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冀陌眉頭微皺,立刻停下動作,大手撫上她纖細雪白的腿,輕輕地按摩起來。帶著內力的手力道適中地給她按摩著酸痛的地方,米豆豆享受地輕哼一聲。


    “相公,你跟誰學的,手藝不錯啊?”米豆豆眯著眼,半靠在他懷裏滿臉放鬆。


    蕭冀陌垂眼看她,臉上滿是溫柔。他是絕不會承認自己因為擔心豆豆身體吃不消沒辦法盡興地跟他親熱,所以才去醫書上偷學了給人放鬆的按摩方法。


    米豆豆歪著頭在他懷裏軟軟地蹭,隻覺得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都酸爽地舒展開了。酸痛的地方被極有節奏地按摩著,力道也剛合適,混合著酸爽的感覺反倒讓她有一種奇異的舒適。


    滿意地哼唧了兩聲,又朝蕭冀陌身上蹭了蹭。而後者隻覺得懷裏窩了個蜷縮起渾身毛發的小野貓,可愛的緊。一雙大手按著按著就不規矩起來。


    米豆豆無奈地抽了抽嘴角。終於忍不住在蕭冀陌麵前扶額。天,這娃到底是打了激素還是吃了春藥。這麽些天,每天都辛勤地耕耘,她自己都腰酸背痛,走路都不穩了。再這麽下去,她真擔心自己這個相公縱欲過度,腎虧而死啊。


    米豆豆吐著舌頭偷偷地想,她也就隻敢偷偷地想了。要是讓蕭冀陌知道,定然覺得自己的男性能力受到了置疑,非拉著米豆豆再大戰三百迴合不可!


    “相公。”米豆豆衝蕭冀陌無比可愛地眨眨眼,一雙大眼裏滿是靈氣。果然就見蕭冀陌立馬被她迷得七葷八素,停下手上的動作呆呆地看著她。


    米豆豆看著蕭冀陌眼裏的狂熱,一股女性的虛榮心充斥在心裏。她咬著唇嬌羞一笑:“看這天色,快天亮了,不如,我們去看日出吧。”


    蕭冀陌皺起眉頭,臉上閃過為難,一雙不規矩的大手表達了他此刻的*。米豆豆無奈地歎了口氣,做,做,做。這男人腦袋裏除了這些難道就沒有別的麽。雖然說靈欲結合,但是特麽你到底是看上了老娘的身體還是老娘的性格!


    渾身的酸痛仿佛又在叫囂,米豆豆臉上滑下黑線。對著仿佛永遠不知饜足的蕭冀陌皮笑肉不笑道:“相公,你最近太生猛,奴家身體吃不消。再這麽下去,奴家是不是該考慮換個相公!”說到最後,已經是咬牙切齒。


    蕭冀陌眼中寒光一閃而過,又立刻被他隱藏起來。他受欺負似的抿著唇,垂下眼,一件一件幫米豆豆穿上衣服。


    “嘿咻,嘿咻。”米豆豆趴在蕭冀陌背上,胳膊環住他的脖子,嘴裏有節奏地喊著節拍。此時天灰蒙蒙的,山間的路有著淡淡的霧氣,一點一點的沾在蕭冀陌和米豆豆的衣服上,帶著陣陣清涼。


    米豆豆趴在蕭冀陌寬厚的背上,他走得很穩,後背結實而溫暖。陣陣的男性氣息傳來,米豆豆腦袋有些昏沉沉的,打了個哈欠就趴在蕭冀陌背上睡了過去。


    “豆豆,豆豆?”蕭冀陌到了山頂,此時天亮了一半,卻還是灰蒙蒙的天色,卻比伸手不見五指要好的多。絲毫不見陽光的天空顯得有些死寂,蕭冀陌背著米豆豆站在山頂上,萬籟俱寂,他突然有一種天下之大,卻隻有他和豆豆兩個人的滿足。


    側過臉看著把腦袋搭在他肩膀上的米豆豆,蕭冀陌眼裏泛起淡淡的柔。小東西,還嚷著要來看日出,自己卻睡著了。


    蕭冀陌見她睡得香,想著這幾日的確是把她折騰地有些過火了。視力極好的眼睛有些心疼地看著她臉上淡淡的青影,就維持著背著她的站姿,也不舍得動,隻求她睡得安穩。


    米豆豆是被一陣微弱的光弄醒的,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暖暖地投影在她身上,可愛的小鼻子皺了皺,無意識地咕噥了兩聲就睜開了雙眼。一睜眼便被眼前的美景所震撼了。清晨的太陽紅彤彤的,仿佛是一塊光彩奪目的瑪瑙盤,緩緩地向上移動。紅日周圍,霞光盡染無餘。那輕舒漫卷的雲朵,好似身著紅裝的少女,正在翩翩起舞。


    蕭冀陌溫和的聲音傳來:“豆豆,醒了?”他垂下眼,微勾的唇角帶著隱藏不住的滿足,“其實,隻要有你陪著,看潮起潮落、雲卷雲舒,這一生,也就夠了。”


    米豆豆的腦袋有些醉,心裏一陣酸軟的甜:“你就一直背著讓我睡到現在?”


    卻隻聽蕭冀陌沉沉一笑,米豆豆因為震撼而雙唇微張,為蕭冀陌無言的疼寵,也為那漫天的霞光。


    朝陽越升越高,溫暖的紅光投影在山上,穿過樹林,在山間,在落葉上都留下淡淡的暖。山頂緊緊相擁的二人仿佛連成一體,陽光給他們鍍上了一層金輝。


    “咕嚕嚕。”米豆豆挑眉看著麵不改色的蕭冀陌,抿唇輕笑。也輪到你餓了,之前把姐折騰成那樣,差點筋疲力盡了有沒有!


    蕭冀陌皺眉看著米豆豆拉著她的小手:“不看了嗎?”


    米豆豆狡黠一笑,眼中閃過頑皮:“不看了,日出什麽時候都可以看。現在當務之急,就是給你補補。我可不希望我的相公以後老了,腎虛!”


    蕭冀陌臉色一僵,深邃的眸子裏幽光閃過:“我腎不腎虛,你可以再試試。”


    米豆豆翻了個白眼:“免了吧,相公,這幾日我腿都軟了,就不信你一點事都沒有。”說著突然眯著眼無比深沉地打量著他,“等等,我說你怎麽這麽生猛。蕭冀陌,你該不會背著我,吃春藥了吧!”


    蕭冀陌垂下眼瞼,薄唇勾起愉悅的弧度,心道,有你在身下軟軟地喊,我哪還需要吃什麽藥啊。


    一路上摘了些冬菇野菜,米豆豆心道自己很久沒下廚了。作為一個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中國好媳婦,長期讓相公包攬一切家務是不對滴,所以她決定,今天自己做飯,當然,還是蕭冀陌洗碗。


    米豆豆把冬菇洗幹淨,去掉根部,用鹽水泡上一刻鍾後去除水分,倒立在鐵網上用火烤。過程中灑上鹽,香料等調味品,直烤得冬菇湯水直流,中間凹下去的地方全是湯汁才裝盤。


    又做了水煮魚,米粉蒸肉,上湯娃娃菜,糖醋排骨,聞著菜香,隻覺得自己也餓得不得了。


    心裏想著最近真是體力消耗太過,得好好補補才行。幹脆多做幾樣,拿來熬湯的罐子,準備燉一鍋蓮藕排骨湯。卻覺得罐子裏有一股奇怪的藥味。米豆豆是何等人,十歲便熟悉各種藥性藥理,是什麽藥她一聞便知。隻是,米豆豆皺眉,這藥分明是避孕的,而且很明顯,是給男子避孕的。


    靈動的大眼眯起,旁人不會閑得無聊跑來用她家的罐子來熬避孕藥。她是真心想給蕭冀陌生個孩子,自然不會做此事,那便隻有,蕭冀陌!


    米豆豆眸色變深,整日裏拉著她做造人運動,把她累簡直快死。自己卻偷喝避孕湯藥,蕭冀陌!


    飯菜端上桌,蕭冀陌殷勤地給米豆豆夾著菜,為了討媳婦歡心,恭維的話說的是臉不紅心不跳:“豆豆,你的廚藝真好。越來越好吃了,真是三生修來的福氣,上天讓我娶到你當媳婦。”


    米豆豆不動聲色地一笑:“是麽,那你就多吃點,把最近缺的體力補迴來。”


    蕭冀陌眯著眼,深邃的目光打量著米豆豆不動聲色的臉:“豆豆,補迴來,咱們繼續?”


    米豆豆挑眉,眼底泛著冷光:“為什麽?”


    蕭冀陌感到她的異樣,軟聲道:“不是說要生孩子麽,任務尚未完成,我們還需努力啊。”


    米豆豆撥弄著碗中的米飯,一粒粒晶瑩剔透的米飯被她撥的粉碎:“蕭冀陌,你真的想要孩子嗎?”


    蕭冀陌一頓,笑道:“當然,你生的孩子,我定然疼愛。”


    米豆豆把筷子放在桌上,“啪”的一聲讓蕭冀陌心驚:“可是我不想給你生了。”騙子,這個大騙子!


    蕭冀陌心下一驚,她的異樣這般明顯,讓蕭冀陌一陣心慌:“豆豆,你怎麽了?”


    米豆豆冷冷一笑,起身就走:“我飽了,你慢慢吃吧。”


    蕭冀陌連忙起身攔住:“豆豆,是不是,我,我做錯什麽了?我給你道歉。”蕭冀陌抿著唇,眼中滿是著急。腦袋裏思索著最近發生的事,難道……他心下一沉,如果他偷服避孕湯藥的事被發現了,那可如何是好。豆豆好像很喜歡孩子,可是,他無法忍受任何東西分走豆豆的注意力。萬一真讓豆豆知道,一怒之下找個陪她生孩子的相公,自己豈不可憐!


    其實蕭冀陌想多了,他完全高估了米豆豆對孩子的渴望,也低估了米豆豆對他的情深。踹了他再找一個,不過是米豆豆嬉鬧時的戲言,卻一個字一個字的都烙在他心裏,就像一顆毒瘤,在悄無聲息中越長越大,折磨的他日夜難安。


    米豆豆看著他拉住她自己的手,神情冷淡。纖細的小手一拍,轉身就走。如果你真的暫時不想要孩子,我們可以再等幾年,我也隻是一時有感而發,其實並沒有那麽迫切。可是,你何必騙我,你從來都不信任我,又或者隻是打著生孩子的幌子,行你那日思夜想之事。原以為他想要孩子想的厲害,又想到古人向來視子嗣為人生大事,所以即便每天被累得腰酸背痛,米豆豆也都隨他。


    可是,一麵騙我說要生孩子,把我累得要死要活,一麵卻偷喝避孕湯藥。蕭冀陌,耍著我很好玩麽?


    蕭冀陌根本不敢用力拽她,米豆豆輕輕一揮,他的手就鬆了下來。心裏一陣針紮似的痛。蕭冀陌眉頭皺的幾乎能夾死一隻蒼蠅,嘴唇張了又閉上。該怎麽說,難道真的跟豆豆說他討厭孩子,豆豆本來就對他的雙重人格心有餘悸。如果再知道他討厭孩子,會不會對他徹底失望,幹脆不要他找別人去了。


    可是,即便說了又能怎樣呢?理由是什麽?覺得孩子分散她的注意力,自己無法忍受她不把所有的目光都放在自己身上。嗬嗬,這麽偏激自私的想法,會被討厭吧。


    蕭冀陌苦著臉,看著米豆豆背影默默地跟上去。


    米豆豆走在路上,渾身酸疼的厲害,雙腿酸麻讓她幾乎以為腿要斷了。原先為了孩子,女人天生的母性讓她覺得這都不算什麽。可是蕭冀陌原來這般討厭孩子,背著她偷喝避孕藥……米豆豆心裏一酸,她生的孩子就這麽不招人待見麽?


    蕭冀陌跟在她後麵有些手足無措,卻知道這麽任她亂走不是辦法。萬一再像之前那樣踩到獵人的陷阱……上次是他救得及時,如果他一個不慎,那……蕭冀陌擰起眉頭,不願繼續往下想。


    “豆豆。”低沉的聲音有些沙啞,確是難掩討好。


    米豆豆眉頭一皺,冷哼一聲,又是這樣。王八蛋,每次都這麽喊她,以為裝可憐她就能不生氣了嗎?王八蛋,大騙子,最討厭別人騙自己!而且,還是為了,為了那種事!米豆豆又羞又怒,對蕭冀陌的怨念更甚。


    任憑蕭冀陌在後麵怎麽軟軟地喊,她都當沒聽見。喊得煩了,她猛地一轉頭,冷冷得瞪了蕭冀陌一眼。眼裏寸寸冰刀瞪得蕭冀陌心裏一陣難受。


    “豆豆。”蕭冀陌僵硬地動了動嘴角,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對不起。”


    米豆豆皺眉:“給你解釋的機會,為什麽偷喝避孕湯藥。你就這麽不想要我的孩子嗎?”不想要孩子你可以跟我說,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那種避孕湯藥的效果並不是百分百有用的,一個弄不好,懷上個孩子有可能是個畸形!


    蕭冀陌擰著眉,嘴唇張了又合。實在不敢讓米豆豆知道他討厭孩子的事,自古以來,那個女人能接受自己沒有孩子。可是,解釋,不能說實話,還能怎麽解釋?


    米豆豆看著他急得滿頭大汗的樣子,輕哼一聲。是啊,不需要解釋,偷喝避孕湯藥,除了不想跟她生孩子,還能有什麽理由。


    “你站住!”再走幾步,見蕭冀陌又要跟,立刻轉身嗬斥。“蕭冀陌,你簡直王八蛋,不想要孩子是吧,好,從今以後你他媽別想碰我!”說著好像還不解氣似的,“你再敢跟來試試,再敢跟我就休了你。”


    這話對蕭冀陌來說簡直就是晴天霹靂。蕭冀陌顫抖著唇臉色慘白,休了他,休了他豆豆就要嫁給別人了。是沈寒還是趙明誠?趙福貴,蘇水生?蕭冀陌隻覺得頭腦快要炸開,一股強烈的不安讓他瑟瑟發抖。突然,他眼神一冽,再睜開眼時已是另外一副神情。


    “自古隻有休妻,沒有休夫。豆豆,我慣著你,但不代表給你休夫的權利。”


    米豆豆心下一怒,第一次聽見蕭冀陌跟她談男尊女卑的觀念。再加上之前生氣,瞬間就想問候他祖宗十八代。


    到最後她怒極反笑:“是啊,我休不了你。我走還不行嗎?”剛走兩步就瞪著拉著她衣袖的手,低吼,“你放開!”


    蕭冀陌擰眉,眼裏是晦暗不明的光:“跟我迴家。”


    米豆豆看著他波瀾不驚的樣子幾乎恨得咬牙切齒,迴家,迴你個仙人板板。“不迴,我睡藥鋪去,你不準跟來。”


    蕭冀陌勾唇:“有點什麽事就去睡藥鋪,你能不能不這麽幼稚。”


    米豆豆心下一震,她幼稚,這個王八蛋竟然還敢說她幼稚。騙人的是他,死不承認的也是他,到最後還成了她幼稚了!米豆豆心裏一陣委屈,從小生在一個富足的家庭,也不能指望著她就沒有點嬌生慣養的脾氣。瞬間大小姐脾氣和小女生特有的嬌蠻都被蕭冀陌那句不溫不火的話激了出來。


    她瞪著一雙大眼,對著蕭冀陌咬牙切齒:“你,你這個王八蛋。我不跟你說話!”


    蕭冀陌看著她炸毛的樣子勾唇一笑,隻覺得那臉蛋紅撲撲的,可愛的緊。“我是你相公,你不跟我說話怎麽成?”


    米豆豆皺著眉,感到這個蕭冀陌和以前很不一樣。以前她生氣,蕭冀陌總是跟著後麵軟軟的哄,不敢有半點逆她的意。可是現在,他不僅說她幼稚,還油嘴滑舌起來。


    米豆豆正在氣頭上,也沒朝更深的方麵想。隻覺得現在蕭冀陌簡直比以前不知可惡了多少倍,氣唿唿地打掉他的手就要走。


    蕭冀陌沉下臉,生氣可以,打他也可以,但是又要跟他分房睡。蕭冀陌垂下眼,這個可不能由著你。想起之前米豆豆因為楊有誌那次足足冷落了他四天。每一天他隻能抱著被子可憐兮兮的等。蕭冀陌撇了撇唇,對舍不得對米豆豆說半句狠話的自己不以為然。


    “豆豆,別鬧了。快跟我迴去。”蕭冀陌沉著臉,下了最後通牒。


    米豆豆冷哼一聲,仍是繼續往前走。就不迴去,你還能綁了我不成。


    “啊,你幹什麽!”突然身上輕,一股突然的懸空感讓米豆豆一陣頭暈。她不敢置信地瞪著近在咫尺的俊顏,蕭冀陌把她扛起來了。竟然就那麽把她抗在肩上,難受的很。


    突然被欺負和被欺騙的感覺混合在一起,充斥在胸腔裏燒的她眼裏直冒火。米豆豆劇烈地扭動起來,邊掙紮邊罵,手還不忘朝他臉上招唿:“蕭冀陌你個王八蛋,你放我下來!”該死的,從小到大哪裏被人這樣欺負過,現在就在外麵,蕭冀陌竟然就這麽把她抗在肩上,她以後還怎麽見人!


    此時天已經大亮,路上漸漸有了行人。一兩個路過的漢子看著這情況都笑眯眯地道:“蕭大哥,跟媳婦鬧別扭啦。那可得好好管管啊。咱們男子漢大丈夫,也不能老慣著女人,必要時得拿出一家之主的氣勢來。”


    蕭冀陌點頭:“自然。”


    米豆豆瞪著眼,心裏一陣難受。假的,都是假的,蕭冀陌不可能舍得這樣對她。他疼她還來不及,怎麽舍得讓她受半點委屈,更何況和外人一起奚落她。


    蕭冀陌見她掙紮地厲害,臉上也被她撓了好幾道口子。看她充滿活力的樣子沉沉一笑,大手就招唿上了她的屁股:“別鬧,既然還這麽有力氣,迴家我們再繼續。”


    米豆豆隻感到屁股上挨了一巴掌,不疼,但是從小到大,誰打過她!瞬間隻覺得受到了侮辱,而且這個人還是之前那個把她捧在心尖上疼著寵著,舍不得讓她受一點委屈的蕭冀陌!


    巨大的反差讓米豆豆一陣頭腦發暈,她不敢置信地瞪著眼看了地麵很久,腦中有片刻的空白。突然所有的委屈都聚在一起,大大的眼睛眨巴眨巴就落下淚來。


    蕭冀陌聽到她低聲啜泣的聲音,渾身一僵,心疼地幾乎就要把她放下來軟著性子哄她。可是不行,蕭冀陌抿著唇,這小丫頭是典型的恃寵生嬌,以前的自己對她簡直是百依百順,從不舍得說半句狠話。結果呢,動不動就分房睡分房睡,留他一個人孤零零地獨守空房,這還了得。


    蕭冀陌垂著眼,假裝沒有聽到米豆豆的哭聲。腳下的步伐卻一點點加快。


    米豆豆見他這也不管,直唿自己以前是被騙了。什麽對她好,什麽疼媳婦,都是假的,這才幾個月,就露出真麵目了!


    迴到家,米豆豆被略顯粗暴地放在床上。蕭冀陌關上門。強悍高大的身軀擋在米豆豆麵前,形成一陣極具壓迫感的陰影。米豆豆卻是仍然不怕他,雖然蕭冀陌現在看起來兇巴巴的,可是以前的記憶還在,米豆豆始終不相信蕭冀陌能狠得下心來對她。


    而且,她怎麽啦!米豆豆瞪著眼前的大山滿腹委屈。她不就是要跟他分房睡幾天嘛,有什麽大不了的!而且本來就是他不對,騙她要生孩子,把她累得半死,自己卻偷喝避孕湯藥!


    米豆豆越想越氣,拿過床邊的枕頭就朝蕭冀陌扔去。蕭冀陌卻也不躲,任憑那枕頭砸在他身上,然後軟軟地掉下來,沒有半點攻擊力。


    “豆豆,我們談談。”他一點點靠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溫和卻又不失威嚴。不能再這樣慣著她了,蕭冀陌心想,總是一顆心掏給她,次次都被她逼得步步後退。照這麽下去,萬一哪天她對他沒興趣了,不喜歡他了,自己豈不是連留住她的辦法也沒有,最後落得個滿盤皆輸。


    米豆豆不知道此時麵前的蕭冀陌第二重人格已經因為她又要走而被激發了出來。她一直蕭冀陌的雙重人格隻是在老實憨厚之餘會偶爾殘暴,但那也隻限於他受到威脅的時候。而且,她一直不相信他的第二重人格會用在自己身上!一直以為即便是雙重人格,人卻還是同一個人,不會有太大差別。


    而實際上,第二重人格的蕭冀陌,和以前老實憨厚的那個他完全不同,在絕境中被逼出來的另一重人格,完全站在以前的蕭冀陌的對立麵,甚至可以說是完全相反。


    前者善良寬厚,後者睚眥必報。前者老實溫柔,把米豆豆捧在心尖上舍不得她受半點委屈;後者霸道偏激,極度的不安全感造成了他超強的占有欲。此時在米豆豆麵前的,是後者。


    可惜當事人好像並不知情,米豆豆冷哼一聲:“我和你沒什麽好談的,以前說的那些甜言蜜語,都是假的。你這個騙子,大騙子!”


    說著就要往外衝,卻被蕭冀陌一把撈了迴去。


    米豆豆憤恨地瞪著他,恨不得打爆他那張波瀾不驚的臉。“你放開!”米豆豆的聲音開始升高。


    蕭冀陌垂著眼,並不說話,打橫抱起她壓製在床上,長腿一橫,壓製住米豆豆亂踢的美腿,一隻寬厚的大掌,輕易地壓住她的一雙手腕,越過她頭頂壓在床頭。


    米豆豆氣得簡直想咬死他。成親以來,她都處於絕對優勢的地位,蕭冀陌哪裏舍得跟她說半句狠話,更別說這麽欺負她。她鼻子一酸,心裏隻覺得一陣憤怒。怎麽會這樣,蕭冀陌怎麽變成這樣了。大騙子,暴力狂,王八蛋!


    米豆豆咬著唇,生生忍住眼眶中的淚水,才不覺的委屈,才不在這王八蛋麵前流眼淚。反正他也不會心疼!冷著眼看他,米豆豆語氣冷的讓蕭冀陌皺起眉頭。


    “你先放開我。”


    “你不走我就放開你。”


    “我不走,你放開我。”


    “真的?”


    “你他媽有本事就壓老娘一輩子!”


    蕭冀陌垂下眼,扶她起身,為她揉捏被壓紅的手腕。“我不喜歡你說髒話。”


    米豆豆怒極反笑,你當我想說髒話。特麽的老娘醫學世家出身,接受的是貴族教育,詩書禮儀樣樣精通,竟然被你逼的爆了粗口,你厲害啊!


    “說吧,你想幹嘛?”米豆豆抽迴手,自己揉著酸疼的手腕,一副不用你管的模樣。


    蕭冀陌歎了口氣:“豆豆,能不能,別一生氣就離家出走。”


    米豆豆揚起腦袋,冷哼一聲:“我願意,管得著嘛?你還能把我關起來不成?”


    蕭冀陌眼睛眯起,深深地看著米豆豆不說話。


    米豆豆身上一僵,隻覺得背脊發涼,他不會真的在考慮吧。


    “豆豆,對不起。”蕭冀陌抿著唇,聲音沙啞。


    米豆豆見他道歉,心道之前那個蕭冀陌又迴來了。隻覺得滿腹的怒火找到了出口,故意嚇他似的道:“對不起?王八蛋,你看你把我弄的,哪哪都疼!還騙我,還敢打我屁股!”米豆豆越說越氣,說到後來俏臉一紅,故意氣他似的道,“你這個王八蛋,大騙子,以前都是假的,我不跟你過了。我要跟你分!”


    說者無心,聽著有意。蕭冀陌苦笑一聲,拉著她的衣袖:“你別這樣。”


    米豆豆此刻小女生的嬌蠻脾氣可謂彪到最高點:“哼,我就要這樣,我才不要跟你待在一起,你放開我,我要走!”她的潛台詞其實很簡單,但凡有點情商的人都能明白。你求我啊,求我啊,求我我就不生你氣。


    可惜,蕭冀陌什麽都不缺,情商簡直堪憂,尤其是在米豆豆的事上。他抿了抿唇,好像下了很大決心似的,一掌劈下,米豆豆便覺得眼前一黑,沒了意識。


    待她醒來時簡直想扇自己兩巴掌,什麽叫吃飽了撐得,什麽叫自食惡果,什麽叫多行不義必自斃。特麽的,讓你沒事亂說話,給他提什麽醒,結果自己,真的被關起來了。


    米豆豆皺眉,眯著眼打量著房間裏的擺設,此刻她雙手被兩根繩子分別綁在床的兩邊,腿倒是沒有受到束縛。她抽了抽嘴角,額頭滑下黑線,蕭冀陌,你這什麽惡趣味。


    門“吱呀”一聲開了,一陣光亮刺得米豆豆眯起眼睛,蕭冀陌推門而入,站在窗前看著她,不說話。


    米豆豆歎了口氣,此時已經冷靜下來猜到他的第二重人格又開始出來蹦躂了。幹笑兩聲,盡量溫和地說:“相公,有什麽話,咱們好好說,你先把我鬆開。”


    蕭冀陌防備地盯著她,一臉我都對你這樣了,你還怎麽跟我好好說,你別把我當傻子的表情看著米豆豆。


    米豆豆見他不說話,心下不禁有些慌了。這個蕭冀陌太陌生了,陌生的甚至讓她有些害怕。


    “你到底是誰?”米豆豆皺眉,心情有些沉重,被人打暈了綁在床上,一覺醒來那人卻在床邊死盯著她不說話,任誰遇到這事恐怕都高興不起來。


    蕭冀陌垂下眼瞼,眼裏的色澤晦暗不明。他沉沉的嗓音有些沙啞:“豆豆,先委屈你一陣子,等你消了氣我再把你鬆開。”


    米豆豆抽了抽嘴角,不知是該氣還是該笑。我說,你都把我綁在床上了,還指望我消氣,你那腦袋裏裝的究竟是豆腐還是豆腐花!


    蕭冀陌看著米豆豆咬牙切齒的樣子,不知是在說服她還是在說服自己:“豆豆,現在你麵前的,是另一個蕭冀陌。”


    米豆豆皺眉,垂著眼仿佛在思索著什麽。


    蕭冀陌坐在床邊,看著她繼續道:“你之前以為的雙重人格,其實隻知道了皮毛。我並不是蕭冀陌性格裏的一些特例,而完全就是另一個人,和他完全相反的人。所以他可以對你溫柔寵愛,百般嗬護,我不一樣,我所信奉的,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帶繭的手指撚起米豆豆耳邊的話,聲音冷漠疏離,“別激怒我,否則吃苦頭的是你自己。”


    米豆豆張著嘴滿臉驚愕,她下意識地就問出口:“你不愛我了?”


    蕭冀陌沉沉一笑:“愛你的,是另一個蕭冀陌。”見米豆豆滿臉不信,又接著道,“你不會懂,甚至連我自己也不太懂。你隻需記著,站在你麵前的,是同一個身體,卻是另一個人。而疼你愛你的,是被你傷了之後躲起來不願出來的蕭冀陌。現在的我,對你狠得下心。”


    米豆豆眼角抽了抽,這都什麽跟什麽。好複雜的心,人格分裂,這絕壁是人格分裂啊親。眯著眼打量了他一會兒,米豆豆對他的話半信半疑。不過他對自己狠得下心,這個她可沒有半點懷疑,看她現在被綁在床上的模樣。說他舍不得讓她受委屈,鬼才信!


    趁蕭冀陌出去的空檔,米豆豆打量著這裏的擺設,看上去倒像是一個密室。隻是,怎麽才能出去呢?歎了口氣,米豆豆心裏一陣空落落的難受,就好像突然發現那個你最親近,對你最好的人,突然不在乎你了。你是喜是憂,是死是活,都不會讓他又半點情緒上的波動。仿佛一種被拋棄的酸澀,又仿佛一種孑然一身的孤獨。


    又歎了口氣,怎麽辦呢?米豆豆皺著眉,頭暈腦脹,換做以前的蕭冀陌,隻要她稍微癟癟嘴,裝裝可憐。立刻就把他心疼的不知東南西北。什麽要求都肯答應她。可是最討厭的是,這個破第二重人格,他不在乎她,他對她狠得下心!


    米豆豆氣得直磨牙,見蕭冀陌端著一碗東西推門而入,眼裏泛著冷光的刀子立刻衝著他咻咻直射。


    站在門前的人抿了抿唇,把碗放在一旁,慢慢解開她手上的繩子,沉聲道:“先起來,喝點粥。”


    米豆豆正被綁得憋屈,瞅準機會就活動筋骨,上去一腳就把粥碗踢翻,滾燙的粥撒了一地,混合著滿地的碎瓷片顯得格外狼藉。


    米豆豆看著蕭冀陌隱匿在陰影裏的臉,咽了咽口水,心裏突然有些後怕。誰料他隻是抬起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後轉身、出門,接著又端迴來一碗粥。


    “你後頸受了傷,還是別劇烈活動的好。”蕭冀陌便攪拌著粥,邊不溫不火道,仿佛剛剛的一切都是幻覺。


    米豆豆挑著眉看他,努了努唇,才不信他真能對她狠心。是和以前老實憨厚好欺負的模樣不同,隻是,打翻了粥讓她餓著就好了,幹嘛還再盛一碗來好聲好氣地哄。


    想著米豆豆眼中閃過狡黠,她突然捂住肚子在床上劇烈的扭動起來:“哎呦,疼,疼死我了。我肚子好疼!”


    蕭冀陌沉著臉,眼裏的慌亂卻掩飾不住,見她好像真的很痛的樣子,碗隨手一放,裏麵的粥灑出來一半。“豆豆,豆豆,你怎麽樣。”


    米豆豆癟著唇,流著眼淚,嗚嗚咽咽地哼:“嗚嗚,肚子疼,好疼,嗚嗚。相公,我是不是要死了?”


    蕭冀陌看她疼得臉色慘白的樣子急得心慌意亂:“不會的,不會的,無緣無故怎麽會肚子疼?是不是,是不是大姨媽來了?”


    米豆豆抽了抽鼻子,顫抖的小手指著他委屈地控訴:“你最過分了,你還打我,你走開,我不要看到你。”


    蕭冀陌見她捂著肚子疼得死去活來,怎麽能放下,連忙扶著她軟聲哄道:“豆豆,豆豆先不氣。你不是大夫嗎?趕快看看,傷到哪了?來人,快叫玄機子!”


    米豆豆立刻伸出纖細的手指壓在他的唇上,衝著他眨了眨眼,得意一笑:“不一樣?狠得下心?”若不是關心則亂,怎麽會這麽容易就被她騙了過去,又怎麽會見她肚子疼就緊張成這樣。


    蕭冀陌抿著唇看她,深邃的眼睛裏暗光迭起,最終垂下眼轉身出去。隻留下米豆豆在後麵囂張的笑。


    這場鬥爭,在蕭冀陌露出著急神色的那一刻,勝負已分。


    米豆豆百無聊賴地喝著粥,這個破第二重人格,竟然敢這麽嚇她,一定得氣氣他才行。


    蕭冀陌垂著眼和玄機子下棋。玄機子一襲黑衣,墨色仿佛染滿了全身,發須卻皆是白色。他拂了拂長長的白須,笑道:“主子,可有心事?”


    蕭冀陌抿了抿唇,淡淡地問:“如果被囚禁的人發現囚禁者其實很在乎她怎麽辦?”


    玄機子落下一子,淡笑著搖頭:“老朽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隻是這感情之事,無解啊。”


    蕭冀陌垂頭苦思,最後終於得出了一個答案,那就是繼續囚禁。


    他是喜歡米豆豆的,很喜歡,第二重人格徹底出現之後那種感情便仿佛狂風暴雨,再也控製不住。所以,在她保證再也不會動不動就離家出走之前,自己決不能先退讓……


    ------題外話------


    求花求鑽求票票,喵~


    感謝的三張月票,果斷給以後的小萌寶當紅包。


    大麽麽個,木馬!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田園致富之醫品農家妻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一尾夜魚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一尾夜魚並收藏田園致富之醫品農家妻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