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禹的小臉煞白。


    這晁錯,該不會真想叫他當場去勢吧?


    神特麽將來再生一個……


    見他這模樣,晁錯陰陰一笑。


    然後又從懷中摸出枚黃杏,優哉遊哉的削起皮來。


    “哎?”晁禹一愣。


    “放心吧,我才不會幹這種事兒,嫌髒。”晁錯樂嗬嗬的說:“何況我要真想要對你動手,你也擋不住。”


    晁禹嘴角抽搐,決定不再和晁錯扯東扯西,便直接問道:“那個,我昏迷多長時間了?”


    “按照你熟悉的時間單位算,三小時左右。”晁錯說道。


    “哦。”晁禹鬆了口氣,幸虧隻是三個小時,基本不太會耽誤事兒。


    想了想,他又問道:“我其他朋友們呢?”


    “都在我府裏歇著呢,等會再安排他們過來見你。”晁錯擺擺手,又很沒形象的掏了掏耳朵,片刻後小拇指輕輕一彈,才接著說:


    “那幫居委會的家夥挺拽,來了敷衍的打聲招唿就想走……嘿,我這晁府是他們說來就能來說走就能走的地方嗎?


    尤其那個啥子天師更是牛個沒邊了,嗬,真以為現在是他們那個時代啊,天師就能為所欲為了?”


    晁禹撓撓頭,感覺這晁錯的畫風好像也不太對勁。


    但他還是沒忍住問道:“然後呢?”


    “被我拿下關押起來了,讓他們好好反省反省吧。”晁錯無所謂的說道:“幾十年的‘無敵’期就讓他們如此得意忘形,你們這一屆不行啊,浮躁自大的,失卻了敬畏之心!


    我這也是為他們好,讓他們知道,這不是他們能橫行無忌的時代。天師又如何?不說那些大能,便是我也能一隻手吊打他們。”


    晁禹眨眨眼睛。


    想了想,他又補充一句說:“大父牛逼。”


    “你這馬屁拍的有點敷衍。”晁錯翻個白眼,然後將手中的杏兒遞給了晁禹,說道:


    “吃吧,這是我五年前特地去農家那給你討來的仙杏,沒啥別的作用,但能重塑你的道軀,補足你因修煉過晚而喪失的那口先天之氣。這樣一來,你凝練先天真氣的效率也能高許多,保你更快突破到三階。”


    “五年前?”


    晁錯笑而不語,隻用眼神示意他接杏。


    於是晁禹也隻能默默接過,啃了起來。


    這杏兒味道和黃桃差不多,略酸,但入口即化,很快便化為了精純靈力沒入他體內。


    這種光嚼不用咽的感覺,叫人怪不習慣的。


    此時晁錯手一捏,手心浮現一縷透明火焰,將杏皮焚燒的幹幹淨淨,同時手中的刀也重新化作靈力消散於天地之間。


    見晁禹看過來的目光帶著些許疑惑的意味,晁錯也不賣關子,笑著解釋說道:


    “這仙杏雖好,皮卻有毒,你這般低階修士吃了非得五內俱焚不可,隻有用靈力化刀小心切除了,你才能食用。否則區區一顆仙杏,哪裏還用我來親自給你削?”


    “所以……這一切也在您意料當中吧?”晁禹說道:“你料到我會踏上修行路,所以準備好了仙杏?”


    “錯了。”晁錯搖頭:“我無法預料。但我能猜到,我那神魂轉世恐怕不舍得讓你背負這樣的宿命……


    所以你要陰差陽錯踏上修行界,年齡應該不小了,這顆仙杏自然便能派上用場。你要未踏入修行界,也無所謂,大不了我留著自己吃。”


    晁禹默默啃仙杏,將整個杏啃完,便感受到了一股能量在體內遊走。它並不受晁禹掌控,隻在晁禹體內迅速流轉,不一會兒,晁禹便覺四肢百骸都暖洋洋的,渾身筋骨也都爆發出了無與倫比的活力。


    再加上這時代龐大到誇張的天地靈力,也被晁禹吸引沒入體內,他便發現自己哪怕並未運轉習得的黃庭經,這修為也在蹭蹭蹭的往上漲,體內先天真氣肉眼可見的速度驟增。


    不多時,他三大丹田中的先天真氣便已充盈,但緊跟著丹田空間便開始驟增,真氣的存儲空間又多了幾分。


    就如空間法器一般,他丹田本身大小並無變化,但內裏的空間卻在急劇膨脹。


    晁禹大致明白,這也是那顆仙杏的作用。


    很明顯,這枚讓晁錯特地去農家討來的仙杏,用處不僅僅隻有補齊他一口先天之氣那麽簡單。


    它至少還有提升體質,拓寬經脈、擴展丹田的作用。


    隻不過他也不知其餘修士的體質如何,沒有靠譜的參考係,也無法評判自己現在的資質根骨究竟在什麽水準。


    反正比荒尋強的多就是了。


    晁錯便這麽默默的看著晁禹,麵露微笑。


    而晁禹不知不覺中便盤起腿來,跏趺而坐,抱元守一,陷入修煉狀態。


    爾後晁錯猶豫一陣,又撇撇嘴,對著晁禹一指,他體內便發出一陣碧光,一頂帽子自他體內浮現而出,落在他頭上,向下投射出道道光華,將他拉入超頻模式。


    同時晁錯又一指點在那綠帽子上,也未見他有什麽動作,便將那其中屬於句文茜的法力質量提高了幾個檔次。


    這讓晁禹超頻模式效果來的更給力了些,除了並無道果幫他解析天地外,本身的cpu已完全不遜於六階真人。


    想了想,晁錯又抬指一點,將文始經、靈源大道歌這兩篇功法原本,以及他做的注疏,連帶著他自身修煉的修改版本都一並傳給了晁禹。


    剩下的幾篇法門他也有,但目前而言,五篇法門足夠晁禹修行感悟,並時不時的反複印證自己是否走錯路了,再多隻會牽製晁禹本身的精力。


    貪多嚼不爛嘛。


    超頻狀態下的晁禹,立刻便開始分析推演這幾步功法,轉化為自身所需的學識,同時還分出一部分精力,配合仙杏中蘊含的那口先天之氣最大程度的催化自身軀體,並汲取天地靈力與自身精氣神相融轉化為真氣存蓄於丹田中。


    ……


    兩小時後,晁禹睜開眼睛,同時綠帽子也落迴他體內,在上丹田中接受先天真氣蘊養。


    此前晁錯又點出一指,將其內的法力補滿,足夠晁禹全功率超頻使用挺長時間了。


    此時晁禹微微一笑,此刻三大丹田內部空間相當廣闊,同時真氣也已完全充盈,可以說順順當當的度過了二階初期,邁入二階中期階段。


    接下來他要做的便是開始不斷壓縮、精練真氣,讓它一步步轉化為真元。


    當無形無質的真氣被壓縮到一個臨界值,開始液化為雲霧狀,便意味著突破到了二階後期。


    而當雲霧狀真氣化作粘稠高質的真元,便意味著他突破為三階修士了。


    這個過程注定極端漫長,即使一般天才也得熬個數十上百年,卻是半點都急不得。


    而且壓縮真氣的過程並非無驚無險。打個不恰當的比喻,就像往輪胎裏不斷充氣,當注入空氣達到一定閾值,氣壓高到一定程度,便隨時都有爆胎的風險,想要繼續壓縮氣體提高氣壓,就非得提高輪胎材質才行。


    甚至輪胎不論怎麽提高材質都有上限,最後還得換一體成型的厚厚的鋼罐……


    所以二階修士修行到三階,實際上便是全方位多角度的,緩慢漸變,最終量變形成質變的過程,是生命等級的越階層進化,兩者雖同時低階修士,但實力與地位卻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不錯。”晁錯輕輕頷首,笑道:“當年我做出安排的時候,也沒想到這頂帽子竟這麽快便落到了你的手裏。本來單單這顆仙杏,能將你丹田經脈拓展到現在這程度就不錯了,真氣頂多積蓄三分之一。


    畢竟我原本還以為,你至少要到四階以後才會去探索那鳳凰真君秘境,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隻不過,接下來的積蓄,沒什麽捷徑可走,我能為你提供些許靈果靈根仙茶,提高你錘煉肉身的效率與積蓄真氣的能力,但也僅次而已了,否則幹涉太多也隻是拔苗助長,對你將來不利。”


    晁禹了然的點點頭,說:“從無到有,不到一個月時間能有這修為,我已經很滿足了。”


    晁錯臉色一黑,罵了句媽賣批。


    “咳咳。”晁禹幹咳兩聲,然後接著問道:“那個爺爺,我怎麽感覺你什麽事兒都知道啊,真人那麽牛批的麽?”


    “想多了。”晁錯翻個白眼,說道:“有頂級大能與天道相互幹擾博弈,這種情況下就是尋常大羅金仙都無法準確的預知未來。


    我倒確實有渠道知道一些與你我相關的事兒,一方麵是有大能相助,另一方麵,也是因為我神魂被投往兩千多年後,成了你的爺爺。”


    晁禹又沉默。


    片刻後,他問:“現在是什麽時候?”


    “前元二年。”晁錯迴答。


    晁禹:???


    “聽不懂?”晁錯笑道,然後說:“換個說法吧,按你熟悉的公元曆,就是公元前155年。”


    晁禹還是一臉懵逼。


    “所以你都不是學曆史的,不知道這年歲發生了啥,你問個什麽勁兒?”晁錯挑眉吐槽道。


    晁禹撓撓頭問:“能告訴我都發生了啥事兒嗎?”


    “能啊。”晁錯點頭:“那你直接問最近發生了什麽大事不就好了麽,非要問我現在是什麽時候,嘖嘖嘖。”


    吐槽完,晁錯便又說:“簡單說吧,前幾天,我剛向今上陳述諸侯罪過,請求削減封地,收迴旁郡,提議削藩,並上疏《削藩策》。而我的父親勸我不過,會選擇服毒自盡。


    按理說,再過一段時間後,今上便會下詔削去趙王的常山郡、膠西王的六個縣、楚王的東海郡和薛郡、吳王的豫章郡和會稽郡,同時,我還會主持大規模的更改法令。


    此後十來天,吳楚等七國就會以誅殺我為名聯兵反叛,然後再有與我不大對付的竇嬰入宮,讓今上召見袁盎,袁盎提議殺我。


    再十多天之後,丞相陶青、中尉陳嘉、廷尉張歐聯名上書彈劾我,並提議將我滿門抄斬。今上會批準這道奏章,派中尉陳嘉來我這騙我上朝議事,最後在長安東市停車,宣讀詔書,把我給腰斬了。”


    頓了頓,他默默下巴,又點點頭說:“算下來,我差不多還有三十多天時間吧,到時我就要死了。”


    晁禹聽得目瞪口呆。


    直到他全部說完,晁禹才憋出一句臥槽,猛地從床上跳了下來,愕然的看向他問道:“什麽情況?一個月後你就要死了?逗我的吧?這……”


    “我不死,怎麽轉世,哪來的你爺爺。”晁錯微笑。


    晁禹扶額:“所以說……你知道自己立主削藩會有什麽後果,而且你的行動將注定失敗,但你還是偏要這麽去幹?”


    “差不多吧。”晁錯頷首:“沒有迴轉的餘地,這就是我的使命。”


    “為什麽?”晁禹仍舊難以理解:“好端端的為什麽一定要去送死呢?活著不好嗎?”


    “隻有這樣,我才能得到‘門票’,獲得被鎮封的資格,在似在非在,非生非死的狀態下等到新生的機會。”晁錯緩緩開口。


    晁禹:???


    “你以為真仙以下者,為何隻有我有資格與諸仙一個待遇呢?”晁錯反問道,然後又自問自答:“根源在你身上。成為你的護道人,我才有資格在過去等待新生。”


    晁禹還是一臉懵逼,忍不住抬手指了指自己:“我?”


    這次晁錯卻並未迴答,隻自顧自的說:“現在是個十分特殊的節點。此後之輩,難有可信者;此前之人,兩千年後難能存活,必須得死一次。


    況且以神魂轉世。且神魂不可謂真仙,否則哪怕墮入輪迴中依舊逃不過清繳;又不能太弱,尋常真人乃至天師,轉世後短短五六十年也難有所為,必須如我這般跨越仙凡鴻溝,可逆伐真仙者,最為合適。”


    說到這兒,他再次麵露微笑,低頭看向晁禹,笑問:“說了這麽多……你懂了嗎?”


    “懂了。”晁禹抿抿嘴,同時別過頭去,說:“得知你是我爺爺後,這段時間的曆史,其實我也了解過一點。聽你這麽一說,我大概就明白了,你果然是自己找死的。”


    晁錯抬手撫須,笑而不語。


    片刻後,他才接著說道:“所以你們的時間同樣有限,早些安排退路吧,我這兒,你們不能待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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