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近爵帶來的士兵皆是心腹,剛說完話,幾個士兵便抽出軍刀向著謝安和王麟砍去,也不押解了,準備直接亂刀砍死兩個少年。


    謝安臉色蒼白,事情的發展沒有按照他的想法進行,沒有什麽修煉基礎,尋常武夫都不如的謝安開始渾身顫抖起來。


    王麟眼看謝安在那裏愣神,一個士兵的刀都要砍到頭頂了,也終於無法忍耐,側身躲過向他奔來的士兵,眨眼間閃到謝安所在的籠子裏邊,一腳踹開那個拿刀士兵,大手一抓,一把將謝安扔到籠子深處,自己則擋在謝安麵前。


    “還敢反抗,一起上!給我砍成肉泥!”陳近爵身邊小將領尖聲喊道。


    籠子的入口隻能容納一人,王麟守在入口,每次對陣的也隻是一名士兵,雖然沒有武器,但是這段時間的曆練也讓王麟做到麵對劣勢不再退縮。


    隻見第一個士兵被王麟踹開後,第二個士兵衝了進來,舉刀便對著王麟的右臂砍去,王麟側身急忙躲開,然後借勢側身閃到士兵背後,一拳捶打在那沒有戴頭盔的士兵後腦上。第二名士兵慘叫一聲,身體變軟了下去。


    這時第三個士兵趁王麟注意力都在第二個士兵身上,一刀對著王麟後背砍去。


    王麟剛把第二名士兵打倒,突然一股生死危機出現在腦海之中,下意識向前邁了一步,躲過了致命一刀,可是還是被第三名士兵劃開了皮膚。


    王麟隻覺得後背一涼,但是也沒時間查看,一個後踢,正正好好地揣在第三名士兵的肚子上,有腹甲的保護,王麟這一踢並沒有起到多大的傷害,但是第三名士兵還是被王麟一把踹飛,正好撞在要進來的第四名士兵身上,向後一起倒了出去。


    王麟趁機拉起謝安,便跑出了籠子,打算向外跑去。誰知那陰險的騎兵小將領早已等候在門口,嘴上壞笑看著他倆,手中握著一把軍刀。陳近爵則是饒有興致地看著這一幕。


    那騎兵小將領陰險笑道:“主子,不用您動手,我好歹也是修行過的,這種髒活就讓小的來吧。”


    王麟諷刺地說道:“真是一條乖狗。”


    “看你一會還說不說的出來!”說罷,這騎兵小將領便一刀對著王麟劈去,王麟緊忙閃身躲開,順帶也拉著謝安躲閃。


    謝安看向王麟背後已經殷紅一片,想要告訴王麟,可是王麟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謝兄,在我身後躲好!”


    說著,王麟一拳對著小將的肚子打去,可是被小將險而又險地躲過,還被小將順勢劃傷了左臂。


    王麟心中有苦說不出,十分後悔當初沒有找機會跟吳遲學會那儲物之術,不然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沒有武器戰鬥。


    剛剛被打倒的幾個士兵,除了被王麟擊中後腦的那個其餘的也都站了起來,跟著那個騎兵小將一起將王麟和謝安圍了起來,謝安臉色更加蒼白,心中想著難道今日會命喪於此?


    幾乎是同一時間,那小將加上三個士兵一起舉刀向王麟與謝安砍去,謝安淒慘地閉上眼睛等死,王麟不甘心,發出一聲低吼,想要盡力去抵抗,可終是雙拳難敵四腿,用來抵擋的胳膊瞬間便傷痕累累,更多鮮血從王麟身上流下。


    就在這緊要關頭,一陣龍吟之聲從王麟身上傳來,隻見茹雪之前送給王麟,被王麟戴在脖子上的玉龍掛墜,此刻突然釋放耀眼綠光,接著便是一聲龍吟傳來。


    一條圍繞王麟的青龍幻象霎那將身邊的四個人震飛,三個沒有修煉底子,隻是尋常凡人武夫的士兵及竟然直接被震得四分五裂,鮮血飛濺,撒了王麟與謝安滿身,而那小將也是被震飛老遠,雖然沒有四分五裂,可也是滿口吐血,落地後便暈死過去。


    離得較遠的陳近爵剛剛還麵露微笑,可當下已是目瞪口呆。


    謝安張開雙眼,看到這一幕也是驚訝萬分,看向王麟,這時的王麟低著頭,半跪在地上,渾身是傷,滿身是血,這血有王麟自己的,但絕大部分是剛剛被震碎的那三個士兵的血。


    王麟胸前的小玉龍掛墜已經不再散發光芒,重新變迴普通的掛墜樣子,顏色比之前暗淡了很多,甚至玉身出現了不少密密麻麻的裂痕。


    陳近爵看著成為了血人得王麟和謝安,右手虛握,一把長劍瞬間凝聚在手中,向著王麟和謝安走來。


    謝安起身,使勁拽了拽仍然半蹲在地上,低著頭的王麟,焦急喊道:“王兄,王兄,快起來!快起來呀!”可惜王麟依然沒有反應


    陳近爵看到王麟沒了反應,估計王麟暈死過去,便獰笑走來,長劍對著王麟就是刺去。謝安看著這奪命的一劍,想都沒想,閉著眼睛便直接擋在了王麟麵前,噗的一聲,長劍陷入謝安腹部。


    謝安感覺這一劍真疼啊,比以前受過的所有的傷加在一起都疼,不過自己心裏卻有些開心,有些驕傲。


    自己是要死了麽,謝安疲憊地睜開雙眼,眼前卻是一個紅色的背影。他再低頭一看,長劍竟被那血色背影用手握住,所以長劍隻是刺破了謝安的肚子的皮膚,卻無法再進入分毫,並沒有傷及髒器。


    陳近爵臉色無比蒼白,因為他發現他的劍竟然在被王麟按住後無法在向前分毫,也無法從王麟手中抽出,而他順著劍身傳去的渾厚劍氣,本來該通過謝安的傷口,直接搗碎謝安的五髒六腑,可是現在,這些劍氣竟然詭異地消散在被王麟握住的位置,仿佛流入無底深淵。


    王麟低下的頭緩緩揚起,雙眼竟是一片血紅,握劍的右手一緊,那柄長劍竟然是被王麟直接掰斷,接著左手做爪狀,向著陳近爵喉嚨一掃,任憑他陳近爵修為如何,喉嚨從來都是最脆弱的地方之一,接著王麟左手手中便出現了一節被硬生生扯下的氣管。


    沒有停歇,王麟右手握著那半截劍身,沒有絲毫猶豫,抬起,刺入,撲哧一聲,被王麟貫穿了心髒。


    陳近爵嘴裏吐著血沫,滿臉絕望,張著嘴,似乎想要說些什麽,又或是想盡力唿吸,可是沒有了氣管,喉嚨又如何唿吸與發聲。


    在一片寂靜中,陳近爵跌坐在地上,手還是無濟於事地用力捂著自己的脖子,最後睜大雙眼,一動不動,眼角留下兩行淚。


    謝安捂著自己的傷口,傷口不深,所以血沒有留太多,他彎著腰走向王麟,王麟這時則是轉身看向謝安,兩隻腥紅的雙眼令謝安如墜冰窟,半響不敢有絲毫動作,發出任何聲響。


    這時帳篷外傳來大量馬蹄交錯的聲音,然後帳篷便被掀開,為首的人看到這遍地鮮血先是一愣,然後看到沒了氣管已經沒氣了的張近爵,眉頭又是緊皺,最後看到站在那邊的兩個血人,驟然氣勢暴漲,如果說張近爵給謝安的壓迫感像是一塊巨石,那麽眼前之人的壓迫感則是猶如一座宏偉山巒,高聳入雲,目不能及。


    正在這時,王麟突然抱頭大叫,然後眼睛變得更加鮮紅,到最後滿眼隻剩一片血色,根本分不出瞳孔與眼白,隻有血紅。王麟大叫地衝向進入帳篷之人,身上氣勢令人顫栗。


    那已經爆發氣勢的男子看著王麟毫無章法地向他衝來,從身後護衛腰間瞬間一把抽出一把普通的長刀,對著王麟就是一劈,磅礴的勁氣將王麟劈飛,直接砸在籠子的鐵柱上,竟然將那精鐵撞彎。


    王麟似乎沒有痛覺,依然大叫,隻是稍頓片刻便又要衝上來,這迴身上甚至隱隱有血液化為蒸氣從王麟身體周圍溢出。讓王麟看起來被一片紅霧圍繞,宛如惡魔。


    就在這時,王麟胸口的那枚已經布滿裂紋的玉龍又是波光乍現,接著一聲更加嘹亮的龍吟從那玉墜中傳來,玉龍化作一條翠綠龍魂,圍繞著王麟,而王麟好似被定住般一動不動。


    那龍魂繞了王麟幾圈後邊慢慢變得愈發透明,直至消失不見,而王麟則安靜了下來,然後向後一倒,直接昏了過去。胸間的玉龍掛墜則直接破碎開來。


    為首男子瞬間做出決斷,要衝上前斬殺王麟,以絕後患。


    隻是謝安在這時大喊:“鄭晨!你要是再敢上前一步傷害我兄弟,你們邊軍的那十萬把法器就別想要了,而且從此我謝家跟你們不死不休!”


    原來那為首氣勢如虹的男子正是這斷山東側的鄭晨鄭參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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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中州的官道上,一座足有一個小花園大小的巨輦之上,孫茹雪正秀眉緊蹙,看著被哥哥找迴重新配在腰間的青龍玄武佩。突然青龍玄武佩上那青龍圖案猛然一閃,然後,孫茹雪便大哭了起來。身邊幾個侍女都亂了手腳,不知是誰惹了自家的金貴公主。


    孫茹雪趴在床上,嗚嗚自語:“恩公哥哥,小雪給你的龍子玉墜這麽快能量就被耗光了,到底出了什麽事?你千萬不要有事呀。“


    “小雪?怎麽了,誰惹你不開心了?“一個儒雅的聲音在孫茹雪身後響起。


    茹雪一下子坐起身,撲向身後的聲音,嚎啕大哭道:“哥哥,我送給恩公的龍子玉墜的能量耗盡了,是不是恩公被那個好兇好兇的爺爺吃了!嗚嗚嗚,哥哥你救救他!“


    年輕皇帝溫柔地拍打著孫茹雪的背,溫和說道:“龍子玉墜繼承了青龍玄武佩的青龍之力,你的青龍玄武佩又是頂級品質,無論是誰都抵擋不住那青龍的攻擊的,小雪放心吧,你恩公會沒事的。“


    小雪抬頭,滿眼是淚地看著哥哥說道:“真的麽?“


    年輕皇帝微笑道:“真的,哥哥什麽時候騙過小雪。“


    小雪用力地點了點頭,然後又撲到哥哥懷裏哭了起來,嗚咽地說:“嚇死我了,嗚嗚嗚”


    年輕皇帝就這麽抱著孫茹雪,輕輕拍著茹雪的後背,直到茹雪哭累,睡了過去,可還是用力地拽著哥哥的衣襟。


    茹雪身邊的侍女輕聲說道:“陛下,公主睡了。交給我們照顧吧“


    年輕皇帝搖搖頭,命令侍女散去。


    不一會兒,大輦上,年輕皇帝身邊出現了一個男人,正是被茹雪叫做周叔叔的周洪。


    “去查查怎麽迴事”年輕皇帝輕聲說道,好像怕吵醒懷裏的妹妹。


    周洪鞠躬也是輕聲說道:“是,陛下!”說罷消失不見。


    年輕皇帝看著懷裏酣睡的孫茹雪,不禁迴想起自己已經很多年沒有這樣抱著妹妹,哄著她睡覺了,記得那還是在北寒界州躲避幾個皇兄的暗殺時的事了。


    還好,現在這些個皇兄,都死了。


    年輕皇帝就這樣抱著妹妹,看著遠方陷入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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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安也不管還在流血的肚子,像護犢子一樣擋在王麟身前,不讓前麵諸多的將領靠近。


    鄭晨有些尷尬地看著也是血人模樣的謝安,有些無奈地說道:“謝公子,我們沒有惡意,您和您那位朋友看起來傷的都很嚴重,我們是想送你們去療傷。“


    “去你奶奶的,我要是再信你們這些兵痞我就是傻子,鄭晨,你去叫曹遠鵬來,讓他親自來這裏接我們,不然我們的生意沒法談!“謝安大吼道。


    鄭晨急地是滿頭是汗。當他帶著身後一係諸多斷山東側守軍將軍們迴來時,剛走過斷山索道,便看到大營處傳來一聲龍吟,鄭晨當時就哆嗦一下,心裏頭“阿彌陀佛”,“阿彌陀佛”地祈禱著,千萬別是謝家的話事人提前到了,還出了事呀,結果還真是出事了,還是在自己的營帳內。。。


    謝安終究沒有修行過,腹部又有傷,血雖然流的少,但是禁不住時間長,終於還是支撐不住,昏了過去。


    鄭晨像是看到救命稻草般地對著身邊諸多副將大喊:“你們瞎啊!快去救人啊!用最好的藥,怎麽浪費怎麽來!聽到沒有,這倆孩子的傷恢複後,我要他倆身上一個傷疤都沒有!快去!”


    說完,鄭晨自己在那裏雙手合十,閉著眼睛一個勁地說著:“佛祖保佑呀!千萬別讓曹元帥知道。不然我死定了。”


    這時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鄭晨,我已經知道了,你打算怎麽跟我解釋。”


    鄭晨眼前隻覺得發黑,顫悠悠對著曹遠鵬說道:“元帥,我。。。我。。。”還沒說完就昏了過去。


    曹遠鵬看著地上的鄭晨,哼笑了一聲:“跟我裝是麽?“說罷一腳踩在癱在地上的鄭晨的手心上。


    接著便是整個斷山東側大營都能聽到的痛苦嚎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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