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見華錦瑟絲毫不避讓,反而愈加兇狠。心底也開始發怵,但麵上卻是裝作兇神惡煞的模樣,狠厲地瞪著華錦瑟。


    “這位姑娘,你若是殺了我,與你隨行的那個公子恐怕就沒有命在了。”


    華錦瑟冷然一笑,沒有說話。


    就在這時,那男人不知曉從哪裏弄出一把**,悄無聲息地撒開。


    華錦瑟鼻翼翕動,哪能不知道這男人使了什麽惡心人的手段。


    索性就將計就計地裝出一副中了那藥的樣子,身子軟弱無力地向後趔趄。


    等到那匕首剛一離開自己的腹部,男人瞬地原形畢露,狠戾地朝華錦瑟步步走去。


    華錦瑟裝作手腳軟綿地倚靠在桌旁,冷眼看著那男人向她走來。


    眼見著自己就要碰觸到華錦瑟了,那男人隻覺得自己腹部像火灼燒一般的刺痛。


    “唔!”男人的嘴角開始溢出烏黑色的血液,滴答滴答地滴落在光潔的木質地板上。在整個空曠的房間裏尤顯寂靜。


    華錦瑟適才悠悠起身,打量著伏跪在她麵前的男人。還有一息尚存。


    那男人強撐著精神,掀起眼皮盯著華錦瑟。


    終日打雁卻被雁啄瞎了眼。


    現在的他哪裏不明白,自己這次是失手了。不僅失手了,還栽在這麽一個沒有內力傍身的女人身上。


    “你……你以為殺了我一人……就安全了嗎?”死到臨頭,男人依舊不甘心地瞪紅了眼看著華錦瑟,斷斷續續地說道。


    華錦瑟沒有搭理他,而是開始在他身上翻找起來。


    十一是何等功夫,這幾人豈能奈何他。


    不一會,華錦瑟的房門被人重重地撞開,帶著一身血氣的十一焦慮地闖了進來。


    華錦瑟好整以暇地站起身看向他,問道:“幾個人?”


    “四個。”


    華錦瑟微微挑眉,這看來是個作案團夥啊。


    “可有留活口?”


    十一點點頭,他和華錦瑟一樣,素來不喜妄造殺孽,能留一口氣是一口氣。


    華錦瑟扯出塊手帕擦拭幹淨手上不慎沾染的血跡,掰開趴在地上那男人的嘴,丟了顆藥丸進去。


    “將那幾個人都拖過來吧,和他綁一起。”


    男人嗆了幾下,那藥就順著食道滑了下去。


    這兩個人真是活脫脫的煞星,他們兄弟五人竟然沒有一人逃脫,全都栽了。


    幸得華錦瑟和十一聽不到他的心裏話,不然十一會叫他知道什麽叫做真正的煞星。


    對於剩下那四個妄想要他性命的人,十一並沒有多少好性子。粗暴地將這四個人捆成一團拖了過來,然後同那趴在地上的男人綁在一起。


    華錦瑟掃了眼五個人傷勢,雖然都有見血,但都還有性命在。於是各喂了一顆藥,讓他們沉沉睡去。


    她和十一下樓去找店掌櫃。


    “嘖。”看著人去樓空的客棧,十一現在哪裏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也不知道他們勾結在一起害了多少過往路人。”


    盤山雖然距離京都不遠,但它地處荒涼,素來沒有多少人願意過來。


    現下這附近的城鎮人口激增,一部分是東方辰暗地裏調遣來的侍衛,還有一部分則是衝著這紫藤來的。


    不過現在盤山腳下早就被當地的官府派人密密麻麻地圍起來了,別說進去采摘紫藤了,就是見它一麵都困難。


    重新迴到樓上,十一提了桶涼水將那五人澆醒。


    有著華錦瑟剛才塞進去的那顆藥在,他們也能吊著一口氣。


    不過這五個人睫毛顫了顫,很有默契地全部緊閉著眼。


    別找我,我還昏著!


    “十一。”華錦瑟側目看向十一。


    十一扯出一抹惡劣的笑,挨個上前將人踹醒了。


    大有一副再不睜眼,就踹到他們睜眼的架勢。


    幾個人盡管很不想睜眼麵對兩個煞星,但是感受到來自身上越來越尖銳的痛意,不得已地睜開了眼,裝出一副悠悠轉醒的樣子。


    然後他們就看到其中一個煞星正站在他們麵前,唇邊橫著支長笛。


    !!


    這時準備給他們送行嗎?


    沒等他們反應過來,悠揚的笛聲乍然在他們耳畔響起。


    十一早有準備地將耳朵捂的嚴嚴實實了。


    看著跟前逐漸神情恍惚的五個人,十一隻想說:好慘五個男的。


    看著五個人的表情已經迷迷糊糊不清醒了,華錦瑟才放下長笛,開始她的華氏審訊法。


    “說吧,你們和這家店有什麽關係。”


    “這家店的掌櫃和我們兄弟五人是至交好友,我們兄弟五人和這店裏的人合作,借此賺些銀子花花。”


    “那你們和當地官府有什麽關係?”


    華錦瑟意味不明地把玩著手中的一塊黑木令牌。


    這令牌是她從那中毒倒地的男人搜出來的,上麵竟然印有當地官府的標識。


    看來這五個人另有來頭啊。


    十一也是一驚,將目光投向華錦瑟。


    隻聽得那五人前前後後地答道:“我們是官府的人。”


    當地官府與黑心客棧勾結,屢屢殺害過往路人。


    華錦瑟隻覺得惡心的緊。


    十一臉色也是難看,“錦瑟,這幾人可還要留下?”


    盡管華錦瑟對眼前五人深惡痛絕,但眼下他們還有另一番事情要做,這五個人還有用處。


    “先留下。”


    “王爺,前方的探子傳來消息,說是盤山腳下的那個城鎮準備關閉城門,不許人進出了。”一個禁衛打著馬滿頭大汗地奔到蕭鈺身旁,說道。


    隨行的幾個禁衛臉色俱是一僵,紛紛扭頭看向蕭鈺。


    蕭鈺握緊手中的韁繩,目光深遠地投向遠處。


    錦兒的計策應該成了,剩下的隻會越來越兇險。


    其實蕭鈺何嚐不知道華錦瑟設計這一切的原因,無非就是想要保全他,讓他平安地迴到東煜,再救她出來。


    可是,凡事都會有變化,他也不會用錦兒的安危去打賭。


    即便東方辰不會傷她。


    “霓裳小姐。”


    “明月?!”華霓裳驚訝地看著對麵的女子。


    明月點點頭,承認了自己的身份,把一封密封好的信件遞了過去,“這是錦瑟小姐留給你的。”


    華霓裳皺著眉打開,匆匆掃了幾眼。


    果然與連峰說的相似,錦瑟那丫頭不惜自己冒險,也要讓他們將蕭鈺安全護送迴東煜。


    華霓裳一目十行地看完了那封信件,心下一片悵然。


    自己打小就護在身後的妹妹,竟然不知道什麽時候長大了,有了這樣的膽識。


    就在華霓裳收好信件準備追上連峰時,明月將人攔下了。


    “霓裳小姐,我有一計可以分散明齊的注意。”


    華霓裳扭頭看向溫和的明月,以及她臉上那對小小的梨渦。


    她在救起明月的時候,就對她的身份隱約有些懷疑,不過看在她一片赤誠的份上,她也沒有過多追問。


    不過現在看來,倒是幫了她一個大忙。


    “你既然身為明齊的郡主,為何要這樣算計明齊?”華霓裳帶著探究的目光看著眼前的人,“更何況,明齊的前任皇後還是你的親姑母。”


    明月笑容不改,眼底透著深寒。


    “若不是霓裳小姐當日出手援助,恐怕我如今的境地更加淒涼。至於明齊,和我又有幾分關係。”


    話說到這份上了,華霓裳大概也知道了前任皇後這一族的消亡另有隱情。但是她現在也不想探尋太多,隻想將自己那傻妹妹給撈迴來。


    這一日,昊帝接到了手下人的密信。


    據聞,那一日大部分的皇帝近臣都被宣到了禦書房,說是有重要的國事相商。


    東方胭端坐在梳妝台前,手裏的一張信條被攥的發皺。


    “阿芷,你說我該怎麽辦?”


    東方胭攤開手心被汗濡濕的字條,惆悵地歎道。


    這字條是一個小太監送到她手裏的,她剛接到的時候嚇了一跳。


    因為寫這張字條不是別人,而是消失已久,傳聞已經不在人世了的明月郡主,東方明月。


    彼時,她和明月的年紀相仿,在這後宮是很好的玩伴。更是有一次,明月救了她的性命,這讓她們的關係更上一層。


    當初聽到明月失蹤的消息,她還一個人躲在寢宮哭了許久。


    可是現在明月竟然給她寫了張字條,字條裏的大意是欲助她對付陳貴妃一脈以及東宮太子。


    這讓她一時間拿不定主意。


    “公主可以確定給您寫信的是明月郡主嗎?”喚作阿芷的侍女是從小隨同東方胭長大的,對於東方明月,她也是熟悉的。


    東方胭緩慢地點了點了頭。


    不說是字條上的字跡是她所熟悉的,這字條的結尾還畫了一個小小的印記。


    這是她和明月之間的暗號,除了她們二人,就是貼身伺候的阿芷都不知道。這也是她一開始就能確定的原因。


    “阿芷,你去將我皇兄和母妃找來。”躊躇了片刻,東方胭很快就拿定了主意。


    她知曉母妃近日對於陳貴妃也頗有微詞,而且……她的太子皇兄可不是像表麵上看去是個好相於的人。


    她和皇兄也該早早地為自己的未來盤算才是。


    秦妃和東方召接到下人的傳信就急匆匆地趕來了。


    對於這個小女兒,秦妃是喜歡的。東方召平時也是寵溺這個妹妹的。


    隻不過等他們看到東方胭遞來的那張字條後,都沉默了。


    他們在彼此眼裏看到了震驚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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