不敢看米豆豆和蕭冀陌似的垂著眼道:“妹子,我和你姐姐的事真得感謝你。今天我特地陪你姐姐迴娘家,想請你也過去聚聚,正好謝謝你。”


    米豆豆和蕭冀陌對視一眼,人家專門來請,沒有不去的道理。


    吃完飯,米發財抽著老煙杆子,眯著眼一臉享受,豆豆娘看著他淡淡地笑。蕭冀陌和米大壯蘇水生三人在聊天,王二妞才去便聽米大壯揚著脖子道:“男人間的事,女人少聽。”


    王二妞看他那假正經的樣子哼笑一聲,手朝身上的圍裙一抹,瞥他一眼轉身就走:“切,誰稀得聽似的。”


    米大壯見王二妞不高興,忙從石頭上跳下來追了過去:“唉,二妞,我跟你鬧著玩的。二妞……”


    蘇水生想到蕭冀陌把他折成人球的那次,心有餘悸。又覺得尷尬似的沒話找話:“咳咳,那啥,妹夫啊。嘿嘿,你覺得豆豆咋樣啊?”


    蘇水生這話問的隨意,可是聽到蕭冀陌耳朵裏卻完全是另外一迴事了。在他眼裏,媳婦是全世界最香的香餑餑,除了媳婦他爹任何異性都有可能覬覦他媳婦。之前因為米粒的事,米豆豆和蘇水生接觸過幾次,在蕭冀陌看來他們走的很近,至少還曾支開他兩人單獨聊過。是以蘇水生這句話,立刻勾起了蕭冀陌全身的警惕性。


    他眯著眼防備地瞪著蘇水生,一字一字地緩慢道:“那是我媳婦。”


    蘇水生臉上一僵,下巴險些掉在地上。幹笑著點頭,心道,我知道那是你媳婦,也知道你媳婦能幹,可是你需要這麽強調炫耀嗎?雖然我媳婦很多地方的確沒你媳婦厲害,但是有一點,蘇水生得意一笑:“我媳婦能耐啊,給我懷裏個大胖小子。”


    蕭冀陌臉上一沉,垂下眼瞼眸色加深。生孩子,他不喜歡孩子,那樣會分走豆豆很多注意力。可是,如果孩子這真的能讓豆豆永遠留在他身邊,能讓他不那麽不安的話……也不是不可以考慮。想著抿了抿唇,要是讓豆豆知道他一直在偷喝避免讓女子懷孕的藥,不知會怎樣,會不會生氣不理他。還是得趕快迴去把那些藥毀掉的好。


    屋子裏米粒拉著米豆豆的手滿臉感激:“豆豆,你知道嗎,你說的方法太有用了。我剛迴家不久,蘇水生就又想打我。可是為了孩子我說什麽也不能順著他了!”


    米豆豆垂眸輕笑,原來才迴去蘇水生就又想打米粒。可是米粒反而衝過去對著蘇水生狠狠道:“你打吧,打吧,打死我算了,你爹當年不是也這樣逼死死你娘的嗎?反正你們家一代一個,我也認命了!”而這句話恰恰牽出了蘇水生心中最為悲痛的一段記憶,母親是他這一輩子最愛的一個人,那個時候他不得不把眼前的這個女人和曾經苦難中的母親聯係到了一起。是對這種行為的仇恨和對母親的憐愛給予了他自控的力量,那次他的巴掌沒有打向米粒,而狠狠地扇向了自己。


    米豆豆點頭輕笑,讚許道:“姐姐,早該這樣。我也看出來了,姐夫對你並不是無情無義,改掉了這個毛病,日子還是可以好好過的。”


    米粒點頭:“嗯,是你出的主意好。我打算聽你的話,等孩子一出生,他再想打我我就往孩子身邊跑。之前他是沒見到孩子才那麽混,我就不信在他親兒子麵前他還能下得了手!”


    米豆豆抿唇輕笑,看著米粒得意洋洋的樣子搖了搖頭。她這個姐姐,真是凡事來的快去的也快,這麽快就把之前的事都忘了,竟然還誌得意滿起來。眼光瞥到米粒的肚子,好奇地問:“你怎麽知道一定是男孩?”


    一股身為母親的光榮感充斥在米粒的胸間,她輕輕地撫了撫肚子,眉眼溫柔。對著米豆豆幸福地笑:“不是說酸兒辣女嗎,最近啊,我特別喜歡吃酸的。就為這個水生還特意爬到山上去為我摘那青青的大冬棗呢。”


    米豆豆看著米粒臉上散發出的光暈,那是一種母親特有的神采。期待新生命到來的幸福,以及對即將要負起的責任的期待。米豆豆看得有些愣了,那光芒太耀眼,讓她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似的道:“嗯,姐夫也知道疼人了。姐姐,恭喜你。”


    垂著眼偷偷地想,孩子,她和蕭冀陌最近親熱地那麽頻繁,很快也會有一個也說不定。說著唇角勾起,眼底的甜蜜隱藏不住。


    在米發財家話家常了一陣子,米豆豆和蕭冀陌迴了家。一路上兩人各懷心事,皆垂著眼不說話。


    最後兩人似乎商量好似的同時開口。


    “豆豆。”


    “蕭冀陌。”


    米豆豆挑眉:“你先說。”


    蕭冀陌猶豫地搖頭:“你說吧,聽媳婦的。”


    米豆豆抿唇輕笑,見四下無人,踮起腳尖在他唇邊落下一吻:“相公,你想不想有個孩子。”說著臉上一紅,猛然想到要生孩子這話自己在給趙明誠換腎那次似乎就已經說過了。可是,米豆豆垂眸咬唇,這麽久了,蕭冀陌在那方麵上又那麽……那麽生猛,簡直就是不知節製,怎麽還懷不上呢?


    蕭冀陌垂下眼瞼,有些情緒低落。這麽快就要有孩子了嗎?以後就要有個小不點跟他搶豆豆了,搶她的視線,搶她的關心,搶她胸前的柔軟。才想到這裏,就被連受精卵還沒形成的假想敵折騰地一陣心裏發酸。他皺了皺眉頭,還是沒法忍受有另一個人和他分享豆豆的視線,所以兒子你還是暫時在你娘肚子裏待著吧。


    想到了孩子,蕭冀陌下意識就以為是兒子,不是他重男輕女,而是在他看來,兒子也是雄性!不過無良作者要攤手聳肩,蕭冀陌,你對即將出生的小萌寶的性別預測準確度簡直是堪比b超哦。


    米豆豆見蕭冀陌垂著頭不說話,有些奇怪,突然想到什麽似的詫異地問:“蕭冀陌,你該不會,不想要孩子吧。”想到這,米豆豆心裏一陣後怕,以蕭冀陌另一重占有欲超強且極度偏激的隱藏性格,他如果這麽想自己真是一點也不奇怪。


    蕭冀陌看著米豆豆目瞪口呆的可愛樣子沉沉一笑,被她那俏皮的樣子逗的心癢難耐,伸出大手就揉了揉米豆豆的腦袋:“怎麽會,我愛你的一切。”


    剛迴到家,水都沒喝上一口就被蕭冀陌一把扛起撲倒在床上。米豆豆抽著嘴角滿臉黑線:“蕭冀陌,你幹什麽?”


    蕭冀陌無辜一笑,解衣裳的動作卻可謂馬不停蹄。“豆豆,你不是說想要給我生個孩子嗎?”


    米豆豆咽了口口水,糟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她嘿嘿一笑,裝傻道:“我什麽時候說過,我是問你想不想有個孩子。咳咳,可沒有說要給你生!”她挺起胸脯,在蕭冀陌灼熱的目光注視下,隻覺得心裏發虛。


    這天下午直到第二天早上,米豆豆被蕭冀陌翻來覆去地折騰。期間被疼愛地暈了過去又被撩撥地醒了過來。到最後米豆豆實在受不了了沙啞著嗓子求饒,蕭冀陌卻用一副深不可測的表情看著她,然後沉沉一笑。在米豆豆羞怒的瞪視下又開始了新的一次促進夫妻感情運動,美名其曰:“娘子有命,為夫自當身體力行。”


    米豆豆想要扶額苦笑,可是她已經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了。一失足成千古恨,這個相公,她當初是怎麽覺得他老實憨厚的。


    最後終是敵不過人體的對能量的需求。蕭冀陌正趴在米豆豆身上輕舔她白皙小巧的耳垂,便聽一陣清晰的“咕嚕嚕”聲。米豆豆臉上一陣淡紅,看著他似笑非笑的臉虛張聲勢地低吼:“看什麽看,這麽久了,你不餓啊!”


    蕭冀陌沉聲一笑,渾身都因饜足而愉悅。薄唇允吸住她因不滿而微嘟的小嘴,眯著眼道:“餓,還要繼續吃。”


    米豆豆聽懂了他的意思,一張嬌俏白皙的臉瞬間爆紅。對著他勁瘦的腰就狠狠掐了一把。偏過臉無奈道:“喂,蕭冀陌。你夠了!”


    蕭冀陌看她是真餓了,又見她兩頰緋紅、眼睛水潤的樣子心癢的不得了。抱著米豆豆在床上磨蹭了好一會兒才放過她下床做飯。


    米豆豆躺在床上看蕭冀陌健壯偉岸的背影,心裏一陣甜蜜。不知什麽時候,蕭冀陌仿佛愛上了做飯,每次迴到家,幾乎都見他做好了飯在等她。即便是她在,蕭冀陌也舍不得她辛苦。米豆豆咬著唇甜蜜一笑,這呆子,還挺會疼人。在床上一個翻身,渾身的酸痛立刻讓她打消了想法,什麽會疼人,根本就是一隻怎麽也喂不飽的狼!


    最近一切順利,生意興隆,家庭和睦,娘家安康。王二妞和米大壯感情越來越好,小兩口賣麻辣燙掙了一筆小財,尋思著在米發財家附近另外蓋幾間新房,免得以後小夫妻倆親熱不方便。米發財雖嘴上罵罵咧咧的說米大壯小白眼狼沒良心,有了媳婦忘了娘,臉上的笑意卻怎麽也掩蓋不住。這個兒子,總算是有點出息了。


    米粒的胎像越來越穩固,蘇水生脾氣再暴躁,終究也是疼孩子的,別說打了,對米粒竟連半句狠話也舍不得說。整日裏好吃好喝地養著,倒比以前胖了不少。


    米豆豆苦著臉,其實最慘的就是她了。自己簡直就是吃飽了撐得,怎麽就想起問蕭冀陌要給他生孩子呢?上次問他,蕭冀陌的第二重人格還沒有被激發出來,還知道克製些。


    現在,米豆豆皺著眉頭,看著又壓過來的健壯身影,欲哭無淚地啞著嗓子道:“蕭冀陌,你夠了,我腿酸。”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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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殘暴狠戾,安忍無親,跋扈恣睢的大聖朝皇子夙君笙;


    超然卓絕,暴戾無常,為保幼弟雙手沾滿鮮血,視人命為螻蟻;


    迴首卻是胞弟陷害,眾叛親離,身死懸崖;


    她是冷情涼心,恬淡安然,生性涼薄的丞相之女顧淼然;


    自小爹不親娘不愛,受盡冷眼,從此看透世間冷暖,拒人於千裏之外;


    但是卻獨獨對他一見傾心,隻匆匆一瞥,便驚鴻在心,以命相待;


    ——


    重活一世,他步步為營,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論心機,憑計謀,誰人與之爭鋒;


    誰說美人江山不可兼得?他偏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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