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胖,別往裏頭走咧,今天耍了這麽久。。。要不我們先迴去?”


    這狗日的屋頭是殺豬的(請原諒我,胖子他屋頭本來就是殺豬的,我不可能把他老漢寫成幹別的買賣的,不然心頭別扭。。。)。說話嗓門大的不行,說我現在不曉得咋了,以前村裏頭這批娃的頭一號,怎麽就成了個小膽子。我瞪了這狗日的一眼,生生的罵了句要不是老子帶著你狗日的去偷鐵,你以前能吃那麽多冰糕?積威還是起了作用,這貨生怕著打,趕緊就閉了嘴。


    我帶著這幾個錘子貨扭頭就要走,


    “聶培咋最近沒怎麽出來?”


    “老大,是你自己不出來好不?叫你了那麽多迴,聶培那個瓜娃子昨天放學還找我去掏了個雀窩,可惜咧,裏頭還沒小雀,全都是蛋。”


    這貨的話音剛落,就看著我突然迴過頭,臉色都變了。


    “老大。。。咋了?”二胖奇怪的不行,我眼睛不敢直接看,就瞟著那爛泥巴房子裏頭。一時間隻覺得渾身冰冷。牟二嘴裏頭笑的歡實,根本就不知道,就在我的眼中,之前就在那陰森森爛房子牆角站著的那人影,幾乎是一晃就沒了影兒。再一看,那是個中年人,居然已經是麵無表情的就那麽站在了牟二的背後。


    “你。。。你看那是什麽。這地方有些邪乎,我們快走吧。”


    我不敢說其他的,麻著膽子指了指一個方向,幾個貨順著就看向了那爛房子裏頭,就在雜草裏頭居然擺著好幾坨泥巴,泥巴上頭還放著點過的香,邊上就是些還沒燒完的爛紙錢。二胖這狗日本來膽子也小,看了這東西也是變了臉色,幾個人趕緊順著小路就朝下山的方向走。


    “錘子喲,那房子裏頭供過死人?”


    路上二胖還在時不時的跟幾個錘子貨說話,我沒有開口,眼睛始終時不時的看著旁邊。那泥巴房子裏頭出來的人居然一直就跟著我們。始終就站在二胖的後頭。


    我早就沒了心思玩,好不容易到了土街上頭,我一眼就看到老幺還在店子裏頭掃石屑。幾個貨又說了幾句就朝自己屋裏頭走。我站在店子門口,眼睛一個勁的還在朝著幾個貨離開的背影看。二胖家的房子在村兒裏頭這條土路的中間部分,門外頭還有鐵鉤掛著他家放在外頭賣的肉。二胖嘴裏頭嚼著草,我就在這時候,光天化日的,那“人”突然把頭一轉,一張蒼白的臉遠遠的就那麽看了我一眼。跟著二胖就進了黑漆漆的屋門。


    我駭的背心都有些發麻,正要走進店子,就看著老幺居然已經是到了門口,眼睛也跟著朝著那頭看。看我臉都駭的有些白,這貨悠悠的就開了口,


    “就是個野板板,估計衝了那胖子的八字,這母豬牟(胖娃他老漢)每年殺那麽多豬,估計他那娃子這迴不會輕巧。”


    我趕緊問有沒有什麽法子,老幺摸了摸嘴巴,“不愧是老子的侄兒,我看你尿都嚇的把不穩了,還想著那胖子。那玩意怨氣不重,要不了那小胖娃的命,估計是往死人燒的香上頭撒了尿。”


    我長著嘴巴驚的不行,迴想起來,二胖這狗日的之前還真是尿急,往那泥巴房子裏頭拉了一迴,“幺舅,你咋知道?”我心頭一驚,難不成這貨之前一直就在跟著我們?


    一聽幺舅這兩個字,這貨眼睛都笑的眯了起來。


    “這種事每天到處不知道要出多少迴。所以說不能朝著死了人的地方多走,八字有生時和死時,要是你的生八字和那玩意的死八字犯了衝,這些東西就會跟在你後頭進門,跟找替身不同,剛才那東西最多就吃點那胖子的人氣。”


    說完嘿嘿一笑,露出一副奸詐無比的神色,“老子今天沒什麽事兒,就教你一哈,你猜最容易藏鬼的地方是哪兒?”


    大白天的這貨張口就說這種事兒,我頓時覺得身上有些冷,趕緊搖了搖腦殼。


    “你有個求用。其實就是人的背後,人氣在靈堂,一把火架著肩頭,火旺的一般的玩意都會繞著走。但其實,每個人的背後都有三寸的陰,很少有人知道,那是人走路的時候衝了地氣留下了那麽三寸的空,鬼就最喜歡站在人背後這三寸陰地裏頭。。。看著你。。。”


    我嚇的夠嗆,罵了兩聲錘子,趕緊去被厚鋪蓋壓著的木箱子裏頭拿了坨冰蓋壓壓驚。


    “老子給你一錘子痛你狗日幾天。”


    “你個小糞玩意說什麽?”


    我趕緊搖了搖頭。“舅,沒。。我沒說啥。”就看我一溜煙的朝著堂屋跑了,這貨站在原地一個臉色憋的難受的不行。正罵了句什麽,一扭頭,就看著又走了出來,手裏頭的冰糕都快吃完了。


    “老幺,我。。我想問你個事。”


    因為這時候的我已經不是以前,以前的我造(玩)的瘋,但長期的“自我封閉”,早就沉默了很多,這貨幾乎是每天都看在眼裏,看著我臉上的神情,一時間臉上那歪忽忽的表情也沒了。


    “我聽那仙婆說,那一迴壓死那小孩,是被其他的東西找。。。找了替身。你。。。你懂這些。我就想問問,那小娃子死了,那。。那他現在在什麽地方?”


    一瞬間,我明顯發現幺舅的神色有些變,這貨歎了口氣。


    “我怎麽知道,你問來做求?”


    我低聲繼續開口念著什麽,長期晚上半夜都駭醒,每迴幾乎都是差不多的夢,馬路邊上,那兩個血洞洞的眼睛的小孩,就那麽站在我麵前。我嘟聲嘟氣的站在麵前,用手比劃了一下。“那小娃要是還在,怕是都有這麽高了。”


    看我埋著頭,眼睛呆的隻敢看著自己的腳,嘴裏頭說的聲音越來越小。老幺一愣,臉色居然已經難看的不行。聲音一時間有些沙,就那麽念了一句,


    “你都聽那仙婆說咧,那小娃的鬼已經被那仙婆送走咧。那娃子怕是隻有這麽多年的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這種事兒攔是攔不住的。即便不被車壓死,屋頭也難養得活。。。”


    我完全沒有發現,幺舅叼著煙,說完眼睛都眯了起來。。。


    日子還是就這麽一天天的過著,暑假完了我又繼續去鄉裏頭上學,隻是整個人變得比起以前沉默了很多。一開始的一兩個月心頭擔驚受怕,到了後頭發現也沒什麽事兒,總算是心頭穩了不少。


    一年多過去了,眼看著我也上了小學五年級,我不怎麽出去瘋屋裏頭也省心,我媽嘴上雖然不說,其實心裏頭都在偷著樂。老幺還是長時間就在屋頭守店子,奇怪的是,以前這貨三天兩頭就得惹點事兒出來,偏偏這一兩年像是收了心一樣。本來我以為日子也就會這麽一天天的過,我雖說能看到些不幹淨的東西,但打死都悶在心頭不開口,有一迴兒實在忍不住在飯桌子上朝我媽老漢念了兩句,說我們院子開著的大門外頭有幾個人在說話,我老漢扭頭看了那空蕩蕩的梯口外頭一眼,順手就是一筷子給我敲過來,痛的我直咧嘴。


    “吃個飯沒個規矩,還給老子神神叨叨的。”


    倒是我媽皺了皺眉頭,接著趕緊去把院子那大門給關了。迴來看到我敏這嘴在笑,又是給了我腦殼一筷子才又繼續吃飯。


    一直到有一天下午,放學迴來在店子裏頭沒看到老幺,我心頭有些奇怪也沒在意。進了廚房我媽就叫我去河壩邊上的油坊裏頭提菜油。


    提著兩桶菜油還要上個十來米的坡,我累的大汗水長流。我家說是在河邊上,其實也不準確,我家院子後院下頭是個坡,連著油坊上來是個土坡的樹林,樹林裏頭有間大房子,是以前廢棄了的供銷社,我還想的起來很小的時候,爺爺就帶著人在那裏頭辦公。我提著兩桶菜油正好上了坎,突然聽到那爛頂了的白牆房子裏頭有說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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