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徐夫子帶著,她估計還得在女院胡亂竄一會兒。


    夫子授課,挽玉就沒跟著了,去了丫鬟們聚集的地方休整,等著自家小姐下學。


    女院分劃不是根據身份,而是學識。


    每三月就會舉行一次考核,如果名列前茅,才有資格進入梅苑,由徐夫子授課。


    依次往後排,依照十二月花仙為排名,梅自然居第一。


    途徑排名末尾的幾苑,吵鬧不止。


    江蕁偷偷看了一眼,那裏麵的小姐們,她有一些是見過的,身份都不低。


    夫子儼然管不住她們。


    不過這般吵鬧,始終有辱斯文,她偷偷打量了徐夫子一眼,還以為她會出聲訓斥她們,沒想到徐夫子直接就走過去了,仿佛沒聽見一樣。


    “她們來書院隻是為了將來能有一樁好親事,本就無心讀書,無需多管閑事。”


    徐夫子淡淡說道。


    頭也未迴,她就知道江蕁想要問什麽。


    江蕁吐了吐舌,也不敢四處亂瞧了,規規矩矩跟在徐夫子身後。


    隻是在途徑蘭苑和杏苑的時候,她看到了幾個熟人。


    江姒在排名第三的蘭苑,興許是她們之間的仇怨太深,所以一眼就看到了她。


    不過她倒是對著自己笑了笑,純潔無害。


    孫妙珠和深芙在杏苑。孫妙珠看見她很是興奮,要不是礙於夫子還在,她興許會直接衝出來。


    深芙倒是沒什麽反應,隻是對江蕁禮貌的笑了笑,見她跟著徐夫子,也是微微詫異了一下。


    與別的幾苑比起來,梅苑的學生顯然就要自覺多了,徐夫子沒來,她們也並未喧嘩。


    待徐夫子進門,她們才起身同徐夫子行了禮。


    “都坐下吧。”


    眾人應聲,便十分端莊的坐了下去。


    隻是她們因為好奇江蕁,一雙眼睛卻忍不住盯著江蕁看。


    夫子轉身,看了江蕁一眼:“自己去找個位置坐下。”


    江蕁頷首,環視了一圈,卻發現了驚喜。


    姐姐江妍居然也在,她先前不知道四方書院的規則,隻當不同年齡的會分開,沒想到是在一起的。


    不止有江妍,許錦榮也在。


    許錦榮身側剛好有一個空位,許是怕江蕁坐她身邊,她低著頭,用衣袖把另一邊占了不少位置。


    江蕁輕笑,這許錦榮還真有意思,先前見了她跟個母老虎似的,恨不得吃了她,現在倒好,竟然反過來了。


    許錦榮似乎很怕她,別的小姐都在打量著她,隻有許錦榮不敢看她。


    江妍同她招了招手,示意讓江蕁坐到自己身邊去。


    江妍的位置靠前,離夫子太近,幾乎沒人願意坐到那裏,也就空了出來。


    江蕁眼睛一轉,沒有去江妍身側,而是坐到了許錦榮旁邊。


    她是真的坐下了,許錦榮抬頭,眼中有些許的錯愕。


    當然,還有一絲絲的害怕。


    “許小姐,我能坐這兒嗎?”江蕁態度很好,眾人都把她們倆盯著。


    眾所周知,許錦榮不喜歡有人坐在她旁邊,在書院這麽久了,大家都已經當做規矩了,沒想到江蕁竟然如此大膽!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所以眾人都當看熱鬧了。


    她們以為許錦榮會翻臉,出乎意料的是,許錦榮隻是迴了兩個字:“隨便”。


    之後就別過臉去了。


    她們這麽和睦,不少人還是很失望的,本以為有好戲看,結果什麽都沒看成。


    江蕁從容坐下後,同江妍點了點頭。


    江妍卻不怎麽放心,迴過頭去看了好幾迴,見她們真沒什麽動作,才放心了。


    徐夫子能當女院的招牌,自然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除開女紅和舞藝之外,都是徐夫子給她們授課。


    梅苑的學生大多通透,不用費太多心思,也讓徐夫子輕鬆了不少。


    上午女院都是在學音律,各個苑中所學樂器大相徑庭,梅苑正是學吹塤。


    徐夫子對她們的要求不高,所學的技藝中,有一樣拿得出手就行,別的略懂即可。


    對於這點,江蕁還是挺滿意的。


    江蕁對音律都不是很感興趣,聽得也是雲裏霧裏,有的小姐吹出來的調子和徐夫子相差無幾,有的漲紅了臉也不成曲調。


    江蕁無心於此,許錦榮也是。


    “你是故意的對吧?”許錦榮忍不住問她。


    江蕁不以為意,把手中的塤翻來覆去,卻也僅是如此。


    “許小姐何出此言?”


    反問許錦榮,許錦榮就詞窮了。


    怕引來徐夫子關照,許錦榮很是小聲:“你明知道我和你不對付,你還坐到我身邊來,江蕁,你到底安的什麽心?”


    “恐怕許小姐是誤會了,你迴頭看一眼,除了你這裏可還有空位?”


    江蕁聳肩,看許錦榮氣急敗壞的模樣,她倒是覺得頗為有趣。


    許錦榮瞪了她一眼,指了指江妍身側:“那裏不是還有位置嗎,一會兒夫子走了你就給我過去,省得我看見你就心煩!”


    許錦榮還來了脾氣,要趕她走。


    江蕁笑嘻嘻的,一隻手襯在桌子上,托一邊著臉,輕搖了搖頭。


    漫不經心的說道:“不如這樣,一會兒你去和我姐姐換,你去坐她的位置如何?反正我們倆互看不順眼,這樣倒也省了不少麻煩。”


    “憑什麽要我過去?江蕁,你別欺人太甚!你最好識趣一點,離我遠一點,不然你會後悔的!”


    許錦榮氣得直喘氣,江妍那個位置平時都沒人會坐,讓她和江妍換?憑什麽?


    她原本心中還恐懼著,不過被江蕁故意挑釁,她就完全顧不了那麽多了,隻想和江蕁爭個高下。


    退一步越想越氣。


    江蕁挑眉,不以為意:“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湊合湊合得了,那麽小氣作甚?我不走你還能吃了我不成?”


    敢和許錦榮叫板的,隻有江蕁了。


    “無賴!”


    許錦榮低聲罵道,江蕁不怕她,她也沒辦法,又不可能真去江妍身邊坐,隻能先這麽將就著了。


    隻是她別過臉去,沒有再看江蕁,用她的話來說,她怕看見江蕁的臉就心煩。


    梅苑中,美妙的調子和刺耳的調子此起彼伏,也虧得大家都是大家閨秀,自製力好得不像話。


    過了許久,徐夫子才離開了。


    徐夫子走了,許錦榮也跟著幾個小姐不見了。


    見許錦榮走了,江蕁便被一堆人圍著。


    大家像是看怪物一樣,恨不得在江蕁身上盯出個洞來。


    “我記起來了,你是昌平郡主!”


    坐在她身後的姑娘撓頭想了半天,終於想起了江蕁和何許人也。


    江蕁不怎麽喜歡聚眾,所以大多都不認識她,隻是聽說過江蕁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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