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澤俊強行拉著川島綠雅來到黑澤正雄的書房,一路上無論川島綠雅怎樣的質問他一句話都沒有說。黑澤俊推開拉門,奮力的向前一推將猛然間失去重心的川島綠雅推到在地。黑澤正雄也不解這突然間發生的狀況,放下手中的書卷看向黑澤俊問道:“什麽事這麽氣衝衝的,綠雅也是你的姊妹,你這樣會傷了她。”黑澤俊陰沉著臉,冷戾的瞥了一眼川島綠雅,答道:“她壞了我的大事,傷她如何?我現在要她的性命。”


    黑澤正雄聽了黑澤俊的話便頓了一下,片刻後,他審視著黑澤俊問道:“怎麽無端說出這樣的話?”川島綠雅踉蹌著站起身,就在起身時自己的目光與黑澤正雄的目光交錯的那一刻,她看到的不僅僅隻是一人聽到一件不可思議的事的驚訝,那張寫著“想不到”的臉上竟蘊藏著一絲篤定的嗤笑……川島綠雅深吸了一口氣,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被黑澤俊突然帶過來,更不明白黑澤正雄表麵上訝異實則撲朔迷離的神情。盡管不知所措,不過直覺告訴川島綠雅,也許她現在應該順著黑澤俊的話繼續下去,這似乎會是一個保險的做法。於是,川島綠雅走到黑澤正雄麵前,跪下來,說道:“請您救救我。”看到川島綠雅跪在自己麵前,黑澤正雄趕緊上前將她扶起來“孩子你別這樣,到底做了什麽把阿俊氣成這樣的事先跟我說說。”川島綠雅心中一顫,麵對這個自己根本不知道答案的問題川島綠雅決定將計就計索性一副恐懼怯懦的樣子拖延一下時間。於是,川島綠雅麵露為難,支支吾吾的答道“我,我……”


    “她殺了葉雪痕。”川島綠雅的話還未說完黑澤俊便冷冷的打斷了她的話。隨著黑澤俊的話音,川島綠雅的眼淚頃刻間流了下來,她的身體驟然間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再次癱倒在地上,她怎麽也沒有想到,這竟是她選擇相信黑澤俊所換來的結果……黑澤俊一步一步的走進已經全然如一潭死水般癱在地上淚流不止的川島綠雅,冷戾的說道:“怎麽,還沒來得及美化你做的‘好事’之前就被我戳穿了所以害怕了?你殺了葉雪痕現在還想用這幅無辜的樣子來裝可憐嗎?川島,我提醒過你很多次了,你到底什麽時候能認清自己的身份,做一些自己身份該做的事。”川島綠雅不語,癡癡的蜷縮著,儼然是失去了感知的活死人。


    “這究竟是怎麽迴事?你說綠雅殺了你帶迴來的那個孩子,是什麽意思。”黑澤正雄一臉“不解”的等著黑澤俊給他一個解釋。黑澤俊看著黑澤正雄的“不解”再想起當初他吩咐川島綠雅送雪痕“上路”時那沉著冷靜的語氣,心中驀地一陣錐鑽的痛,不知為何,心裏越是難忍的痛他就越是想肆無忌憚放聲的大笑出來。黑澤俊任憑心頭上襲來陣陣的痛,不想忍耐,也不想好起來,他微蹙著眉頭冷冷一笑,恭敬的答道:“好,既然父親想知道,我就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說給您聽。”話罷,黑澤俊走到川島綠雅身邊硬是將她攙裏起來,沉聲說道:“不要以為裝著要死要活的樣子就能讓我放你一馬,你給我好好的在一邊聽著……想讓父親同情你救你一命?我偏偏不讓你如願。”說著,黑澤俊強拉著已經無力的川島綠雅,將她拽到牆角兒邊一推便迴身走向黑澤正雄……川島綠雅的身體靠在冰冷的牆麵上,她微微的眯起眼,失了魂魄一般透過已經滿是水霧的雙眼向黑澤俊望了過去……


    黑澤俊緩步的走到黑澤正雄麵前,淡聲的說道:“父親雖然不問些什麽,但想必也一定知道我將邱家的那個人帶迴來的緣由,她是我能將邱若愚玩弄於手掌之上的籌碼,隻要有了她,我就握住了邱若愚的死穴。邱若愚是一個不容小覷的對手,更是必須掃除的障礙,所以那個籌碼對我非常重要。”“嗯。”黑澤正雄點了點頭,應聲道:“你的心思我都明白,所以你把那個孩子帶到家裏我雖然有諸多顧慮也想試著反對,但最後還是由著你去了。有些事,也應該放手讓你去做了。”黑澤俊的臉上劃過一絲異樣的微笑,毫不猶豫的說道:“是啊,這一點我很感謝父親。”黑澤俊的語氣十分的沉穩篤定,然而,他越是篤定心中就越是覺得可笑之極。不由得,黑澤俊開始感覺到自己似乎一直以來都是一個天大的笑話,自小便沒有願意真心相待自己的人,屈服於他的收下並非真心,他沒有朋友,即便有也同樣並非真心,就連自己的父親,對待自己,也並非真心……唯一真心待自己的人,也隻有那心智不全的葉雪痕了,然而,就連這唯一的人,竟也命不久矣了……


    害怕自己掩飾不住真實的悲涼,黑澤俊微微的垂下頭,接著說道:“就在剛才,我見川島借口要帶著葉雪痕出去玩兒把她帶了出去。我吩咐過家中上上下下所有的人,葉雪痕是人質,務必嚴加看管不準她出去。川島明知我的命令還要帶她出去,我覺得不對勁兒便暗中一直跟著她。沒想到……川島竟將葉雪痕帶到偏僻之處,殺了。如今,人質已死……”黑澤俊緩緩的抬起頭,暗暗審視著黑澤正雄的神情接著說道:“父親一定很想知道,為什麽一向聽話的家奴川島要這麽做吧?”說著,黑澤俊側過身,再一次走向川島綠雅……


    黑澤俊走近川島綠雅,望著她完全沒了神采的眼睛嗤笑著說道:“因為,一向聽話的家奴川島這次卻不想再聽我的話了,她喜歡上了邱若愚的弟弟!”話罷,驀地攥住她的手腕猛地向外一甩,已經失了心竅的川島綠雅根本無意也無力反抗,又一次的癱倒在地上。一步一步,黑澤俊走到癱倒在地的川島綠雅身邊,鞋尖兒已經觸碰到了她的手腕。黑澤俊俯下身,一邊望著川島綠雅,一邊用餘光打量著黑澤正雄說道:“川島,你越來越像支那女人了,還真是賢良淑德啊。你怕我的籌碼會威脅到你的夫家,邱家垮了,你那短命的丈夫便也沒有好日子過,你便幹脆讓那個籌碼消失了。你還真是聰明,真是邱家的好幫手啊!我真是佩服!不過可惜了,你好像忘了自己已經被休了的事。川島,我真是又佩服你,又可憐你啊……我可憐你,給你留個全屍。”話罷,黑澤俊側過身不再看她,冷冷的說道:“黑澤家不需要已經不再忠心的家奴。我會看在英雅的份上好好安排你的後事,向父親行過禮之後,你迴去之後便自我了斷吧。”


    “知道了。”川島綠雅嗤笑著,用盡全身的力氣支撐著癱軟的身體慢慢的重新站起來。就連她自己都覺得神奇,剛剛黑澤俊那句話她聽得格外清晰,此刻她突然間想要感謝黑澤俊對自己說了這樣的話,或許,現在唯有這個方法才能掩飾自己的羞愧償還自己的內疚。不過她仍是害怕的,害怕即便是死了到了另一個世界,若是見到了雪痕,她該如何麵對?告訴她“對不起雪痕,姐姐信錯了人。”還是“對不起雪痕,姐姐不知道自己豁出一切當成賭注去賭的,為你而已……”可是,就算是害怕,還是心向往之。因為,隻有這樣,她才不會看到邱影聲那失望而又決絕的眼神……川島綠雅晃晃悠悠的邁著步子,從迎著黑澤俊而行,到與他擦肩而過,再到與他相背而行。自始至終,川島綠雅都沒有看過黑澤俊一眼,自始至終,她都不屑於再看他一眼……


    “阿俊,過去扶著綠雅。”黑澤正雄突然淡聲的對黑澤俊說。黑澤俊站在原地冷哼著一笑:“哈,父親,你認為我太小題大做了?”黑澤正雄並不正麵迴答黑澤俊的問題,隻是麵目嚴肅的看著黑澤俊,平靜的說道:“看看你把綠雅嚇成什麽樣子,扶她迴去休息。”“父親……”“我說叫你扶她迴去休息!”黑澤俊的話還未說完黑澤正雄便拍案而起怒聲的對著他大吼過去。黑澤俊不說話,隻是直視著黑澤正雄淺笑著連連後退,倒退到與川島綠雅水平位置的時候,他轉身便一把扯過她的手臂,用黑澤正雄能夠聽得清清楚楚的音量大聲的說道:“讓我扶你迴去休息吧!”川島綠雅冷冷的瞥了黑澤俊一眼,生生的將他的手推開,不過片刻間手腕便又被黑澤俊死死的攥住。黑澤俊將川島綠雅整個人扣得死死的,冷川島綠雅絲毫動彈不得。表麵上看上去是黑澤俊扶著川島綠雅,實則,川島綠雅卻是被黑澤俊硬生生的推著向前走……


    黑澤俊一邊硬推著川島綠雅向前走,一邊不以為然的小聲兒的說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想將我碎屍萬段?哈,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是我高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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