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相視一笑,顧君酌率先解釋道:“莫說是玄武殿了,是國宗門大大小小其他地方,也多多少少有幾個密室,不過玄武殿卻是我最常去的一個。≦看 最 新≧≦章 節≧≦百 度≧ ≦搜 索≧ ≦ 品 ≧≦ 書 ≧≦ 網 ≧”


    殷童點頭道:“是,我剛到國宗門那會兒,去的密室也總是玄武殿的。”


    殷童轉頭『摸』了『摸』那陌生而又感覺熟悉的牆壁,“所以偌大一個陰司殿,走到一半如此設計,想必背後定是密室無疑,密室密室,隻怕裏麵是個值得珍藏的秘密吧。”


    顧君酌眼眸星光流轉,更襯深邃。


    “童兒分析的不錯,我也是這麽想的,隻是若冒然打開,一定會驚動外頭的人。”


    說罷,他的眸子忽而轉向殷童。


    看著他這樣望著自己,殷童忽然渾身一個激靈。


    “顧郎,你該不會是又要……”


    顧君酌卻是微微點頭,“童兒別慌,最後一次了。”


    良久後,牆壁背後。


    兩顆細小的灰塵自一條地縫滾到了地麵。


    一瞬間,驟然變化,顧君酌和殷童再度化迴人形。


    殷童滿身都是數不盡的髒『亂』,灰頭土臉的樣子有些好笑。


    顧君酌亦是如此,潔白素衣再不是一塵不染,側臉白皙的肌膚沾染灰『色』的顆粒,像落入凡世的落魄謫仙。


    殷童不滿地撅著嘴,“顧郎,你若喜歡變灰塵,以後你自己去變成嗎?千萬別再拉我了。”


    沒有一個女的會願意自己不顧形象在布滿塵埃的地滾來滾去變成個髒女娃。


    顧君酌毫不在意地拍了拍自己的衣料,順帶伸手抹去她臉蛋的土灰。


    “童兒現在不是狐狸了,變成小髒貓了。”隱約能聽到他話語間的笑意。


    殷童氣得很,跳起來將髒『亂』顆粒順手要還給他。


    “你自己手那麽髒還敢給我擦臉,都是你的錯!”


    然而話音剛落,殷童險些失足。


    顧君酌本來還麵帶笑意,卻驟然被她這一出嚇了一跳,連忙下意識將她帶入自己的懷抱。


    “童兒,沒事吧?!”顧君酌慌張的樣子讓本來也被嚇到的殷童又發笑出聲。


    “顧郎若是擔心我,可別再欺負我了。”殷童俏皮的樣子讓顧君酌又氣又覺得好笑。


    “下次你直接說一聲,我彎下腰給你『摸』髒我的臉,但是你別自己摔了才最重要。”


    “哼。”殷童冷哼一聲,真的把拇指沾的灰塵又抹到顧君酌臉,“還給你。”


    顧君酌鬆了一口氣,溫柔的模樣讓人驚豔。


    “好,童兒說什麽是什麽了。”


    殷童這才嗤笑出聲。


    兩人停止了打鬧的親密舉動,顧君酌小心翼翼放下殷童。


    殷童定睛一看,才發現剛剛害自己險些摔倒的是眼前這條,長到望不到盡頭的地下樓梯密道。


    “顧郎,果然,下麵另有玄機。”殷童篤定,下麵放著的說不定是自己父親母親的靈位。


    “不錯,童兒,走,我們一起下去看看。”顧君酌說著,見殷童伸出手掌。


    她的手掌白皙,掌紋分布明朗,肌膚之隱約可見一些細薄的絨『毛』。


    ‘噗嗤!’


    殷童的手掌之忽的升起一團火焰,照亮了漆黑的四周。


    “顧郎你說得對,但是要下去之前,至少要保證我們看得清路?”殷童得意地說著。


    顧君酌挑了挑眉,『揉』了『揉』她的發。


    “你說了算。”


    殷童便在前麵帶路。


    顧君酌緊隨其後,在她背後保護她。


    樓道很長,七拐八拐,一會兒一會兒下,仿佛永遠也走不到盡頭一般。


    漸漸的,殷童額角滴落一滴汗珠,她開始微微喘息。


    在這時,總算見到前頭有一簇藍『色』的剔透的光線穿過眼前。


    殷童展『露』眉梢,鬆了口氣。


    “顧郎,我想我們到了。”


    顧君酌聽到了她的話,於是順勢停下腳步。


    然而並未如他們預料的出現什麽靈位牌位,而是兩個冰棺。


    殷童愣了愣,將手掌的火焰托大,自己走了過去。


    兩尊冰棺裏,赫然躺著一男一女兩具屍體。


    屍體閉著雙眼,麵相安逸,若是不知,隻道是睡著了一般。


    殷童覺得這兩人的麵相,很陌生,好像從來沒有見過,但是又不太確定。


    特別是女屍,端莊的五官讓人知曉她生前一定是氣質高貴的人物。


    殷童望著望著,突然陷入了一陣恍惚。


    “童兒?童兒?童兒?!”


    殷童良久後,在顧君酌的唿喊之猛然清醒過來。


    “顧郎,我……”殷童愣了愣,眼神逐漸從空洞恢複至清晰明媚。


    顧君酌近在咫尺的容貌,他臉慌張而有些無助的神情讓殷童存疑。


    眼前閃過一絲晃影,下一刻,顧君酌柔和的指腹附著在她的臉。


    感受到一些濕潤的水汽被他的指腹粘走,殷童這才知曉自己流淚了。


    她急忙胡『亂』擦去眼淚,一邊手忙腳『亂』地解釋道:“顧郎,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這是怎麽了……”


    顧君酌望了望那兩尊冰棺,又看著殷童眼尾還掛著幾顆晶瑩剔透的水珠,歎息一聲,說道:“童兒,我想,那是你的父母了。”


    殷童微微張口,隨即轉過身去,又仔細端詳了那兩具冰棺的屍體。


    “這,是我的父母嗎?”殷童還有些不確定。


    記憶一瞬間追隨到出生後沒過多久的時刻。


    殷童尚在繈褓時,依稀記得是一個自己父親的人物,看不清臉,卻用威嚴的聲音對幼小的自己說了一些話。


    那時候她聽不到。


    但是現在再見到這個男屍,一切都熟悉起來,也懂了。


    ‘父親’對小殷童說過。


    “你是打娘胎裏的不爭氣,怨不得誰,以後,你若能得個好人家,便好好的過吧,九尾狐族,不需要一個廢物的公主,為父不能讓你敗壞九尾狐族天賦異稟的世代美名……”


    殷童再度落淚了。


    她擦去淚水,卻根本恨不起來此刻躺在冰棺已經再也見不到光明的所謂的‘父親’。


    “父親嗎?我可真不知道該感謝你,還是該恨你。”


    “我隻知道,我不是廢柴,父親,如果你還活著,你會失望嗎?還是會後悔?可惜這一切都不重要了,不管怎麽說,我迴來了,你當年扔掉不顧的女兒迴來奪迴她的一切了,而且我會做得很出『色』。”


    “父親,我現在有名有姓,而且過得很好,說起來,我還真該感謝你吧,若不是你當年扔下我,我可能反而會厭惡在狐族高貴的生活。”


    “父親……”


    看著殷童一個人一邊哭著笑著一邊在男屍的冰棺前趴著自說自話,整個人有些瘋魔的樣子。


    顧君酌心疼不已,終於忍不住了,他前去拽住她的身軀。


    “童兒,夠了!”


    “不夠!”殷童一瞬間轉過臉來,眼眸劃過一絲紅光,妖氣大放,兇惡模樣展『露』無疑,嘴角隱約似能看見兩顆尖銳的虎牙。


    顧君酌眯了眯眼,無奈而卑微地說道:“童兒,你清醒點,縱然如此,你父親已經死了。”


    “死了……”殷童喃喃自語,眼眸逐漸恢複清明,她終於撲到顧君酌懷放聲大哭,“顧郎,我知道,我隻是好不甘心……我好不容易活的很好,才迴來了,然而當年拋棄我的人看不到了,死了,這叫我如何接受?”


    顧君酌摟緊她,“童兒,不要哭,這一次沒什麽好哭的,堅強點,隻要有我在,你應該不懼地勇敢地麵對這一切。”


    兩人不知道相擁了多久,殷童哭累了,嗓子有些沙啞,她漸漸的,在顧君酌懷隻剩下無聲的抽泣。


    顧君酌才總算說道:“童兒,我想你該去關注關注你母親的那尊冰棺,裏麵說不定有些線索可以幫助我們。”


    殷童一聽,恍惚著掙脫開來。


    她乖乖趴在另一尊冰棺,“好。”


    她或許是傷心過度了,此刻顧君酌說什麽是什麽,好像他是她『迷』茫之際的照明燈一般。


    顧君酌搖了搖頭,自己這個小孩子脾氣的狐狸崽子,若是哪天離了自己,顧君酌可真不敢想象了。


    很快,兩人合力推開蓋著女屍的冰棺蓋。


    顧君酌朝著女屍說道:“嶽母大人,小婿無意冒犯,還望見諒。”


    聽著他說這話說得自然,殷童別過臉去,情緒驟然好轉。


    顧君酌一早瞧見冰棺裏女屍的袖口處不同尋常的隆起。


    他小心翼翼翻看著,果然不出所料,自袖口處抽出一本似書籍一般的物件。


    怕掀了蓋子,女屍有什麽差池,畢竟躺在冰棺,二者的容貌還十分年輕,絲毫沒有腐敗的跡象。


    於是顧君酌又催促著殷童一起把一起又恢複原樣。


    顧君酌將那找到的物件遞給殷童。


    “既然是你母親的,我想童兒親看會更妥帖一些。”


    “沒關係,和我一起看吧,顧郎方才喊嶽母的時候可沒有見外的意思。”殷童哭罷後還不忘調侃顧君酌。


    顧君酌一聽,虛咳一聲,有些難為情。


    殷童終於破涕為笑,順勢拉了他到自己身邊。


    兩人隨意坐在地,殷童翻開了第一頁。


    原來這是一本記錄日常的樣式。


    “母親生前似乎是有這個習慣。”殷童自顧自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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