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才破涕為笑,撓頭一笑,天真得要命。


    “原來不是我笨!謝謝你,你真好看,和天上的仙子一樣好看!”


    江蕁捂嘴輕笑,猛然聽到誇讚,她的心情還是不錯的。


    同他禮貌的點了點頭。


    他興許是怕了方才的小姐們,便撒腿跑了。


    他並不蠢。


    挽玉不解,小姐這麽和顏悅色對一個人,還真是罕見。


    “小姐,你怎麽知道他是走錯了,而不是故意闖進來的?”


    雖說那小公子不似說謊,可始終是人心難測。


    江蕁挑眉,答:“他的眉眼很像一個人。”


    答非所問,挽玉更摸不著頭腦了。


    她也沒有再問下去。


    見江蕁不走,挽玉道:“小姐在這裏等著作甚?”


    “你知道如何走麽?”江蕁問。


    “不知道……”


    “那不就得了,方才她們說了,會去找先生過來,我們在這裏等著就是了,怎麽走,很快就知道了。”


    與其像兩隻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竄,還不如等人過來。


    挽玉恍然大悟,果然小姐就是小姐!


    那群姑娘的效率不錯,不一會兒就簇擁著一個一臉嚴肅的女夫子過來了。


    “夫子,他就在那兒!”


    姑娘的聲音尖細,聲聲入耳,若不是江蕁忍耐力不錯,早就捂著耳朵了。


    她們信誓旦旦,走進一看,卻連男人的影子都沒看到。


    夫子臉上的表情更加嚴肅了。


    還未說話,那些個姑娘在江蕁身前身後找了個遍,挽玉怕她們冒失傷了江蕁,像是母雞護崽一樣,將她護得嚴實。


    她們這才發現不對勁的地方,多了個江蕁。


    那個身穿綠衣的姑娘,指著江蕁,不客氣的問道:“你是何人?說,是不是你把那個登徒子放跑的!”


    另外的小姐也附和道:“我們方才還看到他在這裏的,一定是她放走了的!”


    “我剛剛就看到她在後麵偷看我們教訓那個登徒子,她肯定是收了人家的好處,夫子,你一定要嚴懲她!”


    眾人都一口咬定江蕁便是放跑她們口中登徒子的人,叫囂著要將她繩之以法。


    挽玉氣得捏緊了拳頭,江蕁卻在她手背上拍了拍,示意她稍安勿躁。


    江蕁不以為意,夫子還未說話呢,她們這般聒噪,反而惹得夫子不快,江蕁不傻,她懂得審時度勢。


    果然,她們嘰嘰喳喳的,夫子反而先將她們訓斥了一番。


    “大唿小叫的成何體統!你們每人抄女訓三遍,下學之前交給我。”


    這下,就沒人敢再說話了。


    這夫子以嚴厲出名,若是頂嘴,懲罰會加重,她們在夫子手中吃過苦頭,不敢造次。


    夫子看向江蕁,倒是沒有先問她登徒子一事,而是先問了她的身份。


    “我乃吏部尚書江鴻文之女江蕁。”江蕁不卑不亢,沉著冷靜,與夫子身後的小姐們相比,可以說是雲泥之別。


    江蕁被封郡主,江二爺也沒落下好處,聖上拉攏江家,自然不可能怠慢了他,將他從二品侍郎升到了一品尚書。


    江家在易京的地位又上升了不少。


    升官之後,江二爺整個人都和煦了不少,像是自己的大才得到了證明。


    她的身份一亮出來,眾人皆是變了臉色。


    江鴻文之女不可怕,可怕的江蕁這個名字。


    她沒說自己的郡主身份,在夫子跟前就顯得謙卑,夫子自然滿意。


    沒等夫子開口問,江蕁便自己說了方才之事。


    “夫子見諒,我的確給那位公子指了路,但他並非是闖進女院圖謀不軌的登徒子,而是因為走錯了路,這才誤入了女院。”


    說沒看到過他也不行,若是之後被這些小姐認出了他,他還會別人恥笑,說不定還會鬧的更大。


    不如幫他解釋,反正是非說由夫子來定,縱然她們嘴多,也怕夫子的懲罰。


    夫子沒想到她會說實話,反而還有些欣賞江蕁。


    先前聽說江蕁如何如何紈絝,可如今一見,倒是覺得那些個傳聞與事實不符。


    “既是誤會,你們也無需再抓著不放了,都迴去吧!”


    夫子吩咐著她們,她們有的離開了,有幾個小姐卻仍舊不甘心,心中覺得是父子怕了江蕁的身份,不敢追究而已。


    “夫子,憑什麽她說什麽就是什麽?我們幾個都看見了,難道還不足以證明嗎?”


    還是那個綠衣服的姑娘,她滿臉都寫著不服。


    她扯了幾個姑娘一起,那幾個姑娘被夫子迴頭眼神一掃,就慫了,不敢抬頭附和她。


    “劉夢雪再抄女德三遍。我不想再說第二遍,誰要是不服,就先將女訓背下來,再來找我主持公道!”


    夫子可不怕這些姑娘,在書院,夫子便是最大,無論你是什麽身份,都得聽夫子的,除非你不想在四方書院待下去了。


    那個劉夢雪忍著眼淚,還想反駁什麽,被她身側的小姐妹趕緊拉著走了。


    夫子的懲戒事小,記過就大了。


    誰要是被記過了,是會被人恥笑的,連同她們的父親,在朝堂上都抬不起頭來。


    江蕁對夫子屈膝,行了禮。


    “不必多禮,我隻相信我的判斷,你沒有說謊,那便不必將此事鬧大了。”


    江蕁有沒有說謊,夫子一眼便能看出來。


    江蕁輕笑,心想果然是四方書院的夫子,真是非同一般。


    江蕁正想將自己不知道怎麽走的事說出來,夫子就好像知道她要說什麽,先一步說道:“跟我來。說來我們還算是有緣,你正是我的學生。”


    輪到江蕁詫異了,等個夫子,沒想到正是等到了她自己的夫子。


    “那方才那些小姐也是夫子的學生嗎?”


    “不是。”


    江蕁這才放心了,她可沒興趣跟她們一起讀書,省得影響心情。


    看來這夫子的地位挺高,那些個小姐會聽她的,就說明她的身份非同一般。


    “不知夫子貴姓?”


    江蕁頗有些好奇,她好像記得哥哥江淩同她說過一些女院的夫子,不過那時她沒怎麽在意,記不清了。


    夫子的腳步突然停住,江蕁差點就撞上了,幸好她反應快。


    “徐。”


    夫子隻迴了她一個字,江蕁聽罷差點摔了一個趔趄。


    若是別的夫子,她還真的不知道,不過姓徐嘛,就大有來頭了。


    都說四方書院有兩大夫子,算是書院的鎮院之寶。


    其一就是男院的佘顯佘夫子,其二就是女院的徐弈書徐夫子。


    他們師承老帝師,也正是住在四方書院的老先生。


    徐夫子雖不及佘夫子的學問,可名聲卻不相上下。


    能在徐夫子手裏讀書,那得是極其優秀。而檢驗標準,便是上次的考核。


    江蕁不才,正好過了這道門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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