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做的都做了。


    之後隻有相信錢一的體力強行前進了。


    無論如何都要到達附近的城鎮。


    趙奕把錢一向上抱起,調整了抱的姿勢,活動了一下麻痹了的左手,好好地撐起少女。


    看到臨近的城鎮,已經是傍晚了。


    如同他所說的一樣,是一座港口城鎮。


    在被晚霞染紅的城鎮的遠方,碧藍色的大海一望無垠。


    這裏真的離海港很近啊。


    距離大概還有4~5千米的樣子,從這裏是看不出什麽的。


    少年趙奕抬起護目鏡,透過雙筒望遠鏡觀察著,但是在這樣的天氣裏,用如此低放大倍率的望遠鏡,幾乎什麽都看不到。


    如果是個和平的小鎮的話倒沒問題。但是在這個已經不平常的世界中,能稱得上和平的小鎮並不多。也有小鎮因遭受了多次掠奪和暴動導致無人居住。


    不過,最可怕的是那些為了保護城鎮什麽都能夠做出來,對侵入者不論男女老少一律排除的鎖城鎮。


    而沒有任何理由能保證這個小鎮不會如此。


    不由得,心裏變得沉重不安,壓力從腦開始向全身蔓延。


    到了現在也不能逃跑了,除了相信boss所說的有很多人聚集在這裏的話外別無他法。


    輕輕地觸摸了少女錢一的臉頰,非常的熱。看來濕布並沒有起到什麽作用,得趕緊看醫生,至少也要吃點藥。


    啟動摩托車,到達小鎮隻需要幾分鍾吧。


    但是,少年趙奕進小鎮後,等待著少年趙奕的卻是超乎想象的障礙……不,是如同字麵意思的障礙物。


    「……那到底是什麽……」


    他不由自主的說了出口。


    原本看起來是很普通的小鎮,隨著距離的拉近不斷地有建築映入眼簾,並進去了小鎮。但是,在道路的正中,卻有兩輛橫停著的中型麵包車。


    怎麽看都不是正常的狀態。兩台麵包車把單側兩車道的道路完全堵住。人行道和兩車之間的縫隙則被單箱型車的前端給填上形成完全封鎖。


    兩車之間,甚至麵包車裏麵都有泥土存在,這陣勢怎麽看都是用來防禦的障礙物。


    障礙物的存在,也就意味著這裏存在被壞人入侵的困擾。是為了防止某些人強行進入城鎮造成傷害所設下的。


    「可惡啊……」


    估計是用於防備強盜的。這種高度的障礙物,隻要有稍點墊腳的東西就能夠跨越過去,所以應該用來防禦車輛和摩托車。像強盜這種不法分子,隻有在自己處於絕對的優勢的時候才會進攻。對於可能存在自備護衛團的城鎮,他們是沒有徒步進行入侵的勇氣的。大概是出於這樣的考慮吧。


    但是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摩托車就無法繼續前進了。就算是摩托車,也絕對不可能從兩輛麵包車上麵飛過去。隻能用走的了,靠著自己的雙腳,穿過這煩人的障礙物,去找醫生。


    既然決定了這麽做,少年趙奕就沒有退卻的理由了。把綁著自己和少女錢一的繩子解開,將少女錢一背在背上。


    雖然隻用一隻手爬上麵包車是有點困難,但是總比起騎摩托車直接突擊前進要好多了。也多虧登上了一個高的地方,對於周圍布置下的陷阱的配置也了解了。


    轉到建築物背麵的話,是捕獸夾的地雷區,並且作為障礙物萬一被突破時的防禦,麵包車後麵還挖掘了一個能夠容納好幾輛客車的大坑。


    如果障礙物被強行突破了,就會落入坑裏的布置。越過障礙物時一定會高漲的全速前進,這樣的話根本不可能躲過這種陷阱,那樣的話最好的結果也是骨折吧,真是太討厭了。


    向著估計是城鎮中心的方向走去,車的數量逐漸減少。說估計是的原因是,標識招牌上的標記中當地的地名都已經消失了,隻能夠從道路的寬敞程度和街道的氛圍來判斷中心了。


    停在街上的車——不對,是廢棄了的車。在通過了一個信號燈後就基本沒有了。


    是因為礙事所以被移走了,還是另做他用了,這就不知道了。但是這個城鎮很明顯有人在運作,而且還是相當大的組織在行動,看了看各個商店的商品架,幾乎全都被拿走了。但卻沒有慌亂的痕跡。應該是被誰有計劃的運走了。


    到現在為止一個人影也沒看見,背著人行走比想象中得要更加消耗體力。


    少年趙奕和少女錢一的體重差是六公斤。盡管如此,雙腳也是背負著接近自己體重一倍的重物,加之之前又在雨中長時間的駕駛摩托車,痛越來越。


    另一方麵,體溫也在逐漸地下降,手腳的前端和手肘、膝蓋都失去了感覺,因為麻木的緣故,腳裏的傷也隻能感到不很明顯的疼痛。但是,連平衡感都異常了可不好辦。繼續這種狀態的話,一旦跌倒可能就再也站不起來了。


    就在拚命給快要崩潰的意誌和身體注入活力,加快腳步的時候。突然視野變得開闊,出現了一所很大的學校。


    看起來像是一所高中,已經有多少個月沒有看到這種獨特的建築物了呢。


    不愧是擁有足夠土地麵積的學校,操場很大,在建築物外麵沒有任何人,但是校舍中有一些房間亮著燈。


    說不定就是被疏散了的人們住在裏麵,因為一般的避難所都會選在學校。並且那燈光……不會錯的,那是電燈的燈光。


    「恩?」


    有人。與教學樓臨近的體育館的門口,有個男人。


    少年趙奕眯起眼睛,慎重的觀察著那位男性究竟是不是好人。


    年紀大概是25到35歲之間。穿著西裝直直地站在體育館的屋簷下。


    沒看見他有持有武器之類的東西,至少從外表來看不像是壞人。


    少年趙奕想問男子哪裏有醫生,於是朝著校門走去。


    但是,就在少年要越過校門口的時候,那一瞬間他猶豫了。


    就這樣毫無戒備地走過去好嗎。是不是應該先把少女錢一藏在什麽地方,然後自己過去進行交涉會好點。


    大腦裏浮現出了這種消極的想法,少年趙奕甩甩頭,想把這種想法趕出腦海。


    那種事情,現在再怎麽考慮也沒什麽用。如果對方想要襲擊自己的話,一個人去還是兩個人去,最後肯定都會被找到的。抱著發燒的少女錢一,跑迴到障礙物那裏是不可能的。況且,摩托車的剩餘燃料也不多了,大概沒有辦法迴到那個倉庫了。


    這一次,真的隻能依靠少年趙奕的厄運和少女錢一的好運了。


    先調整一下背上狀態越來越差的少女的姿勢,然後通過了開放的校門。


    向著在操場那一邊的體育館,橫穿過操場走去。


    「抱歉!那邊的那位。」


    提高了聲音,那位男的馬上轉頭看過來。他在近處看很高,身高大概比少年多出20厘米,身穿剪裁良好的西服,連領帶都好好地綁著。


    發型是很適合的短發,是個很帥的人。看到的外表蒙蔽了少年趙奕的初期警戒神經,等到少年醒悟過來時已經晚了。


    可是,男子隻是看著這邊,轉了轉眼珠,並沒有動。


    少年趙奕暗地裏咂舌,再次邁出步子。


    在發呆了十幾秒鍾後,察覺到到了兩個人的處境,男子小步的走近少年,並沒有躲雨的打算。


    「怎麽迴事?」


    「那個……她生病了。這裏有醫生嗎?」


    把滑下了一點的少女錢一再次背好,少年趙奕向神祈禱著醫生的存在。


    「要看病啊,有帶保險證嗎?」


    「哈?」


    「嗯,是表示你加入了醫療保險的保險證啊,用來證明你能夠支付接受治療所需要的代價的證明。」


    少年趙奕臉頰上的肌肉開始痙攣。


    「……支付代價,是什麽意思?」


    「在現在這個世界上,難道還想不花錢看病嗎?」


    男子的沒有任何抑揚變化的語氣,特別使少年趙奕火大。要不是背上背著少女兩手不能自由活動,他大概真的真會把眼前的男子毆打一頓。


    「工作正常的摩托車一台,可供成年男子生存四天的水,以及能生存一周的食物,兩人份的生活用品。隨你挑。」


    「哦,這真是很多啊。但是,這是你們的行動工具和食物哦?沒有了這些你們怎麽辦?」


    「等她好了再想辦法。」


    眼中冒火的少年趙奕狠狠地瞪著語氣輕佻的男子。男子的臉像是龜裂開一般笑了出來,俯視著少年。


    「要是我提出更高的要求的話,你怎麽辦?」


    「接受條件,等治好她後再食言。」


    「喂喂。想把所有人都變成你的敵人啊。」


    男子苦笑道。但是,少年的眼神對這個小小的笑聲做出了反擊。


    「如果需要的話。」


    「……哦?」


    男子再次笑了出來。但是,與先前的嘲笑和苦笑不同,這一次是產生了興趣的小小的笑聲。


    「我雖然不是超人,但是為了她,成為兇惡的罪犯倒還是可以的。」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


    男人的臉上堆滿了笑容,明明都是笑臉,為什麽這次感覺不到嘲笑和惡意呢。


    「那麽,總之先運到校舍吧」


    「……比起這個還是先找醫生……」


    「我就是養護保健教員啦,跟醫生沒啥差別。跟我來,我帶你們去保健室。」


    男人說著明快的話語,驚訝的少年趙奕則無言地聽著


    「那!之前說的代價什麽的。」


    「我就問問而已。隻是感興趣你們會給我什麽樣的答案罷了。喂,快點運吧。」


    望著在雨中一路小跑進校舍,朝著保健室去的男人的身影,少年趙奕發呆了一瞬間,迴過神來後少年緊忙跟了上去。


    幾分鍾後,多虧了那個男人有效的處理,少女現在正躺在保健室的床上安睡。不知道是不是降溫注射起作用了,比起之前,少女錢一的臉色確是好多了。


    「……真的是幫了大忙……十分感謝。」


    麵對輕輕把頭低下的少年,男人笑了。


    「沒關係啦。之前一直被敵視,現在突然這麽禮貌隻會讓人不爽而已。」


    男人在剛才穿著的西裝外麵隨意披著一件白衣,戴著銀邊框眼鏡。那時候沒看出來,除去那體育醫生一樣的身板兒,現在看到這身裝束確實是保健醫生。


    「她的狀況怎樣?」


    似乎是被少年趙奕的疑問喚迴神,男人挑了挑眉毛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嗯,大概是因為生理期到了,導致了體力的下降進而誘發了感冒。從症狀上來看,隻是單純的感冒,嘛,因為你的處理還是挺到位的,老老實實地躺著睡一覺應該就能治好。」


    「……說是處理,隻不過是在額頭上貼上降溫貼,讓她多穿點衣服而已啊,我們還時常走在雨中。」


    「做到這樣就行啦,看上去是感冒就讓病人吃退燒藥,止瀉藥,頭痛藥的人也是有的。而且溫度當時確實也挺高,要是不做任何處理放置在一邊的話,有可能發展成肺炎,把她帶來這裏可算是正解了。」


    說著,男人站了起來。


    「那我去拿點預備用的冰塊過來,你適當地給她換換額頭上的毛巾。


    「好的,麻煩你了。」


    「……不是說了別再客氣了嗎。」


    男人苦笑著拉開房門離開了保健室。


    在無人的走廊裏走了數步,迴頭望向從保健室裏漏出的光線。


    「……哼。試探病人嗎,搞不好我真是壞心眼啊……」


    喃喃的獨白誰也沒有聽見,就這樣在無聲的走廊中消失了。


    擰幹手上的毛巾,放在少女的額頭上。


    少量冰塊浮在水盆裏,果然還是跟雨水不一樣。少女錢一的臉色也變得好多了,散發著規則縝密的唿吸聲。


    少年終於吐了一口氣,看了看周圍,在少女睡的床邊坐下。


    這裏,毫無疑問是保健室,從裏麵的布置看來,保健室現在還保持著自己的使用機能。


    室內有藥櫃和桌椅,並排著三張自帶拉簾的簡易病床。剩下的兩張床上,其中一張堆滿了成堆的紙箱,另一張則被床簾擋上了,搞不好還有別的病人在那裏。


    從學校正門進入校內,然後被帶到這個保健室,不過所見的路過的過道上卻沒有積攢著灰塵。


    就連邊上的藥櫃,雖然藥品數量減少了,但是卻不乏整理。


    雖然不知道這所學校還剩下多少學生,但少年並不認為這裏幸存的人能夠維持學校的正常運營。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這裏是接收避難者的場所這個判斷也是妥當的吧。


    事實上,少年並不信任這個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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