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江折騰了這幾日,該做的也都差不多了,剩下一些掃尾的細枝末節,倒也不急在一時。


    看著時辰差不多了,他索性早早出了書房,坐在花廳正對門口的位置等袁婧迴來。


    結果,這一等,直等到月上中天,也沒見袁婧的蹤影。


    於江最初過了時辰沒見她迴來,隻當她是在和自己置氣,又過了半個時辰,忍不住地就開始擔心,然後就是坐立不安,一個個不好的念頭控製不住地從腦子裏往外冒。


    可漸漸的,擔心到了頂點,腦子反而冷靜了下來,理智迴歸,他便隱約感覺到一絲異樣。


    他沒有急著出門尋人,反而是先去了袁婧的房間。


    房間裏一如他初次看見那般,隻有床櫃子等幾樣必備的家具,簡單幹淨得不像是女子的閨房。


    於江在門口往裏掃視了一圈,便徑直走到了衣櫃前,一把拉開了櫃門。


    衣櫃裏,隻有兩床冬被,除此之外,一件衣服也沒有。


    於江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代表的是什麽——


    妍娘,走了?!竟然走了!


    他腦子裏瞬間空白一片。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手腳冰涼地迴過神來。


    頭一個念頭就是,她是被自己昨天的說辭罵走的!


    可緊接著,他又搖著頭否認了。


    妍娘是那般玲瓏心的女子,又怎麽會分辨不出他是真心還是氣話?


    可她若是沒有誤會,又為何要走?!


    於江心裏急,腦子裏又亂。


    衝出房間就要出門去尋她,可院子中沒有點燈,他還沒跑到大門邊便被台階絆倒在地。


    膝蓋上的疼痛刺破了他腦中的混沌,他癱坐在地上,扶著額頭,自嘲地笑了。


    妍娘這是,算準了自己的反應吧!


    他到這時才反應過來她是走了,夜黑風高的,他想要去尋她,也找不到線索了。


    等明晨再去找,過了一天,她走遠了,有沒有線索也追不上她了。


    她走得這般堅決,絕不會因為簡單的置氣。


    她昨日出門,必定是遇上什麽事了,才會晚歸!


    可笑他與她朝夕相處,她隻需他一個眼神便能察覺到他的心思,他卻連她如此明顯的異樣都看不出來!


    是,他是沒有她待他那般用心,可他已決定了要好好待她,這些時日,也在努力地如此做了!


    她卻遇事就這麽一聲不吭地走了人,難道她根本就還是將他當做了那勞什子的“手藝人”,而不是丈夫?!


    既然她如此絕情,那他又何必纏著不放!


    於江冷冷一笑,從地上爬了起身,迴房睡覺。


    第二天,他眼圈青黑地起了床。


    一夜未眠,讓他心裏對袁婧更是怨恨了幾分。


    幾乎餓了一天的肚子在嚴重地抗議著,他草草洗了把臉,便決定出門。


    門一開,卻見門口人影一晃,他心中一喜,一聲“妍娘”差點衝口而出,接著才看清,那人竟是左相府的幕僚,那天送他出府的那位。


    兩人見了禮,於江客氣地請他進屋坐,那幕僚卻推辭了,道:“在下此來,隻是為狀元公送個消息。”


    於江不解:“是何消息?”


    “尊夫人的消息!”


    於江一聽,便意識到是怎麽迴事了!


    果然,接下來那幕僚舌燦蓮花,將昨日許素月找上袁婧的事遮遮掩掩地說了,幾番暗示地強調,許素月並非有意挑撥,而是袁婧自己自慚形穢。


    又道,聯誼一事,許素月並未明說,但因她對他一見傾心,隻怕言談間難免露了些端倪,才讓袁婧猜到了。


    然後又暗示於江,既然事情已經道破,袁婧又擺出了這樣一幅避讓的姿態,不如就趁熱打鐵,將休妻一事就此辦了。


    最後,他才將他此行的目的道出。


    告訴於江,袁婧是往滄州方向去了。


    於江在他說話時,一直不曾出言打斷他,直到他說完,才拱手朝他一拜,道:“多謝先生前來告知!隻是,先生隻怕是誤會了!在下並未打算休妻,也不會與拙荊和離。在下出身寒微,雖讀了點書,但為人粗鄙,不知禮數,實是配不上相府千金。方才出門,正是打算去相府,謝絕相爺的美意。


    “既然先生來了,那也省得在下在跑一趟。便請先生代為傳話吧!在下便不送先生了!”


    說完,當著幕僚的麵,重重地關上了大門。


    於江臉色難看得可怕,門一關,便腳步不停地進了書房,這一呆便又是一整天,到了夜裏,燭火又亮了一整晚。


    直到第二天中午,於江才滿身疲憊地出了門,臉上卻隱隱帶了絲笑。


    袁婧離開京城後,徑直迴了滄州。


    於江中了狀元的消息早已傳遍,她才剛到城門口,便被人發現了。


    前來討好的人早早等在了兩家小院門口,卻隻等來袁婧一人,於是當天,袁婧遭了於江厭棄的猜測便傳開了。


    半月後,被厭棄的猜測便被傳成了“事實”,厭棄一詞也被改成了休棄。


    袁婧半句辯解的話都沒有,淡然地重新拿起殺豬刀。


    肉鋪沒了,手藝還在,靠著上|門幫人殺豬倒也能糊口。


    又過了一個月,城中貼出了皇榜,新任的知府大人上任了。


    有識字的人看完後,很是興奮地告訴眾人,這新任知府就是他們滄州城出去的狀元郎於江。


    袁婧在街上聽見這消息的時候,在心裏淡淡地念了一句:終於來了。


    迴到家中,與隔壁院子打通的門板被挪開了,於江一身靛青錦袍,卻盤著腿坐在她臥房門口,見她進門就抬頭衝她一笑,理直氣壯地道:“妍娘,我餓了!”


    袁婧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於江也跟著她笑,笑了幾聲一咕嚕地爬起來走到她跟前,想要來牽她的手。


    手一伸,卻撈了個空。


    再一抬眼,隻見袁婧攤開手掌伸到了他麵前。


    於江不明所以,正要問她,就聽她淡淡地開了口:“相公是來送休書的吧?相公是怕我不應麽?何必親自跑一趟呢?”


    於江一張笑臉登時變成了雷公臉,“我何曾說過我要休妻?!”


    “相公是想要享齊人之福?!”袁婧訝然地挑了下眉,然後淡淡地搖了搖頭,“那妾身隻怕要讓相公失望了!”


    於江張了張嘴,想要解釋,可話到了嘴邊,他腦中靈光一閃,轉而問道:“你可是擔心,我貶妻為妾?”


    “相府千金,自是不會給人做小的。”袁婧笑道,“但這與妾身不願,並無關係。”


    “那你為何不願?”


    袁婧低頭不語,於江也不催,就那麽看著她。


    好一會兒,袁婧才抬起了頭,自嘲一笑,道:“妾身以為,相公是知道的。”


    “你不說,我如何知道。”


    “妾身,與相公交易已完成。”


    “換個說辭。”


    “貶妻為妾,德行有虧,會妨礙相公仕途。”


    “再換個!”


    “妾身粗鄙,會讓相公蒙羞。”


    “再換!”


    袁婧無奈,“相公,你到底想要聽妾身說什麽?”


    “真心話!”於江看著她的眼亮得嚇人。


    袁婧倉皇地瞥開眼,卻又被於江捏著下巴強勢地轉了過來。


    一雙明媚大眼漸漸地染上了一層水光,她咬了咬下唇,眼一閉,豁出去似的叫道:“妾身傾慕相公!不願與人共侍一夫!”


    “嗬!”伴隨著一聲沙啞的輕笑,她被於江緊緊地抱進了懷裏,“我便知道,妍娘你必是心悅於我的!”才會這般事事為我著想。


    而我也,心悅你啊!


    為你甘願推拒了左相千金,放棄天子近臣的榮|寵|,不惜冒險用新政打動聖上,換取聖上的庇護和遠離權利中心的清淨。


    可今後,我會為了暗中推行新政,而不斷在各地頻繁調動,還會冒著新政失敗的風險,再給不了你安定的生活。


    但我絕不會再放你離開了!


    【目標好感度+3。當前好感度100。】


    【恭喜挑戰者完成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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