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中郡城。


    “贏了!贏了!贏了!”


    素來冷靜的公孫,誇張的張開手臂,大叫個不停,一溜煙兒的從城門向著天後暫時下榻的府院奔跑,甚至連續跌倒幾次,在泥土中打了滾兒,跟泥猴似的。就算是如此,她依舊大叫個不停,大吼個不停,令人側目的瘋瘋癲癲。


    士卒們在經曆了短暫的平靜之後,猛然爆發出歡唿,齊聲怒吼:“必勝!必勝!必勝!啊啊啊!”


    天後正在吃東西,猛然而來的巨吼聲,嚇得她手裏的筷子都掉落在地上,不免問道:“怎麽了了這是?外邊兒都在叫什麽?”


    蕭無道聞言,連忙道:“老奴去看……”


    “贏了!贏了!贏了!”,蕭無道的話被生生的打斷,因為公孫跑了進來,帶著滿麵的喜色,大叫道:“天後!我們贏了!贏了!蜀王大軍全軍覆沒,蜀王……孤身而逃!”


    天後錯愕了半晌,接著抿著嘴角兒矜持的笑了笑,平淡的說道:“我知道啦!瞅瞅你的樣子,髒死啦!快去收拾收拾吧!”,停頓了下,天後道:“等等!你先去集合各部兵馬,動用一切力量,給我把蜀王抓迴來,或者把他的腦袋帶迴來!他若不死,必成後患!”


    公孫臉上的笑意慢慢的平複下來,大概也知曉自己剛才太過得意忘形,訕訕一笑,道:“喏!我這就去安排!”。停頓了下,公孫繼續說道:“天後,如今可就剩下文成侯啦!您……準備怎麽做?殺?還是收降?”。扭過頭,公孫詭異的瞧了眼蕭無道,蕭無道知曉是什麽意思,低頭退下,公孫接著說道:“亦或是,等他們拚的你死我活,一網打盡?”


    他們。自然指的是文成侯還有楊文。


    天後似笑非笑的看了看公孫,一如昨日楊文在長安城頭看孔鑫的表情。同樣,未發一言。


    公孫見天後不說話,歎了口氣,轉身走掉了。


    天後看著公孫的背影。看了許久,端起桌上已經涼了的稀飯,慢悠悠的喝了起來。


    ..........


    ..........


    長安城。


    “捷報!捷報!捷報!”


    得到典白熊的千裏傳音後,楊文命令士卒在城中大吼宣揚。


    “李旌與周正四十萬聯軍昨夜被破,全軍覆沒!周正投降,李旌隻身逃亡!”


    “李旌與周正四十萬聯軍昨夜被破,全軍覆沒!周正投降,李旌隻身逃亡!”


    “李旌與周正四十萬聯軍昨夜被破,全軍覆沒!周正投降。李旌隻身逃亡!”


    巨大的吼叫聲傳遍了整個長安城,引得百姓議論紛紛。


    “四十多萬人?全軍覆沒?我的天啊!這仗到底是咋打得?就算是四十萬頭豬漫山遍野的去跑,讓西涼軍去抓。也得抓個三天三夜啊!一個晚上……真是廢物!不曉得他們當初是怎麽尋思造反的!”


    “就是!造什麽反啊!好好的王爺、刺史不坐,這下好了吧!自己作死啊!”


    “別說那些沒溜兒的!哎!你們說……長安這邊兒咋辦?畢竟文成侯那邊兒也反了,而且已經逼近過來。”


    人們的議論最終全都聚集在文成侯身上,而楊文也同樣如此。不為別的,隻因文成侯的兵馬此時已經逼近長安五十裏處駐紮,由八虎騎之一的封覺率領的一萬先鋒軍更是逼近到了距離長安不過三十裏處的地方。堪稱是來勢洶洶啊!


    率領兵馬從長安城出發,楊文在馬上問道:“你確定這一仗不需要接著打?”


    孔鑫就在楊文的身邊。聞言笑了笑,道:“打,肯定要打,我們得吃掉對方的先鋒軍,展現一下強大的力量,否則的話,他又怎麽相信你有能力打垮他們並州軍呢?我的意思是,肯定不需要打得你死我活就是了,其實也沒什麽可擔心的,霍先生剛剛傳訊,他在雍州整頓兵馬終於整頓好了,已經走到了張掖郡一帶,一日便能馳援過來,還有焦將軍、典將軍,他們也在集結所有部下,正在向這邊趕,到時候,咱們的兵馬數目遠超文成侯,硬碰硬的上,也能打垮他!總之,要麽他就服氣,要麽王爺你就把他打到服!”


    楊文一笑,撫掌道:“此言甚為有理!那就按你說的辦,先吞了文成侯的先鋒軍再說!”


    .........


    .........


    驪山。


    一行兵馬席卷塵土而至,停了下來,喘喘氣兒。這就是並州軍的先鋒軍,領頭的一個是封覺,另外一個是封彪。昨日文成侯得到蜀王與北地君候被圍困的消息後,就覺得自己被坑了,不管怎樣,他還不能退,他還得知靠山王楊文已經在長安城附近陳兵完畢,想了想,便派遣八虎騎之二的封彪與封覺一起擔當先鋒大任。


    封彪與封覺同姓,是一家人,不過……封彪卻是封覺的侄子,比封覺小了十三歲。他這人長的油頭粉麵,看似文文弱弱,卻是不可多得的一員猛將,連八虎騎之首的馬碩在百餘招內都奈何不得他,否則的話,這個隻喜歡陣前單挑,不喜歡領兵打仗的奇葩,怎麽會高居八虎騎之二?


    看著驪山的廢墟,封覺嘖嘖道:“八年……還是九年前,我還到過這邊兒,那時候驪山巍峨壯麗,漂亮的緊,哪曾想四年前始皇墓出世,結果就讓這一座大山崩塌成廢墟!”


    封彪拿著一麵小銅鏡隻左照右照,嘟嘟囔囔的說道:“軍師是發了瘋嗎?幹嘛要我們這麽著急的趕路,投胎啊!”


    封覺翻了翻眼睛。上去便窩了封彪一腳,訓斥道:“瞎他娘的說什麽?不吉利!另外……不要質疑軍師!”


    封彪哼哼著也不搭理封覺,一躍跳上身邊的一顆大樹向遠處瞭望。看了一會兒,道:“叔父!”


    封覺抬頭,道:“怎麽了?”


    封彪嘖嘖的說道:“我們被包圍了!”


    封彪的話音未落,就在那驪山的廢墟之後,兩隊兵馬合圍而來,其中一隊人馬前頭一片雪白,不是白袍軍又是什麽?


    陳蓉蓉老遠兒的看著封彪與封覺。喝道:“放下武器投降,饒你們一條狗命!”


    “口氣挺大啊!”。封彪從大樹上跳下,輕飄飄的上了馬,把小銅鏡子往懷裏一揣,從智海中召喚出了一柄長的誇張的丈八蛇矛。上上下下的打量著陳蓉蓉,恍然道:“我道是誰,原來是靠山王府的三夫人啊!嘖嘖!當真是好大的威風!可是……你這麽威風,晚上還不得被靠山王騎著,得意個什麽勁兒?”


    “哈哈哈……!”


    封彪那種半死不活的語氣,說出的話,著實叫蜀軍樂開了花兒。


    當然,他同樣激怒了陳蓉蓉。


    陳蓉蓉麵色陰沉,喝道:“敖雪!”


    敖雪扛著一杆長槍從軍陣後走了過來。嘴裏還叼著一根雞腿兒,道:“幹什麽?吃東西呢!”


    陳蓉蓉指了指封彪,道:“他嘴巴太臭。弄死他!”,微微俯身,陳蓉蓉補充道:“我前些日子去西狄擄掠,帶迴來不少漂亮的兔蠻女、狐蠻女,宰了他,任你挑!”


    敖雪眼睛一亮。雞腿兒啪的一下扔得老遠,擦了擦手。腳下一踏,離弦之箭般的衝了出去,聲勢駭人的厲害!


    “砰!”


    一聲巨響,長槍與長矛擊撞,完全沒想到敖雪真是說動手就動手,封彪猝不及防之下,一下子被打下馬背,飛到半空中好遠。


    敖雪悶不吭聲的晃了晃腦袋,直接追了上去便是一頓壓著打。


    把封彪調走了,陳蓉蓉望向封覺,嘴角扯動,像是在笑:“攻必克!”


    “戰必勝!戰必勝!戰必勝!”


    白袍軍的士氣立刻被調動。


    “殺——!”


    伴隨著一聲嬌叱,三千白袍軍作為絕對的箭頭矛首,直插並州軍的軍陣,一擊之下,便擊穿了並州軍的軍陣!戰鬥力令人驚駭!


    ..........


    ..........


    弘農郡邊緣。


    魏祛病蹙著眉頭,一張臉難看的要命,原因起於他手上的消息……蜀王與北地君候四十餘萬大軍,全軍覆沒,北地君候周正投降,蜀王隻身逃跑。這他娘的算什麽?算什麽?坑人啊!沒有這麽坑人的啊!魏祛病自負天資絕倫,智冠群雄,可……可何曾想過蜀王與北地君候這麽廢材?要知曉他當初甚至還特意讓文成侯囑咐蜀王與北地君候閉門不出,等他們過去再說呢!


    文成侯的臉色也很難看,一個月前蜀王發布討武賊檄文,起兵三十餘萬,那是何等的聲勢,令天下為之側目。隨之,北地君候周正響應號召。再後來,零零散散的都不算,江東猛虎陶冶同樣起了兵……文成侯想的是,怎麽到了自己起兵的時候,就剩下自己這一家了呢?找誰說理去啊!


    相對而視,魏祛病去文成侯都從對方的眼睛中看到了深深的無奈。關鍵時刻,還得是魏祛病來拿主意,他苦澀的笑了笑,揉著眉心道:“先傳令給封彪、封覺,讓他們停止前進,打個前哨就好。再傳命令給陳哲,讓他的糧草輜重迅速運來,能運多少先運多少。再有……再有……”,魏祛病撓著腦袋,嘟囔道:“我想說什麽來著?這腦袋啊啊啊!”


    文成侯歎了口氣,好半天,笑著問道:“難道就沒有其他的建議?你我心知肚明,蜀王與北地君候隱瞞了情報,間接的幫助天後算計了我們,現在靠山王完全騰出手來,我們獲勝的機會並不大,甚至可以說……基本沒有,除非出現奇跡。但打仗這事兒,從來都沒有奇跡啊!”


    “我知道你想讓我說什麽,但我不能說!”,魏祛病歎了口氣。道:“你不能忍心看著我送死,我也不能忍心看著你去送死!”


    魏祛病之前提的建議全都是“打”,沒有“不打”。而文成侯希望看到的就是。既然已經沒有希望了,不如就犧牲自己,保全其他人。所以,這才有了魏祛病的說辭。


    文成侯苦笑連連,仰望天空道:“沒辦法啊!你難道就忍心看到並州子弟兵,看到曾經義父麾下的子民們跟著我去無腦的送死?祛病!我到現在才發現我的弱點,不是重感情。是太遲鈍……如果我能早十天發兵、早十天想明白,這個天下也不會到了這種無法容下你我的地步!”


    “或許……”。魏祛病沉默著,道:“還有另外一個辦法!”


    文成侯蹙著眉頭看著魏祛病,像是在問。


    魏祛病抿著嘴角兒道:“談,跟靠山王楊文談談!如果他……能夠跟我們同路。我們就有翻盤的希望!”


    文成侯笑的更加苦澀,那靠山王與天後的關係,就差天下皆知了,誰不知道哪對狗那女亂搞關係,孩子都弄出來了,算算時間,那個時候先帝還活著呢!他們就那樣了,現在徹底沒了掣肘……那更是如膠似漆,不像樣子……


    魏祛病抿著嘴角兒。道:“恐怕也之後這個辦法了!談,必須談。不然……就得走你自己希望走的那條路。”


    “報——!”


    遠處忽然響起淒厲的慘叫聲,一騎飛來。


    接著。一個士卒連滾帶爬的跑了過來,手中還捧著兩顆腦袋,悲嗆道:“我軍中伏,兩位將軍……力戰身亡!”


    看著那兩顆人頭,魏祛病與文成侯全都閉上了眼睛,心中既是憤怒又是悲涼。


    “侯爺。這是……這是對方的信箋!”,士卒從懷裏拿出一封信。道:“她說,這是靠山王的信箋。”


    文成侯拿過信箋打開來看,上邊隻有一行字——午時過後,驪山相見。


    魏祛病微微蹙眉,道:“先是一個下馬威,接著是要談啊!看來,他也不想打啦!”


    文成侯收了信箋,平靜的看著封家叔侄的頭顱,歎道:“安心的去吧!不久後……也許我也會與你們一樣,去陪你們呐!”,深吸了口氣,文成侯喝道:“馬碩何在?整頓兵馬,前往驪山!”


    .........


    ........


    武威郡。


    霍淩雲率領從雍州帶來的鐵騎,一路奔行,結果快要到潼關的時候,他卻見到了孔鑫的意外出現。


    孔鑫好像等了很久的樣子,打馬與霍淩雲並肩而行,嘴上則是歎道:“你還真是夠慢的,仗都打完了,才搬來援軍!”


    霍淩雲摸著鼻子歎道:“有什麽辦法?還不是那個該死的武光祠,你看看我的眼睛,這十天半月,我每天隻能睡一個半時辰!再看看我這衣服,大了多少!瘦了不知幾斤肉呢!再說,天知道蜀王與北地君候居然這麽廢物,敗得也太快了,太讓人難以接受了,不然的話,難道不需要用到我嗎?”,好一通抱怨之後,霍淩雲看著孔鑫,道:“你沒跟王爺在一起,跑到這邊兒幹什麽?或者……等我做什麽?”


    打馬與部隊拉開距離,邊走孔鑫邊說道:“你難道不覺得王爺現在所處的位置實在太過危險嗎?”


    霍淩雲挑了挑眉毛,道:“你跟王爺說過了?嗯?嘖嘖!你是真不怕死啊!王爺有自己的主意,你再勸下去……吃不了什麽好果子!”


    “可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孔鑫眯著眼睛看著霍淩雲,道:“你難道不覺得王爺現在是功高震主嗎?在西北大地上以一己之力平定亂局,這種大功勞所帶來的聲望、名望,難道不會被猜忌?另外,功高震主,換而言之,也可以是眾望所歸!天家李姓在這場動亂中,三百年的積威幾乎毀於一旦,帝國,落在王爺手裏總比落在天後手裏強吧?基本等於白撿的啊!你說王爺為何不動心呢!”


    霍淩雲瞧了孔鑫好久好久,搖頭笑道:“幼稚的想法!天後如今掌握八十萬大軍,在漢中居高臨下,你當是容易對付的?再者說,天家李姓的三百年餘威。你以為真的不存在了?別開玩笑了!就拿你們孔家而言,聖隕事件,幾乎是遭受了滅頂之災。可你們孔家現在依舊是天下影響力最大的家族,沒有之一。天家李姓對中原大地的統治延續了三百餘年,絕不是看起來那麽簡單的!況且……你難道不覺得王爺根本做不了天子嗎?就他那性格,算了吧!還有,天後不可能再生,你猜將來坐上皇位的是哪個?嗯?”


    孔鑫被駁斥的啞口無言,漲紅了著臉。半晌無言。


    霍淩雲歎了口氣,道:“千萬不要幹什麽出格兒的事。西涼大軍全部集結在王爺手裏,天後也不敢、更不會做那種卸磨殺驢的勾當,要知曉帝國之外尚有妖蠻存在。你呢!我理解你想要恢複家族榮光的迫切心理,可你要知道。那真的不是一代兩代人能夠完成的。你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你也要為大夫人著想,可不能讓她跟著被牽累,懂嗎?”


    孔鑫閉著眼睛,好半天,也沒能說出一句話來。


    ........


    ........


    山野老林。


    蜀王看著自己身邊隻剩下的一個半人,心中悲嗆何以言表。


    所以說是一個半人,蓋因跟在蜀王身邊的人,隻剩下一個邢厥。還有半個頭腦混沌不清的李勇。邢厥還好,剛剛見過血,殺氣還在沸騰的李勇就像是一隻狂躁的怪獸。不僅對蜀王無益,反而還可能舉起錘子打死蜀王,著實叫人心驚膽顫。


    蜀王看起來蒼老了很多,穿著一身兒破破爛爛的褻/衣,雙目無神,脊背都佝僂了。還有那起了白皮的嘴唇兒,怎麽看。他都像是一個老年人,而不是正值壯年的王者。至少,曾經的那個意氣風發的望著,早已經不存在了,剩下的隻是一個流落到如此地步的喪家之犬。


    邢厥一邊警惕著隨時有可能發瘋的李勇,一邊打量著四周,大口大口的喘息,道:“王爺!現在去哪兒?”


    蜀王閉著眼睛,靠在樹幹上,喃喃自語:“去哪兒?能去哪兒?我不知道哇!”


    邢厥愣了半晌,試探道:“要不……咱們去北冥之海吧!那裏是小天地,可以躲過……”


    “哈哈哈!!!”


    蜀王哈哈大笑,打斷了邢厥的話,慢吞吞的站了起來,搖頭道:“孤,是王者,不是喪家犬!孤,是王者,不是喪家犬!孤,是王者,不是喪家犬……來!殺了我!”


    猛的一聲大吼,嚇得邢厥一個哆嗦。


    蜀王蹣跚的上前,抓住了邢厥的領子,嗬嗬的笑著道:“真沒想到,陪我走到最後的竟是你!也好!殺了我!拿著我的頭顱去邀功吧!這樣可以免去你的一切罪責!”


    邢厥忽然覺得眼睛有些酸澀,道:“王爺……你……”


    蜀王哈哈的笑著,放開了邢厥,猛然蹦蹦跳跳起來,狀若瘋癲:“朕乃天子!天命所歸!爾等還不快快下跪!難不成是要造反嗎?”


    瘋了!


    蜀王瘋了!


    邢厥蹲在地上,有些無助的哭了。


    “朕乃天子,天命所歸!大膽賊子,安敢犯上作亂,拉出去斬了……朕乃天子……”


    “朕!朕!朕!朕你奶奶個腿兒!”,眼看著瘋瘋癲癲的蜀王吆喝個不停,心中不知那股子邪火冒了出來,邢厥一刀砍了蜀王的腦袋,歇斯底裏的咆哮道:“就憑你!也想做皇帝?蠢貨!大蠢貨!廢材!大廢材!就是因為你!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軍師!龍玉!宇文泰!所有人,都是因為你的野心、你的愚蠢死的!好斷無謀、色厲膽薄……天啊!我當初怎麽就瞎了眼,攤上這麽一個主公?天啊!”


    咆哮過後,邢厥大哭了一通,不知過了多久,他平靜看了眼李勇,道:“走吧!看什麽看?沒什麽好看的!”


    說著,邢厥拿著自己的刀抵在了脖子上。


    “唰!”


    刀鋒抹過邢厥的喉嚨,鮮血紛飛。


    李勇愣愣的看著這一切,好半天爬過來伸手推了推蜀王,又推了推邢厥,結果誰也沒動彈。思慮著,他傻笑著好像懂了什麽,拿起邢厥的刀,模仿著邢厥的樣子,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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