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王丟給魏謙遊一個冷眼:“生死有命,本王的事情不需你們再管。你若有閑心,還是想想怎麽保全魏王府的好。”


    說罷,趙王便下了馬車,範斌也要跟上卻被魏謙遊攔下。


    “你若是就這麽跟他迴去,便等著三日後替你家殿下收屍了。你家殿下出兵之前,你還是都留在魏王府的好。”


    殿下何時要出兵了?範斌不解,卻也沒問。隻道:“可如今殿下身邊沒個親信,叫我如何放心的下。”


    “這些無須你來擔心,你的任務便是無所不用其極的去討好茵茵。至於其中緣由,本王日後向你解釋。”魏謙遊說罷,便吩咐車夫駕車迴府。


    範斌見魏謙遊胸有成竹,也再不多說什麽。


    魏謙遊麵上雲淡風輕,其實心裏的著急並不亞於範斌。若他是太子,在這將要繼承皇位的關頭,自然是不會和自己的名聲過不去。如此看來,最妥善的做法便是借刀殺人,而落燕島無疑是最適合做這把刀的。


    故此,隻要能說動魏友善,便可保證趙王平安歸來。先解決了燃眉之急,日後再做周旋。


    與此同時,茯苓在魏王府中東繞西繞,終究是迷了路。雖是在魏王府中,但心知中土對落燕島的態度,也不敢高唿夫人。這會兒都快急哭了,也隻能忍著眼淚沒頭蒼蠅似的亂撞。


    “小妹妹,你過來。”


    聽到有人喚了一聲,這聲音不遠,四下又無旁人。茯苓偷偷望去,見那姑娘正是在瞧自己。


    “姐姐喚我何事?”茯苓怯怯問道。


    魏夢槐眉開眼笑,這聲姐姐深得她心意,不由揉了揉茯苓的腦袋。


    “遠遠就瞧著你抹眼淚,可是被人欺負了?此處沒人敢刁難你,且說出來,姐姐替你出氣。”魏夢槐拍著胸脯道,順手往旁邊的簡易烤架上撒了把鹽。


    茯苓怔了怔,連擺手道:“姐姐誤會了,我初到府中,一時迷了路尋不見夫人,心急之下才不禁落淚。”


    “難怪見你眼生,看你年紀不大,該是韶兒給茵茵找的伴,不然就是給瑾兒……”


    正說著話,魏夢槐忽而壞笑一聲,笑得茯苓滿頭霧水。


    “沒什麽,你不必放在心上。”魏夢槐故作心虛的解釋一聲,當即要帶茯苓去魏茵茵房中,準備搶了這功勞。


    拍了半天門,開門的卻是魏友善。魏夢槐瞳孔一陣收縮,泛出幽幽的綠光。


    魏友善將她無視了去,直望向魏夢槐身後的茯苓:“不是讓你留在島上,怎的跟來了?”


    魏夢槐詫異迴望茯苓:“你竟是落燕島之人?”


    然而此言又被茯苓無視了去,茯苓隻顧著答複:“夫人放心不下,便叫我偷偷跟著,再找到魏王府來。隻是茯苓走得慢,故此被落下了……”


    魏茵茵探出頭來,直撲向魏夢槐身後的茯苓,叫張開雙臂的魏夢槐好生尷尬。


    一連遭了三次無視,本就不算好脾氣的魏夢槐哪還能忍得住:“好你個沒良心的小丫頭,迴府都不去瞧姨母。如今姨母主動過來,你竟還裝做沒看見。”


    魏茵茵歉意一笑:“這不是見到姨母太激動,一時昏了頭嘛。”


    魏夢槐悻悻哼鼻,而後注意到這會兒不該說這些,忙將魏茵茵拉至身側:“他怎麽會在咱們府裏,可是他逼迫你帶他來的?”


    魏茵茵剛想解釋,又想起方才兩人下棋友善一盤都沒叫她贏過,還在旁一直嘲笑。


    心裏賭著氣,魏茵茵便哭訴道:“可不是嘛,夢槐姨母可要替茵茵做主啊。姨母都不知道,茵茵在落燕島過的是怎樣的日子。”


    魏友善皺了皺眉:“小丫頭,我發現你自打迴府後,就越發的放肆了。”


    魏茵茵縮了縮腦袋,扯著魏夢槐的衣袖道:“姨母你瞧,你還在這裏他就敢兇我,全然沒將姨母放在眼裏。”


    魏友善抱肩將她望著:“可是過了兩天安逸日子,頭腦都不靈光了?找靠山也不知道找個靠得住的。”


    魏夢槐咧嘴一笑,三人都沒看清她是怎樣的一番動作,便見魏友善仰麵朝天躺在地上,眼中盡是難以置信。


    不同於魏夢槐的雲淡風輕,魏茵茵在她有所動作之後,整個人就似虛脫了一般,被茯苓攙著才勉強站穩。


    魏夢槐撓頭訕笑:“那東西在你身上,消耗的自然是你的體力,而你又是個凡人自然就成了這般。”


    魏茵茵隻覺渾身上下無一處不難受,撅嘴抱怨道:“姨母怎的不早說,本想叫友善瞧瞧厲害。眼下可好,茵茵連揶揄兩句的力氣都沒了。”


    魏夢槐更顯難為情:“這不是太久不用,一時給忘了嗎,下次注意,下次注意……”


    魏友善一骨碌爬起來:“若非你們魏王府的下流手段,本座豈會怕你這不入流的妖法。待本座除去餘毒,有你後悔的時候。”


    連反應的機會都不得,魏友善很是難接受。這世上竟有如此之人,若不能為落燕島所用,務必盡快除去。


    魏夢槐冷哼一聲,又見魏茵茵眼巴巴的瞅著自己,隻得道:“你覺著是就是了,我才沒那麽多閑工夫陪小孩子玩。不過她爹爹閑工夫多得是,你有力氣朝那處撒去。”


    見魏友善就要發作,魏茵茵卯足力氣開口,解釋道:“其實姨母說得沒錯,你我在她眼中的確都算得小孩子……”


    魏夢槐不著聲色地將魏友善的注意轉到魏謙遊身上,而後將魏茵茵抱起:“送你這丫鬟迴來時,姨母燉了好大一鍋魚湯,這次就便宜你了,算是姨母補償你的。”


    魏茵茵腦袋搭在魏夢槐肩頭,朝魏友善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別追上來。能不能出這口氣還兩說,若是將夢槐姨母惹急了,最後遭罪的還不是她。


    站在魏王府門口,範斌的深唿吸都做了半個時辰,還是沒能鼓足勇氣邁入府中。


    在旁作陪的魏謙遊都看得犯困了,不耐道:“我說你要喘到什麽時候,少聽你家殿下胡說,我女兒哪有那麽嚇人?”


    範斌僵硬的將目光轉向魏謙遊。


    被盯了一會兒,魏謙遊妥協道:“就算是茵茵知道了你的來意,會有那麽一點點會刁難你的可能。但你不是適才還立下豪言壯誌,為了你家殿下願意上刀山的嗎?”


    範斌嘴角扯了扯,他說他願意,魏王還當真不客氣,沒詢問他的意見就給他增加了難度。


    魏謙遊小聲說了幾句,而後便自顧邁入府中。不光是範斌,接下來他也有的頭疼呢,哪有時間在這裏耽擱。


    範斌琢磨了一番,忽而眼中一亮,喃喃道:“是了,這不失為一個好主意。魏小姐定會領情。”


    蓮池邊上,魏夢槐盛了一碗魚湯遞去,忍不住抱怨道:“自打你去了落燕島,都沒人陪姨母釣魚了。”


    魏茵茵吃吃笑道:“瑾兒倒是有心,若那迴茵茵沒將他推入水中,瑾兒定是願意作陪的。”


    魏夢槐輕點魏茵茵的額頭,亦是失笑:“你還好意思說,自打那次之後,瑾兒看見水塘比我躲得還遠。天知道你會不會突然冒出來,再給他來那麽一次。”


    茯苓怪聲怪氣道:“瑾兒聽著像個男子的名兒,卻是被夫人喚得親昵,豈不是與島主一般待遇了。”


    魏茵茵側目望了她一眼,對茯苓突然這般的原因心知肚明。


    “別泛酸啦,若你對瑾兒有興趣,改日帶你去見見。我的茯苓兒這麽喜人,瑾兒定會喜歡。到時我將你嫁給他,豈不了卻了你的後顧之憂?”魏茵茵戲謔道。


    聽得魏茵茵如此說,魏夢槐對茯苓的戒備放鬆了幾分,還跟著幫腔道:“我瞧著這門親事也不錯,要給茯苓兒安排個體麵的身份也容易,就是不知道他二人的意思如何。”


    魏茵茵壞笑道:“茯苓兒最是聽我的話,至於瑾兒嘛……”


    魏夢槐幹咳了一聲,心裏給魏瑾道了個歉。希望茵茵日後不擇手段時別把她供出來才好。


    瞧兩人都不做聲,茯苓總算能插進一句話:“夫人可是嫌棄茯苓了,怎麽著急將茯苓嫁出去。”


    “茯苓不想嫁人,隻想一直陪著夫人,不論那瑾兒是何種身份,茯苓都瞧不上。若是夫人厭了茯苓,茯苓這便迴島就是……”


    茯苓越說越委屈,眼淚在眼眶裏不住打轉。


    魏茵茵見之不忍,趕忙相勸:“我不過是與你開個完笑,你別當真啊。”


    魏曦嬋捂嘴偷笑,叫你逞一時之快,瞧你這下如何收場。


    “再說瑾兒是我親弟弟,若是我煩了你,怎麽會將他嫁……不對,是讓你娶……”


    聽魏茵茵語無倫次的說了一通,茯苓才算是破涕為笑:“夫人不必說了,茯苓知道,夫人是在乎茯苓的。”


    話音剛落,就聽一連串的腳步聲傳來,是範斌領著一隊人直朝三人過來。範斌身後之人,皆是兩人合抬一隻箱子,看上去那些箱子很是沉重,隻不知裏麵裝的是什麽。


    “請魏小姐過目,這是趙王府的賀禮,都在這裏了。”範斌一指身後,說的很是自得。


    聽範斌說賀禮,茯苓嘴巴一扁,又有了止不住眼淚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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