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鶴拿了金子,便轉身下了二樓。


    這雅間裏放了一把貴妃椅,那外麵正對著後麵的波光湖,外麵泛著陰天,雨水傾灑,到處都是綠油油的一片。


    她將衣衫拉了一下便躺到了貴妃椅之上。


    那雙眸就這麽平淡的落在了外麵的波光湖旁。


    君惜未說話,依靠著一旁的桌子便安靜的看著無憂。


    即便是過了幾百年,他仍舊覺得無憂怎麽看都看不膩。


    那外麵無多會兒,鬆鶴便將吃食從一樓送到了二樓,剛推門便看見無憂躺在貴妃椅上看著外麵,而君惜則是目不轉睛的看著無憂,雖然是兩個男人,但是畫麵當真是如同一幅畫一樣,任誰看了都不忍心打擾。


    鬆鶴對著身後噓了一聲便讓下麵的小廝動作輕慢的將上好的飯菜酒放到了桌子上,隨後慢手慢腳沒有聲音的退了出去。


    外麵的雨聲開始慢慢的垂落,而在那波光湖的另一端,一身白衫的花狐早就注意到了那湖對麵二樓之上的人了。


    畫舫裏,隻有雲閑那不緊不慢書畫的毛筆勾勒的聲音。


    “花兄,你看我這幅字提的可好?”


    雲閑一邊寫著一邊問道。


    本以為會馬上得到迴應,可是他字提晚了仍舊沒有聽到花狐的迴答。


    “花兄?”


    他抬頭,見花狐盯著那湖對岸發呆,這才放下了毛筆隨後走到了花狐身邊。


    花狐收迴了目光,不好意思的看向了雲閑:“雲兄…”


    “花兄是看見了什麽如此入神?”雲閑說著便探頭看去,這才見那湖對麵的二樓之上居然是唐在貴妃椅上的無憂。


    他眼睛瞬間放亮隨後朝著無憂招手:“無憂公子。”


    這湖如此的大,雲閑在那湖中心隻能看見人,如何能讓對方聽見。


    可是他們不是一般人。


    君惜坐在屋子裏,聽見外麵傳來了雲閑的聲音臉色一黑便站了起來往無憂那身邊走。


    果不其然,他走到無憂麵前的時候,那湖中間畫舫裏不正是大半個時辰前與自己嗆聲的雲閑嗎!


    花狐沒想到君惜也在,愣了一下便朝著君惜行禮。


    雲閑一看君惜居然與無憂在一間雅間內,頓時沒了好臉色。


    “花兄,君惜公子是何人?怎的會與無憂公子如此熟絡?”


    花狐聽著雲閑的話,莫名的聽到了一些別樣的情緒。


    他愣了一下便清醒道:“雲兄,花狐勸你一句,與我家主子遠一些,對你沒有壞處。”


    他已經知道花狐與無憂的關係了。


    雲閑疑惑的轉頭看向了花狐:“花兄,這話是什麽意思?為何要與無憂公子遠一些…”


    花狐未再說話而是進了畫舫。


    雲閑見花狐不說話也不再好意思問,而是扭頭看向了那二樓。


    君惜雙手環胸沒好氣的看著雲閑,見他還雙目帶火的盯著自己,君惜朝著他揚起了頭然後嘴角一勾猛地一彎腰。


    無憂正看著天,忽然覺得一張俊美的臉朝著自己眼前放大,她眉頭一挑,眼睛瞪了起來。


    還未等她反應便覺得麵甲被人拿掉了,等到她有意識的時候君惜的唇已經與她貼在了一起。


    君惜的左手撐著貴妃椅,右手拿著麵甲,她被團在了君惜的胸前。


    外麵的雨傾灑著,她三千青絲從那貴妃椅上傾灑而下,此刻帶著無限的魅惑。


    她眉心間的一抹花瓣正紅的讓人移不開眼睛。


    她雙瞳滿是天地和風花雪月,君惜低頭吻她,四目相對,氣氛格外的迷離。


    雲閑沒想到君惜會忽然強行吻無憂,他怔在了原地同時也傻眼了…


    兩個男子…


    是否也可以拋開世俗的觀念在一起…


    居然君惜都不介意,他為何還要去想?


    想到這裏,雲閑看著那處的眼神更加的憤怒也更加的熾熱。


    許是感受到了雲閑的感情變化,君惜頗為不爽一把丟掉了右手的麵甲。


    無憂屏住了唿吸,她的心似乎在咚咚咚的跳動著,速度之快,讓她一度覺得無法喘息,這是此前龍無陌吻過她她也從未有過的感覺…


    她想推開君惜,哪想還未動,便覺得腰肢被人握住然後將她一把拉了起來,她悶聲了一聲便覺得唇上的力度加重了。


    君惜看著她眼角的緋紅,又見她眼底的水霧,嘴角和眼裏都帶著得意。


    說不定今天努把力,他就能抱得美人歸了呢!


    那外麵,雲閑手中的扇子已經被捏的粉碎了。


    花狐就坐在畫舫裏,見雲閑還未進來便往外麵走,哪想這一走便看見了無憂和君惜二人在那二樓畫舫裏纏綿的景象,他愣了一下,在他的意識裏,幾百年從未有男子走進過主人的內心…


    他扭頭見雲閑眼裏帶著怒火和冷意,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歎氣:“雲兄,這件事情你就當沒有看見過…”


    “都這樣了,如何叫沒有見過?”


    他氣的便要轉頭上岸,哪想花狐先一步攔住了雲閑的去路:“雲兄,我知你對主人心中愛慕,但是你是我這麽多年唯一真心待過的摯友,也請雲兄信我一句話,不要去找主人,不要和她搭上任何的關係…我怕,你到最後什麽也落不到,隻剩下悔恨和遺憾…”


    花狐說的話讓雲閑一頭霧水。


    “花兄,你與我交好也許久了,為何到現在對我隻是忠告而不是告訴我到底為什麽?你既知道我心中對無憂愛慕,那為何不能告知我清晰一些…還是,花兄對雲閑…”


    花狐頭疼的揉著腦袋,這雲閑怕是誤會他也有斷袖了。


    他歎了一口氣:“雲兄別誤會,你若真是不信,那還是再看一下吧。”


    他伸出手指著那二樓。


    雲閑抬頭看去,這才見那二樓,君惜已經將無憂從那貴妃椅上半拉了起來。


    無憂垂著雙臂,臉色緋紅。


    君惜聞著無憂身上的香氣,一下子頭腦昏漲的很,他忍不住抬起了頭對著無憂的脖頸便是吻過去。


    無憂此前也不是沒有被君惜咬過脖子,甚至是被抱過,但是像今日這般男女之間的情愛,她真是人生第一次。


    “君惜,你放開我。”


    她喘著氣,伸手去推君惜。


    君惜卻雙手扣住了無憂的雙臂,無憂被他一咬,有些不自然的歪頭。


    那畫舫上,雲閑徹底的傻眼了,他想了這麽久,念了這麽久,好奇了這麽久無憂麵甲下的那張麵容,今日他看見了。


    那是一張天地之間絕對不可能存在的絕美容顏…


    尤其是那雙此刻魅惑人心的雙眸,因為羞澀而泛著一絲絲的水霧,任誰看了都無比的動心,最讓人心動的便是那絕美的容顏上一抹紅色花瓣,這會兒正搖曳著紅色,恨不得將所有人都吸引進去。


    那薄如蟬翼的唇瓣如同晶瑩剔透的蜜桃,這會兒正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他看傻了,同時也看呆了。


    他見過了無數的美人畫皮,但是這樣的容顏,世上絕無一人可有,可沒想到今日他居然見桌了,試問這樣的女子,天底下有幾個男子不愛的?


    他現在恨不得將君惜扔到湖裏然後自己占有這樣的女子…


    見他愣在了哪裏,花狐擋在了最前麵:“你知道為何我會如此勸阻你了嗎?”


    他迴神,沒有再去看那二樓的春光。


    他嘴唇有些幹,說話的嗓音有了一絲沙啞。


    “無憂公子…不對,是無憂姑娘,是個女子…”


    花狐沒反駁,說明自己說對了。


    他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手依舊還是抖的。


    女子..


    女子…


    也就是說他不是斷袖,他可以光明正大的迎娶那個人…


    “君惜與主人已經交好多年了,他對主人心中的愛慕早就根深多年,所以…雲兄,我勸你不要太過於執念。而且,自古便有不奪人所好之說,如今你也看到了主人與君惜夫婦相授,你更沒有能插入的地方,所以,我勸你不要太執著。”


    雲閑未說話,隻笑了。


    這樣的女子,即便不是完璧之身又如何,那也是風情多媚,他不介意,甚至是很期待…


    那二樓之上,無憂隻覺得自己的脖頸上麵全是吻痕,有些疼卻也有些舒爽。


    君惜已經入了迷,著手便要去解無憂的衣衫。


    她隻覺得有一雙大手在自己的腰間遊走然後順利的脫下了自己的外衫,接著便要伸手將自己裏麵的貼身衣服褪去。


    這下無憂是真的覺得君惜是動真情了。


    她眉頭微皺,手中一用氣,君惜隻覺得身子一冷整個人便被推了出去。


    她一把將地上的外衫卷起了然後快速披上。


    君惜看著無憂那不太好的臉色,臉色一頓不好意思。


    “這…情不自禁了…”


    無憂與他也相識了幾百年了,這幾百年來,君惜從來沒有像今日這般連番三次的對自己這麽無禮過。


    她隻以為君惜是想氣氣雲閑,可如今再看,這已經不是那麽簡單的不舒爽了。


    “君惜,你最近怎麽了?”


    “我..我沒怎麽…”他不好意思的笑笑隨後一屁股坐到了方才的凳子上,然後便拿起了筷子一頓狂掃桌子上的吃食,那模樣仿佛方才的事情沒有發生過一樣…


    無憂見他這樣沒由來的生氣。


    “你不是要去欽天監嗎?吃完便快些去吧。”


    他手中拿著筷子,聽著她微微有些生氣的聲音以為她是因為方才自己的無禮而生氣。


    “沒事,反正那人類皇帝現在很安全,他身上的禁錮也不是我一時半會兒能解開的。我…留下來陪…不,我多吃點。”


    他說了一半然後換了口。


    無憂本來心情還不是特別的好,一聽他這改口的話,臉色微微有些緩色。


    感受到無憂的心情,君惜這才悶頭咳嗽了一聲:“咳咳,那劉涵你打算怎麽辦?”


    空氣中方才的糜爛已經消失了。


    聽到君惜的問話無憂未多想:“今日我本來是打算要拿了他的琉璃鏡,好讓成符和尉遲夫人以及城中那些狂病的人恢複正常。沒想,雪女派人來拿琉璃鏡…這也算是劉涵命裏無法繼續為非作歹。”


    “你會沒想到?”君惜聽著無憂的轉折疑惑的抬頭看她。


    知道君惜什麽意思。


    她喝了一口茶水:“我沒有隨便窺探別人私事的心理。雪女派人來的確也是我未從料到的,而且,若果萬事我都要先去預知,那世間真就是沒有意思了。”


    君惜點著頭,也是,她活了這麽久,本就是動動手指頭便可以知道天地之事,若日日都這樣,做的任何事情都真的特別無趣。


    他沒說話,低頭繼續用膳。


    無憂將衣衫穿好便上了床榻。


    她不需要休憩,但是卻也喜歡眯眼放空的感覺。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隻覺的身邊有人緩步而來,她正要睜眼,可那熟悉的感覺撲麵而來,是君惜身上的清香…


    她沒有睜眼,而是放下了心。


    君惜看著她從不滿再恢複到正常,忍不住笑了。


    她雖然未從向自己說過心意,但是如今他能確定的是,無憂並不反感自己觸碰她…


    這便夠了。


    他笑笑,伸出手拂了拂無憂的青絲,然後將麵甲給無憂帶上,隨後伏身在無憂的耳邊,呢喃耳語。


    “你好好休息,我去欽天監了,我走了。”


    無憂聽著君惜那溫柔的聲音,心裏再一次泛起了漣漪。


    君惜輕輕吻了她的額頭,隨後便起身將床簾放了下來,這才消失在了床榻前。


    等到君惜走後,無憂這才慢慢轉醒。


    那雅間裏仍舊還殘留著君惜身上的清香。


    她與君惜交好已有百餘年了,她從未想過有一日二人會以這樣的姿態麵對著彼此。


    她伸出手撫摸著自己的脖頸,這些吻痕是昨晚君惜留給自己的東西…


    她本可以伸手去掉,但是她沒有,或許在她內心裏,是覺得這無所謂吧…


    入伏之後,雖然多雨但是卻也是格外的熾熱。


    那日上還未三竿便已經讓人覺得有些乏熱了。


    無憂沒有什麽感覺,見那外麵的日頭升了起來這才撩開了床簾。


    蝶赤早就侯在這裏了,聽著床榻上有動靜便轉頭輕喚:“主人。”


    無憂嗯了一聲,從那床榻走下來,蝶赤一直未低頭,見無憂下來便伸手去扶,哪想這一仔細看便看見了她脖頸上麵的幾朵吻痕,每個都格外的明顯。


    她怔了一下。


    無憂知道她在想什麽。


    “你想說什麽?”


    見她還未迴神,無憂便問道。


    蝶赤不好意思的收迴了目光:“主人與尊主般配的很。”


    她有意思的迴頭看著蝶赤:“你怎麽知道這是君惜留下來的,而不是別人的。”


    蝶赤有些惡寒:“主人有潔癖,不喜不熟之人觸碰,這麽多年,隻有花狐,絕王殿下和尊主能夠碰主人。如今,花狐和絕王都不在,那便隻有尊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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