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島綠雅牽著雪痕跟著黑澤俊離開了黑澤家,來到一個她自己也從未來過的地方。一片空蕩蕩的草坪,有些偏僻,但卻格外清朗。黑澤俊停下腳步微笑著對雪痕說道:“把風箏給我吧。”雪痕似乎不願意就這麽把自己愛不釋手的風箏交出去,她低下頭微微的向後退了幾步,黑澤俊微笑著上前說道:“放心的交給我吧,我可以讓它飛的很高很高,要不要看我表演?”雪痕不說話,隻是側過頭看著川島綠雅。川島綠雅靜默了片刻笑著對雪痕說道:“真的可以飛的很高呢。”聽到川島綠雅的話雪痕便馬上乖乖的抬起手將手裏的風箏遞向黑澤俊。黑澤俊接過風箏便對川島綠雅說道:“你迴去吧,你已經做完了你該做的。”


    對於黑澤俊的話川島綠雅並不感到意外,她不舍的看了看雪痕,對黑澤俊說道:“你要跟我保證,你所做的事一定會讓雪痕得救。你還要跟我保證,你不會傷害她。”黑澤俊不以為然的笑了笑迴應道:“不過還是不信我罷了,我不能跟你保證些什麽,怕我做傷害她的事你可以帶著她離開,到時候你就會知道她到底會因為誰受到傷害。”黑澤俊漸漸的收斂了臉上不以為然的笑,突然間變得嚴肅而又深沉,他側過臉看了一眼雪痕,接著便轉向再次看向川島綠雅,說道:“川島,要救她,你必須先離開。”川島綠雅不語,片刻之後,她笑著走到雪痕身邊對她說道:“雪痕,剛才來的路上姐姐看到有人在賣一種看上去很好吃的點心,姐姐這就去買,晚了怕是要賣光了。雪痕,姐姐知道你能聽懂姐姐的話。姐姐去去就迴……你要聽話。”話罷,川島綠雅便邁開步伐開始向前走。經過黑澤俊身邊的時候,她微微的垂下頭,畢恭畢敬的說道:“拜托您,一定救她。”


    川島綠雅離開了,黑澤俊拿著風箏走到雪痕麵前笑著說道“小傻瓜,準備好看表演了嗎?”


    黑澤俊一邊拉著風箏向前跑一邊對身後的雪痕說道“快來,快來追問。”“哈哈哈”雪痕蹦蹦跳跳的一邊追著高飛的風箏跑一邊笑著拍手,突然間雪痕因為跑得太快一不小心跌倒了。雪痕吃痛一下子哭了起來,看見雪痕跌倒了黑澤俊便迅速的上前將雪痕攙起來。看著雪痕一邊哭一邊還在抬頭找尋天上的風箏,黑澤俊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說道:“小傻瓜,你還真是很行啊,都摔成這樣了還沒忘了風箏。來吧,到那邊的樹底下靠著看我放風箏吧。”


    黑澤俊跟雪痕一起靠坐在樹下,他一邊拉動手中的風箏線一片不忘側過臉看看身邊的雪痕。雪痕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天空中的風箏上,她全神貫注的望著,仿佛身邊的一切都靜止了,世界裏隻有她和天空中的那隻風箏。黑澤俊凝視著雪痕專注的眼,重新看向天空不再看她,拉動著風箏線,他苦笑著自語道:“我剛剛收到消息,邱若愚果然不簡單,我派去的人很有可能被他發現了破綻……”說著,黑澤俊再次側過臉看向從沒有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的雪痕,接著說道:“不過,即便他能洞察一切,最後勝利的人還會是我,最後勝利的隻能是我們的帝國。小傻瓜,我已經布好了新的局,隻要他踏進來,必死無疑。你明白‘必死無疑’的意思嗎?”黑澤俊一邊說著一邊仔細的觀察著雪痕的臉,除了依舊是望著天空的專注,雪痕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變化。黑澤俊慢慢的將手中的線軸放進雪痕的手裏說道:“你要不要試試?”


    雪痕呆呆的低下頭,看了看手中的線軸,先是用指尖兒小心翼翼的碰了碰,再慢慢的伸手扯了扯繞在上麵的風箏線,接著便癡癡的看向黑澤俊。黑澤俊淺笑著點了點頭說道:“就這樣做,你再看看天上的風箏。”雪痕聽話的再次扯了扯風箏線,抬頭看看天,突然間笑了起來“哈哈,高了。”黑澤俊仰起頭看了看天空中的風箏,笑著說道:“很好啊,你以前經常自己放風箏吧。”


    耳邊黑澤俊的話讓雪痕正扯著風箏線的手驀地僵住,她隻覺得心頭突然間的疼,眼前也莫名的變得越來越模糊,她難受的想哭可又怎麽也哭不出來,隻覺得有一些零碎的畫麵在眼前晃來晃去,在模糊中漸漸的變得明亮……在那逐漸明亮的畫麵中雪痕似乎望見了一個小男孩兒和一個小女孩兒一起靠坐在樹下,他們也在放風箏。他們笑的很開心,似乎也在說著些什麽。他們的笑聲和話語也隨著那逐漸明亮的畫麵一樣在自己的耳邊漸漸的清晰起來。“若愚哥哥走了我會不會不習慣啊,以後我要自己放風箏嗎?”雪痕望著樹下的兩個孩子,耳邊清晰的傳來小女孩兒那稚嫩而又熟悉的聲音……


    “一個人?我走了,你就不可以再放風箏了。這風箏可是我為你做的,你隻有跟我一起才能放風箏,你不可以和別人一起放風箏知道嗎?還有,你要快快長大,到時候來迎接我迴家。我希望迴來的那天你就站在門口等我。”小男孩一邊搖著手裏的手柄,一邊不經意的說著。小女孩兒望著小男孩兒,笑眯眯的說道:“如果我聽你的話,不自己放風箏,也不和別人放風箏??????你會很快迴來嗎?”小男孩兒想了想,答道:“就算不會很快迴來你也會等我的。我相信雪痕會等我的??????其實我很怕,到了日本,沒有雪痕沒有影聲,隻有我一個人。你會不會把我忘了。”“當然不會!”小女孩兒毫不猶豫的迴答。


    眼前的畫麵瞬間消失了,雪痕的心口越來越痛,手中的線軸滑落了下來,她死死的用手捂住心口不住的自語著“疼……好疼……”沾滿冷汗的臉上不知何時也早已沾滿了淚水……


    “你怎麽了!”黑澤俊發現了雪痕的異樣馬上扶住她,擦去她額頭上的汗水,望著雪痕如此痛苦的樣子,黑澤俊驀地想起自己在川島綠雅去邱家之前對她下達的那條“每天都要對雪痕用毒”的命令。“她會自生自滅的,即便我不動手。估計事情已經久到連主人都忘記了,初到邱家的時候,主人就已經鎖定了雪痕作為‘籌碼’,已經命令我在雪痕的頭發上塗上毒藥。我時常給雪痕梳頭,每次梳頭我都會用藥。所以,即便,沒有人去取她的性命,她還是會死。”黑澤俊迴憶著川島綠雅剛剛對自己父親說過的話,他扶著雪痕的手開始慢慢的顫抖,頭腦頃刻間一片空白失去了理智一般突然死死的擁住雪痕不斷的重複著“沒事的沒事的,你會沒事的,你是唯一不把我當成怪物的人,我不會讓你有事的,我會救你的。”


    “好疼……”雪痕因為心口致命的痛而大哭了起來,她無力將倒在黑澤俊的身上,眼前的視線已經完全被眼淚的水霧所填滿。驀地,她抬起頭,起身漸漸的抓住黑澤俊的手臂,說道:“我們的風箏可不可以飛過去?我們的風箏可不可以飛過去……”“什麽?”黑澤俊愣了一下,答道:“隻要你喜歡,你讓它飛去哪兒它就去哪兒。”


    小男孩兒把手裏的手柄遞給小女孩兒說道:“這是我為你做的,要珍藏好哦。”雪小女孩兒接過手柄,望著天空中的風箏,感慨道:“日本真的好遠啊,不知道我們的風箏可不可以飛過去?”“我會很快迴來的,我們還在這裏放風箏。為了這個,我也會很快迴來的。因為雪痕對我來說是很特別的人哦。”小男孩兒微笑著迴答。


    雪痕的眼前若隱若現再次出現了那兩個孩子的畫麵,直至那畫麵慢慢的消失在眼前,她仍是抓著黑澤俊的手臂不斷的問著“我們的風箏可不可以飛過去……”盡管黑澤俊根本不明白雪痕口中所謂的“飛過去”到底是飛向哪裏,不過,看著已經唇角泛白額頭上沾滿汗粒,明明已經痛苦至極卻還是堅持不斷問著的雪痕,黑澤俊最終點了點頭,非常篤定的迴應道:“可以,當然可以。一會兒它就會飛過去。”“真的啊。”雪痕滿眼期待的望著黑澤俊,似乎是聽到了心滿意足的迴答,她臉上痛苦的表情漸漸的退卻,微笑著慢慢閉上了眼睛……


    “小,小傻瓜……葉雪痕……”黑澤俊的神情木訥而又呆滯,他顫抖著抬起手掌,試探著將手指放到雪痕的鼻尖下麵……手指觸碰到雪痕鼻尖兒的那一刻,他抱住雪痕傻笑了起來……


    川島綠雅哪兒也不敢去,她在雪痕的房間裏來迴的踱步,期待著黑澤俊可以很快就出現她的麵前為她帶來好消息。很快,她的期待便實現了,不過,並不是全部。黑澤俊真的過來找她了,他的表情陰沉,冷厲,甚至猙獰。即便他的表情如此可怕,川島綠雅還是迫不及待的上前拉住他“你迴來了!你……”川島綠雅猶豫了一下,重新說道:“主人,我拜托你的事……”川島綠雅的話還未說完黑澤俊便猝不及防的給了她一個重重的耳光,接著,便死死的攥住她的手腕將她拖出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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