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之的話裹挾著絲絲笑意,隨風飄來。


    香凝一時沒反應過來,瞬間愣在原地,像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話給嚇到了一樣。


    片刻之後,她才倉促地別過視線,雙頰不自覺泛起一抹紅。


    恰似春日枝頭初綻的桃花,嬌豔又惹人注目。


    所幸,馬車在這時緩緩停穩,裴府朱紅的大門映入眼簾。


    裴宴之便沒再打算揪著這些玩笑話不放。


    隻見他利落地從馬車上下來,隨後,長臂一伸,穩穩地將還在馬車裏的香凝抱了下來。


    這一連串的動作,行雲流水般自然,卻把門口站著的小廝驚得瞪大了眼睛。


    向來冷峻的大少爺,何時對人有過這般輕柔愛憐的舉動?


    他使勁揉了揉眼睛,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香凝察覺到了小廝那詫異的目光,愈發覺得不自在,低下頭,跟在裴宴之身後進了府。


    裴宴之倒是滿不在乎,徑直把香凝帶進了墨鬆苑。


    闊別多日,再次踏入熟悉的墨鬆苑,香凝卻驚覺眼前的院子和她離開時相比,已然大變了模樣。


    尤其是邁進清逸居的時候,變化更是明顯。


    一座嶄新的連廊如同一條蜿蜒的綢帶,連通著屋子兩端。


    原本橫亙在那兒的木橋不見蹤跡,隻餘下一條通往外院的通路。


    更引人注目的,是連廊上的一串風鈴。


    微風拂過,風鈴便晃動起來,發出一連串清脆悅耳的聲響,宛如山間流淌的清泉。


    隻是落進香凝心裏,卻無端生出幾分怪異的感覺,讓她莫名有些不安。


    “今後清逸居裏,就隻有你和我兩個主子,伺候的人,也隻安排了碧桃和成華。”


    裴宴之微微側身,將香凝攬進自己懷中。


    他的下巴抵著她的發頂,帶著幾分寵溺輕聲說道,話語間還夾著一聲輕笑。


    隨著他話音落下,連廊上的鈴鐺像是受到了召喚,叮鈴鈴響起來。


    可那聲音在香凝聽來,卻如同冰冷的禁錮人的鐐銬一般,令她的心猛地一縮,下意識就想要往後退,拉開與裴宴之的距離。


    察覺到香凝的意圖,裴宴之箍著她腰身的手收緊些。


    “等明年夏日,我在這裏給你打個秋千。”


    “你喜歡什麽花草,就讓成華帶人來種。”


    他每說一句,香凝的臉色反而蒼白一分。


    那些情人之間低聲的呢喃,落在香凝耳中,好似遙遠的詛咒一般。


    裴宴之已經想到了今後,他在警告她。


    “姐姐?!”


    就在香凝想要後退時,碧桃正好從外麵迴來,見到香凝,她很是高興。


    可裴宴之環著香凝,碧桃也不敢靠的太近。


    意識到這點,裴宴之才鬆開香凝,改為握著她的手。


    “進去看看吧。”


    香凝被裴宴之拉著進了屋子,屋內的陳設也煥然一新。


    各種精致的擺件錯落有致地擺放著,彰顯著主人的用心。


    香凝的目光隨著裴宴之的動作而移動。


    碧桃跟在後麵,小聲說道。


    “姐姐,您不在的這些日子,大少爺可沒少費心思布置這院子呢,每一處都是他親自過問的。”


    香凝微微點頭,卻沒有說話。


    裴宴之拉著她在椅子上坐下,說道:“阿凝,你看看還有什麽不滿意的地方。”


    香凝搖了搖頭,輕聲說:“沒有,挺好的。”


    就在裴宴之還想再說些什麽的時候,成華進來說老夫人要見裴宴之。


    裴宴之微微皺眉,心中雖有些不情願,但也還是起了身。


    他輕輕拍了拍香凝的手,溫聲道:“那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去就來。”


    香凝微微頷首,眼中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解脫。


    裴宴之離開後,香凝站起身來,在屋內踱步。


    她環顧四周,這些精美的陳設此刻在她眼中卻如牢籠的裝飾一般,讓她倍感壓抑。


    碧桃在一旁看著香凝,小心翼翼地說:“姐姐,這段時間您去了哪裏?”


    “我還以為,還以為你出了事……”


    香凝輕輕歎了口氣,低聲說道:“好在如今迴來了。”


    她並不想多談在外麵的經曆,也不是什麽太好的事情。


    碧桃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忍不住說道。


    “姐姐,大少爺對您是真心的,這次您迴來,他把院子布置成這樣,還趕走了好些下人,就是想讓您住得舒心。”


    香凝嘴角泛起一絲苦笑,真心又如何?她不要真心。


    她走到窗前,看著窗外的連廊和那串風鈴。


    如今身處於裴府,麵對裴宴之的情感和裴家的規矩,她感覺自己就像一隻被困在金絲籠中的鳥兒。


    此時,裴宴之來到了老夫人的住處。


    老夫人臉色陰沉,一見裴宴之便嚴厲地說道:“宴之,我知道你把香凝帶迴來了。”


    “裴家已經在為你的婚事籌劃,與其他世家聯姻才是對你、對裴家最好的選擇。”


    “你也答應過祖母,不會逾矩的,對嗎?”


    裴老夫人隻怕裴宴之的心思,在香凝迴來後會發生改變,所以才要多敲打兩句。


    “我明白祖母的意思,說過的話,自然不會輕易改變,祖母放心。”


    裴宴之站在裴老夫人對麵,淡聲說了句。


    裴老夫人微微眯起眼睛,審視著裴宴之的神情。


    “宴之,你莫要以為我是在為難你。婚姻大事,關乎家族興衰,你將來是注定要做家主的人。”


    聞言,裴宴之低頭,恭敬地答道:“祖母,我自有分寸。”


    裴老夫人的話翻來覆去無非就是那幾句。


    要他不要先一步有了庶子庶女,更不要太過寵愛香凝,讓她生出非分之想。


    但墨鬆苑是他的地盤,關起門來,誰又能管得住他。


    從寧福居出來,裴宴之頗為頭疼的揉了揉額角的位置。


    “爺,安平侯那邊有新發現,讓您進宮一趟呢。”


    成華從外麵急匆匆的趕過來,對著裴宴之說了一句。


    聽到這句,裴宴之嗯了聲。


    “讓徐媽媽晚上多做些吃食,我迴來用飯。”


    待走到府門口的時候,裴宴之落下這句,成華點頭應下。


    香凝一迴來,爺倒是也願意迴來裴府了。


    這世間,果然還是一物降一物,成華也沒想到,裴宴之會被香凝給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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