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錚雙眼內的怨恨,如火一般,緊緊握拳的雙手,連指節都泛起慘白,指甲深深嵌入肉裏,點點殷紅從指尖湧出。


    祝白帆當然能感受到秦錚的怒火,但那又如何?處在他這個高度,這樣的場景,這樣的人,經常能遇見。


    往日,但凡如秦錚這般,對他來說,無非一個字——殺!


    當然,也可以不殺,就如今天這般,為了殺一個螻蟻,就損失了一大幫的炮灰,這不劃算。


    風野幾人,心裏各自都有小九九,想法如出一轍,既然好處得不了多少,那就少出幾分力。


    卻不知在祝白帆眼裏,早把幾人當成了炮灰。


    嘴角劃過不知意味的笑意,祝白帆背負雙手緩緩禦空,平靜的站在虛空之中,深沉的眸子裏,泛著異樣的光芒,望著靈潮湖,就像望著一隻獵物。


    那隻赤翎鷹龐大的體型落在湖麵上,它似乎也能感應到湖內有一隻強大的同類在深深潛伏,燈籠般的幽瞳盯著湖麵,巨大的雙翼不斷扇動,引起一陣陣水浪翻滾。


    十幾位來自藥神穀的青年男女,身形飄逸的相繼站在祝白帆身旁,望著眼前的靈潮湖,個個眼眸裏璀璨生輝,看得出來,哪怕是藥神的弟子,對靈潮湖這種寶地,也很期待。


    不僅是他們,就連站在遠處的眾多散修,雙眼內也是炙熱無比,個個摩拳擦掌,準備等待靈*發之時,占據一個好的位置。


    湖中心他們自然是別想了,這裏開光境的強者如此之多,中心區域就那麽一小塊,姑且隻能容得下他們,但是邊邊角角也不錯。


    藥神穀的人與沙美城三家之人吃肉,他們喝點剩湯也是好的。


    不過,隨著一聲平靜的聲音徐徐朝他們傳來,眾人的心,沉到穀底,冰涼無比。


    “所有無關緊要之人,通通給我退後十裏,違者,殺無赦!”


    祝白帆神情和煦的麵對周南等人站立的方向,聲音不大,卻似一道驚雷般炸在眾人心裏,把他們對靈潮的期盼和渴望炸的希巴爛碎。


    “憑什麽?”這時,大部分人的心裏都在無聲的怒吼,臉上掛著不敢過於太過顯露的憤怒。


    “祝白帆你姥姥的,你吃肉我就站在旁邊看看還不行嗎?”周南鬱悶極了,心裏將祝白帆的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


    這要是退到十裏開外,真到靈潮爆發之時,別說靈氣,連口上好的空氣,他們也撈不著。


    眾人臉上掛著不憤,有的舉目望空,有的低頭看腳,有的眼觀鼻,鼻觀心,很自覺的就將祝白帆的話當成了耳旁風。


    周南也不例外,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東看西看,腳步依舊牢牢紮在原地,動都未曾動上一下。


    祝白帆雙眼半眯,迫人的目光透過眼縫掃視眾人,嘴角閃過一絲狠厲之色,冷冷說道。


    “一幫烏合之眾,我的話,你們聽不見?”


    祝白帆深處白皙的手掌,一陣氤氳的靈氣飄蕩而出,轉眼間,一柄青色的長劍出現在他手裏。


    “既然你們找死,我就成全你們。”


    祝白帆咧嘴一笑,從牙齒縫裏生拉硬拽的蹦出幾個字,隨後,也不見他如何動作,身形便消失在原地。


    周南神魂比一般人要強大不少,自從看見祝白帆擎劍在手之時,他心裏就很自然的閃過幾個大字--殺雞儆猴。


    果然,一陣似有似無,極難捕捉的靈氣波動,出現在眾人的上空。


    隨著半空中的氣流猛烈的朝兩邊蕩開,當眾人反應過來之時,正好看見頭頂之上一柄青色的巨劍,帶著朦朦朧朧的青色芒光,力劈而下,凜冽的劍氣,直將眾人站立的方圓幾裏內全部籠罩在內。


    “不好!快閃!”有人反應過來,大聲唿叫著旁邊縱去。


    “畜生,這麽大的氣勢難道想一劍劈死所有人麽?”周南感受這頭頂那股駭人的劍氣,心裏無聲的怒罵一聲,身形一閃,也展開身法極速的朝邊上閃去。


    正在這時,情況卻陡然生變,一股渾厚的力道凝聚成拳,從周南身側襲來。


    這股力道說大不大,但此時正是危急關頭,祝白帆的劍勢已成,正在頭頂劈下,一個不好,這股力道就會將他推入這股淩厲的劍勢當中。


    “有人偷襲!”周南心裏瞬間便想通其中的關節:有人想借祝白帆的劍勢將自己誅殺。


    頓時,周南想也不想,單腳猛踏地麵,單純的靠身體的防禦,硬是生生的挨下了這突如其來的一拳,悶哼一聲後,周南如箭矢一般遠遠彈開,躲開了祝白帆這驚天一劍。


    咦~


    混亂中,隻聽一聲無比驚奇的聲音響起,好似對周南的防禦感到很驚訝。


    刺啦一聲,就好似利刃劃過重革的聲音一般刺耳。


    劈天蓋地的劍氣,縱橫在還未逃離的人群當中,洶湧的氣浪從地麵朝四方散開,混著還未消散的劍勢,在地麵犁出一道道深深的溝壑。


    一陣殘肢斷臂翻飛。


    “啊……”


    悲慘的哀鳴不斷響起。


    當煙塵消散,及時抽身遠離,逃去一劫的眾人,便看見他們方才站立之地,依稀躺著十幾具被斬成兩截的屍體,還有幾人在劍勢下斷手斷腳,此時正抱著自己的斷臂處苦苦的哀嚎。


    半空中,祝白帆氣息如潮,嘴角帶著邪邪的笑意,眼神中透出一股冷漠之意,長劍斜指地麵,殷紅刺目的鮮血,順著青色的劍身,滴滴落下。


    一劍之威,如此恐怖如斯。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


    猖狂,跋扈的聲音,緩緩從祝白帆嘴裏說出,不可一世。


    這話,若是之前說出,眾人隻會感覺這是威脅之語,但此時祝白帆身形漂浮在一堆屍首之上,這句話,便透露出無比強烈的震懾力。


    此時,在眾人眼裏,這位令人矚目,名列皇都十秀的翩翩公子,甚至堪比那站在屍山血海中的血手屠夫。


    不對!


    就在眾人震驚於祝白帆的恐怖的劍勢之時,卻又看見他手裏的長劍之上,那些沾滿劍身的紅色的血跡,正在極速變成暗黑之色。


    “他的劍上,淬著稀世毒藥,粘者,必死無疑。”周南神色不斷變幻,眼神卻緊緊盯著祝白帆手裏的長劍,嘴裏似自言自語一般低低呢喃。


    至於剛才挨得那一拳,對他來說卻是無一點大礙,他有星玄寶甲護體,又有煉體術在身,區區一拳,若不是那暗中之人時機把握的正好,他甚至可以隨手反殺。


    果然,周南的話音一落,那些被祝白帆斬去手腳的修士,臉上逐漸出現一股死灰之色,不過片刻,便紛紛七孔流血,癱軟在地,沒了生息。


    “好狠毒的手段。”


    周南眼神閃過一絲忌憚,這祝白帆殺伐果斷,手段狠辣,簡直超出了他的預料。


    修行之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何等殘酷,周南一歎,而後身形飄忽,遠遠退後。


    祝白帆古井無波的看著眾人後退,長劍一抖便消失不見。


    身形閃至風野麵前,祝白帆微微一笑,風輕雲淡的說道:“風老爺子,這些令人討厭的蒼蠅已經不再礙眼了,可以開始了。”


    風野嘴角不露痕跡的抽了抽,祝白帆聲名在外,手段之狠他早有預料,不過更讓風野驚訝的是祝白帆的實力。


    抬手便誅殺十幾位築基中後期的修士,同為開光境中期的修為,風野卻不認為,自己能在祝白帆手上撐得過半柱香。


    “祝公子實力真讓老朽大開眼界,藥神穀有你這般的年輕一輩,藥神穀的日後的騰飛,隻怕已然不遠。”


    風野活了幾百歲,心思何等活絡,祝白帆一開口他就知道此子沒安好心,隻怕是想叫他們打頭陣,便東拉西扯打起了哈哈,哪知祝白帆並沒將他阿諛奉承的話進去,而是臉龐一沉,道:


    “風老爺子,莫怪我沒提醒你,這巨尾毒蜥潛伏在湖裏不願露頭,很明顯是在耗時間。倘若你們三家不去將這畜生引出來,那我們藥神穀將全權代勞,到時候,靈潮便與你們無緣了。”


    風野心裏暗罵不斷,秦梵天和木宵二人聞言,更是渾身氣的發抖,這讓步也讓了,好處也給了,到頭來還是落得一個炮灰的下場。


    “吃肉沒分,挨宰卻是一刀接一刀,風老,瞅瞅你辦的好事。”木宵氣憤不已的傳音給風野,若不是木家向來與風家交好,木宵真想揪著風野的胡子大罵三聲,而後轉身離去。


    風野幹幹一笑,笑得比哭還難看,眼下風家,秦家和木家,加起來,攏共才十來位開光境的修士,這要是進到湖裏去引那巨尾毒蜥,隻怕危險重重。


    可麵對咄咄逼人的藥神穀,風野除了妥協也無其他辦法,這靈潮他已經經曆過幾次,次次都是精進不少,實在難以放棄。


    旋即,風野心中一亮,望著退到遠處的那些散修,朝祝白帆輕聲說道:“祝公子,你看,這靈潮湖說大不大,中心的位置足以容納你們藥神穀的眾多師兄弟,以及我們三家之人,這旁邊的還有空餘之地,你看,是否容老朽找些炮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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