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胭寢宮裏的下人早早地被驅散下去,就連阿芷都沒有留下。殿內隻剩下東方胭和東方召兄妹還有秦妃。


    “胭兒,你可以確定這是明月郡主寫來的信?”秦妃將那字條扔進香爐裏焚盡,鄭重其事地問道。


    並不是她不相信自己的女兒,而是這件事茲體事大,她不得不謹慎為之。


    麵對自己母妃和兄長眼裏的疑慮,東方胭沒有遲疑地點頭。


    “母妃,我可以確認這就是明月寫來的信。”


    秦妃靜靜地坐著,東方召也沒有開口說話,殿內一時鴉雀無聲,寂靜的可怕。


    東方胭握緊手中的帕子,躊躇再三,還是開口說道:“若是母妃不放心的話,不如由女兒先去探查一番。那個傳信來的小太監說明日一早明月就會在京都的一家茶館等我,到時候是真是假一眼可知。”


    秦妃聞言,微微頷首。


    這倒不失為一個法子。


    “一會我會派人將那小太監看管起來,至於明日的見麵,你讓召兒隨你一起去。”


    接下來三人又商討了一些細節方麵的情況,這才離開,迴了各自的宮殿。


    “太子,你對於這寶藏遺址的事如何看待?”東方昊虛眯著眼,看著坐在他對麵的東方辰。


    東方辰對於自己父皇眼中的貪婪熟視無睹。


    早在有人將這個消息傳入父皇的耳中時,他就知道自己的這位父皇是絕對不會放棄尋找這個所謂寶藏的。即便到最後耗費巨大的人力物力還是鏡花水月一場。


    “兒臣覺的這寶藏的消息來的蹊蹺,不可全信。”


    東方昊沒有當即應聲,而是深深地看了眼東方辰。


    這寶藏的方位他除了一兩個親信,剩下的誰也沒有透露,就連他的兩個兒子也不知道寶藏的具體位置。


    可是他前幾日接到了底下人傳來的消息,說是東方辰調遣了不少東宮侍衛去往盤山一帶,還將那裏團團圍住,嚴加盤查。


    而那寶藏的位置,恰巧就在盤山附近。


    東方辰不是沒有察覺到東方昊的目光,心下一寒,麵上卻仍是純良溫和的神情。


    好一會,才聽到東方昊問道:“那依太子所言,朕該如何是好?”


    東方辰慌忙接道:“兒臣以為父皇需要再等待一段時間,等這個寶藏的消息屬實了再行動。”


    東方昊看向東方辰的目光中包含深意,沒有再詢問他。


    “太子先迴去吧,讓朕再好好想想。”


    雖然不明白父皇為什麽會突然用異樣的目光看他,但是東方辰還是依言行禮退下了


    “去宣丞相進宮見朕。”


    東方辰離開後不久,東方昊就招來了一個小內侍,讓他去宣張丞相進宮。


    張丞相與東方昊自小熟識,是東方昊的親信之一。而這寶藏的事情,張丞相也是知情人之一。


    張丞相本來此時正在房間小憩,聽聞陛下召見,匆匆忙忙地整理了一下衣冠,跟著內侍進宮了。


    等坐在馬車內,駛向皇宮的時候,張丞相還止不住地想陛下宣他進宮的緣由,是不是和那寶藏有關。


    事實證明,張丞相的猜測是沒錯的。


    他剛對著東方昊行完禮,就聽到東方昊將方才和太子的談話和他說了,末了,語意不明地歎了一句:“你說,太子他意欲何為?”


    張丞相對上東方昊幽深的視線,瞬地將頭垂下了。


    帝王的心思叵測,有時即便是知道他心中所想,卻也不能不明說,就算他是帝王多年的好友也是一樣。


    “陛下所擔憂的也正是微臣所擔憂的,隻是太子那邊,陛下不如多派些人手去調查清楚。至於盤山,恕微臣直言,這明齊的寸土寸地哪一處不是陛下的。”


    說著,張丞相從座位上起身對著東方昊躬身拜下。


    “微臣以為,陛下可以命人接手太子派去的那些侍衛。總歸這天下的一兵一卒都是陛下的,陛下這麽做也沒有過錯。”


    東方昊看著低眉信目的張丞相,撫掌大笑,“不愧是張愛卿,一言中的!”


    隨著東方昊年歲與日俱增,他對於手中的權勢更加的熱衷。


    而太子又是弱冠之齡,正是一個好年紀。是以,東方昊對於東方辰的猜忌隻增不減。


    張丞相與東方昊相處多年,哪能不清楚他心中所想。隻不過換了一種委婉的說法點明而已,順道還誇了東方昊一番,這才使得他龍顏大悅。


    盤山


    華錦瑟接著威逼利誘脅迫那五個人帶著她和十一來到了盤山腳下。


    “錦瑟……”十一看著正在給自己易容的華錦瑟,欲言又止,“你真的要進去嗎?”


    華錦瑟給躺在地上昏睡不醒的人翻了個身,將他身上掛著的令牌扒拉了下來。


    “自然。”


    十一的神情有點複雜。


    方才他們威脅這五人帶他們避開官兵的搜尋來到這盤山腳下後,就將這五個人帶到一個隱蔽的地方,打昏了。然後換下他們身上的外衣,換了個容貌,準備混進去。


    “怎麽了?”感受到來自十一的火熱視線,華錦瑟手裏的動作一頓,轉頭看向十一。


    十一僵硬著張臉搖頭,“沒事。”


    他隻是見錦瑟從將人哄騙到這裏了,再到把人打昏,換上他們的行頭這一連串的動作如行雲流水般流暢,不由地有些吃驚。


    華錦瑟見十一不肯明說,也沒再計較,迅速地給自己易容完,然後佩上那塊令牌。帶著十一,二人大搖大擺地從隱蔽處出去了。


    “站住,你們是哪來的?”兩個人沒走一會,就被一隊巡邏的持戟侍衛攔下了。


    十一就是塊木頭,華錦瑟並不指望他去解釋。


    將二人腰間係著的令牌解下,遞了過去,“我們是官府的人,奉上司的命令來這裏看看。”


    幾個巡邏的侍衛先是狐疑地盯著他們看了好一會兒,直到看不出什麽端倪後才放行。


    十一和華錦瑟就是兩塊人形冰塊,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


    那些個侍衛委實從兩個人的臉上尋找不出什麽心需的情緒。


    就這樣,華錦瑟和十一接連蒙騙了好幾隊巡邏的侍衛,直到盤山山腳的入口。


    那裏被人嚴加看守著,就算他們是真的奉命進去觀賞的,入口處的守衛也不會放行。


    不過這也難不倒我們聰明機智的華錦瑟小朋友。,


    她將十一拖到一塊巨石後麵,兩個人隱秘地躲在巨石後麵。借著高聳的地勢,把那些人的分布看了個一清二楚。


    既然智取不成,他們就隻能硬闖了。


    十一在看到華錦瑟將腰間一直別著的笛子去下就明了了。


    這是準備靠武力闖進去了。


    十一的眼裏醞釀著熊熊戰意,也拔出了配在腰間的配劍,開始擦拭起來。


    因著快要臨近冬日,晝短夜長。再加之十一和華錦瑟二人是午後才開始趕路的,等趕到盤山的時候已經是黃昏了。


    華錦瑟抬起頭睨了眼昏暗的天色,並沒有當機立斷地選擇現在出手。而是借著巨石的掩蔽一直等到了深夜。


    夜半時分,粒粒星子點綴在漆黑的夜幕之上。


    伴著蟲鳴蛙叫,遠處穿著鐵甲戰立的侍衛們開始挨個打起了哈欠。


    十一悄聲無息地從巨石後麵探出頭,朝遠處投去一瞥。手上的刀刃在月色下折射出冰冷的寒芒。


    “唉,你們聽,是不是有什麽聲音啊?”一個侍衛兀地戳了戳身邊幾個困乏的同伴,小聲說道。


    其中一個侍衛正犯著困,被他這麽突然地戳了一下,瞬間清醒了。


    “好像是笛聲。”那侍衛側耳傾聽。


    隻聽到一陣空洞渺遠的笛音伴著夜間的清風遠遠傳來,送入他們的腦海間。


    侍衛迷迷瞪瞪地撐著精神,朝笛聲的來源處看去。


    但隻見樹影婆娑,未見人影。


    “這……”那侍衛啟唇想要說些什麽,卻突然覺得困的很,閉著眼睡去了。


    餘下的幾人也發現了不對勁,但是架不住那催人入睡的笛聲,紛紛支撐不住身形摔在了地上。


    聽到兵器墜地的沉悶聲響,華錦瑟便知自己已經成了。


    兩個人從巨石後方出來,照舊取了這些侍衛身上的外甲和腰牌,將原來的那塊舊的換下。


    這入口處的幾人是倒了,但是裏麵還有層層守衛,哪一層都不比入口處的少。而且更重要的是,接下來的幾處皆沒有可以躲避掩藏的地方。這意味著他們剛才的法子行不通了。


    等到蕭鈺一行人趕到這裏的時候,地上已經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地的人。


    長寧謹慎地蹲下身子將那些人檢查了一番,卻發現他們都是昏睡了,並沒有什麽實質性的傷害。


    長寧檢查完,眼神開始微妙起來。


    錦瑟姑娘這麽厲害的嗎,是十一兩個人就放倒了這麽多人。


    不同於長寧的想法,蕭鈺在看到這一地的人時心底隱隱的有些不安。


    按照東方辰的心性,這裏的守衛絕對不會如此鬆懈……錦兒他們更不會如此輕而易舉就會攻破。


    “長寧!”蕭鈺厲聲叫道。


    長寧倏地站直了身子,看向蕭鈺。


    “你帶兩個人留在外麵,等連峰到了,讓他們去西側那處穀地等我們。順便……讓他們留意下外圍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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