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熙和拾月收拾好了,便帶上紙鳶去了禦花園裏,湖邊上的一處草坪。


    “熙熙,你會放風箏吧?”拾月問。


    楚熙搖搖頭。“琴棋書畫我都會些,風箏,小時候看別家孩子玩過。”她的神情有些落寞。


    拾月忍不住地心疼,確實楚家的家教應該很嚴。


    “沒關係的熙熙,我教你。”


    今天的天氣極好,陽光正好,微風不燥。非常適合放風箏。


    拾月讓楚熙扶著紙鳶的翅膀,她先放了一些線。


    “熙熙,放手。”


    拾月跑起來,風箏迎著風越飛越高。


    見風箏的情況穩定了,拾月才將手裏的線交給楚熙。手把手地教著,什麽時候拽一拽,什麽時候放一放,什麽時候收一收。


    “這放風箏就像...”


    “就像拾月姑姑拿捏人心一樣。朕說得可對?”


    二人玩得專注,連洛鈺銘什麽時候來的都不知道。


    見禮後,拾月退到一邊,並不答話。


    “陛下今日怎麽一個人?貴妃娘娘呢?”


    楚熙笑著望向他,還是一臉的稚嫩,眼裏澄澈見底,沒有尋常女子的妒忌,也不像拾月對他避而不及。


    洛鈺銘也笑著道:“皇後,你不管你的風箏了?”


    楚熙像是才反應過來,但那風箏都要掉在地上了。她跑了兩步,還是於事無補。


    見楚熙一臉沮喪的神色,洛鈺銘說了句,“這風箏若是在拾月姑姑手裏,恐怕就不會掉下來了吧。”


    楚熙搖搖頭,一本正經地道:“陛下你說得不對,姑姑說過,天氣不好的時候,任憑放風箏的人如何努力,風箏都會掉下來的。還有就是,放風箏的人若是不想放了,也會掉下來的。”


    洛鈺銘臉色不太好看。這個楚熙,當真是不簡單呐。


    拾月倒是沒多想,隻以為楚熙是在說風箏。雖然她其實並沒有跟楚熙說過這番話,但她也不會懷疑楚熙有什麽別的意思。


    洛鈺銘邀請了楚熙共進午膳。拾月作為楚熙的貼身大宮女自然也跟著去了。


    楚熙看了洛鈺銘一眼,試探著道:“陛下,可以讓拾月姑姑也坐下一起用膳麽?”


    “皇後,你同一個宮婢走得太近了,可不是一件好事。”洛鈺銘是在提點她,讓楚熙離拾月遠一點。


    但楚熙卻裝作聽不懂的樣子,胡攪蠻纏道:“陛下,姑姑才不是什麽宮婢,她是我的姑姑,是我最愛的人,她若是不能入座,那我也不吃了。”


    “放肆!”洛鈺銘被楚熙這番話氣得怒摔了手裏的筷子。


    什麽她的姑姑!什麽最愛的人!她對拾月的心思竟敢如此暴露在他麵前,楚熙啊楚熙,你當真演的一出好戲。


    “陛下息怒,皇後娘娘自小便離開了家人,此前奴婢對娘娘多有關照,所以娘娘才會對奴婢如此依賴,皇後娘娘年紀尚小,不懂規矩,請陛下莫要怪罪。”


    說到最後那句“請陛下莫要怪罪”的時候,拾月的語氣裏已經隱隱帶了些威脅的意味。


    洛鈺銘氣笑了。什麽叫年紀尚小?她都十六了!什麽叫不懂規矩?她可是楚府出來的!


    “你信任她,所以她做什麽你都不管不問,甚至可以裝聾作啞。拾月姑姑,你還真是偏心呢。”


    楚熙一臉迷茫,“陛下,你在說什麽?我怎麽都聽不明白。”


    真是夠了!對於楚熙的表演,洛鈺銘再看不下去,起身離開了。


    對於拾月,洛鈺銘從未想過放手。她在冷宮的大半年,他也經常偷偷去看她,但他不再親近她,因為他還是生氣,氣她所做的一切,氣她對他的無情。


    他很多次,想要造個籠子將她囚禁,讓她隻能呆在他的身邊,讓她的眼裏隻有他一個,讓她失去一切隻能依賴他生活。


    可他喜歡看她鳳舞九天,自信翻飛的模樣,也喜歡看她嬌俏婉約,耍賴撒嬌的模樣,更喜歡她在床上哭著求饒的模樣,所以他害怕,害怕囚禁了她,她會變成一潭死水,那一臉平靜、波瀾不驚的模樣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天下間的女人,沒有一個能像她這樣令他魂牽夢繞,令他手足無措,令他傷腸寸斷又欲罷不能。


    徐緋那個傻子,被拾月騙進宮來,他輕而易舉地就讓她愛上了他,因為世人都愛光明,都愛英雄。如果被她知道了他的陰暗,他的殘酷,她或許也會像拾月一樣恐懼、甚至仇恨他吧。


    “夜靈,你們女人到底喜歡什麽呢?”他一臉誠懇地請教,像是搞學究一樣。


    “主上,大多數女人都喜歡光鮮亮麗的東西。”


    “你呢?”


    “我喜歡主上。”夜靈直白地道。


    “喜歡我什麽呢?”洛鈺銘看向夜靈的神色曖昧而危險。


    夜靈的臉燒起來,心也跳得很快。


    “不管好的壞的,主上的一切,我都喜歡。”所以也隻有她配站在他的身邊。


    “哦,那要不今晚我給你也安排個男人,讓你好好喜歡喜歡?”


    夜靈聽到這句,不可置信地僵住了。心裏陣陣發悶,又針紮似的疼,隨後上湧的是瘋狂地恨。為什麽主上眼裏心裏,哪怕是身體都隻有那個女人!這個蠱惑聖心的妖女,為了江山大業也定不能留!


    洛鈺銘收迴了目光,沒再說什麽,“夜魅,準備秋獵吧。”


    夜魅應了聲是。


    在洛鈺銘走了之後,楚熙眼裏包著淚水,小可憐地望向拾月。


    拾月上前將楚熙按在懷裏,哄小孩一般地安慰著:“不哭不哭。熙熙不哭。”


    她抽泣道:“陛下說的話我都聽不懂,姑姑,我明明什麽都沒做啊。”


    “熙熙你別管他,他這個人疑心病本來就重。”


    楚熙斷斷續續地哭了一下午,眼睛都哭腫了。


    晚上拾月又給她冰敷了會兒,敷著敷著,又睡了過去。


    睡夢中,鼻尖都是奶唿唿的味道。迷迷糊糊地拾月感到似乎有什麽在舔她的唇。


    那是楚熙在吻她。


    黑暗裏,楚熙邪魅地舔了下自己的嘴唇。姑姑的味道,真叫人難耐。明天或許應該加大些藥量。


    這一覺,拾月睡到陽光都灑到了她的眼皮上,她才轉醒。


    她不明白為什麽在楚熙身邊她總是能睡得這麽好。但她覺得可能這就是安心的感覺吧。就像陪自己侄女睡覺,楚熙奶唿唿的,多可愛啊。


    “姑姑,你嚐嚐這個。”楚熙笑著給她夾了個流心豆沙包,遞到嘴邊,“姑姑,這個可甜了。快嚐嚐看。”黝黑的大眼裏都是期待。


    拾月也笑,越看楚熙心裏越美。這孩子,不僅可愛,還很聽話、孝順。


    沒多想什麽,就著她的筷子,張嘴咬了一口。


    那豆沙順著拾月的嘴角流下來,讓楚熙眼眸都暗了下。


    好想用嘴巴幫姑姑清理一下。


    拾月趕緊掏出手帕擦了下,楚熙哎呀一聲,收迴了筷子。


    “姑姑,對不起。”語氣低低的,像是做了什麽錯事。


    拾月又笑了,這孩子。


    “這有什麽的,熙熙你不要太敏感了。”


    楚熙突然看著拾月的眼睛,十分誠摯地問:“姑姑,你會原諒我嗎?”


    搞得拾月都呆住了,就這麽點小事,不至於談到原不原諒吧。楚熙這是怎麽了?


    眼看著楚熙的眼眶又開始紅了,拾月什麽想法都沒了,“原諒,當然原諒了。熙熙你本來也沒做錯什麽呀。”


    “姑姑,那我要是做了什麽錯事,你會原諒我麽?”


    “熙熙你的個性我最清楚不過了...”拾月還沒說完,楚熙便打斷道。


    “姑姑,你會嗎?”她眼淚就快掉出來了。


    拾月皺了下眉,心裏有些疑慮了。


    可下一瞬間,楚熙便跪趴在她的腿上,邊哭邊說,“姑姑我好怕,怕自己在這裏待久了,也會和她們一樣,我怕自己做錯什麽,會惹你不開心。”


    拾月心疼得無以複加,她怎麽能懷疑楚熙呢。還說洛鈺銘疑心病重呢!


    她將楚熙扶起來,用指腹輕輕擦去她臉上的淚水。


    在她的額間,印下一吻以作安慰。“熙熙,別擔心,姑姑會護著你的。”


    楚熙眼眸低垂,抑製住內心的衝動。環抱住拾月,在她耳邊,貼著她的耳垂道:“姑姑,你真好。”


    拾月敏感地感受到剛剛說話間她的唇擦過了她的耳垂。


    耳朵紅了。


    楚熙發現了這一變化,心道:她的姑姑真是可愛。紅紅軟軟的耳朵,看著好想咬一口。她的牙癢癢的。


    就在這個時候,季北低著頭走了進來。


    “啟稟皇後娘娘,陛下今日定了秋獵的日子,後日啟程。”


    楚熙淡淡嗯了一聲。對於這個奴才,楚熙是不喜歡的。他偷偷看向拾月的眼神,注定了他的命不會太長。


    下午楚熙拉著拾月去看他們的菜園。


    秋天是個收獲的季節。


    她們種下的瓜果蔬菜都熟透了。


    “等會兒我就去把菜送到莫子文那裏。晚上就可以好好吃一頓了。”拾月抱著這些瓜果蔬菜,臉上是前所未有的滿足。種地這麽多次,這還是第一次收獲呢。


    “姑姑,莫子文是?”楚熙一臉疑惑道。


    “哦,是我在尚食局的一個老朋友了。”


    “我可以一起嗎?我也想見見姑姑的朋友。”


    拾月見楚熙一臉好奇的模樣,便點了點頭。


    一路上拾月與楚熙都是說說笑笑,季北跟著她們身後,他在拾月與楚熙身邊伺候,總感覺這二人間的氛圍怪怪的,但又說不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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